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晚哦了聲:“那如果在我這裏的和好就是這樣呢?”空氣瞬間安靜下來,其實陳山晚感覺到了這份靜謐中的一些緊繃,就好像暴風雨夜前的寧靜。鬱睢現在作為不是人的身份,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哪怕“他”沒有詳說,陳山晚也可以猜到,隻要“他”想,“他”完全可以不顧他意願,對他做什麽他都沒有辦法。隻要鬱睢不滿意陳山晚提出來的點,“他”完全可以撕破這看似平衡的假象,不需要詢問陳山晚的意見。無論是將他關起來,還是關起來後實現“他”想的那些,對“他”來說都隻是一個念頭的事。鬱睢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山晚感覺抱著自己的手臂鬆了鬆。那冰冷的溫度也沒有那麽咄咄逼人了起來,屋內不知何時被鬱睢開啟的暖空調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息順著縫隙鑽入,讓陳山晚感覺到自己的上半身稍稍活過來了些。然後鬱睢一點點慢慢鬆開他,“他”垂下了手,指節隔著衣物不經意地掠過陳山晚的肌膚,惹得陳山晚很明顯地繃了繃。陳山晚聽見鬱睢低聲問:“那…抓你的衣角算碰你嗎?”“他”願意向陳山晚妥協。哪怕那一瞬間腦海裏的確閃過了太多陰暗的念頭。鬱睢並不覺得這些想法很恐怖,畢竟隻要能實現一個,都能夠讓“他”不需要顧慮這麽多,可以完完全全徹底掌控住陳山晚,無論做什麽都可以。日日夜夜不停歇地做“他”最想做的事都沒問題。這對於鬱睢來說是多麽的充滿誘丨惑。“他”隻要往那兒邁出一步,從此以後對於“他”來說就是天堂。可鬱睢也很清楚,那些情緒但凡放一點出來都能毀了陳山晚和“他”之間所有現在還存有的美好。陳山晚知道鬱睢的退讓。也從中窺見了鬱睢對他的喜歡到底有多少。那已經超出了那個範疇。所以他深吸了口氣,主動伸出手一把抱住了鬱睢的脖頸,隔著衣物貼上了那具冰冷的身軀:“鬱睢。”他沒有再說和好不和好的事,沒有談條件,但意思是什麽顯然不言而喻:“我在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話,那麽我學的那些咒文是不是也有可能實現?”鬱睢完全就是本能反應抱住了陳山晚,甚至抱緊了陳山晚。陳山晚的回應讓“他”第一時間都沒聽進去陳山晚在說什麽,難得的那麽懵。還是陳山晚打著問號催了句:“嗯?”鬱睢才反應過來,卻還想確定一下:“…阿晚。”“他”聲音低低地:“你現在是什麽意思?”“…願意和你和好的意思。”陳山晚鬆開“他”,但沒能從“他”的懷抱中退出來,因為鬱睢抱得實在是太緊:“你聽見我說什麽了嗎?”陳山晚是直起了身子跪在沙發上的,鬱睢坐著,脊背又微微弓著,因此鬱睢看陳山晚要仰頭去看。這個視角讓鬱睢看上去沒有那麽危險了,反而像個黏人的大狗狗。尤其“他”還眨巴了下眼睛,看上去很是無辜:“我聽見了…你是要在我身上試試嗎?”陳山晚嗯了聲,問了些細節:“你既然不知道你是怎麽死的,那你是在哪找到自己的屍體,重新回到身體裏的?”“我回身體裏醒來時,是在棺材裏。”鬱睢仔細回憶了一下:“但沒有被埋在土裏,那棺材釘死了,我直接打穿了出來的。”“他”若有所思:“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那口棺材上好像刻了些鬼畫符一樣的文字,我看不出來是什麽,也沒什麽感覺。棺材停放的地方就是在這座城市周邊的一個山林裏,石頭砌成的屋子。”陳山晚的一些dna動了。古代文字這個專業,學的不僅僅是古代文字,還有一些關於文字的神學背景。在鬱睢說自己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死了的時候,加上官方一直通報“他”是失蹤,而且有傳言“他”是在實驗室人間蒸發……陳山晚不得不懷疑些什麽了。主要是現在鬱睢用事實告訴他這世上是存在神鬼的。所以陳山晚問鬱睢:“你還記得棺材上具體畫著什麽嗎?能畫出來嗎?”鬱睢輕唔了聲。因為“他”也怕把陳山晚凍感冒了,所以現在是手虛虛地圈在陳山晚腰後,雙方之間留有一些空間。鬱睢抬起一隻手,陳山晚就把手心遞給“他”,示意“他”畫一下。好在鬱睢記憶力好,給陳山晚描繪出來那棺材上的咒文都是些什麽模樣:“棺材蓋上的基本還原不了了,我是從那兒破壞棺材出來的。”陳山晚攥緊了手心,眸光有些冷:“已經夠了。”鬱睢揚眉:“你知道是什麽了?”“大一下學期的課程。”陳山晚說:“這是一種邪術,解釋起來很複雜…你可以理解為如果順利的話受益方能借到你的‘命’。”他補充:“這裏的‘命’跟我們現代的說法不一樣,在古代學這些東西的人眼裏,‘命’是指命運,又或者說一切屬於一個人但虛無縹緲的東西。