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劍慢慢地向下劃去,在上官康平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口,上官子明想極力阻止她的手,卻耐何咒魂根本觸碰不了任何東西。“不能!不能!你不能殺他!他是你皇兄!他是......!他是我皇弟!”他的手穿過上官婉奕握劍的手腕,眼中泛著濕潤,卻不見上官望舒有任何阻止之意,便要狠聲教訓,隻見上官望舒的脖子上抵著一把匕首,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位銀發紅瞳之人,讓所有人瞬間忘記了呼吸,愣然地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忘憂!你這是幹什麽!”雲帆的聲音讓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卻聽見忘憂淡然的聲音道:“你不動手,我便要動手,可我一旦動手,皇位便不會是你的。”這句話顯然是對上官婉奕說,上官婉奕則沉聲道:“你這是何意?”“忘憂!”上官望舒隻道了忘憂的名字,忘憂的匕首便再收緊了一些,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道:“別動。”他的目光沒有從上官婉奕的身上移開道:“你不是很能耐嗎?能讓魏夏萱為了魏清研出兵三千任你差遣,你步署了這些,隻是為了掩護你重新進到檀城。而讓部分士兵進城,也隻是為你開啟進城的方便之門,可這些,如果沒有魏清研,你能做到嗎?不能,你必不能做到,所以你利用魏清研,把你引進皇宮,為你布下結界,不是嗎?你能布局這些,卻在猶豫殺不殺你的皇兄?不可笑嗎?”上官婉奕冷笑道:“是又如何,我殺不殺他,又於你何幹?倒是你,無端出現,成我美事,欲求為何?”忘憂亦然冷笑,看得上官婉奕不禁身子一顫,手中的劍又抵入了幾分,讓上官康平的血流得更多。他眼中帶著冷然的笑意看著上官婉奕卻沒有作聲,上官婉奕怒道:“你笑什麽!你笑什麽!!你覺得我不敢嗎!為何每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內!為何每個人都覺得能把我隨意棄掉!哈!我不敢!?我就殺給你看!”“不要!”她手中的劍狠狠地向下劃去,把上官康平的脖子劃破,鮮血從傷口中向外噴射,穿過了上官子明透明的身軀,濺到了地上。“皇兄!”上官望舒呼叫著,想欲向前,卻被忘憂固在了手臂中動彈不得。“放開我!你這是幹什麽!你幹了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上官望舒已忘記了隱藏,他把怒意全部發出,眼睜睜地看著上官康平無力地以手掩著脖子中的傷口,眼睛帶著驚恐地看著上官望舒,啞聲道:“望......舒......!”寒光再次驟現,一把利劍插在了上官康平的胸口上,上官康平便再發不出聲音來。上官子明軟跪在地上,愣然地看著身體已沒有起伏的上官康平,透明的手掌顫抖著,虛撫著他睜大的眼睛,眼淚從他的眼中湧出,顫著唇道:“康平......!”上官婉奕發著笑道:“皇座是我的!皇座是我的!”天空突然響過一聲雷響,結界的彩光變得更明顯了些,忘憂以靈力施了一道金色的咒圈,把上官望舒牢牢地困在了咒圈之內。他退後了幾步,看著上官望舒憤然敲打著咒圈的樣子,那仿如昨日的情景再次浮現,他的臉上展著一種獨有的笑容道:“無論何時,你被困在這個咒圈之中,依舊如此敲打。”“忘憂!簫白榆!你告訴我!你這是為何!你要幹什麽!”