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時候說是給你帶的了?”楚幾口吃完餅拍拍手起身就要走。“你們這一個二個都不拿我當人,混賬賀崇天我真是死也不放過你,哎喲”辰厭嗚嗚哇哇一通發泄,突然被一個紙包砸了臉。他撿起落在地上的紙包打開,裏麵是他和楚出去喝酒那日自己嚷嚷著最愛吃的武小郎肉包。“還算沒白疼你,”辰厭嘀嘀咕咕咬了一口包子,“比賀狗還是要好一點,我還是早點棄暗投明吧。”詛咒賀崇天,這輩子都沒有女人緣。正在擬三日後琅閣青玉宴名單的賀崇天突然打了兩個噴嚏,侍女趕忙將屋內的火盆撥旺一點,賀崇天揉揉鼻頭心頭疑惑最近怎麽老是打噴嚏。“一想二罵三念叨。”侍女聽見他悄悄道:“誰大白天就想我兩次,真是不知羞。”自伊翠走後楚瑾情緒低落了一段時日,不少人猜測是因愛而傷,正院裏的丫頭有些懷了心思前去引誘,反倒惹怒楚瑾將一眾丫頭都調了出去。雪掛梨梢頭,星越瓊屋頂,寂寥蒼蒼,越不見人氣。陳煥心焦,楚晟想著法勸楚瑾,眾人都歎息。卻不是所有人都不滿意。至少知道了秘密的人,就很享受這份不擁擠。掃完正院的雪,又將屋內穿過的衣服收起,楚敲敲書房的門,聽到應聲後才進去。“又去掃雪了?”楚瑾見楚手通紅,招手讓楚坐到自己身旁,將桌上的熱茶沏了一杯給他。端著茶杯,溫熱感透過薄薄的瓷身傳遞到指尖,楚看楚瑾寫著東西,悄悄探頭辨認著紙上的字。什麽翠?楚又湊近一點,發現不是近不近的問題,確實不認識這個字。“翡翠,”楚瑾忍不住笑出聲,他輕輕敲了敲楚的頭,“先生還沒教過?今日去如何?”“沒,很好。”楚回道,本以為隻是趙大虎一個人的事,沒想到連著那幾個同夥今日也一律沒見著。下午見著幾個農婦在書院門口指著薑秀才鼻子罵收了黑心錢,直到穿著楚家衣服的家丁氣勢洶洶前來,那些人便大氣都不敢出地灰溜溜走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脈相承的欺軟怕硬。“知道什麽是翡翠嗎?”楚瑾停下筆問楚。楚搖搖頭。將隨身的一塊玉佩從腰間解下,楚瑾將那塊玉擱置到燭光下,玉佩之上魚龍於白浪上騰躍,龍身張揚,魚尾恣意,相戲成趣,燭光下如同冰塊一般成半透明狀,三分溫潤七分冷。“翠,不是綠色的意思?這是白色的。”楚眨眨眼問。“翡翠隻是一種玉石的種類,其中最典型的顏色便是綠色,相傳取名源於一種鳥兒,雄性羽赤稱翡,雌鳥羽綠稱翠,便取名為翡翠,”楚將玉佩推給楚讓他仔細看,“而翡翠中顏色多樣,種類又分玻璃種,冰種,冰糯種,糯種,豆種,我這枚是白色冰種翡翠。”“玉石有很多種嗎?”楚腦袋靠近那枚翡翠玉佩戳了戳抬眼問,他大概知道為什麽楚瑾在研究玉石了。“當然,”楚瑾輕笑道,拿出一枚綠色的玉佩遞給楚,“你瞧,這枚是和田玉。”楚愣神一瞬接過那枚熟悉的玉佩,仔細查看玉佩上沒有一點損傷才小心翼翼收好,他心裏的暖意一陣接著一陣,吹得像在春光裏大醉了一場:“我說的那些,主人總是放在心上。”“好不容易撈上來的,仔細放好。”楚瑾笑著搖搖頭。“辰厭的事……”楚剛開口,楚瑾的眼神就玩味地飄了過來。“你去找他了?”“嗯,”楚坦白道,“說了些話。”“哦?”楚瑾給自己添了一杯茶,“他說什麽?”楚話到口邊又不知如何開口,他沉默一會兒才道:“說他的家主,覬覦主人。”楚瑾茶還未入口就緘默地放下手中的杯子,這理由聽起來未免太過離譜。“你信?”楚順著燈光將楚瑾看了好幾遍,心裏說我信,麵上不動聲色道:“不信。”“今日才放出一點消息,他的上家就拋來誠意換人,”楚瑾將請帖一事簡單和楚說了說,“倒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辰厭。”“主人要去?”楚試探道,“我也想去,可以帶我嗎。”倒想看看誰這麽不要臉用辰厭做這種事。“你也對玉感興趣?”楚瑾往後靠在椅背上,端著茶有些驚訝問道。楚違心地點點頭。“那就去。”楚瑾垂眸喝了口茶。“我,”沒想到楚瑾會答應得這麽容易,楚糾結道,“我的頭發,我不想給主人招人怪眼。”“這有什麽,我不在意。”楚瑾放下茶杯歎氣。楚搖搖頭眼神一暗:“我在意。”“那這樣,”楚瑾好脾氣道,“我給你染一染?”頭發還能染?楚疑惑地看向楚瑾。在去青玉宴的前一晚,楚瑾把楚叫到正房裏,他讓楚在小榻上躺好將頭露出來。楚感覺到楚瑾用溫熱的米湯打濕了他的白色長發,瘦削的手指在他的發間來來回回,觸及頭皮時帶著細膩的微涼。