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碎裂後》作者:鬱華文案新晉英雄忠犬攻vs 遲暮英雄美強慘受江衍vs楚晏清長瀾山楚晏清,穎悟絕倫,驚才絕豔,乃百年一遇的奇才,卻偏偏生得麵若桃花,尤其眉間一點朱砂最為勾人魂魄。世人仰慕他,將一睹他麵紗後的容顏視為此生殊榮;師兄縱容他,將一覽他的碧華劍法視為人間幸事;戀人愛慕他,將一吻他的笑顏輕展當作無盡追求;就連隨手撿來的小弟,都把他當作白月光。時值豐都結界破裂,魔氣四溢、萬鬼將出,楚晏清挺身而出,成為爭相傳頌的大英雄的同時,也斷了自己的修仙路。人們最初感激他、崇拜他,漸漸卻忌諱他、鄙夷他。師父因他含恨而終,師兄與他日漸疏離,就連執手江湖的戀人也棄他不顧。“我們這樣終是不成體統,更何況你又成了廢人。難道你真以為自己能當三清派掌門夫人?”他成為了修真界諱莫如深的笑話。這時,他才注意到,一貫被自己忽略的小弟竟長成了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大樹。江衍:“十五年前,是你把我撿回家,今天,換我帶你回家。”第1章 秋日七月流火,天氣轉涼,長瀾山風瀟雨晦,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天。楚晏清酒還未醒,此時正窩在蒼玉苑的貴妃椅上半眯著眼睛休息。他身上蓋了張毛茸茸的白色狐裘,墨黑的頭發綢緞一般傾瀉下來,雖看不見臉,卻知定是人間絕色。羽蕭推開門,帶著一身屋外的涼氣,風風火火地走到楚晏清跟前,將湯婆子往他手裏一塞,沒什麽好氣兒地說,“師父,您又喝了多少?那三清派的師兄還在前堂等著您呢,您老人家當真不見?”入了秋以後,楚晏清日夜困倦地厲害,聽了羽蕭的話,也隻是把兩隻手扒在湯婆子上,眼皮都沒抬一下,懶洋洋地說,“人不見、禮不收,跟你說多少次了?年紀輕輕,怎麽就是不記事兒呢?”羽蕭眉毛擰在一起,他雖隻有十七八歲的年紀,卻少年老成。他欲言又止,終是說,“師父……豐都大劫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你付出良多,到現在還有幾個記得你的好、念著你的恩?人家三清派的江掌事那是把你放在心上,這才年年來看你的。”十二年前豐都大劫發生時,羽蕭尚且是個孩子,自然不知其中的輕重厲害與孰是孰非,楚晏清懶得與孩子計較,隻淡淡地來了一句,“怎麽,那三清派上趕著報恩,你師父我就非得承情不可?誰稀罕他們裝模作樣?”羽蕭小小年紀,卻攤上這麽個不省心的師父,唉聲歎氣道,“師父,你可知三清派送來的是什麽?那可是帝台漿露!整個三清山,一年也不過產那麽兩三壇,其中一壇就是送給您的!”楚晏清聽得腦殼疼,冷笑道,“那帝台漿露算什麽?就算是九曲靈丹,我也不要。”當初,江河那廝為了與他重修舊好,又不是沒送來過。怎麽幾年不見,就從九曲靈丹變成帝台漿露了?羽蕭一聽九曲靈丹,忍不住嗆了楚晏清一句,“是是是,當年江掌事好心好意送來九曲靈丹,多少人眼巴巴地等著救命都求之不得呢,您到好,非說不要,推脫不掉就直接丟到狗窩裏喂狗!您看現在怎麽著?您那條狗,都快化成精了!”耳房中,正趴在窩裏假寐的小白猛地打了個噴嚏,一個猛子鑽進屋來,湊到楚晏清腳邊,“嗷嗚”、“嗷嗚”地撒起嬌來。楚晏清難得露了分笑臉,他揉揉小白的腦袋,接著,小白便很享受似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露出柔軟的肚皮。楚晏清一邊揉摸著小白的肚皮,一邊說,“若是有朝一日小白能化出人形,也算是造化了。”羽蕭撓了撓頭,自知比不得自個兒師父的伶牙俐齒,於是撇撇嘴,搬出掌門來,“可是師父,掌門師伯說……”楚晏清皺皺眉頭,沒理會羽蕭的話,反而裹了裹身上的狐裘,換了個姿勢接著睡,過了半響,見羽蕭還杵在一邊兒,才悠悠來了一句,“羽蕭啊,到底我是你師父,還是掌門師兄是你師父?”