忘憂的跟前突然有長劍攻來,雲帆臉上帶著痛苦的神情以火屬靈力加在劍上,向忘憂一劍又一劍的揮去,猶如火蛇在空中飛舞。忘憂沒有還手,每一招皆隻是側身避過,他的微笑不減,看著雲帆的攻勢像是遊刃有餘。雲帆邊發著進攻邊道:“忘憂!告訴我不是真的!你不是要背叛王爺 !你說話啊!”忘憂側過了身子,轉身來到了雲帆身後道:“我的身上仍有死靈契,我依舊仍在,便代表,我從來沒有背叛他。”他輕拍了雲帆的肩膀,雲帆便瞬間定住了身子,完全動彈不得,忘憂打了響指,在他的周邊下了與上官望舒同樣的咒圈,再打了響指,雲帆的身子便又再次可動。他因重力向前傾去,跌在了咒圈的咒壁上愕然道:“你把我們困著幹什麽?”忘憂背過身去,淡然道:“好好待在裏麵。”魏清研在雲帆向忘憂攻去之時,便已然移到了上官婉奕的跟前,把她護在身後,她看著忘憂漸漸轉過來的身影,握劍的手抓得更緊了些,她不知道忘憂欲將如何,隻知道他的身上散著讓人畏懼的氣息,那並非常人能察覺的危險氣息,而是那人光站著,便已讓人無法接近。“不要離開我身旁。”魏清研緊盯著忘憂,向身後的上官婉奕道。上官婉奕輕輕地嗯了一聲,便抓著她身後的衣裳,躲在她的身後。忘憂把靈力聚在了雙指,在空中從左至右劃過一道弧度,天空的結界隨著他劃過的動作,打開了一道裂口,裂口之中,紅霧緩緩散出落下,就像一道紅影從天而降。他的手指收起,落在地上的紅霧漸漸散去,紅霧之中卻出現了一位紅衣銀發之人。那人同樣有著一雙紅瞳,雖看上去有些許年歲,卻不減他臉上散著的俊美氣息。他的臉讓人有一種錯覺,就像,那是忘憂二十年後的臉。紅衣人踏出紅霧,打開了雙手,仰頭向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浮著微笑,方緩緩睜開雙眼,目光環繞著四周,像是欣賞,也像是觀察。他走到了忘憂的身旁道:“多年未來,此處的氣息依舊。”忘憂收起了手指,淡淡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當然。”他看著跟前緊挨著的兩位女子,微笑道:“這便是,你說的新帝君?”“不錯。”他摸著下巴,像是欣賞般看著那兩位女子,魏清研以劍指向他沉聲道:“離我們遠點!不然莫怪我劍下不留人!”“嗬?小姑娘的氣勢不錯,有你姑姑的風範。”看見魏清研的雙眉皺得更緊,紅衣人便笑道:“我先來自我介紹,我是你的前姑父,鬼王,簫扶搖。”第一百零五章 百合凋零===============================“鬼王!?”“鬼王”二字傳來,眾人不禁睜大了雙眼打量著眼前這位紅袍銀發之人,雲帆更是發出了不可置信的驚訝之聲。他們的心中皆有一個疑問,為何鬼族,為何鬼族之王,會到人界來,是如何到人界來?但當有人抬頭向天,看著那泛著波瀾彩光中的結界裂口,便已然知道了答案。魏清研握劍的手泛起冷汗,她身後的上官婉奕的背部亦被冷汗打濕。天空再次劃過刺耳的雷聲,折射著結界彩光的雨點開始向下灑去。雷聲,大雨,這皆是結界準備破裂的前兆。上官望舒體內的宗卷之力與靈力石呼喚著,身體不禁向前靠近,身體就像有一把無形的手不停把他向靈力石的方向拉扯,卻因困在了忘憂所設的咒圈中,隻能緊捱著咒圈壁泛著冷汗。這便是宗卷守護者不可能背叛屬地的原因。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隻要屬地上的結界需要宗卷守護者修補,守護者便會不顧一切前往靈力石所在之地,以命祭天。簫扶搖轉過身來,看著額上泛起冷汗,臉露痛苦之色的上官望舒,雙眉微蹙。他的目光沒有在上官望舒的身上停留多久,便把視線移到了忘憂淡然的臉容道:“這便是,你所說的那人?”