比如智慧、未來的財富等等這些。”陳山晚努力地想讓鬱睢明白,舉了一個例子出來:“你看過電視劇吧?知道有些電視劇裏會有說什麽換命格的說法吧?這和那個就差不多。”鬱睢其實一開始就聽懂了,但“他”還是露出了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好像“他”的確是因為陳山晚的補充解釋才明白的。陳山晚看著毫不在意的“人”,抿起唇:“…這樣也可以解釋你是怎麽死的了。”鬱睢又不懂了,這回是真的:“我是怎麽死的?”“用這個辦法就是直接把你的靈魂轉換為一種改命的力量,但按照記載來說,你的靈魂應該是直接消散了,不可能還有後麵的這些…所以要麽是我們學的流傳下來的有點偏差,要麽是對方本事不足。包括你憑空消失,也是咒文可以辦到的……”陳山晚稍頓:“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現在要管的事了。”他定定地望著鬱睢:“鬱睢,要是這些都是真的,你現在靈魂回到身體裏,的確無論怎麽樣都不能被稱作人了,可我或許有辦法讓你變得像人。”鬱睢哇哦了聲,關注的重點隻有一個:“包括體溫嗎?”如果“他”一直這麽冰冷,別說陳山晚同不同意了,反正鬱睢自己是不舍得到那一步的。太冰了,對陳山晚是極大的傷害。瞬間秒懂了“他”在想什麽的陳山晚:“……”他耳垂悄無聲息地瞬間通紅,甚至蔓延到耳廓,再又往後靠,連耳後都紅了一片,甚至體溫都無聲無息地升高了一點。偏偏陳山晚還要強撐著用很冷漠的聲音說:“誰說我是0了?”鬱睢揚著眉,好像完全不在意這方麵:“阿晚要目垂我也行。”“他”用宛若探討什麽嚴肅學術的語氣跟陳山晚認真地說:“但我的冰是從頭到尾由裏到外的那種,你也會不舒服的。”陳山晚:“………………”他深吸了口氣,最終是用雙手捂住了鬱睢的嘴,指尖都因為過於赧然而不住在微微發顫:“你閉嘴吧。”鬱睢很無辜地眨了下眼,但還是笑吟吟地用眼神示意自己會閉嘴。太可愛了。“他”看著這樣的陳山晚,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一萬遍。他家阿晚,怎麽這麽可愛啊。鬱睢最終還是禁不住,在陳山晚放下手剛要跟“他”說自己要做什麽時,湊上去親了陳山晚的耳垂一下。冰火兩重天的溫度登時就叫陳山晚一僵。很清楚地被提醒到了自己耳朵現在有多燙。【作者有話說】嘻嘻嘻嘻嘻嘿嘿六點還有一更哦!然後隔壁《白天叫偶像》今天也開啦~感謝在2023-10-09 17:30:57~2023-10-09 21:38: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戚臨 1個;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49章 手機戀人22但陳山晚隻是僵硬了會兒, 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地倒吸了口氣,並沒有對此產生半點不滿,最多就是被鬱睢突如其來的偷襲弄得微微瞪大了眼睛。他看著笑吟吟的鬱睢, 心裏有說不出的感覺才蔓延,像是一顆顆小石子投進了心湖, 泛起陣陣漣漪, 晃蕩得他神思都恍惚,一時間無法清明。鬱睢望著陳山晚, 猩紅的舌尖掃了一下上唇,將唇上殘留的屬於陳山晚的氣息卷入。果然還是好想一口咬下去。“他”的眼神有一瞬變得很危險, 裏頭的晦色在流轉, 讓陳山晚的神經瞬間就向他發出了警報。陳山晚警惕地盯著鬱睢,還沒說什麽, 鬱睢就斂了自己渾身的反派氣息, 無奈低笑:“放心。”“他”歎氣:“吃不了你。”陳山晚:“……?”怎麽感覺你還很遺憾呢?陳山晚無語地看著“他”, 最後選擇換了個話題:“別動, 閉嘴。我現在就試試。”他認真了許多:“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畢竟課上說那個時候的祭司又或者那些術士還要修什麽‘靈’, 我沒有這個東西。”陳山晚上的是古代文字,不是術法, 也不會有詳細的課本說怎麽修“靈”。鬱睢抬起下巴示意他:“沒事, 你隨便試。”“他”眉眼含笑:“想怎麽試都行。”陳山晚默了默。這話怎麽聽都帶著蕩漾的春意。他選擇性無視了鬱睢的語氣, 深吸了口氣,眼神微凝。陳山晚是認真了, 但鬱睢卻怎麽都沒法正經起來。尤其是他看著這樣的陳山晚, 漂亮又帶著獨有的鋒芒, 讓“他”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哪怕被他的凜冽刺得遍體鱗傷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