羽蕭立馬收斂了心裏的不情願,“哦”了一聲,拖著長期說,“你是我師父。”身上蓋著狐裘,手裏還抱著湯婆子,如此一來,楚晏清身上總算暖和了不少,不過一會兒便昏昏欲睡起來。周邊靜謐安寧,唯有雨聲噠噠,他神識迷離,正要會周公之際,突然聽到羽蕭用細微而急促地聲音說,“師父,師父,醒醒,您快醒醒。”楚晏清翻了個身,煩躁地說,“不是跟你說了麽,人不見,禮不收,怎麽還來煩我?”不知怎地,楚晏清突然覺得渾身發毛,緊接著,深沉的聲音便從耳邊傳來,“師弟,你坐起來,師兄有話要說。”楚晏清一怔,霎時酒醒了一半。他半睜開眼睛,身子卻沒有動,隻背對著李恕,過了片刻,才撐起身,看了李恕一會兒,旋即垂下了眼眸,頗有些撒嬌的意味,說,“師兄,我好累,我不想聽。”李恕的眼神乍一碰觸到楚晏清的臉頰,便不由得一驚,手中握著的‘靜水流深’扇沒由來地顫了兩下。想來他與楚晏清已有半年未見,他竟忘了楚晏清生著張怎樣麗驚人的臉。楚晏清自幼生得好顏色,風華絕代,驚才瀲灩,當年,他十七結金丹,一手碧華劍法使得天下稱絕,這四境八域的少男少女,多少人想要一睹真容,又有多少人想要與他一起快意江湖。若非……若非出了十二年前那遭劫難,隻怕如今,就連這長瀾山也要改名換姓了。畢竟師出同門,雖然這些年楚晏清的身體愈發虛弱,平日隻窩在蒼玉苑不與師兄弟們走動,可兩人的感情卻還在。李恕看著眼前這個病氣怏怏、蒼白虛弱的楚晏清,到底心有不忍。他有多久沒見過楚晏清使出碧華劍法了?他可還有機會見楚晏清禦劍而行?想到這裏,李恕歎了口氣,他倏地將扇子展開,露出扇麵上龍飛鳳舞地四個大字,“靜水流深”。他眉心緊縮地扇了兩下扇子,眼神卻溫柔下來,俯下身子,輕言細語地問,“晏清,近來身子可好?”楚晏清聳聳肩,看不出喜樂,“一時半會兒,興許還死不了。”自打楚晏清出事後,李恕便聽不得“死”這個字,他頓時有些氣惱,卻又不知自己究竟在氣惱些什麽。如今,楚晏清的境遇已是人盡皆知,天妒英才,時也命也,他死不了、活不好,這輩子,隻得這麽廢了。如此想來,倒是李恕自己多此一問。瞧李恕這副懊惱模樣,楚晏清倒是覺得有趣,他歪著頭笑了半響,說,“師兄,你今天來我這蒼玉苑,到底是為了什麽?”李恕躊躇片刻,終究把心裏話說了出來,“晏清,不是師兄非要惹你不快,隻是……如今師父已經仙去,你又是這個模樣……師兄一人支撐這偌大的長瀾……”楚晏清滯了幾秒,像是早已想到李恕接下來的話語一般,眼神漸漸涼了下來。“長瀾早已今非昔比,而那三清派,如今又出了一個試煉頭籌!江河、江衍兩兄弟,以後哪個不是叱吒風雲的人物?縱然你對他們有恩,對天下有恩,可人家江河、江掌事,年年托門下弟子送來靈丹妙藥,你也不該如此倨傲不遜啊。”楚晏清怏怏地躺在榻上,聽了李恕這席話竟扯了扯嘴角,輕笑了一聲,他表情有些玩味,說,“師兄,我竟不知你有這麽好的經世學問。”羽蕭年紀輕,許多事情沒有經曆過,不知那江河是什麽人也就罷了,可李恕又怎會不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當初那些恩怨糾葛,李恕分明是最清楚不過!長瀾山一連下了幾天的雨,天色陰沉沉,霧蒙蒙的,屋內沒掌燈,李恕的表情在一片晦暗中更讓人捉摸不透。想來,他們師兄弟自幼一起長大、一同修煉,這些年,到底是離了心,生分了。被楚晏清搶白一通後,李恕倒是識趣地沒再招惹他,隻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他還能對如今的楚晏清有什麽期待不成?難道還能指望他一個金丹破碎的廢人重振長瀾,揮斥方遒?這些年,李恕總能聽到有關楚晏清的風言風語,諸如他那不離身的狐裘,不離手的酒壺,醉醺醺的姿態,還有跟那人間女掌櫃的傳聞……楚晏清哪裏還有絲毫長瀾弟子的模樣?可他這個做師兄的又能如何?又當如何?難不成他還真能用長瀾禁令來壓楚晏清不成?說再多,也隻是平添煩惱罷了。臨走前,李恕忍不住又打量了楚晏清一眼。楚晏清金丹雖裂,境界還在,自然能保持壽命、容顏。