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喪是最快發現不對勁的,但也為時晚矣,他將荊樂家一腳踢到牆邊,回頭時,看見了茫然站在原地感受痛意的隊友。“他……他變,變喪屍了,對,對嗎?”那人雙目毫無預兆地流淚,低頭看自己的腳踝,“我……我,我是不是被他咬了……”南喪喉結滾了滾,來不及做出應答,就見夏維頤一槍射在天台入口,將兩隻最先抵達的喪屍爆頭!“喪屍來了!”時澤喊道。而他們身後,被咬的那人跪倒在地,弓著身子大聲嗚咽,哭罷又惡向膽邊生,扭頭朝牆邊的荊樂家衝過去,用鐳射槍對著荊樂家的太陽穴連開數槍,直到鐳射槍能量耗盡。荊樂家的腦漿爆了一地,肢幹抖了抖,不再動彈,皮膚快速地癟下去,變成一具死屍。那人仰著頭一邊大哭一邊大笑,腳踝處傷口的血液混著荊樂家的血液和腦漿緩慢流淌,使樓道裏的喪屍霎時興奮到極點,促使他們前赴後繼地往前衝。有一個狹窄的輸出口還是較好作戰的,夏維頤將燃油球拋出去。頓時在樓道口燃起半人高的火焰,那些喪屍被燒地抓牆撓地,滿身冒火地朝他們爬來。燃油球爆發強,續航時間卻一般,後麵來的喪屍便能踩著燒焦的屍體往前衝。時澤:“你這球火力不行啊!”“怎麽不行,沒看燒死一片!”夏維頤誓死保衛自己燃油球的聲譽,“這要是昨天我還有一百多個球的時候,這些喪屍算個屁!”南喪嚇一跳:“要一百個才能打啊!”夏維頤:“?”他們集中火力對準了樓道口,不用考慮射擊失誤。但很快,鐳射槍能量告罄,最先失去戰鬥力的是時澤,他甩了甩鐳射槍,將槍用力甩到了喪屍的臉上:“靠,老子彈盡糧絕了!”接下來是貢文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何況時澤和貢文光兩個「笨婦」,貢文光邊退邊說:“操,怎麽會有這麽多喪屍……”“因為血腥味。”夏維頤說,“你們那位好兄弟變異得太快了,血液還沒完全轉化,所以聞起來和人類的有點像。”“差點忘了,還有一個……”夏維頤從口袋掏出一枚針劑,拋到天台邊上,“這個可以延長半小時,能讓你離開的舒服一些。”天台入口的喪屍逐漸堆積,從門框處摔下一塊又一塊的屍體,夏維頤就兩顆燃油球,燒完也沒其他辦法,唯獨使用冷兵器作戰的南喪還有戰鬥力。“怎麽辦,現在怎麽辦?”貢文光一腳踹走一個靠近的喪屍,疼得抱住腳踝,看救命稻草似的看著南喪,“你還有其他武器嗎?”南喪臉上全是喪屍灰綠色的血液,順手又往喪屍脖子上紮了一刀,抽出來時用袖子遮住臉,回頭對他們說:“沒有了……”“那怎麽辦,我們要死在這裏了嗎……”貢文光攤著兩隻手問他們,“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你他媽代表著作《十萬個怎麽辦》是吧!”時澤暴躁地要死,把衣服脫下來卷好套在手上,一拳拳砸在喪屍臉上,問,“還沒死就發表這麽多死前感言!等你被咬了還剩幾句台詞夠用?!”貢文光雙腿發抖,回頭往後看:“不然我們……我們跳下去吧……”“這裏有九層高,你掉下去但凡剩一口氣,新聞報道都會說你屬於「奇跡生還」。”夏維頤的鐳射槍在話音落下時用盡最後一絲能量。缺少武器的壓製力,喪屍霎時逼到眼前,他們不得不赤膊上陣,南喪割開兩隻喪屍的喉嚨,眼睫一抬,幾乎是用最快速度飛地跑到貢文光身側,將靠近的喪屍喉嚨割開,貢文光隻覺得耳邊一熱,麻木地回過頭,隻抓到南喪一個背影和飛起的辮子。