“不錯,”他的雙目微垂道,“檀城的君主已死,五行的結界已處於垂危之態,你在此守著,不要讓他受傷,不要讓他死,不要讓他……,”他微頓,卻沒有轉身看向上官望舒一眼,而是像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那茫然地軟坐在上官康平旁邊的上官子明身上,續道,“不要讓他,走出咒圈。”“忘憂!你,你告訴我,你究竟想幹什麽!你告訴我!”強烈的不安籠罩著上官望舒的大腦,一直沒有看向自己半眼的忘憂,讓他已不懂得思考。他不知道忘憂把鬼王帶到人界來的目的是什麽,他現在所想的,絲毫沒有鬼王如何到此來,為何而來,而是忘憂將要做些什麽,仿佛人界的安危於此刻的他沒有絲毫關係。雨點已把他的頭發打濕,宗卷的牽引讓他不能隨心所欲地釋放靈力,他拍打著靈力壁,喉嚨發著嘶吼般的聲音喊道:“回答我!”上官望舒自出生起從未如此失態,亦從未把這樣的姿態暴露過於人前,可他的怒吼仿佛沒有傳到忘憂的耳邊,忘憂隻靜靜地,淡淡地與簫扶搖道:“在此處,待我歸來。”未等簫扶搖回應,忘憂的腳下便出現了紅霧,瞬間把他包圍起來,雨點把紅霧打散,剩下的,隻有雨水落下的混沌。簫扶搖靜靜地看著一臉怒意且泛著痛苦之色的上官望舒道:“你是吾兒何許人也?”上官望舒因怒意呼吸變得重了些,卻忍著心中的不安道:“於你何幹!”簫扶搖輕笑一聲,看著上官望舒的眼神像是加深了些,又轉過身來,看著上官婉奕道:“我前來之時,吾兒便與我道說,你會殺掉你的兄長,以謀得王位,看來,這位兄長於你而言,也不過如此。”“不是!”一旁軟坐的上官子明忽然揮過衣袖怒吼道,“婉奕自幼便與康平望舒親近,不是如你所說的‘不過如此’!”他狠狠地看著上官婉奕緊皺雙眉的臉容,眼中除了怒意,也帶著無比的悲痛。正正因為上官康平待上官婉奕不薄,上官婉奕把上官康平殺掉,才讓他如此痛不欲生。上官婉奕自是聽不到上官子明的怒吼,冷笑一聲道:“此刻,又有何區別?兄長死了,我便會成為新王,便能從這囚籠中離開,沒有人再可以把我困著!”簫扶搖笑道:“成為新王?言下之意,便是,你會把你的另一位皇兄,咒陣中的那人,一同殺掉?”上官子明愕然地看著上官婉奕,卻在上官婉奕臉上看見到凜然,她輕笑數聲,收起了笑容道:“三皇兄不用我出手,便會因結界破裂,而以命祭天,這是已故皇叔告訴我們的事情,隻因,他是宗卷守護者。”簫扶搖輕笑一聲,沒有再與她說話,便走到了上官子明的身旁道:“你便是吾兒所殺,因吾兒變成咒魂的人?”上官子明愕然道:“什、什麽意思?”簫扶搖笑道:“嗯,白瑜以為我什麽也不知道,我卻什麽也知道。”他又笑了笑,看著愕然的上官子明道:“他當年殺你,隻是一場意外,他本不應該殺你,那麽你便會成為太子,成為下一位君主,曆史也不會發生變化。”他歎了一聲短氣,像是有著可惜般道:“可是你為何要從背後偷襲白榆?以至賠上性命?但你既然死了,就得好好利用,不是嗎?”“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簫扶搖的笑意加深了些道:“人的身邊如果有一固定的咒魂守著,別的咒魂便不會走近那生人,也不會對那生人做成威脅。你的母後,可是會使用咒魂召喚的人,你死了,她定必遷怒於你的皇弟,也自然會再召喚咒魂取他的性命。”他笑了笑道:“這些年,沒有半個咒魂出現,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上官望舒一直聽著簫扶搖的話,腦中像是把碎片拚接般,把過往的種種拚接起來。正如他所說,這些年來,的確沒有半個咒魂走近他的身邊,也沒有咒魂出現,原本他以為,是因為皇後因自己的原因而喪子傷心欲絕,卻不曾想過,竟是出自忘憂的手筆。