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危機的感知告訴花間詡,此時別發出聲音,然後偷偷逃走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在這裏的是喝醉酒的花間詡,黑白無常來索命了他也敢主動上去嘮兩句。不斷有水流聲從那邊傳來,花間詡心想:雲琥洗手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他往那邊看去,越看越從裏麵看出了難過和失落。該死,這種流浪狗濾鏡到底什麽時候能消失。不知道是不是才破殼了四年的緣故,相處久了,花間詡愈發覺得雲琥就像個還沒成熟的叛逆期少年,看上去張牙舞爪的,其實隻是為了掩蓋內心的敏感。左右他是想和雲生珀好好過日子的,作為雲生珀唯一的血親,雲琥注定是他繞不過的一個坎。花間詡決定主動緩和一下他和小叔子的關係。“弟弟,我記得你挺厲害的啊,一副天上天下老子最大的樣子,怎麽遇到別人說你壞話就蔫了呢。”雲琥停下了洗手的動作,麵無表情地看向花間詡。花間詡:“我就是想說,你可是死神梟,在這裏偷偷難過多掉價,之後不是還有獵賽麽,到時候把所有人無差別揍一頓,讓他們不敢說你壞話就是了,如其內耗自己,不如發瘋外耗別人,我感覺你挺擅長發瘋的。”怎麽說呢,花間詡安慰人一向很有一套的。雲琥深吸了一口氣:“我沒有偷偷難過。”花間詡:“我不信。”雲琥:“……”花間詡還來勁了:“不然我說了這麽一大串,你為什麽就逮著這句話不放。”雲琥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情緒又要控製不住了:“人,你想死嗎。”花間詡:“emm,挺想活。”不讓每一句話掉在地上,是喝醉酒的花間詡最後的倔強。雲琥:不生氣……不過這麽一打岔,雲琥確實沒再有心思去想那些人的話了。他從花間詡話中聽到了一絲醉醺醺的味道,不跟醉鬼一般見識,洗完手雲琥就起身往營地去了。夜露深重,帶著點寒氣的風繞過指尖,對獸人倒還好,人類可不一定能抗多久。雲琥走到一半忽然停住,又往回走了過去。果然,花間詡一個人都快睡到湖裏麵去了。雲琥走上前,伸出兩根手指揪住花間詡肩膀的布料,一點都不想多碰,十分嫌棄地道:“喂,活著嗎。”花間詡氣息悠長,沒有什麽反應,像是已經睡著了,隻有嘴裏嘀咕著什麽,雲琥隻隱約聽到一點聲音。營地的獸人們也都到了睡覺的時間,正在收拾夜會的東西。雲生珀左右等不來花間詡回來,想著索性去找對方算了,便看見自己的弟弟正背著一個身影往這邊走過來。雲琥全程都沒什麽好臉色,看見雲生珀立刻把花間詡丟給了雲生珀:“管好你的人。”雲生珀接住倒下來的花間詡,花間詡也順勢軟著了雲生珀的懷上,雙手環住雲生珀的脖子:“首領大人,要去睡覺了嗎?”雲生珀“嗯”了一聲,望向轉頭就走的雲琥背影。營地都是臨時搭建起來的稻草帳篷,隱私性較差,不過雲生珀是首領,能享受到一點特權,他有單獨分出來的帳篷,隱私性要強一點,睡兩個人也綽綽有餘。雲生珀將花間詡放在柔然的羽毛裏麵,問道:“人,你怎麽遇到雲琥的?”花間詡處於醉酒狀態,雲生珀問了兩遍,他才聽清楚對方的話:“我去那邊的湖邊看風景,剛好遇到弟弟了。”雲生珀俯下身,銀灰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閃著幽光,他的聲音很輕柔,像在唱某種搖籃曲:“阿詡,你和他做了什麽?”“沒做什麽啊。”花間詡感覺雲生珀的問題有點奇怪,“有人說他壞話,我看他好像挺難過的,就安慰了兩句。”雲生珀笑起來:“是麽。”花間詡翻了個身,精準無誤地翻進了雲生珀的懷裏,將臉埋在毛絨絨的胸膛上:“不過他聽完我的安慰更生氣了,還威脅我,不知好歹的臭弟弟……”後麵的話語被綿長的呼吸取代,雲生珀任由花間詡墜入黑甜的夢境,聽著帳外夜鳥的啼叫,不知道在想什麽。第31章 失蹤花間詡是被外麵的喧鬧聲吵醒的,帳篷沒有隔音,營地之間也密集,聲音稍微大點就聽得很清楚,不過這種動靜花間詡通常叫做熱鬧。晚上睡得很好,就算喝醉了也沒有頭疼,一睜眼就很清醒。雲生珀在他醒來後,便將他拉坐了起來,整理完頭發,在發梢處別了一朵深藍色的花。花間詡忽然好奇起來:“首領大人都是在什麽時候去摘花的?”雲生珀:“晚上。”其實他們種族給伴侶的裝飾物一般都是起早去準備的,不過花間詡喜歡抱著他睡,根本沒有辦法中途脫身,所以隻得提前一天準備。花間詡:“首領大人是不是也該讓我幫你打扮打扮了,你到現在都不允許我為你早上梳理羽毛呢。”雲生珀:“你很想?”花間詡:“想啊。”雲生珀沉默了一下,當著花間詡的麵變回了原型。漫天的白色羽毛灑下來,花間詡睜開眼,一隻通體雪白,隻有翅膀尖端和頭頂帶點彩色的四翼鷹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獸型的雲生珀少了一絲溫和,多了幾分野性的危險。異獸凶猛,光是站在那裏就給人十足的壓迫感。雲生珀不常在花間詡麵前顯示原型,花間詡見到雲生珀本體最多的時候就是那段發情期。那段日子他對雲生珀原型的印象可太深刻了,現在乍一眼見到,居然有些手軟。