與此同時,時澤掐著一隻喪屍脖子,整個人往後仰,生怕被咬,另一隻包起來的拳頭跟打專打一隻地鼠似的衝喪屍頭上亂捶,緊閉的嘴唇實在忍不住,發出好大一聲:“嘔”同時,南喪收起刀,改用腳將時澤手裏的喪屍踹出去!他實戰經驗還是不夠,落在地上時崴了腳,疼得直皺眉頭。但還是依靠肌肉記憶,抬起手臂削開另一隻喪屍麵門,夏維頤跟著往喪屍喉嚨一踩,向南喪比了個「ok」的手勢。他們的配合不算完美,因此浪費很多體力。南喪的鐳射槍一直在夏維頤手裏,從喪屍出現到現在他都是靠周拙的軍刀在戰鬥,身體機能已經快到臨界點,沒有握刀的那隻手撐在膝蓋上,逐漸感覺到支撐不住。倒下去的前一瞬間,他腦海裏是一句疑問:怎麽周拙用刀看起來那麽不費勁……“南喪!”時澤喊了一聲。夏維頤忙攬住南喪的後背,做了下緩衝,情勢緊急,他想從南喪手裏拿過軍刀,替代他繼續戰鬥,卻發現那刀被南喪握得死緊。他當即扔了一塊斷掉的喪屍手臂到貢文光麵前,喘著氣說:“你保護他,看看能不能把他手裏的刀拿出來……”隻有夏維頤和時澤也撐不了多久,時澤左手包完換右手,右手包完換左手,兩隻手都快失去知覺了:“我也……好累……”他張著唇吸氣,“他奶奶的,我一會兒要是被咬了,記得給我來個爽快的……”“誰給誰來,還,還說不定……”夏維頤喉頭幹結,說,“我就應該留一個燃油球的……”他們倆體力消耗殆盡,喪屍們張牙舞爪地將手伸向他們,夏維頤和時澤一起退到天台邊緣。南喪和貢文光在另一邊,時澤撐著天台的沿,用腳踹走領頭的喪屍,閉了閉眼睛:“沒想到這輩子最後竟然是和你一起死的,真不值得啊……”“說的跟我非要和你死一塊兒似的……”夏維頤喉結用力聳動一下,“不然我數個三二一,一起跳下去算了?”“等等!我”貢文光終於從南喪手裏拿出了刀,剛要舉起來宣布自己這顆天降紫薇經救世主即將冉冉升起,手腕處便立刻一涼,接著軍刀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身側原還躺著的南喪,緩慢地站了起來,眼中結了冰霜般的冷漠,如同沒有靈魂的機器,握著那把鋒利的軍刀,毫不費力地割斷喪屍喉嚨。第22章 時澤和夏維頤攀著欄杆的手一頓,心中頓生希望:“南喪!”軍刀在數個喪屍之間宛如遊龍般,南喪出手狠決,一刀過去喪屍喉嚨都斷掉半根,血液噴湧而出,撒到他臉上,他卻連避都沒避過,全然沒有方才的疲憊之態。軍刀落在喪屍皮膚上的傷口平滑整齊,力度與位置都如出一轍,如程序設定好的一般,一絲一毫沒有偏離。夏維頤麵容稍露出一絲疑惑,但很快瞳孔緊縮,衝南喪喊道:“小心後麵!”不等他尾音落下,屍山人海中,南喪割斷喪屍的頭顱,側過身往後一擲。衝力將那人擊到牆角,後腦「嘭」的一撞!沒了反應。夏維頤舒了氣,喪屍太多,他們始終處在混亂之中,全然顧不上那被荊樂家咬了的同伴。喪屍終於有停下的勢頭,南喪一刀一刀砍過去,將它們從站著變成倒下,不斷地堆疊,堆疊。時澤張了張唇,心說南喪藏了這一手,怎麽早不用出來,到這生死關頭多危險……他甩下手裏卷著的衣物,抓住南喪的肩:“南喪,算了,它已經死了。”南喪仍然將那喪屍的喉管整根割斷。“誒!”時澤按住他的手腕,卻被南喪回身壓回天台的沿邊,掙紮著要起來時候,被南喪拎著腰帶往外一放,上半身落在了空中!“南喪!你幹什麽!”時澤全身血液直往腦子裏充,“你瘋了?!”