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你……”周拙把作戰服外套放在南喪臂彎裏,“去休息……”士兵比剛才更愣了,難以置信這個說話的是自己的上將。這竟然是周拙在關心人?周拙還會親自關心人嗎?!在艙門接到南喪的時候士兵就疑惑,為什麽上將要親自送一個看上去傻傻的……上來,現下聽見上將對南喪的關心,更是驚掉半個下巴。南喪抱著衣服,問道:“這個會比羽絨服更暖和嗎?”“不會,但是休息室有被子。”周拙吩咐士兵,“帶他去……”士兵麵色不變,答道:“好的,上將。”南喪被帶著走,走的是和那架中型武器相反的方向。飛機底部有一間狹窄的休息室,隻放置了一張單人床。但十分幹淨整潔,連被子都是端正的豆腐塊兒。“先生,你早點休息。”士兵說。南喪在士兵轉身前,問:“我們去哪裏啊?”“望城……”士兵看南喪隨和的模樣,忍不住好奇心,問道,“先生,怎麽稱呼您?”“我叫南喪。”南喪高興地給他介紹自己剛取的新名字,“南芝芝的南,喪屍的喪。”士兵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點頭說:“南先生,我們現在返回望城。”“是周拙說的那個地方嗎?”“抱歉,南先生,我並不知道上校說的地方是哪裏。”士兵實話實說。南喪問不出什麽,就點點頭:“那我休息吧。”南喪抖開被子躺好,鼻尖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一股幹燥溫暖的味道,像靠近周拙時候。到底是被子被烤過,還是因為周拙,南喪決定直接問。士兵關門前回答他:“這裏是上將的休息室。”南喪點了點頭,等門被關上,閉眼想起周拙站在屋頂的身影和後來震蕩的百年鍾樓。這些仿佛都成為自己離開維闕的征兆。他抱著被子,感受到機艙輕微的晃動。自己竟然睡在了天上,真是不可思議。接近二十四小時未眠讓南喪疲倦,周拙的味道又太舒服,南喪的興奮沒有持續多久,就支不住閉上眼。混沌時門似乎被人打開了,那人進來在他床前站了一會兒,南喪企圖張唇卻又聞到那股讓自己安心的烘熱氣息,最後還是抵擋不住困意沉沉睡去。周拙看著蜷縮在單人床上的南喪,聽見他唇齒小小地囁嚅,像說夢話,俯身過去卻又沒了聲音,周拙挪開視線,落在他白皙的後頸上。上次……他確實在腺體的位置,聞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周拙喉結滾了滾,最後還是沒有靠近,把南喪披散的長發從他臉上簡單撩到一邊,讓他看起來睡得不那麽狼狽。南喪是被叫醒的,帶他進來的士兵告訴他準備著陸了。他睡了不知道多久,胡亂抓了抓頭發,雙腿並攏地坐好,問:“那個,我們是要去那個……”他一下沒想起,就問,“周拙的家鄉?”“是的,望城。”士兵說。“哦哦,對。”南喪心中無比迷茫,周拙沒有和他說過望城是什麽樣的,隻說比維闕要好,他可以學會很多周拙會的東西。他仰起頭,問:“周拙在哪裏啊?”“上將在指揮室。”士兵頓了頓,問,“我領您去找他?”南喪忙點頭。他們拾級而上,南喪又看見那台中型機器,幻想著自己有沒有可能變成像周拙這樣厲害的人呢……而指揮室裏,周拙拿著塊半透明的平板和士兵低聲說話。南喪走過去,周拙就停下來,偏頭看向他。“我醒了……”南喪說。周拙點頭,繼續看平板,忽然又轉過來盯他,半晌,吩咐士兵:“找個東西給他綁頭發。”南喪意識到周拙和士兵們整齊劃一的黑色短發,又摸了摸自己的長發,覺得還挺特別。士兵帶著滿腦子詫異去而複返,抱歉道:“上將,暫時隻找到數據線。”“嗯……”南喪接過,自己試著纏了纏,不太成功,士兵又幫他。但數據線複原性太好,剛卷上就打直。周拙翻過一頁報告,皺著眉放下了平板:“拿過來……”士兵立刻送到他手裏,周拙握著數據線,兩秒以後扔回給士兵,指尖虛點了點南喪的肩,示意他轉過去。南喪背對著周拙,感覺周拙避開了自己後頸的皮膚,用什麽東西捆了兩圈,然後放下了他的長發,繼續拿過平板開始看了起來。南喪摸摸自己後腦勺,摸到兩圈圓環。而一邊的士兵欲言又止,看著周拙。周拙告訴士兵:“遠程把那個手環裏的數據清了,再換一個新的給我。”士兵深吸口氣:“收到!”南喪在指揮室裏不動,眼睛一直一直看著周拙,把周拙看得不自在,問:“還有什麽事?”南喪搖搖頭,過了一下又問:“我們什麽時候到啊?”“快下降了,回去坐好。”