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宗明卻一下子坐起來,護好他最討厭吃的草莓蛋糕,用凶狠的表情說:“給我的,就是我的了。”霍初宵心裏翻了個白眼,秦淮家的邊牧都沒他護食。坐在單人沙發上,霍初宵開始享用自己買回來的一堆甜點,並把每個小玩具的包裝地拆掉,一字碼放整齊,用欣賞的眼光看著,並思考放在臥室哪裏最合適……“你包紮手法挺專業的。”季宗明沒頭沒尾地說道。霍初宵嘴裏塞著甜點,含混道:“小時候在外麵磕碰了家裏不管,都是我自己消毒處理,練出來的。”季宗明一怔,他帶了幾分認真道:“霍家對你這麽不好,你何必以德報怨。”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何必嫁給自己。但不知怎麽,這話說不出口。“我沒有,”霍初宵坦蕩道,“從霍家搬出去以後,我就對他們沒有任何期待了。”這話放在以前,季宗明斷然不會相信,還要嗤之以鼻。可此時此刻……他心裏居然冒出了一絲相信。作者有話說:拿刀嚇唬小孩子的男人是屑(教小孩子用腳打架的男人是屑(說不吃草莓蛋糕結果下一秒就雙標的男人是屑(第22章 尋常的加班周六,季宗明正坐在獨立辦公室裏翻看著策劃部遞交的新方案。今天隻有管理層臨時來公司開會,辦公區域清淨得很,他出去買了趟咖啡,回來時連辦公室的大門都懶得關。“叩叩”。季宗明抬起眼皮,看見霍初鴻抱著一遝文件,正有些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他垂下眼,“說。”“季總,已經下午五點半了,”霍初鴻躊躇道,“今晚七點……”“七點怎麽了?”“家庭聚餐。”霍初鴻特意回頭看了看身後,確認沒人才說。季宗明按著鼠標滾輪鍵的手一頓,思考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哦,之前某次下班回家,霍初宵好像是從書房探出頭來,跟他說過這麽一碼事。真麻煩。季宗明按了按眉心,應付道:“我知道。”“從公司去我們家祖宅,開車也得一個多鍾頭,季總,現在差不多該……”季宗明給了個打住的手勢,霍初鴻隻好閉上嘴。他關了電腦,瞥了眼這位cfo助理,一邊收拾桌麵一邊道:“工作幹完了?沒幹完等聚餐結束,記得回來接著做。”霍初鴻強顏歡笑:“是……”季宗明下樓時想起什麽,又看一眼手表,道:“順路去接你哥。”霍初鴻一愣,張了張嘴,沒說話。隻是坐上季宗明的越野時,他特意選了後排。從公司去靜界的路,季宗明再熟悉不過了,再加上路況好,不過半個鍾頭,這輛紮眼的黑色越野就停在了畫室門前。霍初鴻正想拿起手機給哥哥打電話,卻聽見季宗明已經舉著手機道:“下來,給你兩分鍾。”霍初宵似乎回了句什麽,季宗明沒好氣道:“對,我帶你過去!”霍初鴻默默收回手機,低頭無意識地卷著背包的肩帶,看上去憂心忡忡。但季宗明理都沒理他,整個人靠在方向盤上,盯著畫室門口目不斜視。沒一會兒,畫室大門從裏麵推開,出來的卻是兩個人。季宗明一看清霍初宵之外的另一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媽的,怎麽又是秦淮。看到兩個人還在說話,季宗明想都沒想就把副駕那一側的車窗按下去。“沒事,剩下一個鍾頭的課我幫你先帶著,不算請假。”秦淮溫文爾雅地幫霍初宵開了門,一隻手還似有若無地碰了碰他的肩膀。季宗明心底不屑,嗬,不過是籠絡人心的小手段。他們教畫畫的不就跟監考似的,扔一個靜物在中間,看學生畫幾個鍾頭麽?代班一個小時也好意思說。霍初宵回頭應道:“謝謝。”季少聽見了,更為不滿。秦淮故意裝沒看見季宗明,目不轉睛對著霍初宵道:“記得報個平安,路上小心。”“嘀”刺耳的喇叭聲完全蓋過霍初宵的回答,他一扭頭,正對上季宗明望過來的殺氣騰騰的眼神。好沒禮貌一男的,都吵到孩子們畫畫了。霍初宵一撇嘴,和秦淮道了別,這才拉開越野後座的門,一腳蹬了進去。裏麵的霍初鴻一怔,沒想到他會選坐後排,忙讓出位置來,乖巧道:“哥~”霍初宵顯然也沒料到會遇上他,但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在他看來,這倆人估計已經開始地下情了吧。怪不得初鴻看他的眼神這麽慌張。係上安全帶後,霍初宵淡淡道:“走吧。”季宗明掃一眼空蕩蕩的副駕座,越過後視鏡瞪他:“真當我是司機?”霍初宵不滿地皺了皺眉:“要遲到了,別拖節奏。”季宗明一抿嘴,一咬牙,心裏氣得慌,猛踩一腳油門,就當宣泄這股子憋屈。越野引擎發出嚇人的轟鳴,絕塵而去。他們幾乎是踩著點到達的霍家祖宅。這一路上車廂內的氛圍要多詭異有多詭異,霍初宵不說話,自顧自看著手機。季宗明剛受了氣,也不肯說話。隻苦了霍初鴻一個人,前前後後活躍氣氛,可沒人搭腔,最後也幹脆閉眼裝睡。