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春花樓門前掛上了裝修整頓的牌子,李鶴鬆坐在風月樓的二樓眯著眼看著緊閉的大門。嘴角上揚,喃喃自語道:“老夫沒想到,那些國子監的廢物輕而易舉的就能將你扳倒,也沒想到,你這春花樓也跟著倒閉了。要是知道這樣,老夫就不辭官了。”


    屆時,薑振入詔獄的消息在京中迅速傳播開來。


    朝廷七部除了兵部、預備官員部和科技發展部,其餘各部官員皆是高興得不得了,尤其是吏部。畢竟李鶴鬆執掌吏部長達八年,手下皆以他馬首是瞻。老大因為你辭官了,看你倒了沒放一掛鞭就已經是養氣功夫了得了。


    汪富在府中大笑道:“來人來人,給老子上菜,上八道,不八十道菜。今天府中之人每人賞十兩銀子!”


    原本欽天監的府衙被科技發展部暫時征用了。郭鳳陰沉著臉坐在大堂上,堂下五十名科技發展部的官員一言不發。


    “兵部有什麽動作?”郭鳳突然開口。


    堂下新任命的科技發展部左侍郎杜海濤開口道:“尚書大人,下官剛才去兵部門口看了一眼,兵部所有官員就當沒這事一樣,該幹什麽都在幹什麽。”


    郭鳳皺眉道:“那預備官員部呢?”


    右侍郎宋子文開口道:“尚書大人,預備官員部也是如兵部一樣。”


    郭鳳歎了口氣,“應該是恩師之前交代過了,都怪我昨天一直在實驗室裏今早才出來。不行,我得去詔獄確認一下。”說罷,起身就向北鎮撫司走去。


    郭鳳來到薑振牢房麵前愣住了,看著這豪華的牢房,郭鳳就知道薑振一定是沒事了。


    “學生昨天在實驗室忙到今早才出來,未能第一時間過來看望您,還望恩師勿怪!”郭鳳躬身道。


    薑振歎了口氣,“郭鳳啊,你是要抗旨麽?陛下的口諭說讓你多休息,你是一點也聽不進去啊!行了行了,我沒事,你回去吧。我送你一句話,過勞者死,過慧者天收。多注意休息吧,你要是還不注意休息,以後你我二人便不要再見麵了!”


    郭鳳恭敬道:“學生這就回去睡覺!”


    時至巳時,政務院外承天大街上站滿了人,有的隻有一隻胳膊,有的拄著拐。就這麽站著一言不發。


    人越聚越多,黑壓壓站滿了一萬多人。政務院外值守的士兵手放在刀柄上,額頭全是冷汗。


    門口的士卒連忙向張嵩稟報,張嵩隻是點了點頭,“知道了,渴了給他們發水,餓了給他們發饅頭。”


    士卒:“???”


    雖然不解,但他還是退了出去。


    接到稟報的鄭端連忙騎馬從城外趕了回來。


    “你們要幹什麽!這裏是政務院,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都回去!”


    為首的孫昌開口道:“鄭侍郎,老漢認得你。我身後這些人都是大乾老兵,今天早上聽說大元帥被押入了詔獄。我們就是想問問張院長,大元帥犯了什麽錯?憑什麽將大元帥押入詔獄!是不是朝廷有人看大元帥立了這麽大的功勞眼紅了,所以汙蔑大元帥!若是朝廷全是這樣的官員,以後哪還敢有將士敢在前線賣命!我們今天就是要討一個公道!”


    孫昌身後的眾人紛紛大喊,“討公道!討公道!討公道!”


    鄭端身邊的士卒拔出腰刀,其餘士卒看著有人拔刀,也紛紛拔出了刀。


    眾人閉口不言。


    鄭端一巴掌扇在了第一個拔刀的士卒,怒罵道:“誰他娘的讓你拔刀的!他們為大乾流過血,是他們丟的胳膊和腿築成了我大乾的版圖!你們就是這麽對國家功臣的?今天的他們就是日後的你們,你們也想日後被刀指著?都給老子滾回兵部,每人領三十軍棍!”


    二十名士卒連忙將刀收到鞘中,“卑下這就回去!”


    等二十名士卒走後,鄭端朗聲道:“各位!尚書大人沒事,隻是在詔獄裏待幾日就會出來。現在曹公公正在向大正城趕去,去向陛下請旨。我在這裏向你們承諾,曹公公歸來之時,尚書大人就會無罪釋放!我在這裏請求各位大家都散了吧!”說罷,鄭端向一萬多人躬身一禮。


    眾人皆是軍伍出身,鄭端做了八年的兵部左侍郎,很多人都認識。他雖然沒有領兵殺敵的功勞,但是後勤得明明白白,軍餉從來沒有晚過一天,也沒讓任何一個大乾士卒挨過一次餓。光是這份功勞,眾人哪裏敢受他這一禮,紛紛將中間的位置讓開。


    一萬多人在承天大街的盡頭站立左右,中間空出了一個可以一人通過的小道。


    鄭端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一幕瞬間破防,眼裏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


    張昌開口道:“好!我們就聽鄭大人的!若是曹公公歸來後的第二日大元帥還沒出來,我們便再來此地!承天門外我們會每天都有人看著的!”說罷,這一萬多人紛紛散去。


    鄭端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笑罵道:“真是一群明事理的臭丘八啊~”


    這一幕被冬梅拿著手機錄了下來。


    李陽秋看完視頻,對冬梅道:“送到詔獄,讓薑振也看一看。”


    薑振看完視頻陷入了沉思,之後一陣皺眉。


    春竹疑惑道:“大人怎麽了?”


    除了在床上,其餘時間春竹從不叫薑振夫君。


    薑振歎了口氣,“這不是好事,我現在軍心太盛了,這妥妥的是逼宮啊。”


    “趙秘書,寫信!”


    趙夢琴連忙掏出紙。


    “臣薑振呈皇帝陛下台前:


    臣請辭兵馬大元帥之職,並且建議陛下,日後我大乾民國除了皇帝本人,任何人不得再任兵馬大元帥之職。並且臣請求陛下撤回臣假節鉞的特權,還望陛下恩準。


    民國元年四月廿一。”


    趙夢琴將墨跡吹幹,塞進竹筒,剛要封口。薑振掏出兵馬大元帥的印,“把印也一並放入竹筒。”


    趙夢琴接過純金的印塞進了竹筒。


    內心一陣感慨,她敬佩薑振能把這麽大的權說交就交了。


    劉文山在對麵的牢房裏笑道:“小薑,老夫佩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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