周拙又說,“外麵很冷,落地以後馬上上車。”“哦,好。”南喪走近了,發覺周拙已經打理過自己了,換了新的衣服,臉上的血汙也清理幹淨,比在維闕時體麵英俊更多。南喪又留戀地看了兩眼,在周拙眉尾兩公分的位置找到一顆小痣。像是眉毛掉下來的小尾巴。士兵教南喪下降時應該扣緊安全帶坐直,接著南喪就和那些抱著槍的士兵排排坐了。他身上周拙的作戰服太大了,又扣著安全帶,顯得有些滑稽。飛機降落時產生巨大的失重感,南喪心跳很快,又莫名產生某種刺激感。好像要翱翔於天際,感受風和流雲,體會一切新奇的事物。他們平穩降落在軍用停機坪,南喪按照士兵教的,解開安全帶,小跑著跟上周拙,和他一同走出機艙,無意接受到列陣軍隊的禮遇“恭賀周拙上將平安歸來!”第12章 風雪中,周拙臉色肉眼可見地黑沉下來,站在舷梯上一動不動。直到兩列隊伍中的領導者搓著手掌走來。那人稱呼周拙為:“大長官……”南喪冷得發抖,側目看周拙,感覺周拙這邊的氣壓比風雪都要冷了。不等那人再說話,周拙已經快步踏下了舷梯,輕聲喚他:“瑞辭……”“安全回來就好,我這幾天都擔心得睡不著覺。”戚瑞辭的羊皮手套拍拍周拙的肩膀,“一路顛簸,先吃”他頓住,說,“怎麽還受了傷?”“小傷而已。”周拙不欲和他在停機坪裏說太多,催促道,“走吧……”戚瑞辭「嗯」了一聲,攬著他的肩膀,走了一段,停住腳步。戚瑞辭回頭看向南喪,長「嘶」了口氣,納悶道:“這位是?”“我叫南喪。”南喪被冷得咯噔咯噔抖著牙齒,也依然樂意把自己的新名字告訴每一個人。周拙垂眸,對戚瑞辭道:“不必管他。”他往前走,讓戚瑞辭不能再打量南喪,快步回頭。南喪落在後麵,摸了摸耳朵,接著有周拙的士兵跑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上將讓您跟我走。”驟然和周拙分開讓南喪忐忑,他一步三回頭,看著周拙與戚瑞辭並肩離開,消失在視野裏。南喪跟著士兵上軍用車:“周拙他去哪裏啊?”“上將長時間不在城內,應該有很多公事要處理。”士兵安慰他,“您不用害怕,上將提前吩咐我,送您去阮上校那兒。”車上暖和許多,南喪在手心裏哈了哈,暈頭轉向的,問道:“上將和上校是……”“是軍銜……”士兵笑道,“想必您不是望城人吧。”“嗯,我以前住在維闕。”南喪說。士兵向他介紹道:“周拙上將是望城軍方最高執行長官,我們習慣叫他大長官,剛才來接他的是望城最高行政長官戚瑞辭,就是司政官。”「最高」這個詞還是很好辨認的,南喪點點頭,士兵又接著說:“現在要送您去阮北上校那兒,阮上校是周上將的副手。”南喪撓了撓腦袋,感覺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如果一樣樣問,恐怕要問到天黑,想想還是等周拙回來了再問周拙吧。軍區到城區有一段距離,起初還是被大雪覆蓋的荒涼,越往城區開越繁華熱鬧。路兩旁種了耐寒的紅鬆,清晨行人穿著厚重的冬衣緩慢地行進著,與友人言笑晏晏。南喪拂去車窗上的白霧,視野中路過一輛公交車,早在站牌處排隊的人按秩序上車落座,接著公交車又開走。“公交車……”南喪說。士兵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笑道:“公交車?都是好多年前的說法了,這是無人駕駛磁浮巴士,我們叫他小糍粑。”開過一段路,士兵又指著天空說,“看,空中也有。”“小糍粑……”南喪仰頭望著交錯的磁懸浮軌道,哇了一聲,“和維闕好不一樣啊。”窗外的景色變幻,直到軍用車在一處樓院裏停下,士兵換了一輛普通的私家車,將南喪送到居民樓下。“這裏是南一環區16單元……”士兵領著他到7樓,敲了敲門,對南喪低聲道,“阮上校家。”約莫等了五秒,門打開,一張陽光清秀的麵龐從門後露出,阮北短暫地驚訝了一下,隨後立刻笑著:“您就是周拙的朋友吧。”士兵顯然在阮北麵前要更輕鬆,說道:“是的,正是這位。”“行了,人送到了,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阮北說,“叫周拙放心吧。”士兵離開後,阮北讓南喪進屋,又按著他的肩膀說了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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