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遇垂眸看著他,表情冷淡,忽地,溫和笑著,“不疼,陛下幫臣吹好了。”少年順勢把臉靠在他另一條膝蓋上,“那就好。”司遇神情冷峻地看著少年的腦袋,垂放在一旁的手動了動,最後,手掌覆蓋在少年柔順的頭發上,“謝謝陛下幫助臣。”話音一落,司遇感覺膝蓋微涼,傳來柔軟的觸感。少年唇輕吻在他的膝蓋上了,抬頭,表情認真,“邊雲,做我的帝後可好?”司遇目光一滯,盯著對方的眼睛。‘帝後’不同皇後,帝後意味著和皇帝平起平坐。少年又把臉貼在他膝蓋上,聲音悶悶,“你若是不答應,那我們一輩子以君臣相處,其實平平淡淡的,也不是不可以。”司遇不動聲色地看少年。少年這是在威脅他如果不同意就永遠被困在這裏。而從剛才藥汁自動避開少年來看,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少年打造的小世界。就跟鏡之海一樣,之前自己在森林奔跑的時候,那些植物自動避開他,不讓他受傷。加上自己的法術莫名消失,更加確定自己被困在別人製造的世界。而想出去,必須從造就之人下手。與此同時,司遇似乎猜到了是誰掌握了鏡之海的另一個出入口蒼盞蒼盞仿照鏡之海打造了屬於自己的小世界。仔細想想,他有可能是在舒簡南離開家的那一刻就已經進入了這個世界。那時,他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司遇思索一番,繼續摸著他的頭發,“好。”第95章 回來了少年蹭了蹭他的膝蓋,“國師想了這麽久,是不願意嗎?”司遇溫聲道:“臣願意。”少年閉上了眼睛,一副享受美好時光的樣子,“終於,聽到你說願意了。”第二天早朝,少年宣布要和百裏國師結為夫夫,立國師為帝後。朝堂一片喧囂,眾臣紛紛反對。民間百姓也議論紛紛,說少年逆天下之大不為,立男子為帝後,天理難容。但是,少年願與天下人為敵也要和百裏國師成親。而司遇心裏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少年在自導自演罷了。說感動……有,少年記住了自己生活中的所有細節,否則打造出來的小世界不可能和過去如此相似。說恐懼……更有,掌控欲太強,讓人喘不過氣。是夜,觀星樓作為整個蒼都最高的樓,到了夜裏,觀星樓高聳入雲端,從下往上看,好似能隻手摘星。上觀星樓攬星月成了眾多人遙不可及的夢。眾人所求,對百裏邊雲來說也是個囚。如今對司遇來說,沒有任何改變。他坐在最頂層的側亭,俯視蒼都的夜景,從夾在節次嶙比的房屋中間的燈光中感受到了夜市的喧嘩。“邊雲,在想什麽呢?”少年和司遇齊坐,抱他胳膊,側臉靠在他肩膀上。司遇輕眨睫毛,把滑在少年腰上的鬥篷披在少年身上,“天冷了,我們下去吧。”少年抓住鬥篷另一頭的領口,同樣搭在司遇肩膀上。一件暗紅色的鬥篷將二人包裹在一起,少年感受到彼此的體溫,笑道:“這樣就暖和了。”司遇清淡一笑,繼續把目光投向遠方,神色迷茫。少年看著他的側臉,溫柔地說:“後天我們就成親了,邊雲你緊張嗎?”司遇垂眸。少年此刻像個不安的小兔子。司遇:“緊張。”少年往他懷裏靠了靠,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邊雲不用害怕,就算天下人反對,我也會和你成親,誰也阻止不了。”他後麵的話像是一種警告。司遇:“我緊張的不是這個。”少年:“那是什麽?”司遇:“第一次成親,誰不緊張呢?”少年笑了,“啊,那我也很緊張,害怕自己做不好,你離開我。”司遇站了起來,“不早了,回去吧。”天子成親,儀式隆重,文武百官有序站在太和殿花崗岩上,左邊文官,右邊武官。蒼盞身著紅色金線龍袍喜服,腳踩紅色金邊靴,黑發以鑲碧鎏金金冠豎起,臉上輕施粉黛,臉龐白裏透紅,邪魅的眸子清亮如含晶珠,唇邊帶著幸福的笑意,一掃之前的病態。他牽著司遇的手,俯視廣場下的文武百官,隨後,他側臉,看向身邊的司遇。今日的司遇,也穿紅色金線龍袍喜服,裝扮與他無二,也略輕粉,朱唇美眸,與他的陰美相比,司遇骨子更是透著男子的陽剛英氣,矜貴高不可攀。蒼盞不敢想能和國師成親,來之不易,雖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他驟然握緊了司遇的手。司遇感覺到袖子裏手的力度,側頭,對他微微一笑。司儀宣禮畢,號角仰天而吹,鼓樂瀟瀟,爆鳴天響。百官於丹墀向新人磕頭如儀,祝賀聲音洪亮。第一個上台說賀詞的是‘厲雍尋’,他攜妻兒一同前來。“祝皇上和帝後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永不分開。”司遇保持著一慣的冷清神情望著他,眸中沒有一絲波動,好像祝賀自己的人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也確實無關緊要。這個人雖然有厲老鬼的臉,但是舉止投足卻沒有厲老鬼的貴氣,他雖披了一張好看的皮囊,但丟在人群中,也毫不起眼。不過,他卻勾起了司遇對厲雍尋的思念。在這裏近半年了,不知道外麵怎麽樣了,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又是怎麽樣的?“邊雲,在想什麽呢?”少年的聲音墜入思念的海洋之中,發出脆響,讓司遇心神不寧。司遇眼眸中的憂鬱化開,“沒事。”夜裏,宮中舉行宴會,很晚才退場。養心殿。司遇側躺在大紅床上,閉目養神。他自知酒量不好,沒有喝酒。許久,床下響起了的脫衣服聲音。司遇睜開眼。隻見,少年伸手掀開輕幔,他穿著紅色的單衣,因喝了酒,臉上暈出了醉紅色。“邊雲,困了嗎?”司遇點點頭。少年爬上床,“那我陪你睡覺。”鑽進被子裏,雙手雙腿纏在司遇身上。司遇沒有推開他,閉目睡覺。今日的少年沒有藥草味,好像陽光了許多。外麵的宮人把燈息了,黑暗將房間籠罩,少年不自覺地把頭埋在司遇頸脖之中。“……謝謝你。”少年低啞的聲音從胸口傳來。司遇沒有回應,許久,自己的額頭落了濕吻。少年似乎很害羞,又鑽進了他的懷中,雙手摟著他的腰。“……我不會碰你的,直到你心甘情願。”少年簡簡單單說了一句,卻能覺察到細微之處的深情。寂靜的夜湧動黑氣,黑氣宛如密不透風的大氣層,將兩人包裹。明明他們睡在一起,離得那麽的近,孤獨卻比黑暗還要洶湧。司遇知道,少年也知道。大婚過後,少年帶司遇出遊。從蒼都一路往江南。踏山川河流,賞人間煙火。最後,在杏花村停下了腳步,二人買了一間院子,旁邊有溪流、杏花、古樹。少年當起了教書先生,司遇則開了一家藥鋪。日子過得悠然。轉眼間,兩年過去了,又是一年餞花之期。正午,陽光慵懶,司遇從藥鋪回來。推開門。便見院子裏粉白的杏花落了一地,少年倚靠在搖椅上,香夢酣甜,四麵杏花飛了一身,蓋在臉上的書和衣襟上皆是粉香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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