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告訴你,你給不給我?”


    古三通有些好奇的問道。


    “給!”


    小魚兒點了點頭,同時豎起一根手指:“因為我小魚兒的性格,就是有恩必報......不過呢......”


    “什麽?”


    “我要洗個澡,還要一身幹淨的衣服,以及你送我上岸。”


    小魚兒掰著手指頭說著自己的條件。


    前者是因為他身上濕漉漉的,很不舒服。


    後者則是因為他還不清楚眼前之人的性格,若是自己交了丹藥的配方出去,對方扭頭就把自己扔回海裏,那他找誰說理去?


    倒不是他這個人想太多,實在是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古三通聽到這話,也暗自點了點頭。


    他不擔心這小子提條件,因為隻要不是太過分,他都能滿足。


    反而若是這小子什麽條件都沒有,那他才是要小心戒備一番。


    “可以。”點了點頭,古三通便讓人帶他前去船艙洗漱。


    看著‘自己’如此狼狽,他亦是有些不能接受。


    不多時,小魚兒去而複返,身上已然換上了一件藍白相間的衣服,從船艙當中走出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份報刊,回頭還不忘了對船艙中的船員叮囑道:“我的那身衣服拜托幫我洗好、曬幹,走的時候我是要帶上的!”


    說完,他攤開從船艙中拿到的報刊,一邊看,一邊朝甲板上走去。


    他步子很慢,看得卻是很快,等再次來到古三通的身旁,已然看完了手中的報紙。


    不過他有點失望。


    因為從這張報紙上,他並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閑談八卦倒是有一些。


    可這些被扒出來的所謂的江湖名人,他連聽都沒有聽過。


    想想也是,惡魔島向來都是隻進不出,或是出了就不再進。


    消息閉塞的很是嚴重。


    他那四位幹爹、一位幹娘,給他講的名人故事,也大都是三四十年前的舊新聞了。


    那些人還活沒活著,都是個問題。


    將報紙隨手揣入懷中,小魚兒順著古三通的目光看去,眼前依舊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上岸啊?”


    “你很著急嗎?”


    古三通的聲音傳了過來。


    “著急倒也不是很著急,但是無聊啊。”小魚兒有氣無力的說道。


    “無聊就去練功。”古三通有些恨鐵不成鋼:“搗蛋大師的武功雖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也不是特別差勁,你小子拿了他的秘籍,結果現如今還沒有突破到先天境界,他要是知道了,估計能氣得活過來。”


    “搗蛋秘籍又沒教怎麽練內功。”小魚兒翻了個白眼。


    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也沒那麽聰明,知道的也沒那麽多。


    古三通聽到這話,稍稍一愣,但很快又是哈哈一笑:“我要是你,拿了他身後的搗蛋秘籍,就一定會好好研究一下他的搗蛋寶洞,然後將那連接著炸彈的機關拆了,看看他放在石盒裏麵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啊?”


    這下輪到小魚兒愣住了。


    聽他這麽說,搗蛋大師除了搗蛋秘籍,還留下了什麽絕世神功?


    而且就裝在那個被他說是炸彈的盒子裏麵?


    ......


    ......


    就在小魚兒考慮要不要跳船遊回惡魔島的時候,京城,皇上回到皇宮,同樣產生了一個危險的想法。


    “佛印,你說朕若是以自己為餌,能釣出來多少心懷不軌之人?”


    禦書房內,皇上屏退左右,隻留下了佛印一人。


    佛印聽到這話,表情瞬間僵住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更何況皇上乃是萬金之軀,切不可將自身置於險境。”


    “朕也隻是說說。”皇上笑了笑。


    可這話說出來,多少帶著幾分虛假。


    他是真的動了這個念頭。


    而這一切的根源,還要從他裝病,結果真的被下了毒說起。


    多日前,為了將寧王趕出京城,他與蘇木商議了一番,最終決定冊封神醫之名,由天下第一的神醫,來為寧王診治,堵住悠悠眾生之口。


    為此,他親自下場,騙了一整個京城,乃至全天下對此事有過關注的人。


    同樣,也騙到了那些謀逆分子,趁機給他下了毒。


    也正是因為這件小事,讓他嚐到了甜頭。


    裝個病都能將潛藏在皇宮十數年的賊子騙出來,那他若是真給那些謀逆分子一個有可能殺了他的機會,那些人會如何?


    會不會孤注一擲,繼而傾巢出動?


