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希感受到了宮嬤嬤的存在,也沒出聲。


    過了一刻鍾,外麵的動靜逐漸消失。


    九希既然打算女扮男裝參加科舉,那就自然是有辦法保證身份不會暴露。


    再說秦祁與原主這張過於出眾的臉,九希也能讓熟悉他們的人認不出自己是誰。


    這就是九希敢明目張膽的帶一家老小去縣城定居的原因。


    既然穆氏的死不簡單,那麽九希就直接以舉子的身份混入朝堂。


    凶手也定然想不到,原主一介閨閣女子,會膽大到參加科舉,混入朝堂。


    第二天一早,九希將秦祁叫到自己房裏搗鼓了半天,秦祁再出現時,臉還是那張臉,卻將過於貌美的顏色遮掩了幾分。


    眉眼變化也與往常不同,宮嬤嬤等人都不敢確認九希兩人。


    宮嬤嬤十分驚訝。


    想了會兒,激動道:“大公子,這就是您的準備麽?如此甚好,就算是與那些人麵對麵,他們也不一定會認出兩位公子。”


    硯台與綠蛾實在太過驚訝九希的手段,忍不住圍在秦祁麵前打量。


    從丞相府帶來的護衛眼裏滿是讚許:“大公子居然有此等手法,簡直是驚為天人!既然大公子有此等手藝,何不將宮嬤嬤三人也喬裝一番?如此不是更為保險?”


    九希頗有深意的打量那護衛。


    護衛姓穆,名十七,是穆丞相特意留給女兒的暗衛。


    上輩子這穆十七要帶原主走,原主不肯,執意要留在京城報仇。


    至於穆十七最後去了哪兒,原主死後的記憶並沒有這號人。


    眼下還要依靠穆十七,這人目前也沒有露出什麽馬腳,九希不介意利用到底。


    對於穆十七的提議,九希略微思考一瞬,便也照做。


    在宮嬤嬤三人看來,九希給他們臉上糊了層藥水,那五官就慢慢變的與此前大為不同。


    實際上,不過是九希在三人身上設下易容術的陣法。


    三人又對九希賭咒發誓,絕不會背叛九希。


    九希一笑而過,一行六人坐上了前往縣城的馬車。


    到了縣城,九希讓肥係統排查城內有哪戶人家要賣房子,地點最好是距離學堂近的。


    最後也沒買房子,租了座一進的院子,就在縣城學堂半刻鍾路程的小巷子裏,一年租金三十兩。


    主人家不缺錢,對租客要求高,加上房租不便宜,所以已經空了兩年。


    那主人家見九希氣度不凡,兩兄弟又生的俊,又是讀書人,當即就對九希兩兄弟滿意。


    要不是看九希年紀還小,又有主見,一心科考,怕是都要給自家姑娘介紹給九希。


    這處地段治安也好,都是家境殷實的人家。


    一行人安頓好後,九希就帶著秦祁提了禮品去了書院。


    書院是縣裏的幾位大戶人家與縣老爺聯合創建的,稱為官學也不為過。


    方圓百裏學問不錯的學子,都在學院求學。


    學院還有補助,對家裏貧困的學子每個月發放兩鬥的米(約二十斤),五斤豬油,紙一刀(一百張)。


    所以書院向來是不缺前來求學的讀書人。


    在這種情況下,九希與秦祁要想入學院讀書,就必須過了學院的入學考試。


    距離下一次招生還有幾個月,九希等不起。


    這具身體已經十四歲了,這個年紀,下場考試嗎可不少。


    更重要的是,秦祁十歲,此前雖然在秦府學堂裏讀過書,但要想考取童生資格,那也是遠遠不夠的。


    “我告訴你的,你都記住了麽?”


    秦祁雖然隻有十歲,但經曆母親慘死,外祖家流放,追殺,心性早就比同齡人成熟。


    隻有在麵對九希時,偶爾才會露出小孩子的脆弱與童真。


    秦祁重重點頭:“哥哥,祁兒明白的,祁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祁兒一定會光宗耀祖,衣錦還鄉!”


    秦祁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被過路的幾個老者聽到。


    見說話的人是個眉眼精致的小男童,皆撫須大笑:“有誌氣!但說大話可不是讀書人該有的,你需得平心靜氣,不驕不躁。”


    九希接過話題 。


    “老先生說的是,但我與弟弟身負重任,自知說出話的份量,男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倘若追求自己的理想也要遮遮掩掩,豈不是太過窩囊?”


    老者眉眼微挑。


    當注意到九希身上清冷孤傲的氣質與俊美的五官時,也有一瞬的驚訝。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似笑非笑:“你這看法倒是刁鑽,老夫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書院的學生,你兩莫非是來求學的?”


    “正是,夫子好眼光。”


    老者撫須的動作一頓,探究之色一閃而過。


    自己是書院的夫子並不是秘密,有心人必定能打聽出來。


    且這兩兄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故意等在這裏上演一出好戲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見的太多。


    頓時對九希兩兄弟的驚豔與好感也淡下不少。


    是以頷首微笑,與另外幾人進了書院。


    “大哥?”


    秦祁有些不安。


    九希卻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舉步慢走,閑庭漫步,似乎沒看出老者態度的轉變。


    書院裏的一群夫子走遠些,才忍不住感慨九希兩兄弟容貌氣度如何出眾。


    “可惜了,那兩兄弟的心性浮躁,又太過急功近利,這於科舉可是大忌。”


    “老夫猜,他們二人要通過入學考試,有點難。”


    “老夫附議,這入學考試如果是院長親自出題,那麽就會比每年招生時難度大上數倍,老夫觀其心性,應該不是能靜下心讀書的主。”


    “副院,您說呢?”


    青衫老者轉頭問起剛剛與九希搭話的老者:“此次出題,院長大人應該會親自出手,老夫記得,上一次通過院長入學考試的,還是十年前,那名學子還是會元。”


    百裏策站在石階上,忽而對青衫老者道:“子雲,你告訴院長大人,此次出題,由老夫來。”


    九希望著眼前涉獵頗廣的試題,挑眉。


    一旁的夫子好奇,走到九希身側,瞥了眼試題,不由愣住了。


    隨即頗為憐憫的打量九希與秦祁,這兩貨怕不是得罪了副院長吧?


    這題就是下場科舉的學子,也不一定能得高分。


    所以他不覺得,一無功名,二無舉薦,三無名聲的九希兩兄弟能答出一份合格的題卷。


    九希提筆寫字,秦祁眉頭緊鎖,也埋頭答題。


    白鹿書院來了兩兄弟求學,副院長大人親自出題的消息不脛而走。


    書院的學子立即聞訊趕來,想要湊熱鬧。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秦無雙,看著太醫給出的結果,臉色難看。


    “嘭!”


    “居然不是!那麽那兩個賤人必定還活著!來人!將那賤人的畫像發下去,取賤人人頭者,賞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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