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玉娘帶著春花樓的眾人來到了詔獄。


    劉文山發誓,他是第一次見到過所有春花樓的女子,瞬間瞪大了眼睛。


    薑振看著男男女女加在一起二百多人,疑惑道:“春花樓有這麽多人?”


    玉娘笑道:“東家,舞姬歌姬,樂師丫鬟,跑堂廚子,還有幾個打掃的加一起一共二百三十六人。”


    看著詔獄內的通道站滿了人,薑振開口道:“這裏也排練不開啊,春竹,把李洪叫來。”


    不多時李洪擠著鶯鶯燕燕來到了薑振麵前恭敬道:“齊王殿下,有何吩咐。”


    薑振為難道:“那個……我能不能走出詔獄,去外麵院子裏。”


    李洪先是一愣隨即開口道:“指揮使大人交代過,北鎮撫司內您可以隨意去任何地方。”


    薑振:“???”


    本王操!早知道這樣誰他媽住牢房啊。


    劉文山連忙道:“小薑,小薑,讓我也出去放放風唄!這裏味太大了!”


    薑振也不忍心看著劉文山這副模樣,對李洪道:“你看……”


    李洪連忙打開了劉文山的牢房。


    眾人跟著薑振來到院子裏,薑振開口道:“諸位,日後春花樓的業務會有所調整,以舞台劇為主歌舞為輔。”


    眾人一臉懵逼的看著薑振。


    薑振繼續道:“民間有句話叫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說的就是你們中的很多人。雖然經過了戶籍改革,但是很多人也是看不起你們!”


    眾人包括玉娘在內全都低下了頭。


    “但是,我今天告訴你們,大錯特錯!我將以一場舞台劇來扭轉人們對你們的看法。我們春花樓裝修過後的第一場劇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世人,我們這些戲子也有情有義,而且還是家國大義!”


    眾人目光灼灼的看著薑振。


    薑振拿出劇本開口道:“民國二十六年,涼戎派兵攻打我大乾民國,一路上摧城拔寨。攻打至永安縣時,縣城內所有將士盡皆被屠戮。涼戎士兵在城內燒殺搶掠,奸淫婦女,搞得城內人心惶惶。涼戎領兵大將軍拓拔樂得知當地春花樓內有一個唱曲的歌姬嗓音極好,長相也嬌媚,名叫玉娘。”


    玉娘當時臉色羞紅。


    劉文山皺眉道:“薑振,你這將敵國形象說的如此勇猛,這有損我大乾民國的顏麵。”


    薑振翻了個白眼,“我還沒說完呢,你能不能不打岔。再多嘴,我讓李洪給你送回詔獄!”


    劉文山悻悻道:“你繼續,你繼續。”


    “拓拔樂帶著親兵來到了春花樓,一臉淫邪的看著玉娘,告訴她明天晚上他要來聽曲,讓玉娘洗幹淨了準備唱曲。刀劍加身,玉娘隻能答應。”


    說到這,玉娘白了薑振一眼。心裏暗罵,狗男人,昨天還對人家那樣,今天就這麽說人家!


    “第二日夜晚,玉娘果真登台獻唱。結果唱到一半,春花樓大門被人反鎖。門外堆滿了幹柴,幹柴上倒滿了油。一個火把將幹柴引燃,涼戎的一眾將領瞬間大驚。想要往外逃,結果為時已晚。台上的玉娘依舊在唱著,大火將涼戎一眾人全部燒死。玉娘也葬身火海。這個時候一個轉場,原來是前一天傍晚春花樓一眾人被玉娘叫到了一起。她對眾人說,我們雖然是戲子,但也是大乾民國的國民,如今國土淪喪,敵人卻還要讓我們登台獻唱……”


    薑振吧啦吧啦說了半個時辰,把赤伶的故事做了一些改編。畢竟接下來大概率要對涼戎用兵了,如此一來也能激起國民對涼戎的憤恨,進而能讓國民踴躍參軍。


    劉文山、春花樓的工作人員、還有圍了一圈的錦衣衛全都感動得落淚了。


    劉文山大喊一聲,“彩!精彩絕倫!”


    薑振又將赤伶清唱了一遍,“找幾個人配個曲子,我要讓這首歌火遍全國!”


    玉娘帶頭開始鼓掌,春花樓的工作人員開始鼓掌。氣氛烘托到這了,劉文山和一眾錦衣衛也開始鼓掌。


    薑振壓了壓手,“下麵就是選角了,玉娘演玉娘。這裏還要有涼戎的一眾將領和士兵,還要有被奸淫的婦女。”薑振看向了一群腦滿腸肥的廚子。


    眾廚子:“???”


    瑪德,這踏馬要是演上涼戎人了,走在大街上都得讓人揍死。


    “就你們幾個了!”


    一眾廚子異口同聲道:“東家,我們不幹了,這個月月錢不要了!”


    “每人五十塊!”


    眾廚子異口同聲道:“東家,您說怎麽演我們就怎麽演!”


    我們也不想演壞人啊,奈何這狗賊給的太多了。


    眾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薑振又安排了六十多人,一個女子幽怨道:“東家,人家翠柳不想演被奸淫的婦女,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太羞人了~”


    “又不是真強奸你,就是色眯眯的看著你隨後把你抓進屋裏。”


    翠柳放下心來,“那還好~”


    薑振拍了拍手,“剩下的人負責幕後。到時候場景布置以及換場包括大火,都得你們來負責。”


    玉娘疑惑道:“東家,真用火燒啊,那樣可不好控製啊。”


    “用紅布和光影交錯形成大火的感覺。真用火,那豈不是觸犯了大乾民國律了。”


    “那刀和鎧甲呢?”


    “用木頭做,然後刷上漆。這些到時候我會給你們準備的。”


    眾人點了點頭。


    薑振又將劇本交給趙夢琴,“趙秘書,將劇本拿到報社,讓他們印八十份。”


    趙夢琴接過劇本向外走,然後又走了回來,怯生生道:“大人……錢。”


    “我出門從來不帶錢。”


    趙夢琴:“???”


    老娘操!還沒見過你這麽厚顏無恥之人!


    春竹掏出了十塊銀元和一摞銀票遞給了趙夢琴,趙夢琴接過錢快步離去。


    薑振對著趙夢琴的背影大喊道:“記得讓報社開收據啊,別再讓人以為你是向報社行賄呢!”


    “知道啦!”


    玉娘笑道:“東家,這戲叫什麽名字?還有那首歌叫什麽名字?”


    “赤伶!半個月後裝修好了就演!到時候你準備好錢,到報社買下所有廣告位!我要讓那一期沒有別的廣告!”


    劉文山開口道:“小薑,不用你們出錢買,這樣愛國題材的戲,報社免費為你們打廣告!”


    薑振看向北方,嘴角微微上揚。


    隻有春竹知道,薑振這一笑,那是給涼戎敲響了喪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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