    再不濟應該也能騙出來一些人吧?


    佛印看著皇上那蠢蠢欲動的模樣,忍不住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就要勸道:“皇上,咱們要不還是......”


    “佛印,霍休還在京城吧?”


    “還在。”


    聽到皇上的聲音,佛印下意識的答道,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怎麽就讓皇上岔開話題了呢?


    可皇上卻沒給他再次勸諫的機會,直接道:“那就讓他任務結束後,留在京城待命。”


    “另外,佛印幫朕想個理由,把阿發趕出宮......一個月吧。”


    皇帝想了想,最終說了一個時間。


    沒辦法,他既然要以身入局,保龍一族肯定是要帶在身邊的。


    但他又不打算真的讓這些身邊人去送死。


    所以像是零零發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還是趁早想個理由趕出宮去,省的到時候被瞧出破綻。


    好消息是,零零發這些年沒少被他趕出宮去。


    現如今就算是再來一次,也不會顯得突兀。


    佛印聽到這話,也知道皇上心意已決,便不好再勸,隻得點點頭:“這容易,阿發他最近有了新發明,動靜不小,到時候皇上隻要裝作被嚇到,就可以順理成章將其趕出宮去。”


    佛印說到這,其實也是有些心疼阿發。


    因為就目前的幾次嚐試來看,阿發這次的發明是真的厲害。


    運用得當,宗師中期亦可殺得。


    “那便這樣吧。”


    皇上點了點頭,將此事敲定。


    ......


    ......


    時間很快又過了兩天,江湖月報幾乎傳遍了整個江湖。


    很多人驚歎蘇神醫那鬼神一般的醫術,但也有許多陰溝中的老鼠,想要將此等神醫據為己有,讓其為自己賣命。


    不過,這其中敢付出實際行動的人,少之又少。


    但這些人裏麵,無一不是江湖上最為凶狠毒辣的存在。


    龜山,天外天。


    一個眉目如畫的少女,手中拿著一根竹杖,行走於幽穀之中,最終停在了一處生長茂盛的亂草叢前。


    她以竹杖撥開繁茂的雜草,隻是不一會兒功夫,便看見一個洞窟,進入其中,可見一條由狀如白玉的石頭砌成的甬道,四壁平滑堅實,透出隱隱柔和燈光,卻暗藏至少十三種狠毒機關,每一種皆可致人死命。


    可這少女走的卻極為熟悉,很快便來到了甬道盡頭,見到一張青玉石椅。


    椅子上,坐著一個外貌醜陋,天生畸形的侏儒。


    尋常人見到他的模樣或者想起他的模樣,就會讓人覺得惡心到可怕。


    若是想要在世間尋到一個貼切的形容,那恐怕就是:像是老天用一隻老鼠,一隻狐狸,一隻狼斬碎了,再用一瓶毒藥,一碗臭水揉在一起造成的活鬼。


    饒是少女從七歲開始,每兩三天便會見他一麵,此刻也再見他的模樣,也會發自心底的害怕。


    不過,她還是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雖是站在原地,卻高傲的仿佛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


    那石椅上坐著的侏儒見了,臉上醜陋的臉上,瞬間帶上了一抹諂媚的笑。


    他雖有雙腿,但卻因為畸形短小的如同嬰兒一般,故行動不便,但是見到了來人,還是雙掌在石椅把手上一拍,接著整個人淩空飛起,落在了一旁的金屬輪椅上。


    而後,沒有半點猶豫的,他推著輪椅,就像是宮裏服侍貴妃娘娘的小太監一樣,湊到了少女身前,但又不敢靠得太近。


    隻是不遠不近,用近乎阿諛奉承的聲音說道:


    “櫻兒,今天怎麽到義父的無牙宮來了?”


    “我要這大夫醫好我的母親。”


    蘇櫻說著,從袖中甩出一份江湖月報。


    接過報紙,魏無牙先是貪婪的嗅著上麵的氣味,而後才是仔細看起上麵的內容來。


    見江湖月報上竟然說有人醫好了俞岱岩那個廢人。


    饒是魏無牙也有幾分驚訝,說起來,他闖蕩江湖那會兒,正好就是俞岱岩風頭鼎盛的時候。


    當時看著俞岱岩一時間風頭無兩,招的一眾年輕俠女的愛慕,他也是妒忌過一段時間。


    以至於後麵聽說俞岱岩被人打斷了筋骨,成為了廢人,還開心了好一會兒。


    沒想到竟然讓人給醫好了?


