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嘯想了想:“是頭好熊。”“人家叫熊熊,又不是真的是熊。”林白梧鼓起小臉兒,又問道,“他以前可有過啥相好啊?”“該是沒有。”那頭熊,沒見他喜歡過啥,非要說起來,他隻喜歡蜂蜜。林白梧放下心,抿了抿唇,還想問,卻被淵嘯撈住腰,一把抱進了懷裏。他的聲音低低沉沉:“梧寶兒,你太關心旁的了。”“我是關心芷哥兒呀。”他小心去瞧他阿爹,林大川早慣了他倆這膩歪樣兒,背著手,晃晃悠悠走到前路去。“芷哥兒也不行。”淵嘯湊過來親林白梧的細白頸子,抱著人往上顛了顛,他的聲音帶著啞,“梧寶兒,今兒個七夕了。”“七夕咋了?”淵嘯湊頭過去,嘴唇擦著他的耳朵邊:“想要個小老虎。”林白梧紅起臉:“哎呀,知道了。”*作者有話要說:熊熊:鈔能力啦~第71章 星垂平野, 雲鬆隱月。已是夜深人靜時,隻有蛙聲陣陣。林家早早吹了燈,房前屋後一片漆黑,臥房裏的兩個卻還沒睡。尤其壯的那個, 一雙黑金瞳又明又亮。林白梧就知道, 淵嘯口裏的“生老虎”全是借口, 他就是想找個由頭弄他, 要麽生老虎咋要那多次啊, 這都到大夜了,還是不肯歇。林白梧癱在炕上,眼淚流了滿臉, 有氣無力的求人:“不要了、不要了, 明兒個我還得學繡嗚嗚嗚。”“我抱你去。”淵嘯背後筋肉繃緊, 聲音低啞,“生老虎。”生老虎、生老虎……快夢魘著他了。林白梧又被抱了起來,兩條細胳膊虛虛環著淵嘯寬厚的肩背。他難捱的呼出口熱氣,哎……這夜好長, 都望不去頭。果不其然,翌日天明,林白梧又癱炕上了, 他渾身酸痛無力, 爬都爬不起。淵嘯瞧他醒了,湊頭親他紅潤潤的嘴唇。男人壓過來, 連帶著他周身的氣息, 鋪天蓋地, 如曠野的風, 又清又冽。林白梧隻輕輕一動, 就覺得屁股疼,被子下頭,他嗚嗚咽咽的伸手捂屁股,委屈巴巴道:“不要了。”淵嘯瞧他這小模樣,心裏頭滿滿當當的,寬大的手掌揉他毛乎乎的腦瓜頂:“我又不是禽獸。”還不禽獸啊……林白梧敢怒不敢言,窩小被裏,沒一會兒又睡著了。外頭晴朗天,雲朵綿軟的團卷著。林白梧起不來,拾掇雞舍的事兒便落在了淵嘯肩上。他喂過雞,伸著粗手指將新下的雞蛋掏出來,小心的裝進小子裏。家裏的母雞下蛋不多,一日也就三兩個,以前家裏窮,林白梧不舍得吃,全攢在一起賣錢。眼下日子好起來,又養了三十來隻野山雞,才不虧嘴,知道留了自己個兒吃。收過蛋,淵嘯將雞舍打掃幹淨。他拎一把樹枝子紮作的寬大掃帚,拂一拂地,髒穢便攏到了一起。這群花母雞,養的久了,可精可精。林白梧來收拾地,就撲撲棱棱的亂飛,換了淵嘯,全窩在犄角旮旯,夾著個膀子,哆哆嗦嗦。淵嘯想著自己一頭猛虎,在峪途山威風凜凜,眼下倒伺候起雞了。可是他不做,就得林白梧做,他家寶兒那小的個子,拎一把大掃帚,累的慌。成吧成吧,還是他來做。打掃幹淨地,淵嘯將掃帚放好,前腳才出雞舍院子,窩在一起的母雞便伸著頸子、滴溜著小眼睛來瞧,見人真走遠了,齊齊鬆一口氣,咕咕噠噠的踩著小爪子躥了出來。灶堂子裏,林大川在生火做飯。炊煙嫋嫋,盤旋輕起。淵嘯屈指敲了敲門:“阿爹,我能幹點兒啥?”淵嘯手笨,做飯一直不大行。林大川本想叫他歇著去,可轉頭想了想,還是叫他進門來。林大川指了指地上的豇豆:“扒扒筋,一會兒炒個豆角。”淵嘯憨著應一聲,拉過菜筐子,坐上小馬紮,垂著頭細致的剝筋。灶爐上小鍋子湯沸了,滾水頂著蓋子,噗噗的響。林大川墊著厚布將小湯鍋端下灶,偏眼瞧著淵嘯費勁兒的扒著菜,忖了好半晌,還是開了口。“那啥……爹有幾句話想和你說。”淵嘯自豆角裏抬起頭,大手壓在腿麵上,坐的直板板:“爹您說。”林大川有點子為難,可這話兒在他心裏頭憋好久了,不問個清楚,總是難受。他看去淵嘯,沉聲道:“你和我娃兒,是打算要個小娃兒吧?”