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知憶聽著阮萌的話,皺起了眉頭。


    在一開始夢知憶也是想要調查一下,被害者後背上如何形成的電流斑。


    然而,阮萌的解釋和推論,讓凶手的行凶設備變得很便攜,甚至是非常常見的一種設備。


    如果凶手使用的是,改裝充電寶一類的物品,那麽調查起來相當困難。


    夢知憶簡單地計算了一下,進入人體的電流量與電阻的關係:“用充電寶殺人似乎不現實吧?”


    阮萌搖搖頭:“不是的,夢夢,你錯了,凶手不是用充電寶殺人,隻是在被害者身上留下了一個電流斑!”


    “這中間的差距是很大的!”


    “電擊損傷的程度,取決於接觸時間的長短。”


    “隨著時間的延長,損傷由皮膚電流斑或水泡形成、炭化,直至露出肌肉和骨骼。”


    “所以,凶手很可能就是在被害者的皮膚表麵點了一下,這不需要多少大的電量。”


    陸銘和夢知憶對視一眼,阮萌的話,宣布了一個方案——失敗!


    陸銘摸索著下巴:“既然無法從物品確定凶手是誰。”


    “那麽就要從,誰接觸過被害者開始排除了?”


    夢知憶眼見陸銘信誓旦旦的樣子,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翹起嘴角:“所以說?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在飛機上睡著了?”


    陸銘清了清嗓子:“咳咳,誰也不可能預料到沒有發生的事情。”


    陸銘默默地在心裏添加了一句——包括係統。


    夢知憶扶著額頭:“我這裏有一份飛機上其他目擊者的口供,你可以看一下。”


    說完,夢知憶將自己的平板放到了陸銘的麵前。


    陸銘伸著脖子,一條條開始自己閱讀。


    首先是第一排左側的萊娜。


    萊娜的證詞是,上了飛機之後,她去過兩次廁所,其餘時間都是坐在飛機上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她叫空姐要了三到四杯水,具體次數記不清楚了。


    至於有誰在機艙裏麵走動過,根本沒有注意。


    第一排右側的奧瑪回答得差不多,隻是他一直在看合同並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他根本沒有離開過座位。


    第二排的左側就是吳山,也就是死者。


    死者做過什麽已經是一個謎無法詢問。


    第二排右側的曼丹,說自己一直在聽音樂,見過吳山去了三次廁所。


    曼丹還嘲諷地表示,吳丹的腎不好,去三次已經是為了麵子強忍了。


    泰德好像還有一起是和吳山前後腳進去的,後來是吳山先出來的。


    第三排的左側是陸銘,陸銘上飛機就睡著了,幾乎什麽都不記得,直到空姐開始帶貨位置。


    第三排,右側是苔米。


    苔米的回答和陸銘差不多,由於飛機上的冷氣開得太重,苔米同樣是將自己的衣服蓋在身上就睡著了,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第四排,左邊的泰德承認自己去廁所的時候,的確見過吳山,可是隻有一次。


    而且,是一前一後去的廁所,兩人甚至都沒有說一句話。


    坐在四排右側的農陽德,則說他在整理自己的報告,也沒有時間去在意別人做了什麽事情。


    看完其他六人的口供,陸銘的眉頭皺了起來:“信息太零碎了,而且幾乎沒有人記得其他人做了什麽。”


    夢知憶將平板拉回到自己麵前:“這才是真實的供述,除非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否則沒有人會記得身邊的人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可能像是,小說當中一樣,目擊證人總是能夠準確地說出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目擊證詞之所以不如物證可靠,很大原因就是,目擊證人的供詞在很大程度上是模糊的,不清楚的,沒有指向性的,隻有一個大致的範圍,他不可能幫助警方還原案情。”


    “甚至還有一些人,因為同情加害者,反而在提供證詞的時候,指責被害人是凶手。”


    陸銘張了張嘴:“這不算是做偽證嗎?”


    夢知憶搖搖頭:“不算,人的記憶是可以被自我進行篡改的,所以很多時候證人說的證詞,並不是謊話,而是他記憶中的真話。”


    陸銘思考了片刻:“對於機組成員有沒有詢問口供。”


    夢知憶再次將一份口供調了出來,將平板放在陸銘麵前:“自然是詢問了,其中的一位空姐算是第一發現人。”


    “就是她在詢問被害者要不要購買物品的時候,發現被害者已經死亡的。”


    “這名空姐,叫做嵐瑪,緬甸人。”


    “嵐瑪說,她在之前大約十幾分鍾的時候,吳山向她要了一杯咖啡,她給了。”


    “等到十幾分鍾之後,她開始推銷商品的時候,推了推吳山,發現吳山沒有了動靜,沒有立刻大喊大叫,而是跑去了駕駛室裏麵,將這件事告訴了機長和副機長,以及機械師。”


    “嵐瑪按照機長的要求,立刻轉身去機艙裏麵找到獸醫農陽德,讓農陽德去看看吳山的情況。”


    夢知憶說完之後看向了陸銘:“農陽德去檢查了被害者的傷口之後,你恰好也醒了。”


    “之後,嵐瑪所說的情況,和你所說的差不多。”


    “在確定被害者死後,嵐瑪在你的吩咐下,立刻通知了安全員,隨後控製了案發現場,以及所有乘客,等待警察的接手。”


    陸銘眉頭一皺:“那嵐瑪記得誰在走廊上活動過嗎?”


    夢知憶搖搖頭:“同樣是記不清楚了,沒有辦法準確地說出來,究竟誰在機艙裏麵做了什麽。”


    陸銘揉揉腦袋:“那,嵐瑪對於吳山和泰德一前一後去廁所的事情,她還記得嗎?”


    夢知憶的表情變得有點怪:“這一點嵐瑪說她的確是記得。”


    “因為當時泰德的行為有點奇怪。”


    陸銘疑惑地問道:“奇怪?怎麽奇怪了?”


    夢知憶解釋道:“當時是吳山先起身前往的廁所,然後泰德才去的。”


    “泰德在廁所門口等了一會兒廁所裏麵的吳山。”


    “可是,吳山有一段時間沒有出來,泰德就洗洗手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吳山從廁所裏麵走了出來。”


    “泰德看見吳山走出來之後,也前往了廁所的方向。”


    “可是當泰德來到了廁所門口並沒有直接開門,而是等吳山洗手離開之後,立刻從口袋裏麵拿出來一張濕巾,拚命地在門把手上來回擦拭。”


    “片刻之後又嫌棄的扔到垃圾桶裏麵,隨後又重新拿出來幾張餐巾紙墊上之後才進去廁所。”


    陸銘表情當中充滿了不解:“泰德這是在做什麽?擦除自己的指紋?”


    “不對啊,泰德和吳山在機艙裏麵的廁所相遇,也是泰德第一次去廁所,也是唯一一次。”


    “在此之前泰德就沒有去過飛機上的廁所,這泰德為什麽要擦廁所的把手呢?”


    夢知憶咧了咧嘴角,明顯有些尷尬地說道:“這個問題,審訊組的同誌已經詢問過泰德了。”


    陸銘追問道:“泰德怎麽說?”


    夢知憶給了一個完全出乎預料的答案:“泰德說,吳山他尿手上了,他嫌髒!”


    陸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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