雲生珀顧忌這件事,不好掙紮,隻得僵硬地停在原地。接納儀式過去沒多久,花間詡已經染上了獸人的氣味。花間詡走近,雲生珀皮下翎羽瞬間豎起,強忍著攻擊本能觀察花間詡接下來的舉動。花間詡剛好停在他能接受的臨界點上,這是一個不過分親昵,卻也完全無法忽視對方存在的距離。“獸族雄性都這麽善變的麽,昨天還在床喊人家寶寶,今天就翻臉不讓人了?不會是我昨晚沒有表現好,沒能讓你盡興,所以你生氣了?”一根手指點在雲生珀的胸膛上,來回撥弄著上麵的羽毛,雲生珀頭皮一下子炸開。哦,現在應該叫他雲琥。沙丁丁得白跑一趟了,坦桑那裏應該並沒有什麽東西。至於雲琥為什麽要特地支開沙丁丁,對他說這些話就耐人尋味了。雲琥本來想著人類來獸族一定會孤立無援,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誰成想他哥會這麽護著一個人類。明麵上有他哥,他拿花間詡沒辦法,他想了一個損招,伴作哥哥的樣子,破壞兩人關係。待他們生出嫌隙,哥哥自然不會再護著他了。雲琥有個毛病,一旦生出什麽負麵念頭,如果不及時製止,當這種念頭到達一定高度,他就會為了實現這個念頭做任何事。他想讓花間詡在獸族受折磨,這種想法從一個小點迅速占據了他整個腦海,他甚至可以忍耐被別人認錯,主動扮演他的哥哥。如果花間詡能夜視,他就會發現雲琥此刻的羽毛根部是黑色的,那是惡魔毒素深入血液的反應,會讓人變得失控偏執,失去正常的思維能力。然而花間詡那番話,直接給雲琥說懵了,被毒素影響的思維短暫性停滯,讓他從中掙脫出來。雲琥因為早年經曆,幾乎沒什麽獸族該有的習性,壓根不知道花間詡和雲生珀進行到一步了。別說伴侶,雲琥連戀愛經驗都沒有,根本不知道雲生珀和這個人類進展到哪一步了。為了不讓自己青澀的反應暴露自己,雲琥停在原地沒動,然而他僵硬得像個木頭的身體,還是沒能瞞過花間詡。“哦,我知道了。”花間詡笑得狡狹,“你說晚上要給我驚喜,就是指這個?野外角色扮演嗎,比上一個遊戲更刺激。”花間詡越來越近,呼吸的熱氣吐露在了胸口,雲琥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掀開了花間詡:“滾開!”掩蓋在羽毛底下的鈴鐺零零作響,花間詡撐住身後樹幹,沒讓自己摔實,看著雲琥幾乎落荒而逃的身影,笑了一聲。花間詡回到家裏,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正麵對麵交談著什麽,察覺到有人進來,兩兄弟一同轉過頭。雲琥臉色陰翳,雲生珀沒什麽表情。倒是先回來一步,一直在聽牆角的沙丁丁跑到花間詡跟前,小聲道:“殿下,雲琥在告你狀呢。”花間詡拍了拍沙丁丁示意他明白了,看向座上的兩兄弟。雲琥這是知道他要去找雲生珀告狀,先下手為強了。人族家庭最難辦的就是婆媳關係,沒想到他嫁到獸族,婆婆沒有,卻避免不了惡弟弟的折磨。雲生珀:“人,過來。”花間詡抬步往雲生珀走去,雲琥將花間詡的沉默看在眼裏,神色譏諷,果然這兩人也沒有花間詡說得那麽恩愛。花間詡坐在雲生珀的另一邊,雲生珀注意到花間詡手背上的一道淤青:“那是,什麽?”花間詡將手放了下去:“沒事。”雲生珀沒再多問,朝雲琥抬了抬下巴,因為花間詡在現場,便用人族語言道:“繼續。”雲琥沒有扭曲真相,隻是敘事角度不同,相同的事情在雲琥嘴裏就變成了花間詡仗著雲生珀的寵愛,欺壓他這個弟弟了。沙丁丁越聽越驚心,他沒事的時候會看小說,花間詡這操作,跟小說裏麵的心計配角一模一樣,接下來,就是計謀被識破,男主認清心機配角的真麵目,對他失望厭惡,最後配角迎來悲慘結局。沙丁丁去瞅花間詡,花間詡沒有動靜,沙丁丁快急死了:“殿下,你說句話啊。”花間詡:“可他說的是事實。”這種扯皮,說白了誰都有錯,雲琥先開頭,花間詡順勢演下去罷了。他的解釋不重要,重要的是雲生珀的態度,雲生珀對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裏?不過他和雲琥的梁子,這次是徹底結下了。雲琥說完,陰惻惻地看向花間詡。花間詡與他對視,兩人在暗中針鋒相對。“我知道了。”雲生珀道。花間詡沒看懂雲生珀的反應,這是要興師問罪?感覺不像啊。同樣疑惑的還有雲琥,他可沒有花間詡那麽好耐心,直言道:“所以哥,你要怎麽處置這個人?”“處置?”雲生珀重複了一遍雲琥的用詞,搖了搖頭,臉上帶了點忍俊不禁的笑,“不,人,你很可愛。”雲琥:?花間詡:……哦呼。完全出乎兩人意料的,雲生珀非但沒有被冒犯,反而覺得有些好笑。他自然知道弟弟和他的伴侶不合拍,明裏暗裏對著幹。