一提起林白梧,淵嘯臉色柔和起來,他勾起唇角,點點頭:“想要。”林大川深吸一口子氣,搓了搓手掌心,艱澀著:“爹知道說這話不對,男人麽,都想有個後的。”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可我家娃兒不好生養,你老這麽、這麽……哎呀你跟爹說,你究竟咋想的?!”淵嘯不大明白林大川的意思,可他瞧人臉色,覺得事不對勁兒。他臉上起著紅:“我沒咋想,我就想、就想多親近親近他。”淵嘯知道林白梧不好生,也沒妄想真能有個小老虎,可借著這話頭兒,林白梧再嫌累,也給他,情/動時候,忍得難受,哭著也不躲。現下想來,他確實不咋心正,可他一頭成年壯虎,天天摟著人睡,他梧寶兒又香又甜的,他忍不住啊。林大川聽著話兒,結巴著道:“要是、要是真沒個娃兒……”“就沒嘛。”淵嘯想著,若真生了個小的,林白梧肯定不看他了,多耽誤他抱人。林大川心口子的石頭落了些,可一想起娃兒下不了炕,心裏頭又起火:“你那大的個子,你、你輕些嘛!”淵嘯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知道了。”林白梧下不得地,小飯桌搭到炕麵上,湯碗捧到了嘴邊。他瞧著舉著小勺的淵嘯,淺笑著:“又不是病了,我自己來。”淵嘯不依,小湯勺往他跟前又湊了湊。林白梧沒辦法,張嘴抿了口:“好鮮。”“爹做的。”淵嘯又舀了一勺,勺底在碗口輕輕刮了刮,“張嘴。”林白梧笑眯起眼,剛想張口,可聞著濃湯,忽然就沒來由的惡心,他伸手捂住嘴,偏頭幹嘔起來。淵嘯心口子一緊,趕緊扔下湯勺來瞧人,他慌張的搬開桌子,躬身湊過來,摸他的額頭:“咋了?哪兒難受了?”林白梧瞧他緊張的模樣,抿著嘴笑:“就、就肚子不太舒服,想吐,可能昨兒個太累了。”淵嘯想著,都怪他,要不是他夜裏不歇,林白梧也不能這樣。他給人抱懷裏,一寸一寸的瞧,心揪緊:“怪我,都怪我。爹今兒個還說我了,說的對。”林白梧一愣:“爹、爹說啥了?”“爹讓我輕著對你。”“哎呀!”林白梧紅起臉,埋頭進淵嘯寬闊的懷裏,“羞死人了!”淵嘯的大手撫在林白梧的肚子上,輕輕的揉。林白梧小時候病壞了,生的瘦,好湯好水養這幾個月,也沒見胖,這肚子可平可平。淵嘯的手暖和,熨帖得林白梧的肚子也逐漸暖和起來。好一會兒,他的小手壓在淵嘯的大手上,輕輕道:“不難受了。”淵嘯湊過來親他的臉蛋兒:“那還吃點飯嗎?”“不太想吃。”林白梧一想那味道,還是有點想吐,他的細手指穿過淵嘯的粗手指,輕輕摩挲,“你上炕來嘛,我想你抱抱我。”就聽見聲響,淵嘯急切的甩下鞋子上炕,躺到了林白梧邊上。他伸手,將人抱進懷裏。七月的天,外頭蟬鳴聲聲。上河村雖地勢高,又傍著山,可這時候,依舊熱。炕上兩個卻挨的可緊,林白梧的手臂搭在淵嘯勁瘦的腰上,他一想到大夜裏,臉頰就燙,指頭尖也酥酥麻麻。他剛想抽開手,淵嘯的大手卻將他的包住了,帶著他的手往他腰上摸:“喜歡就多摸摸,我給你摸。”說著他還挺了挺腰,隔著層布料,都能摸出分明的、結實勻稱的肌肉。林白梧捶他:“沒個正形兒。”*躺了一天,林白梧還是沒舒坦,稍稍一動,就感覺腰背疼得厲害,可他不想歇了,說什麽也得去學繡。淵嘯攔不住人,隻好抱著他去。到林繡娘家這條路,不長不遠,可村人卻多。正是熱的時候,又是農閑,許多人家天才亮,便到門口老樹下納涼。蒲扇搖啊搖,和著蟬鳴,是夏日景。人一多,林白梧就羞的厲害,他湊著淵嘯的耳朵邊:“放我下來嘛,我自己走。”淵嘯托著他屁股,沉著臉:“什麽自己走!你屁股不疼了?”還疼,可他這大一人兒了,出個門還要相公抱,被人瞧見了定笑話他。果不其然,才到半路,就有納涼的婆姨同他倆寒暄:“林家哥兒,又去學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