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機器人終於準備好了晚餐,將之一一端上桌。菜品琳琅滿目,絕大多數人都吃得很矜持,唯有魏展的動作顯得有些粗魯。魏宿忍住心裏的不快,還是專心在自己的目的上。“靈樞,”他很親切地叫道,“你和魏遼的事我已經全部都弄清楚了,魏遼不懂事,確實該罰。”一旁的宴揮山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故意弄出來一點兒聲音。“不要這麽說,老魏,孩子之間的事,說得這麽嚴重幹什麽?該罰罰,但罰得太過火了,又算什麽事?”陳澤在心底忍不住笑了一聲。太低級了。先由魏宿說出“已經全部弄清楚了”這句話,暗示宴靈樞前因後果他們都知道了,接著又說“魏遼不懂事”,暗示宴靈樞,希望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宴揮山更是迫不及待,立刻表示這件事確實是兩個孩子之間的小事,沒必要鬧得太嚴重。一句更加親切和語氣沉重的“老魏”,更是在暗示魏宿。我們什麽關係?我會眼睜睜看著你家裏出事?你放心,孩子之間的事,我們做大人的交情在這裏,不會讓事情變成那麽壞的。這其中既然有這樣一層可以交易操作的空間,也就難怪軍部會給宴靈樞發來兩次郵件,而非直接廣而告之的軍部通知。郵件中的那句“已將少將魏遼的軍銜降級為少校”,在沒有軍部全體通告的情況下,更是隨意看看就好。因此宴靈樞才會興致缺缺。畢竟宴靈樞自己當然最清楚,這封郵件沒辦法真的給魏遼什麽教訓,甚至隻會讓宴靈樞更加窩火。畢竟魏遼得到的軍銜是從魏展手上搶走的,從魏展手上搶走了屬於魏展的未來,如同搶走另一個孩子的彩色玻璃球,然後在態度不端的玩耍過程中,摔壞了玻璃球。陳澤突兀地打斷這看起來其樂融融的談話。“靈樞,我想吃螃蟹,你給我弄。”“好。”說完這句話,宴靈樞就無視了魏宿和宴揮山的談話,而是專心給陳澤弄螃蟹。畢竟也算是需要人仔細處理的食材,一邊弄,一邊喂陳澤,姿態已經有些囂張。甚至吸引走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再沒有人用異樣的眼光去打量魏展,而是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陳澤。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嬌氣無賴的雄蟲。吃個飯都要人喂。但卻無論如何也生不出討厭的情緒。話題被強硬終止,宴揮山停了停,忽然又開口。“說起來,宴靈樞,你打算什麽時候孕育蟲嗣?”“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早點做打算了。”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即使是陳澤也為其中的惡意而臉色一冷。魏展十四歲就已經透支了精神海去孕育蟲嗣了,這一桌子人,從年紀來看,大概也隻有魏展一個人是有蟲崽的。飯桌上可以聊的東西很多,但偏偏,宴揮山就要提起孕育蟲嗣這件事。陳澤眼簾低垂,不著痕跡地看了魏展一眼。果然,對方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埋下頭,一言不發地往嘴巴裏塞東西。很多時候,即使你從不曾了解一個人,但當你看見一個人在什麽都沒有做的時候被人揭開傷疤,暴露於眾人眼前時,你就很難不對這個人感到一絲同情。但當對方隻是沉默,甚至表現得機械時,你便能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更加濃厚的痛苦,這種痛苦不是什麽激烈的呐喊或者瞬間爆發的火山,它是經年累月的,是更加長久而漫長的,隻是旁觀就已經讓人感受到了窒息。“這種事繞開我問真的好嘛?”陳澤懶洋洋地說。“伯父,什麽時候孕育蟲嗣,不需要你來管吧?難道你給我生?說起來,魏遼怎麽不在?”“我當時也在現場,因為這件事,我還被抽了一管血。”陳澤的態度又刁蠻,又無腦。他似乎意識不到他在和誰說話,意識不到他可憐的e級精神力在這裏有多麽地不值一提,他隻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找到了機會,就想狠狠地踩曾經得罪過自己的人一腳。“宴靈樞和我結婚了,他就是我的了。”“你們說的話都不管用,讓魏遼出來。”、宴靈樞並沒有反駁陳澤的話。陳澤幹脆往後一靠,很自然而然地翹起二郎腿,修長的雙腿交疊,宴靈樞看了一眼,眼皮微微一跳。到底也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我可是雄蟲啊,搞沒搞錯,害我被抽一管血,有多痛知道嗎?”“這算是小事?”“不讓魏遼出來道歉,這件事不可能翻篇。”宴靈樞在陳澤囂張的態度下甚至顯得有些低眉順眼。他用勺子挖了一勺蟹黃遞到陳澤嘴邊,被陳澤一扭頭躲過,怒氣衝衝地說,“我不吃,讓魏遼出來!”魏宿尷尬地笑了兩聲。“魏遼身體不舒服,所以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這句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沒臉了。近乎是直接告訴陳澤,魏遼現在不方便見人。但魏宿沒有想到,麵前這個雄蟲這麽的沒腦子,這種話都聽不懂。竟然還更加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雖然力道並不算大。“好啊,他在房間裏躲著玩,都不露麵,就想這件事就這麽過去?”陳澤收回了傷口隱隱作痛的手,沒有顯露異常。“嗬嗬,那我看飯也不必要吃了,宴靈樞,我們現在就走。”宴靈樞立刻起身,但就在這個時候,宴揮山重重地將手在桌子上一拍。“夠了。”宴揮山眼神中帶著怒氣。“陳澤,有些場合,注意你說話的態度。”陳澤並不意外宴揮山的表現。這種極端的雄尊雌卑製度,往往伴隨著扭曲的父權,宴揮山忍到現在才發作,反而是在陳澤意料之外。陳澤哦了一聲。他說。“現在是什麽特別的場合嗎?不就是吃個飯?”這句話說出來的一瞬間,宴揮山隻覺得肺都要被氣炸了。他早就說過了,這個e級雄蟲就是沒腦子的蠢貨,偏偏什麽話都聽不懂,讓他一身力氣,全都打在了棉花上。一個十八歲的大學新生,不過是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能懂什麽?偏偏宴靈樞還一副百依百順的樣子,宴揮山額頭青筋暴跳,精神力不受控製地釋放出來。還是魏宿那邊立刻反應過來,連忙阻止。“宴哥,別傷了和氣。”“有什麽話我們坐下來慢慢說。”陳澤身子微微一晃,然後坐下。宴揮山在心底冷笑了一聲。他倒要看看這個沒腦子的蠢貨還敢不敢囂張了,一個e級,就算現在強撐著不說,恐怕剛才都要崩潰了。“我這就叫魏遼出來賠禮道歉。”魏宿對著身旁的雌君使了個眼色。“這就對了啊,早這樣不就好了?”陳澤慢悠悠地坐下。他很震驚。宴揮山剛才在那種暴怒的情緒下攻擊他,然而他他什麽感覺都沒有。宴揮山什麽精神力等級?這種程度的攻擊是不是太弱了?作者有話說:感謝在2022-05-22 20:43:17~2022-05-22 22:03: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和vox墜入愛河、辣白菜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冰鎮梅子湯 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0章 大腦空白懷著這種疑問, 陳澤坐直了身體。沒過一會兒魏遼就跟在雌母身後來到了飯桌前。親眼見到魏遼的狀態之前,陳澤沒想到魏遼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張臉腫得像是豬頭,嘴角開裂, 低垂著頭,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直視宴靈樞和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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