雲琥不是良善之輩,如果沒有他從中周旋,花間詡很可能會命喪雲琥手裏。讓他意外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伴侶居然能和雲琥鬥得有來有回,而且就剛才的對抗來看,花間詡還勝了。他的伴侶不是柔弱到處處需要他照顧的菟絲花,相反,他聰明又報複心重,以至於雲琥在他麵前也討不到好。嗯,這樣就很好。如果有好感度條,雲琥就會牙酸地發現,經過他這麽一挑撥,雲生珀對花間詡的好感度反而蹭蹭蹭往上漲。雲琥猛地站了起來:“哥,你別被他騙……”花間詡突然出聲:“嘶”雲生珀立刻被花間詡吸引了注意力:“em?”花間詡將那隻泛著淤青的手掌拿出來:“之前弟弟把我推倒了,我不小心撞在樹上,弄傷了手,有點疼。”雲琥看著花間詡表演,臉比花間詡手背上的淤青還青。雲生珀將花間詡的手背放在自己手掌上仔細察看,人類的皮膚脆弱異常,雖然隻青了一小塊,但看花間詡的臉色,似乎還挺嚴重的。“哥,他是裝的!”雲琥繃不住了,指著花間詡怒吼出聲,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燃燒了怒火的眼眸閃著點點黑氣。“阿琥。”雲生珀充滿威懾的聲音讓即將暴走的雲琥清醒過來。雲琥恢複過來,用力瞪了一眼雲生珀和幾乎趴在雲生珀肩上的花間詡,似乎不想就這麽算了。【雲琥。】另一道威壓更強的聲音遏製住了雲琥。雲琥身體一僵,全身都散布著難以言喻的陰鬱,一旦雲生珀那麽叫他,就是在給他下命令。【以後隻要在獸族聚落,你都不準在弄傷我的伴侶。現在,離開這裏。】雲琥張了張口,喉嚨裏卻吐不出一點聲音,他的氣息變得可怕起來,卻像隻提線木偶一般,一步一頓地離開巢穴。雲琥的情緒一看就在爆發邊緣,花間詡沒再說“弟弟慢走”之類拱火的話,有點遺憾。雲琥走後,花間詡也不演了,從雲生珀肩上下來:“謝啦,首領大人。”雲生珀:“你別,總逗他。”花間詡:“是他先惹我的,首領大人明鑒啊,我一個小小人類,在獸族地盤上被死神梟欺負,很可憐的。”“他,情緒不定。”雲生珀語重心長,“惹急了,遭殃的,是你。”花間詡含笑:“那我下次委屈委屈,讓著他?”雲生珀搖頭:“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不要太過分,他有病。”花間詡沒說答不答應,隻道:“那我們下次鬧矛盾,你站誰哪邊?”雲生珀臉上有些無奈,就在花間詡以為對方不會得出答複的時候,幾乎歎氣著道:“站你。”第17章 鬧脾氣花間詡眼中閃過詫異,他剛才隻是一句調笑話,完全沒有想到雲生珀會在雲琥和他之間選擇他。花間詡:“因為我是弱者?”雲生珀看他:“因為,你是伴侶。”花間詡彎起眼睛:“首領大人還真是一個好伴侶呢。”雲生珀對他的縱容好似沒有底線,但他很清楚雲生珀隻是在盡一個丈夫應有的責任。這些話或許是哄他的,或許是現在還不到雲生珀的底線,又或者對方其實根本不在意他和雲琥的衝突。不過不管怎麽樣,至少花間詡這日子過得還挺舒服的。花間詡道:“你說弟弟有病?他得了什麽病?”雲生珀:“他……有很深的,惡魔毒素,會瘋。”惡魔毒素還有這種功能?花間詡不清楚,但雲生珀顯然不願意多說了。和雲琥鬧了不愉快,花間詡打算先在家躲一陣風頭,正好趁這次機會想想怎麽讓雲生珀同意代言,順便準備一下裝扮巢穴的材料。難得在家安分了兩天,花間詡還把雲生珀的睡衣給做出來了,想著說不定可以賄賂賄賂首領大人,提高對方答應的可能性。晚上雲生珀巡視完領地回來,便看見花間詡在他跟前站定,向他展示一件衣服。花間詡:“你的睡衣,做好了。”雲生珀接過來,觸手的布料柔軟得不可思議,如水般絲滑,而且意外地很堅韌,隻要不用力扯就不會壞掉。“要試試嗎?”花間詡問。傳統睡衣不適合穿在獸族身上,看上去會很怪異,但花間詡是什麽人,他怎麽可能讓這種事發生在他本來就很俊美的伴侶身上。他花了不少時間,才設計出適合雲生珀穿的睡衣款式,這是件帶有拖尾的長袍,走得慵懶風。雲生珀對這件獨特的睡衣還是很滿意的,花間詡掌心朝下,手掌在雲生珀麵前張開,一根項鏈從裏麵掉了出來。花間詡:“這個,也送給你。”雲生珀想起了接納儀式,花間詡給雲琥送的那條,雖然都是項鏈,但兩者有細微的差別,像是同一係列不同主題下的兩種款式。雲生珀接過項鏈:“em?”花間詡:“你覺得這條項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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