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騎馬的速度為了照顧楚瑾特意很慢，楚瑾原本閉著眼小憩，聽到這話後睜開眼，那雙眼睛裏有些情緒一閃而過，隨後不在意地笑道：“將軍說這些做什麽，真覺得我們前世今生都有緣嗎？”莫了然道：“原來我們真的認識。”懷裏的人沒了聲響，隻聞得見一聲歎息，如玉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莫聽到楚瑾說：“有什麽用呢，忘記的事，便忘了吧。”“我不想忘，”猜測得到證實，莫渾身的血都快滾燙燒幹了，他急促道，“所以，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都是對我說的？”“是啊，我說了，”楚瑾好笑點點頭，“我從不騙將軍。”“…對不起，”莫伸出一隻手抱緊楚瑾，“對不起。”“說什麽對不起呢。”原本止住的淚又有要掉的跡象，楚瑾眨眨眼，想將淚水潤進鴉睫裏。“我在想，我總是自己一個人鬧脾氣，”莫收緊手，像怕將楚瑾弄丟一樣，他聲音啞得很低，滿是自責和難過，“我從來沒有想過。”“你一個人帶著兩個人的過去，一定過得很辛苦。”辛苦到在旁人麵前，想哭的時候在笑，想笑的時候要扮哭。“將軍，你知不知道，”楚瑾仰頭看向莫，淚水已經順著側臉流下，他鼻尖抵上莫，心裏泛酸卻還笑著道，“你又在勾引我啊。”這去京城的路有一段荒無人煙，楚瑾勾住莫的脖子，對方也順從地低下頭，唇與唇相貼的感覺引起兩個人身體和心都在微微顫抖。一個覺得觸動靈魂的苦澀和甜。一個覺得無比熟悉。他好像很久以前，在一片柔軟的春光裏，在柳樹下，在不入眼的百花灼灼中。吻過眼前的人。創傷和記憶的缺失引起心裏一陣恐慌，莫還想尋求安全感和反複確認，他想索取更多，被楚瑾抬手抵住了。楚瑾紅著眼看著他，低聲道：“不許再親了。”莫委屈地蹭蹭楚瑾頸窩抒發自己的不滿和抗議，被楚瑾拍拍頭道：“騎馬不許多親，看好你的路。”“那，今晚回去還能親嗎？”莫快速親親他的耳朵問。楚瑾眉毛不太妙地動了動，心下警惕道：“嗯，再說吧。”“什麽時候能想起來，再說吧。”能想起所有偏愛都屬於你。那時候我再告訴你，我愛你。作者有話說：8.8再見！七夕番外還沒有開始動，打算寫一點現代和古代七夕過法！(ц｀w′ц*)第52章 “真的不能留下來嗎？”回府時已月明星稀，莫立在門前遮住了光，陰影裏楚瑾不太自然地撇過臉道：“明日再見吧。”朱紅色大門被關上，門縫裏最後一眼的瀲灩色卻留在心間，莫伸手輕撫過門，露出一個青澀羞斂的笑。“那明日見。”他心裏被一種奇怪的東西漲得滿滿的，明明什麽也沒有發生，卻好像一瞬間擁有了很多。“你也覺得他太好了，不願意離開嗎？”莫摸了摸仍佇立不肯走的千裏馬的腦袋。馬兒乖順地垂下頭，輕輕嘶鳴了一聲。“你不肯走，我也不想走，”莫臉色一紅道，“我也沒想幹什麽，隻是想多看看他。”馬兒打了個響鼻，搖頭晃腦自己咬過韁繩往對門將軍府去了。莫快步走到它身旁，自顧自堅持解釋：“你不要不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那日田郊他目光流連於楚瑾腰際，腦子裏所想的那一場活色生香，讓他夜裏好幾天沒睡著。隻要閉上眼，隱約就能記起暖光焰色下整張光潔的後背，裸露出的肌膚瑩潤如玉，腰際還有兩個淺淺的腰窩。可是再想仔細看看，就什麽都記不得了。楚瑾透過沒關緊的門縫看著莫和馬說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他捂住嘴，隨後低頭偷笑著將門關緊。