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深還沒開口,旁邊就傳來一聲驚叫:“什麽什麽,誰在說話?”謝景深煩躁的抬手把那人推開,而江以楓還在畫框裏看到飄過的紅裙。他愣了下。對麵已經掛斷了通話,徒留江以楓一個人想象。作者有話要說:徐導:他那麽有錢,一定拍了很多戲吧?第16章 江以楓記得係統和自己講過,謝景深有心理上的問題,所以需要他以戀人的身份對謝景深進行心理疏導。但是如果謝景深已經有戀人了,江以楓感覺那就不是心理問題了。“係統,他,是不是有女朋友?”江以楓不確定的問道。“綁定對象沒有女朋友。”“那他有曖昧對象嗎?”“沒有。”“……那為什麽有女生。”江以楓仔細分析了半天,卻又覺得自己捉著這個點不放的模樣實在是有點失常。江以楓心頭埋了根刺,他都想不透自己幹嘛想那麽多。江以楓等了很久,直到晚上快十點鍾,謝景深的白框框才再次彈起。江以楓本來還在背台詞,一看到謝景深,白天亂糟糟的情緒一下子湧起來。他還沒想明白,於是幹脆一把將腦袋埋進被子裏,像是隻小鴕鳥似的。謝景深愣了下。“怎麽了?”他的話語間含著笑意:“怎麽躲起來了?”“……沒什麽。”江以楓的腦袋在被子裏狠狠地拱了拱,頭發都被被子頂得亂七八糟的。總不能自己才和對方聊了幾句,就真把自己當謝景深的戀人了吧。江以楓漫無邊際的想著。“我想睡覺了,謝景深,明天再聊吧。”江以楓甕聲甕氣的說著。傍晚還好好的和自己聊天,晚上就哼哼唧唧的不願意開口。謝景深覺得好玩,便想多問幾句,然而江以楓卻隻是掀開被子露出一雙眼睛,好像是被問的急了,就凶巴巴的,“我想睡覺了。”謝景深隻好退一步。江以楓暈暈乎乎的,他甚至忘了關燈,就這麽把腦袋埋在被子裏,閉著眼睛睡了過去。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江以楓就急匆匆的趕到片場。他的裝扮比旁人更複雜些,旁人甚至能夠穿常服,簡單畫一下眉毛就能上場隻有江以楓這個極具特色的演員打扮異常豐富。導演左看右看都覺得江以楓這個角色非常好。開機儀式當天,這個小劇組隻有幾個記者媒體現身,江以楓的存在並沒有引起記者的注意,大家反而更在意徐晨導演為什麽要拍一部和以往風格完全不同的警匪劇。“我和廣海濤導演是老朋友了……本來我們是相約一起拍這部電影的,劇本也是我們兩個一起打磨做好的。現在他走了,這部電影就由我一個人來做了。”廣海濤是徐晨的老朋友,一名常常拍攝警匪諜戰劇的導演,然而前段時間去世了。媒體一時間萬分唏噓。開機儀式上點了火,放了麥子,當天中午便開始拍攝第一幕戲。第一幕戲是劫匪搶劫銀行運鈔車,而在劫匪正在火海中殺人搶劫的時候,周圍趕過來的巡警卻被一雙稚嫩的小手拉到了離運鈔車很近的小巷子裏,那雙手握著配槍,在對方嗚嗚叫著的時候就抵在了太陽穴口,扣下扳機。江以楓並沒有全然露麵。巡警被殺的畫麵裏,他的模樣完全被隱匿在了小巷的黑暗中,僅僅一雙白皙漂亮而又柔弱無骨的手掌捂著對方的口鼻,手背指節全都泛著青筋。鏡頭全集中在他的手上。那樣一張漂亮的手,和人不斷吐出的紅色交織在一起。等江以楓拍攝完了,再去看重複鏡頭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一幕很美。徐晨不愧是國內知名的美術導演!江以楓心裏驚喜,徐晨也欣喜。“你做得很好,剛才我都沒想到。”徐晨指著江以楓指節上透出的青色血管,不住地誇著:“這畫麵不能全是白的紅的黑的,不然就是恐怖片了。我原本想拍出很恐怖的感覺,但是現在這種就剛剛好……”江以楓不知道徐晨如何判定美感,就覺得對方拍的漂亮。“各部門準備一下,等會兒換位置了。”徐晨誇完江以楓以後,便開始協調各組的工作。這時主角之一的趙攀陽靠了過來,他把手搭在江以楓的肩膀上,手掌心的位置貼著江以楓的肩頭,歪著頭一副好模樣的和江以楓搭話:“拍得真不錯啊,以前怎麽沒見過你……”“趙哥。”江以楓彎著眼睛對趙攀陽笑笑:“你接下來沒戲嗎?”“我出場不多的,接下來幾天都沒我的戲份。”趙攀陽說著說著,江以楓就覺得不對勁。那隻手正在他的肩膀上來回的磨蹭著,雖然兩個人都是男人,可那動作仍然讓江以楓不大舒服。