待洗完頭發,楚能夠感受到某種清清涼涼的膏狀物塗在了他的頭發上,帶著一陣複雜草藥的清香。“這是什麽?”楚忍不住問。“染發劑,”楚瑾一邊塗抹一邊回答,“這兩天弄來幾斤蓮子草,取裏頭汁液混了草藥浸泡,又加了香油芝麻慢慢熬成膏,一會兒抹完幹了頭發就能變黑了。”待抹上染發膏後楚瑾就搬來一把椅子坐到楚旁邊看書,楚起身烤著壁爐弄幹頭發,半個時辰後頭發總算幹了,楚瑾拿來梳子替楚梳順。他忍不住拈起一縷頭發聞了聞道:“好香。”雖然說討厭吃藥,但中草藥確實帶著一種清新的香味。楚自己抓了一點頭發細細看,本來雪白的發絲真的變成漆黑,他微驚道:“真的黑了。”“轉來讓我看看。”楚瑾扭過楚的身子,少年乖順地看著他,平日對別人透著冷意抗拒的黑眼睛泛著柔和的光,一頭烏黑的長發顯得五官更加秀氣。“真好看。”不知道以後會便宜誰,楚瑾揉揉他的頭。話說來原劇情裏還未提及到女主,也不知道楚最後會和怎樣的女子走到一起。一想到這裏,作為來到這個世界最親近之人就是楚的楚瑾,不可抑製從心底冒出一點心酸。有種自己養大的白菜,終究會眼睜睜看著被別人挖走的感覺。收起心中莫名的酸澀,楚瑾笑著道:“之前在外邦人那裏還買了一麵鏡子,比普通銅鏡看起來清楚多了,我去找來。”從外邦買來的鏡子已經和現代的鏡子相差無幾,玻璃鏡麵後的銀漆十分地貼合,能清楚地映照出人臉。楚小心接過鏡子看著自己的臉:“我還是,第一次看自己看得這麽清楚。”楚瑾打趣道:“第一次知道自己長得這麽好看?”“好看,”楚難得歪頭眼中暗笑道,“那,主人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嗎?”他將手中的鏡子照向楚瑾,鏡麵之上的人眉眼麗美得鋒利,偏偏笑容溫潤眼神柔和。玉麵欺雪一寸白,朱唇壓梅三尺豔。其實這張臉,可以說和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樣,原主的陰鬱在他身上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平和。他太久沒照過鏡子了,買這麵鏡子也隻是一時興起的新奇。他其實和原主太多不像,但凡認識的人就能一眼看出來。楚瑾釋然地一笑。或許,他從未按照誰的影子去活,而是無時無刻,不在做自己。“小,是不是快要過生辰了?”楚瑾問道。楚愣神道:“我,不知道哪天才是生辰。”“那我給小定個日子可好?”楚瑾自然不是胡亂定的,他可是手拿劇本的男人。“好。”楚順從地點點頭。“臘月十八,還有些日子就要到了,”楚瑾道,“可想要什麽禮物?”“現在就能要嗎?”楚眼睛悄悄亮起來問。“貪心的臭小子,”楚瑾無奈笑道,“想什麽時候要我都給,你要什麽?”“我想,”楚傾身湊近楚瑾黑眼睛帶著期許道,“留在正房裏,靠主人最近的地方。”“自己有床不好好睡,愛這小榻?”楚瑾不解地挑眉問道。“我隻是想,”楚拉起一點楚瑾的袖子,“待在主人身邊。”這是他,現在,以至未來,最最放不下的願望。是在創傷後最深的恐懼,直到多年後重逢,也久久無法釋懷淡然的心結。他想要待在楚瑾身邊,在忍受過一次離別後,這念頭越發堅定瘋狂。現在他想要的隻是一處小榻,未來他要的,就是將楚瑾綁在身邊,寸步不肯離。“好。”楚瑾點頭道。作者有話說:這碗醋也不能老讓咱們寶喝啊,阿瑾你也來兩口(?)賀崇天:我謝謝你辰厭,到處在外邊敗壞我的名聲辰厭:你每晚一天把我撈出來,我的故事就會更加離譜一點,少爺你最好別再給我創作的時間(開擺)第26章 楚伊結局崔伊再次從夢境裏醒來的時候依舊覺得喘不過氣。連連幾日的夢裏他被囚禁在一副不熟悉的軀殼裏痛苦掙紮,每次都無一例外地死在那華美的屋子中。蘭花香薰在角落的掐絲琺琅香爐裏安靜燃燒,血的氣味被掩蓋,精細的床幃濺上點滴梅色,疼痛從心到身體無限折磨,直到最後一口氣消散。那是崔伊的噩夢,他不知道為什麽會一直重複這樣的夢境。今天是周六,崔伊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才中午,決定前往城外的一家寺廟迷信一回。崔伊的父母在國際貿易公司上班,家庭優渥,他本人長相也很秀氣,但性子較為安靜在大學生活裏一向獨來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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