簫扶搖笑道:“所以,吾兒不知何時穿越到多年前,把你變成咒魂,留在上官望舒身邊守著。我想,他定必在你身上下了一道暗咒,讓你隻能待在上官望舒身邊,不能消失,也不能離開。”上官婉奕看不見上官子明,不知道簫扶搖為何對著空無一物之處說話,而且,上官望舒的反應,讓他感覺,上官望舒也是知道那處有著什麽。她輕輕扯了扯魏清研的衣袖,魏清研便微微點了頭,暗中運起靈力來。忘憂消失而去的地方再次出現紅霧,簫扶搖的目光被紅霧吸引,魏清研便運了十成的靈力,集中在手中的長劍,金色的靈氣包圍著整個劍身,揮出的劍招劃出一道刺眼的弧光,簫扶搖的微笑依舊,他以極快的速度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把那道金光擋著,快速地轉動手腕,把弧光於劍身向上劃去,把弧光劃到上空。弧光像飛箭般刺向天空,與結界彩光接觸之時,便化作無形。簫扶搖帶著紅色的長劍向前刺出數劍,把魏清研擋在身前的劍撞得發出清脆之聲,他突然變了劍招,紅袍飄起,轉身瞬間到了她的背部,一劍穿過了她的胸口,鮮血自紅劍流出,讓她的衣裳漫出一片血紅。“清研!”上官婉奕驚呼著,魏清研轉過來,向她展著一個微笑。簫扶搖把紅劍從她的身上猛然抽出,她的身體向前傾去,上官婉奕快步走上前來把她摟著。雨點打在她的臉上,仿佛替她流出了冰冷的濕潤。魏清研輕咳兩聲,嘴角流出的鮮血被雨點洗去化開,流到了地上。她臉上帶著微笑,撫著上官婉奕的臉道:“我……先走一步,你不要來尋我……。”“清研……!”魏清研的目光落在那沒有淚光的眼目上,輕輕地閉上,弱聲道:“沒關係,隻要你喜歡,我的命,可以給你……。”即使你喜歡的不是我,即使我在你心中,隻是一枚可隨時棄掉的棋子,但你永遠也是我的上官婉奕,是我至愛至悅之人。魏清研的手慢慢垂下,她的臉上掛著微笑,眼角劃出了一滴眼淚。上官婉奕沒有哭泣,隻慢慢地把魏清研放下,站了起來,淡淡地向紅霧看去。紅霧落下,出現的,依舊是忘憂的身影,可他原本已血跡斑斑的白衣,仿佛已然整身染成了紅色,臉容也更蒼白了些。他的呼吸很重,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從紅霧中走了出來,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躺著的魏清研身上,又與一臉淡然的上官婉奕對看著,目光變得冷了幾分。他像是拖著身子,轉身走到了困著上官望舒的金色咒圈,把手撫著咒壁之上,原本冷然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起來,道:“想出來嗎?”上官望舒的身子很軟,隻能勉強依著咒圈壁而站,輕喘道:“你想我出來嗎?”忘憂發著輕笑,目光透著無限的柔意,看著上官望舒道:“望舒,我已來回穿越了上百次,我用了許多方法,也不能把作為宗卷守護者的你救回來,最後,我終於知道了為何。”身後的簫扶搖原本微笑的臉漸漸淡下,轉過身去不去看忘憂,上官望舒的心更加忐忑了起來,聲音帶著顫抖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忘憂以衣袖掩著嘴唇輕咳,再次放下時,嘴角便留下了一片殷虹,上官望舒已顧不得原因不原因,他隻想從咒圈裏出去,去捉著忘憂,不讓他動彈分毫,不讓他,幹出些什麽事來。他以全身的力氣拍打著咒圈壁,也隻是徒勞。忘憂柔笑道:“你知道嗎,我來回了多少次,你便在我麵前死去了多少次,直到我尋到了原因,才得以讓你留下來,由你來穿越時空,把這個‘我’帶到這個‘過去’,去完成,我的計劃。”