腰間掛著的竹貓已經有些泛出陳舊色，楚瑾洗漱後脫下外袍隻著中衣躺在床上，想起白天馬背上的吻，臉頰難免也染了幾分霞色。他從來沒有過這麽放肆的舉動，往日逗逗莫，隻是看人實在太可愛，可臨到真刀真槍，心裏還是一片青澀和空白。修長的手指揪住纏繞綾羅被，他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了滿床，楚瑾閉上眼回憶起兩人貼近的感覺，滾燙的體溫和愛人的氣息，點燃了每寸肌膚。其實，他也很想再親親莫，隻是對方看他的眼神太過灼燙，一時間如餓狼凶惡，食髓知味。讓他後背和腰際都輕輕顫動著發癢。他有些害怕，所以推開莫哄騙道，明日再說。盡管無人知道這隱秘的心思，他還是難為情地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隻埋進去片刻楚瑾就扯下被子，他麵色微紅呼吸有些不暢，這被子裏太熱，好像被他的體溫帶暖了。左右今夜要失眠，他盯著床頂的花紋發呆，一時也看不出什麽新鮮，正院裏還是像往常一樣閑人免進，寂靜無聲。所以那聲輕微的笛音順著風飄過來時，楚瑾意識到有人來了。他壓下心裏的喜悅，胡亂披上一件外袍就往外走。正院的院牆之上，坐著一頭銀發的青年，他手裏拿著一隻竹笛，見楚瑾出來便將笛子收好跳了下來。月色朦朧牽扯著兩顆難耐想要靠近的心，莫一步步走近楚瑾，臉上難得直白地露出羞澀。他脫下外袍將楚瑾罩住抱進懷裏，貼著人耳側輕輕道：“你怎麽隻披著外袍就出來了。”“我沒有遵守承諾，你是不是生氣了，”莫有些緊張，他低聲委屈道，“我知道你今夜不想見我，可我想見你了，太想你了，想到閉上眼都是你，可是身邊又沒有你。”“你別生氣，好不好。”衣袍上莫的體溫和氣息裹挾著楚瑾，他伸手抱住莫的腰垂眸笑道：“不生氣，我也非常非常想見你。”“真的，也想見我？”莫忍不住傻笑了一下，他鬆開一點看著楚瑾的眼睛，眼巴巴道，“那，你怎麽又不肯我來見你。”他還以為今天他親得太凶，讓楚瑾害怕了。“不是你的錯。”楚瑾低下頭含糊道，瘦削的身形顯得白色中衣有些空大，露出的鎖骨精致漂亮，他臉上紅暈未褪，眼神罕見怯懦移開，水潤的光泛得人心軟。是含蓄。偏偏，太像勾引。那張唇一張一合，像是雨後打落到泥濘的花，紅濕一片。“明日你還…”楚瑾趕人的話還沒說完，唇被堵了個正著，莫放大的臉占據微微震動的瞳孔，這獨占的氣息強勢猛烈，那雙粗糙的手摁住他的後腦勺，又緩緩摸過他的臉。張狂的吻忍讓錯落，給了楚瑾空隙喘息一瞬間，年輕的將軍垂眸看著他道：“不聽。”唇瓣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他伸手想推開莫卻被人摁得更緊，他渾身屈服這氣息一般地畏懼戰栗，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本來如狂風暴雨吞噬他的吻突然變得溫柔，變得淅淅瀝瀝，變得和風細雨，輕輕的，像是怕嚇到他一樣，從微腫的唇瓣上移開，轉而從額頭沿著鼻梁一路落下。“別害怕，我隻是親親你，”莫戀戀不舍鬆開他，額頭抵住楚瑾額頭哄道，“別掉眼淚，我不再動了。”楚瑾紅著眼看莫，心下又氣又好笑，他咬咬唇道：“親都親完了，才說不動了。”“那能怎麽辦，”莫輕笑一聲，又親了親楚瑾額頭，“親都親了，我負責吧。”“那你再親親我，”楚瑾伸手摸了摸莫的長發，他斂去眸中水色，微紅著臉強迫自己正視著莫，揪住莫衣服的指尖在輕輕顫抖，畏懼和愛在心裏做鬥爭，在對方隱忍的眼神裏投了降，他踮起腳尖，縱容道，“你再親親我。”