    “你還愣著什麽?”蘇櫻見魏無牙隻是坐在輪椅上冷聲,全然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便嗬斥一句。


    依照常理而言。


    蘇櫻此刻是寄人籬下的那一位,自己又沒有多少武功,與魏無牙相比,更是天差地別。


    可偏偏,魏無牙從小就對她百依百順。


    無論她要什麽,隻需冷冰冰的吩咐一句,魏無牙便會幫她辦到。


    此刻,聽了蘇櫻的要求,魏無牙連連點頭,嘴上答應下來。


    “義父知道了,櫻兒且回穀中靜候佳音就是。”


    蘇櫻聞言,沒再說些什麽,轉身便是離去。


    等到她人消失在了甬道盡頭,魏無牙也是叫來了自己的兩名弟子:“青衣、黃衣!”


    當他的話音落下,一青一黃兩道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師父。”


    “去將這上麵的大夫殺了。”


    魏無牙對弟子吩咐著,卻與先前答應蘇櫻時截然相反。


    並非是要弟子將人帶回,而是當場格殺。


    “可是蘇櫻那邊......”


    魏青衣有些猶豫,擔心若是將人殺了,蘇櫻姑娘可能不會善罷甘休。


    “讓你去就去,廢話這麽多幹什麽?”


    魏無牙厲聲喝道,聲音都有些嘶啞。


    魏青衣、魏黃衣二人見狀不敢多加逗留,忙稱是離去。


    等到這偌大的宮殿,就隻剩下魏無牙一人時,他那張醜陋的麵龐,才露出了一抹扭曲、變態的笑容。


    蘇櫻的娘親,也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後蘇如是。


    據說其用毒功力之高,江湖上僅次於六毒神君。


    然而這般毒道高人,卻在十幾年前,因為以身試毒,將自己變成了每天隻能蘇醒一個時辰的廢人。


    蘇櫻也是在那個時候,被他收養。


    之後,便與母親一同,被他幽禁在山穀之中。


    實際上,如果不是蘇櫻以自身性命相要挾,再加上毒後蘇如是的所中之毒近乎無解,他也不會妥協。


    如今,蘇櫻自己沒有辦法將其醫好,卻起了讓旁人將其醫好的念頭。


    魏無牙怎能再次妥協。


    既然蘇如是動不了,那他就隻好派人去將那大夫殺了。


    ......


    ......


    與此同時,荒山上。


    小公子正策馬閑遊,享受著難得的悠閑。


    可當她途經一處樹林之時,三枚飛刀卻是呈品字形,朝她射來。


    “叮叮叮——”


    小公子的感知很是敏銳,察覺到飛刀襲來的瞬間,手臂一抬,同時袖口之中一柄並未歸鞘的匕首滑出,被她以指尖捏住,隨後左右撥弄了幾下。


    那三枚飛刀便是被彈飛了出去。


    插進了一旁的樹幹上。


    “雪鷹,貿然對本公子出手,你莫不是想要找死?”小公子聲音清冷,好似臘月的冰霜。


    隨著她話音落下,一旁的擦著飛刀的樹幹上,憑空出現一道身影,見小公子沒有中招,不免露出失望的表情,而後才是說起了正事:“師父讓你去見他一趟。”


    “師父要見我?”


    小公子聽到這話,微微一愣,卻也知道雪鷹便是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假傳逍遙侯的命令。


    當即雙腿一夾馬腹,策馬朝著逍遙窟的方向奔去。


    不多時,逍遙窟中。


    小公子遠遠見到了已經坐在了石椅上的逍遙侯,忙是小跑上前。


    “師父,聽雪鷹說您有事找我?”


    “去,將這上麵的大夫給我帶回來。”


    逍遙侯直入主題,同時一張報紙從他的袖口飛了出來。


    小公子接過一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而後有些為難道:“師父,弟子恐怕......”


    “你辦不到?”


    “實不相瞞,此人武功非凡,怕是弟子再加上雪鷹靈鷲二人,都未必能夠拿下。”小公子聽出逍遙侯聲音中的不滿,忙跪了下來,同時將無垢山莊之時的傳聞,盡數說與逍遙侯知曉。


    聽到這話,逍遙侯麵具下的眉頭,亦是皺了皺,旋即出聲道:“罷了,既然這樣,那就為師親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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