夏維頤也抱住南喪的手臂:“南喪,怎麽回事?”他抓了一下南喪的手臂,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撼動一毫,隻能晃著他的肩,“你看清楚,他是時澤!”南喪轉過臉,那雙灰色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將夏維頤看得毛骨悚然,不由打了冷顫。“靠,你發什麽神經,快拉我回去!”時澤罵道,“拉我啊!”南喪聞言,卻再往下推了一把夏維頤忙抱住時澤的腰:“你真放手啊!”兩人葫蘆娃救爺爺似的掛在天台上,南喪劊子手般冷眼旁觀,手裏的軍刀猛然抬起,又不知被什麽影響,掉在地上。南喪突然按住了額心。墨色天空遠處閃起兩盞紅藍色燈光,夏維頤仰頭望去,雙眼一亮。夏維頤喊時澤:“下麵那個,你腰用點兒力!”兩人一塊使勁,終於把時澤翻了上來。夏維頤一秒都等不了,長按手環發出藍色光束信號,直衝天空。而那遠處的光亮似是發現了他似的,全速衝著夏維頤所在的位置前來。機翼旋轉的轟隆聲中,南喪逐漸失力,手抓著牆壁摳下一大片土塊,他仰頭看向天空,想要撿起軍刀……再醒來,聽見的是周圍人的低語。“不是我說,你們來的也太慢了!”“飛到這兒就得這麽多小時,嫌慢你別呆第九研究所,改行去飛行研究中心,以後戰機飛多快都你說了算。”“阮北,你這人不仗義,我來這裏是為了誰,沒有我出生入死,你和周拙倆狗東西現在能百毒不侵?”南喪撐起身子,覺得格外費力。這地方熟悉,是機艙裏的狹小的休息室,說話的兩個人是阮北和夏維頤,他們正在休息室的門外。南喪趴在枕頭上,啞聲喊了句:“那個,我……”“醒了!”阮北忙過來,扶了扶他,往他身後塞了個枕頭,“終於醒了。”夏維頤湊到南喪眼前,衝他左右揮來揮去,南喪笑了笑,說:“你幹嘛啊。”夏維頤就納悶兒了,皺著眉:“看著好像又正常了。”“什麽正常啊。”南喪往後靠,左右動了動手,問他們,“我的手怎麽不好用了。”夏維頤坐在他邊上:“你這是無氧運動產生乳酸導致的肌肉酸痛,歇幾天吧。”他看了看,“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感覺頭還有點兒暈暈的。”南喪說著,問,“我們怎麽在飛機上啊,時澤呢?”夏維頤認真打量南喪:“我問你啊,你昨天……你記得不記得,你昨天的事?”南喪捏自己的手臂:“我記得啊。”“那,那你記不記得你……”他咬咬牙,問,“你為什麽要殺時澤啊?”南喪一愣,隨後輕聲:“啊?”“你要扔他下樓,你不記得了?”夏維頤下巴揚了揚,“人還在外麵跟你生氣呢。”“我,我扔誰,誰下樓……”南喪指了指自己,“我嗎?時澤嗎?”夏維頤「嘶」了一聲:“你是真失憶假失憶啊,你真的記得這幾天發生的事嗎?”南喪垂下睫毛,努力想了想,要開口時,休息室門被敲了敲:“南喪醒來沒?”是個沒見過的軍官。“醒了……”阮北上去,讓位置出來,回頭拍了那人一下,“臉,變一下。”那軍官順著台階下來,邊走邊在頸邊按下按鍵,南喪當即驚喜地喊了一句:“周拙!”夏維頤眼睛瞪得像銅鈴:“周拙?!靠!”周拙推開他一點,讓他往後坐,離南喪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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