第一百零六章 回歸於零===============================千年前的浮生大陸,有著繁花似錦,有著青蔥綠草,仿佛世界從沒有存在過紛爭,人們的心裏,也異常平靜。可平靜的背後,往往隱藏著意料之外的狂風暴雨。人族開始忌憚著能力遠高於自己的鬼族,也開始籌謀如何把鬼族殲滅,讓人族,得以成為浮生大陸之主。漸漸地,小小的紛爭轉眼變成了血流成河,綠草花兒皆浮上了血紅,浮生大陸陷入了一片腥風血雨。而兩族之神,由原本極力維護著兩族的平等,到後來也隻是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仿佛世間的所有紛爭,與自己一概無關,本來有著情感的眼睛,也漸漸變成了冰冷的銀灰。。兩族的差距雖大,可人族的智慧彌補了能力的不足,他們不斷以各種手段布下戰局,使得強大的鬼族未能立刻拿下人族。供奉神的神廟變得破爛,神廟之中那由人族幻想而雕刻的巨大神像卻光潔如白。可即使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人族依舊奉著他們的神,期盼著他們的神,能停止這場不知由誰發起的紛爭。可戰爭拖得越久,人族已不能僅憑智慧對抗鬼族,慢慢的,侍奉神的人,由最初的幾百人,變成了僅僅一人。神每天冷眼看著這瘦弱的少年恭恭敬敬地以布擦拭著神像,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向他許願,而是像與他傾訴般,說著一些不著邊的日常,漸漸地,每天隱坐在石像上,傾聽這少年之音,便成了神的習慣。某天,神依舊卯時隱在石像之上,等待著少年的前來,卻等了許久,也不見少年的身影。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少年依舊沒有出現,直到亥時之時,少年才拖著渾身是血的身軀,跌跌撞撞地來到了神廟,倚在石像旁喘著氣道:“對不起,我來遲了。”神雙眉緊皺,隱身走到了少年的跟前看著他,他知道,少年已命不久矣,可少年的臉上卻沒有浮著多少難過之色,反而像是有種釋然之感。有多少人在他的跟前死去?人族也好,鬼族也罷,他都隻是冷冷地看著,靜靜地待著,沒有再對這兩族無聊的紛爭出手,也變得沒有絲毫痛惜。可少年那將死之態,讓他的心裏有著一種從來沒有的感受,就像一把匕首在他的胸口之處劃出血痕,仿似是痛,又像是不舍。少年淡然的聲音響起道:“我可能,不能再替您拭去身上的灰塵了,也不能,與您訴說今天發生的事情了,您會寂寞嗎?”區區將死的人族,不是擔心自己的生命即將流逝,而是擔心他的石像沒有人擦拭,及,沒有人再來此處,與他談話?可笑。卻,笑不出來。他長呼一口氣,把身體現出,少年看著跟前原本空無一人之地,漸漸出現一道白影,繼而顯出一位有著讓人移不開眼目容顏之人,不禁愕然了片刻,卻很快在那滿布血汙的臉上浮起了笑意,隻因這人的容貌,他可是每天都對看著,忘不了。他輕笑一聲,帶著微弱的呼吸喚道:“神。”神的麵容俊冷,靜靜地看著倚坐在石像旁的少年,他沒有說話,他不曾與任何人說話,他生來,便已是此世界的神,他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如今也不對任何人有著感情。世人到他跟前來,不是求富,求權,便是求人,他厭惡這些人,一腔熱血亦被消磨幹淨,許久以前便已不替任何人實現過任何願望,卻也不知道為何,那些在他的石像前求過願望的人,總是有那麽幾個真的願望成真,久而久之,世人便相信,他們的神,會繼續幫助他們,甚至會替他們化去由他們而起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