雲生珀還刻意變小了一點,剛好和花間詡的身高差不多,喉嚨裏發出一聲收斂矜持的啼聲,示意花間詡可以開始了。花間詡一開始沒有找到下手的地方,圍著轉了一圈,沒忍住一把撲了上去。鬆軟的羽毛瞬間將他包裹,觸感好得不行。雲生珀低頭望著完全埋進羽毛裏伴侶:可是羽毛不是撲上來就能梳理好的。之前花間詡都沒機會這麽細致地探索雲生珀的原型,將雲生珀的翅膀拉開一點。雲生珀有兩對翅膀,沒有張開的時候兩對翅膀折疊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對,花間詡研究了一下兩對翅膀的連接處,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構造。雲生珀撲閃了一下翅膀,不過沒能掙脫出對方的手掌,便側過頭裝作沒事的樣子。花間詡輕撫著指尖的翎羽,一點點梳理其中亂掉的羽毛,隻是沒梳理多久,他就又被其他東西吸引了。“你獸化時候的眼睛和平時不太一樣哎,眼白是黑色的,好酷。”花間詡幾乎將自己的眼睛貼上了雲生珀的。“翅膀尖端的顏色還是不一樣的,比純白色好看了無數倍,你們這個物種可真會長。”花間詡扯了扯雲生珀的大翅膀。“對了,你鬢角的羽毛變成獸型後長在了那裏?”“啊,找到了!”花間詡踮起腳,輕撫了一下四翼鷹漂亮的頭冠,“啊,它真好看……好想把它吃掉。”雲生珀:感覺自己變成了玩物。盡管費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梳理完了。營地裏徹底熱鬧起來,聚落間都開始整頓隊形,準備繼續參加獵賽。藝術部分還要持續一天,來到空地後,大家都在清數人數,坦桑跑過來對雲生珀道:【不好了首領,磷灰不見了。】磷灰就是碧璽的丈夫,是隻鱷。據碧璽說,她的丈夫才昨天晚上就沒回營地,她等不及就先睡了,沒想到第二天醒來都沒看見人影。碧璽臉色陰騖,彤色的眼睛因為暴怒紅得像在滴血:【絕對是紅曜做的,他知道混戰不一樣打得過我們,就玩這種陰的!】磷灰是聚落裏的得力幹將,除了雲琥,就屬他最能打。六年時間也不知道紅曜聚落發展地怎麽樣了,少了磷灰,他們的之後獵賽多少會受些影響。更何況一個大活人忽然消失,肯定不是小事。獵賽就是一場小規模的獸族戰爭,是重創對手的最好機會,自從紅曜參與獵賽之後,這種勾心鬥角就愈演愈烈。隻是之前的幾屆獵賽紅曜最多隻是在混戰獵賽上使點手段,沒人想到這還沒到開始呢,他就已經動手了。他怎麽敢在那麽多長老眼皮子底下耍這種小聰明的。雲生珀讓一些親信出去找失蹤的磷灰,又讓人去稟告長老們,回過頭看見了紅曜意味深長的眼神。紅曜眉梢高高挑起,對雲生珀道:【小子,怎麽看你們聚落這麽慌張的樣子,是有人睡過頭忘記參加獵賽了嗎?這可不行啊,作為首領,怎麽能讓親信們這麽鬆懈……】【閉上你的嘴,陰狠的黃毛獅子!】碧璽衝上去就想找紅曜理論,被花間詡拉住了。花間詡安撫碧璽:【他就是像故意激怒你,好把事情鬧大,冷靜點。】碧璽被花間詡按在了椅子上,死死地瞪著紅曜。他們聚落的獸人向羊角長老說明了這件事,羊角長老麵容嚴肅,去和旁邊的其他長老討論了。長老的位置離這邊很遠,花間詡隻看到他們交頭接耳了一會兒,那個親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辯駁著什麽,羊角長老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親信匆忙趕回來,滿臉憤怒:“其他部落的長老都說這是磷灰自己的原因,說他一定是在什麽地方睡過頭了,不能當做聚落間的惡意競爭處理,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周圍的獸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碧璽:【什麽意思,長老不願意幫助我們?連那些長老都要聽紅曜的了?】雲生珀轉頭看去,剛好看見另一邊的紅曜向他勾了勾唇。看來獸族真的要變天了。也是,四年的人獸大戰打亂了紅曜太多計劃,他既然還想統一聚落,就得必須盡快行動起來,這次獵賽就是最好的時機。【長老不配合,我們就自己行動,今天的比試隻留幾個人應付,剩下的都先去找人……】雲生珀有條不穩地下達一條條指令。他像是一根定海神針,混亂的獸群迅速冷靜下來,根據雲生珀的指令有條不紊地行動起來。花間詡看著被雲生珀點到名的獸人們脫離隊伍,總感覺誰的視線在他身上,但是轉頭一看又什麽都沒發現。這件事給了雲生珀一個警醒,他朝坦桑耳語了幾句,坦桑便來到了花間詡身邊,一板一眼道:“夫人,首領擔心你的安全,讓我看顧你。”直到今天的獵賽結束,他們都沒有找回磷灰。雲生珀作為首領,要和其他聚落首領以及長老一起統計這兩天各聚落的成績,這裏實在太亂了,讓花間詡他們先回營地。隻是空地這邊亂,回營地的路上也沒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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