替他擦拭著眼角濕潤的手愣住半秒，莫低頭看著楚瑾，黑沉的眸子裏掙紮和忍耐都崩塌，像是盆雨之前天空翻湧的濃黑烏雲，他麵色平靜啞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不要後悔。”想退縮猶豫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裏，楚瑾被莫緊緊攬住腰，他的防線讓他的心在慌亂顫動，於是下意識往後撤了幾步。莫順著他的步伐，院落裏種下三年的梨樹投下一片陰影，隱約可見兩個不可分開的人影糾纏不休，光亮唯有月華如洗，灑落二人青絲白發。這院落不曾種白牡丹，反倒種了淡粉色的芍藥，芍藥味道不濃烈，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二人糾纏間步伐淩亂，楚瑾踏空青石板，一時重心不穩向花叢裏倒去，莫察覺的瞬間就想和楚瑾互換位置，可惜遲了一步，最後壓著楚瑾摔進了花叢裏。“疼不疼？”莫慌忙想從楚瑾身上起來，目光落在花叢裏的人身上動作卻放慢了，他伸手摘下楚瑾胸前散落的芍藥花瓣，臉上可疑地飄起一層薄紅。“不疼，”楚瑾輕蹙眉頭撥開頭上的芍藥花瓣，“芍藥花根莖和葉片都沒有刺，我種得茂密，摔下去也不疼。”就是明日該如何何人解釋，這壓倒一片的花，楚瑾還沒想出辦法。他低頭認真揀開身上的花瓣，沒發覺壓在他身上的人眼神愈發危險，濃重的陰影遮住麵前的光，楚瑾迷茫看過去，莫捏住他的手腕輕聲道：“花落在你身上，真漂亮。”楚瑾種的芍藥花同其他豔麗的芍藥不同，是白色的花瓣透著粉尖，他半躺在花叢裏，中衣鬆鬆垮垮散落到肩頭，溫熱裏落了幾片不知死活的先莫一步一親芳澤的花。烏黑的長發垂到腰間，有些在親昵中淩亂的發絲從他泛紅的臉頰，到微腫的唇瓣，瑩潤的鎖骨，甚至單薄的胸前。他好像並不知道自己很勾人，總是非常自然地以一種溫和的眼神，眸底潤潤地望向莫。不知道這些都是欲望的邀請，勾引得人神魂顛倒。莫想，這件中衣素白實在太單調，染些花色會更好。於是他壓著楚瑾，吞沒了一些輕微的喘息和可以忽略的掙紮，要為這件衣服染一些顏色。從下擺鑽進去的手順著敏感的腰際一路上滑，楚瑾從唇舌中溢出幾聲輕喘，很快又被強勢的吻封印，他的腰止不住輕顫，眼角潤紅劃過淚滴，卻還是沒舍得推開身上的人。後背的觸感比想象中更好，莫想到黃沙關宣文牙給孟長青炫耀過的羊脂白玉，他想，那一定比不過他如今指尖觸及的細膩。他的吻青澀又亂無章法，隻是莽撞地希望在愛人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他解開楚瑾的衣扣，對方隻是滿臉霞紅地看向他，偏偏又眉尖輕蹙，像是無奈縱容他的一切。白皙如雪的肌膚占領了莫每一寸視線，他顫抖地伸出指尖劃過這雪膩酥香，卻感受到楚瑾身軀更加明顯顫動。微啞的呻吟從壓抑的喉嚨裏溢出，從沙啞性感的男音裏竟然聽出半分甜膩，莫像著了魔，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極力克製，附身隻再度吻住了楚瑾的唇。寂靜的夜色下春色無邊泛濫，芍藥不時顫抖著簌簌落下幾朵嬌弱無力的花瓣，一陣夜風吹來清醒了楚瑾的大腦，隻覺得自己不該信莫的鬼話。我什麽也不做。信了他的邪了。“鬆……鬆開。”楚瑾現在還不能和莫做到最後一步，至少，他掃了一眼四周，心裏默默道，至少也不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