他皺皺眉頭,最終還是在對方又想摟得近一點的時候,借口要去和趙導商量戲份避開了。然而他避得開一時,卻避不了一世。江以楓接下來一場戲就是和趙攀陽對戲。對方本來是看到他以後吹聲口哨,念叨一句“真像個女人”,又被朋友教訓一頓。現在趙攀陽卻擅自加戲,走到江以楓麵前,他靠得很近,嚇得江以楓整個人都僵住了這人的呼吸全噴到他臉上,甚至還吹了個口哨,痞笑著:“這麽漂亮,是個女人嗎?”說玩還用手去掰他的臉。那一下弄得江以楓渾身僵硬,下意識就朝著扮演他“養父”的老演員那看去。老演員眉宇微蹙。他雖然知道趙攀陽加了戲,可他臨場反應更快,下一秒便叫到:“趙利,那是我兒子。”剩下兩個人也上前來拉趙攀陽,頗為打趣的砸著他的手臂肩膀。“你幹嘛?”“逗人家小孩,你真行。”這一場下來,等到導演喊“哢”的時候,眾位都惴惴不安。第一天拍戲,就遇到了趙攀陽這種人對方的背景不小,父親是燕市最大演員圈子裏的長老級人物,母親又經營著幾家影視公司,二人身價加起來過百億,不連名下資產都能夠壓死人。徐晨在圈子裏倒是可以和趙攀陽的父親搭上話……可誰也不知道徐導怎麽想的。就在大家猶豫的時候,徐晨突然把趙攀陽和江以楓找來。“你們兩個對戲這個感覺很好啊,一個進一個退,很有張力。”徐晨越說越興奮,他甚至把扮演江以楓養父的人拉到鏡頭前,小聲和他說了幾句,那老演員便立刻明白了導演的意思。所有人重頭再來。然而徐晨和編劇幾乎是一刻不停的寫出了劇本,當天晚上開著補光燈,他們把下午的戲份又拍了一遍。江以楓和趙攀陽的對手戲更多了。而趙攀陽借著戲份對江以楓動手動腳的次數也變得多起來。江以楓接連幾天都沒收到謝景深的消息提示,他煩於應付趙攀陽,而趙攀陽甚至在沒戲份的時候都等在片場邊上。江以楓總覺得這人似乎每天都沒什麽事情做,所以時不時就守著江以楓。江以楓晚上想找謝景深說話,可是謝景深幾天不在。再聯想到那天出現在鏡頭裏的女孩,江以楓隻覺得憋著一口氣倒不是真的覺得謝景深當屬於他自己,可江以楓還是生起了小脾氣,默默在心底盤算著。係統也沉默著,偶爾陪江以楓說幾句話,可是都沒法幫他除了趙攀陽這個禍害。“……煩。”江以楓走到水池邊上一遍又一遍的搓著手。他很難表現出對一個異常的煩躁,即使是像陳瑞陽那般接連針對了他幾次,江以楓都不以為然。可是像趙攀陽那般,時不時牽牽他的手,揉揉他的肩膀,借著機會甚至要去摟他腰的人,江以楓相處了幾天就厭煩了。他忍了又忍,終於在一天忍不住了。“可以把你的手離我遠點嗎。”江以楓的臉徹底冷下來,聲音也壓得低低的。“我這不是想要和江老師親近一下。”趙攀陽笑道:“江老師一直是一個人吧?好像前段時間還遇到了麻煩,我看,都是群不入流的人總是找我們江老師的麻煩。”他這話已經是明晃晃的邀約了。趙攀陽的長相不算差,配上他的風流往事,這種言辭輕佻的話語也襯得他更添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流。然而江以楓卻覺得他猥瑣極了。“我自己都不打算找人麻煩,就不要趙老師費心了。我脾氣差,趙老師最好離我遠點。”江以楓直接扯著趙攀陽的手,把它從身上拿開,那雙眼那張臉冷得要命,甚至沒有顧忌周圍其他的劇組成員。趙攀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從來沒想到娛樂圈還能有人說話這麽嗆人,竟然一點麵子也不給他,原本還帶著笑的雙眸現在冷的要命,那一眼幾乎是要剜了他。趙攀陽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江以楓這麽不堪逗。又或者不通人情。明明隻要搭上他趙攀陽,很多事情都能解決的。現在江以楓卻直接拒絕長著張漂亮的臉,性格卻硬得很,怪不得混了幾年隻混到被別人隨便找找水軍就能黑得站不起來。他拍拍手,笑嘻嘻道:“劇都開拍了,我們還得相處很久呢,劇裏我們最親密,等到以後路演,我們也得站一起。”“誰說的。”江以楓看向徐晨的方向:“最後誰與誰親近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