是故十二年過去,他的容貌與當初相差不多,隻是如今的他常年窩在這蒼玉苑,困在這一方床榻之上,不見眼光,不修法術,膚色幾乎蒼白到透明。看著他雪膚花貌的容顏,李恕不由得心間一驚:眼前的楚晏清哪裏還像個仙君模樣?若說他是弱不禁風的富家少爺,也定然有人相信。李恕下意識地舔舔嘴唇,眼神從楚晏清白璧無瑕的皮膚上移開,最後停在了他身上披的狐裘上,霎時周身燥熱起來。他扇了兩下靜水流深扇,狐疑地問道,“晏清,這才剛入秋,有這麽冷麽?”若說往日,楚晏清有金丹護體,自是不怕秋風瑟瑟、寒意凜冽,隻是如今,他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楚晏清此時四肢冰涼,骨骼都像是結了冰,他懶得再說一句話,隻是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榻上。李恕見楚晏清不言不語,又搖晃了兩下扇子,歎了口氣說,“隨你吧”,接著,李恕的眼神又落在了楚晏清的酒盅上,“隻是晏清,以後這酒,你當真不能喝了”。說罷,李恕拂袖而去。李恕走後,楚晏清緩緩睜開眼睛,喃喃說道,“秋天來了。”“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熬了。”第2章 往事李恕走後,楚晏清混混沌沌地睡到傍晚,窗外淋漓了幾日的雨終於見歇。他走下床塌,還未束發,任由墨玉般黑發垂在身後。羽蕭推門進來,遞給楚晏清一瓶丹藥。楚晏清倒了一粒出來,他皺著眉頭將藥塞進嘴裏,過了半響,才說道,“羽蕭,你去山下,到玉翎那給我打壺酒來。”羽蕭一愣,搖搖頭,一板一眼地說,“師父,您以後還是少喝點吧。喝酒傷身。掌門師伯今天特意說過了,以後長瀾山禁酒。”楚晏清一怔。許久不出這蒼玉苑,他倒是忘了長瀾山一貫是禁酒的。當初,他還是年輕氣盛、意氣風發的年紀,就常常因為貪酒被師父責罰,每每都是師兄替他說上幾句好話、陪他一同罰站。可後來,等他碎了金丹,成了廢人,從天上跌進泥裏,整日唯有靠飲酒度日,渾渾噩噩如灘爛泥,就再也沒人提起過長瀾禁酒的條例了。思及此,楚晏清無意為難自己老實巴交的徒弟,他難得沒出言挖苦,隻朝羽蕭點點頭,便放他出門去了。窗外風聲蕭瑟,楚晏清闔上眼睛,體內的丹藥像是冬日的火柴,為他不住戰栗的五髒六腑帶來些許溫暖,舒緩了渾身的酸痛,隻是這遠遠不夠。他的身體像是個布滿裂縫的水桶,再多的丹藥喂進去,再多的靈力輸進去,終是留不下什麽。待到藥效如沙漏流逝,片刻的溫暖後,是更為刻骨的嚴寒。長瀾山禁酒,唬得住羽蕭,卻管不了他楚晏清。他隨意披了件裘衣,踏了雙皮靴,帶上白色麵紗,打著盞燈籠便出門了。雨後的楊城空氣清爽,集市上,不少攤販、手藝人們三五成群,或是沿街叫賣,或是擺起了陣仗、吆喝著讓行人觀摩。百姓老少攜家帶口,都想在雨後出來透口氣、尋個熱鬧。集市一側,有一算命先生,正戴著頂草帽坐在攤位上。他的帽簷遮住了大半張臉,草帽下麵露出的頭發幾乎已經全白,稀疏淩亂地纏一起。他將半舊的白帆掛在拐杖上,上麵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大字,“胡半山”,這就算是支起了算命的攤位。隔著麵紗,楚晏清看到胡半山神色一凜,煞有其事地站起身子衝他作揖,楚晏清便稍稍頷首,算是向他問好了。地上的雨水還未幹,孩子們在大街小巷穿梭玩笑,樂此不疲地踩著水坑,濺起一陣陣水花。路邊的男孩捧起水來,“嘩啦”、“嘩啦”地向四周灑去,楚晏清斂了斂裘衣,溫聲說,“小朋友,當心啊”。誰知這小朋友甚至頑劣,不僅不予理會,反而更加賣力地揚起水來,“嘩啦”、“嘩啦”,灑向楚晏清的衣角。一旁小孩的父母非凡不阻止,反而嘀嘀咕咕,“這麽大人了,跟個孩子計較什麽?”楚晏清回過頭,平靜地看著那對夫妻,眼神中似乎有些怪罪。丈夫是個衝脾氣,瞧楚晏清生的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虛弱模樣,竟擼起袖子要上前與他理論,待到走近幾分,又倏地驚於楚晏清周身的不凡氣度。