他覺得自己是逃下車的。霍家人大部分都在婚禮上跟季宗明說過話,這次來也還算熱情,至少比迎接霍初宵要熱情得多。上次和霍家人見麵是在鬧哄哄的婚禮上,季宗明注意很分散。這次隻是私家聚餐,眼前就這麽點人,他忽然有了個直觀的感覺這群人怎麽看怎麽不像跟霍初宵是一家的。言談舉止都透著疏離和冷漠,好像霍初宵是寄住在這兒的一個外人。尤其那個霍家的老太太,穿金戴銀,很是拿架子,坐在實木椅子裏,一副誰都瞧不上的樣子,那雙布滿皺紋的老眼看著卻透著精明,打量季宗明的眼神,活像在心裏給他分類,究竟是有用,還是沒用。而這老太太甚至沒看霍初宵一眼。這個對比在霍初鴻出現後更加明顯。兩個孫子,一個被熱乎乎地招呼到身邊,備受寵溺地坐在奶奶那張椅子的扶手上,老太太還一口一個鴻鴻叫得親熱,忙喊家裏的傭人把早就準備好的點心端上來。另一個呢,安靜坐在末位,無人理睬,與熱鬧格格不入,也無所謂周遭冷漠的差別對待。但季宗明就覺得自己看這個沒人搭理的最順眼。“想不到,你在家的待遇比我還差。”季宗明也坐到他身邊,圖個清淨,還順便端來一份果盤,從裏麵挑出幾顆小西紅柿遞給霍初宵。霍初宵沒全拿走,隻撿了季宗明手心裏的一顆吃掉,隨意道:“習慣了。反正以後一年也回不來一次。”要不是季宗明也要來,他今天沒準就當沒收到消息,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好不容易離開了狼窩,誰還想再回來?他又不是抖m。家裏平時一個月左右就會聚一次,今天特意喊他回來,霍初宵心裏其實隱隱有預感,準沒好事。但再差還能差到哪去?把他從家裏除名?霍初宵不知道,他隻能耐著性子和一家人吃晚餐。他口味清淡,偏甜口,但家裏人大多數好重油重味,這幾年霍初鴻又跟朋友們在外麵吃辣吃得多,迷上了,所以家裏廚子也跟著多用辣椒,一席有一大半都是重口。霍初宵完全沒法下筷子,他眼前全是油汪汪的辣椒,清湯丸子和西芹百合這樣的菜,全在大半個桌子之外。他正想著怎麽夾菜,卻見一直坐在旁邊的季宗明站起來,用小瓷勺盛了一小碗丸子湯,放到自己麵前。霍初宵扭頭看他,這人卻裝無事發生,看都不看他一眼。但主位上坐著的奶奶,卻用一雙陰惻惻的眼睛緊緊打量著他。半晌,奶奶狀似隨口說道:“初宵啊,和宗明處得還習慣麽?”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包括一直視他為空氣的爸媽。霍遠山沒什麽情緒,但齊碧容卻冷眼看著。隻有霍初鴻一直垂著腦袋,埋頭吃飯。霍初宵道:“習慣。”奶奶皮笑肉不笑,又看季宗明:“小季啊,初宵性子差些,你別太介意,他有什麽做的不好的,直接告訴我,我們家裏給你做主。你爸爸當年還是我看著長大……”季宗明看都沒看她一眼,照常夾菜吃菜,略顯粗魯道:“不用,您還做不了我的主。另外我比霍初宵脾氣差,我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好的,您也多擔待。至於我爸,”他說著朝滿桌人輕慢地一笑,“他說話不管用,我跟他關係也很差。”霍遠山看出自己那老娘一下子就被這麽個二十郎當歲的毛頭小子噎得沒話說,有心想教訓兩句,一打量季宗明那派頭,卻熄火了。他知道季宗明什麽脾氣,季深都管不了,這麽個暴脾氣絕對有霍初宵受的。但齊碧容看起來卻很放心,甚至還出麵打了個圓場,心情不錯的樣子。季宗明眼看這一桌妖魔鬼怪,心裏更加瞧不上霍家。而更令他瞧不上的還在後麵。飯畢,霍遠山把霍初宵叫去了書房,那才是重頭戲。“初鴻啊,你帶著你宗明哥去咱們家院子裏逛逛,我跟初宵有幾句話要講。”說著,父子倆就上了樓。季宗明一見霍初鴻那個怵頭的模樣,心裏就有了猜想。他特意等到了小花園裏,才問:“霍初鴻你老實講,這次喊你哥回來到底幹什麽?鴻門宴?”霍初鴻背對著他,肩膀有些喪氣地垂著,沒吭聲。書房裏,霍初宵接過父親遞給他的文件,一頁頁細細閱讀,最後抬眼直勾勾看了他一眼。霍遠山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不敢對視,而是掩飾性地遞過一支筆,說:“今天叫你回來主要就是為了這事,看完就簽字吧。家裏人又不會害你。”霍初宵道:“父親,我在公司待的那一年,並不是什麽都沒學到。您這份文件什麽意思,我懂。”霍遠山皺眉,因為心虛,所以格外虛張聲勢:“你現在也不參與公司的經營了,拿著太多的股份總是不好,這樣折算下來,你也不虧,是不是?”“滿足,我當然滿足,”霍初宵冷笑一聲,“我應當感恩戴德才對。”霍遠山心裏一動,果然看到霍初宵在合同上簽了字。心裏一塊大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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