他妻子見狀連忙拽住他,“當家的,算了算了。”楚晏清微微搖了搖頭,自是不會理會這莽夫。男孩的父親見楚晏清漸漸遠去,便拉著旁邊的妻子來了句,“孩兒他娘,你看這人怪不怪?神經病一樣,還沒到九月,怎麽就穿起狐裘了?”“這黃昏傍晚的,還帶個麵紗,怎麽,難道當自己是大姑娘不成?”男人的聲音絲毫不差地傳入楚晏清的耳朵,他身形未動,卻施動法術,男人頓時便發不出聲響來,又驚又恐地跌坐在地上。女人見狀則慌亂地撲向楚晏清,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連聲道歉,“饒命,饒命啊!”一旁玩水的小孩更是嚇得哇哇大哭,吵嚷著“妖怪,有妖怪!”。胡半山向來不喜歡這熊孩子,聽了他撕心裂肺的哭鬧聲更是心煩意亂,捋了捋胡須,不耐煩地說,“楊城毗鄰長瀾山,這長瀾山乃天下四靈脈之一,有無數仙人坐鎮,自是能保一方太平無虞,哪裏會有什麽妖怪?”經胡半山提醒,夫妻倆才恍然大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男人“啊啊”地喊叫著,女人則哭喊說,“仙人饒命!仙人饒命啊!”楚晏清搖搖頭,表情有些無奈,“你們帶著孩子快些回家去吧。以後好生教養這孩子,不該說的話最好少說。”說著,楚晏清便飄然而去,隻留下夫妻倆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胡半山捋著胡子,又歎了口氣,“你們哭什麽?世間誰人不知長瀾的清仙君最是個大善人,這隻不過是個閉口決罷了,過上一個時辰自然就解了。快帶著孩子,回家去吧。”夫妻頓時愕然,“清……清仙君,是哪個清仙君?”胡半山白了他們一眼,扯著嗓子說,“還能是哪個清仙君?自然是十二年前,封印豐都無間結界的楚晏清仙君了!”穿過集市,最熱鬧的還要數天香樓與盛食坊,這兩處一個是男人們尋歡取樂之地,一個是食客們吃飯喝酒之所。這兩家的生意在楊城數一數二,自然相互不對付。近來,這天香樓的老板特地從蘇城請來了有名的大廚,餐食竟有跟盛食坊不分伯仲的意思;而盛食坊也不甘示弱,從勾欄尋了個說書老先生,好讓客人一邊吃飯,一邊聽書,好不熱鬧。楚晏清剛一踏進盛食坊,便聽到那說書先生用力敲了一聲案板,“啪”地一聲過後,好戲就要開始了。“話說百餘年前,七仙人封印魔道萬千妖魔於豐都,從此人間太平,再不受妖魔侵襲。然而,十二年前,正值那四年一度的昆侖試鏡前夕,豐都突然煙雲繚繞、萬鬼將出、魔氣四溢,四境五傑彼時正在那附近遊曆,發現豐都出事後,立馬聯係了長瀾、三清以及雲川掌門,然而,他們沒等到那幾位元嬰期的絕世高手抵達,便等來了結界破裂!”說書人“啪”地一聲,又用力敲了一下桌子,“正當這千鈞一發之際,長瀾的楚晏清、清仙君,當機立斷,衝進結界,以血肉之軀修補裂縫,緊接著”還沒等說書人將故事講完,隻聽席間一個清脆的男聲響起,“這都是多少年前的陳芝麻爛穀子了?還在這裏一驚一乍呢。不如還是講講剛結束的昆侖試練吧?”楚晏清覺得這人有趣,不由得抬起頭來,透過麵紗,他看到說話的少年生得劍眉星目,一身白衣清爽利落,一把明晃晃的寶刀正放在桌上,他的話雖是對著說書人講的,可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楚晏清,仿佛是故意說給他聽一樣。少年的對麵坐了個同樣裝束的年輕人,隻是眉眼中更顯穩重,那人瞪了少年一眼,壓低了聲音說,“白鬆!你快少說兩句吧,休要節外生枝!”楚晏清覺得這兩人好笑,他搖了搖頭,自己在這長瀾山避世十二載,卻沒成想直到現在還有後輩認得自己。想來,這兩人就是今年特地帶了帝台漿露來與自己做壽的吧三清弟子吧。聽了白鬆的話,人群頓時鼎沸起來,“就是!隻聽聞江衍江大俠拔得試煉頭籌,卻不知他是怎樣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