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了這麽大的事,那些原本早上拜完了菩薩就離開的香客,也都紛紛留了下來。楚表示,今天的夥食費不收大家的錢。神醫廟是提供午飯的,但也不是免費的東西。畢竟食物也是需要錢的,他這個小破廟可沒法在這方麵大方。當然,收的也不多,一個人也就幾紋錢,頂多就是收個成本價的樣子。至於味道……最近猴兄的手已經越來越穩了,倒是不會再出現一盤鹹一盤淡的情況了。收費雖然不多,老百姓卻是節省慣了的,大多數人還是願意回去吃自己的。今天楚說免費供應,不少人還挺高興。先不說味道如何,隻要是免費的東西,對不少人來說,就是好的。突然得知今天準備的夥食比平常要多的多,最高興的還是猴兄了,一個鐵鍋被它顛得幾乎飛起了。眾信徒高高興興的吃完了飯,還把送飯的猴兄給誇讚了一番。第一次收到那麽多讚揚的猴兄嘴巴都裂開了,笑的那叫一個開心。等信徒們吃完飯,一邊討論著飯還是不錯的,一邊往大殿而去,想看看菩薩散步回來沒有。結果一看,菩薩已經立在佛台之上了,保持著原本的笑容,像是整個菩薩從未消失過一般。眾信徒立馬紛紛跪倒,對著菩薩拜了又拜。等離開大殿之後,一個個紛紛稱神奇,想來要不了多久,這事就會在六盤縣傳開了。一個會自己出門溜達的泥菩薩,多神奇的事啊?就問你覺得驚不驚奇!全程圍觀楚拖著泥菩薩藏起來,又趁著百姓吃飯偷偷放回去的竇雁青:“……”他的神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說好的神醫弟子,你這把自家師父搬來搬去藏來藏去的行為,幹的是人事?第37章 新鮮出爐神醫廟裏的菩薩會外出遊玩的消息果然很快就傳了出去。流言這東西,就是越傳越離譜。傳到後麵不知道多少個版本之後,等到楚他們耳裏後,就已經變成了,神醫菩薩會自己去山裏采藥,神醫廟裏的藥材都是神醫菩薩自己采的……楚聽到這話的時候,咂吧下了嘴。雖說這事也算是歪打正著,剛好算是事情的真相,但離譜的是,傳這話的人還信誓旦旦的說,這些都是某某某某人親眼所見。那人非但親眼所見,神醫菩薩發現他後,菩薩竟然還主動和他打起了招呼。至於某某某某人是誰,就是某某某某人啊?反正說了你也不認識!聽到這話的人一想,也確實是,於是不再關注某某某某人是誰,隻關注菩薩的事情了。心想,這菩薩還真和氣,竟然還會和人打招呼。楚聽到這些話,隻覺得哭笑不得。不過傳這些話的人也沒說錯,看看他多隨和啊?誰和他打招呼都笑眯眯的回應,堪稱史上最親和菩薩了。嗯,流言沒毛病。反而是竇雁青,作為一個知道“菩薩秘密”之人,在發現楚聽到流言之後,非但沒有覺得羞愧,反而一副理應如此的模樣,神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起來。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可惜楚不知道竇雁青的想法,不然,他肯定哈一聲。哈,年輕人,誰是年輕人?自從神醫菩薩外出過事件發生過一次之後,神醫菩薩三不五時的就要消失一回。信徒們已經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後來的淡定從容了。甚至還有人主動為那些剛來這裏不明所以的人解釋,“安心啦,你要是忙,可以直接對著佛台跪拜。菩薩雖然外出去了,但是他還是聽得到的。”那些知道情況的人還好說,不知道的人那就一臉懵逼,這種菩薩出門串親戚不用在意的口吻到底是在鬧哪樣?天天圍觀楚搬菩薩躲藏的竇雁青:“……”要說這廟裏,能藏人的地方還真沒幾個,能藏菩薩的更少。後院住宿區算是一個,那裏是楚和小竇酥他們住的地方,用了一道小門關起來的,並不對外開放。但是這有一個問題,從大殿到後院的距離有些遠。期間是要通過庭院的,而庭院裏時常會有客人走動。於是,每次竇雁青就看著楚扛著泥菩薩,小心翼翼地避開客人,從大殿把菩薩扛來扛去。這樣的行為可以說是十分冒險的。因為一個不小心,就有被人發現的可能。所以,每次扛的時候,都會有神廟裏的幾隻小家夥幫忙打掩護。有時是小鬆鼠表現個跳舞,有時時猴兄來個顛勺,有時是小竇酥來套繡花拳……反正不管用什麽手段,幾小隻隻需要在竇雁青扛著泥菩薩來往大殿的時候,吸引住眾人的目光就行了。每次都把竇雁青看得膽戰心驚,這要是被人發現了,他們該如何解釋?難不成說菩薩走累了,需要徒弟扛一會兒?還別說,以那青年的脾氣,說不得還真幹得出這種事來。竇雁青很無語,有些搞不清楚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麽。但是見他們每次成功騙過香客之後,小竇酥都會露出笑臉,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他就不想再去追究了。甚至有時候眼看著快要穿幫的時候,還會幫忙跟著掩護一下,算是漸漸的和大家形成了一點點小小的默契。如此,又過了一段時間,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廟裏的菩薩時不時消失了,抬頭看到菩薩不在也不會覺得奇怪,反而會樂嗬嗬的和同伴說,看來今天不會下雨了,菩薩都出門了。楚有些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預知天氣的。等等……楚閉眼感應了一下,大慨,可能,也許,他或許真的能預測一下?楚有些無奈,這種感覺就像是發現了一株全新的藥材,知道這是好東西,但具體有什麽功效還需要自己慢慢摸索。不過,每次能配置出新藥的時候,都會讓人有種別處沒有的成就感。楚突然意識到,能感知天氣之後,他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泥身出門淋雨了。嗯,確實是個實用的小技巧。除此之外,楚開始雕木頭人了。雕的就是他泥身的模樣。楚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雕刻的小木人,被人祭拜的時候,他會不會收到香火?香火可是好東西,楚半點都不想浪費。當然,試驗的人嘛也是現成的,他們家小竇酥就是他的頭號信徒,每天一日三餐的香火供奉從未忘記過。楚正好可以讓小竇酥試試木偶的效果。就是,楚的手工有點不盡人意。楚刻了好幾天,拿出來的成品,勉強有個人型輪廓。至於更多的細節,比如五官什麽的,本來他也刻了,就是不知道為何,手不太聽使喚,刻的有點歪。於是他幹脆直接削掉了五官,隻留了個人形。楚笑眯眯的,把木雕交給了小竇酥,小竇酥拿著,有些驚喜,“原來大人這幾天都在給我刻玩具嗎?謝謝大人!”楚:“……”他張了張嘴,過了好半天,那句你下次對著木雕拜的話怎麽也沒能說出口。楚憂傷的轉身離開了,小竇酥抱著木雕,有些無措,連忙小跑著跟上了楚的步伐,“大人,難道這不是給我的嗎?”楚心累的擺擺手,“給你,給你玩的。”小竇酥:“……”小竇酥徹底迷茫了,小小的少年似乎弄不清楚他家大人這麽心累的感覺是為啥。他看了看楚,又看了看手裏的木雕,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大人給他的東西,他都要小心放好,好好保存。不過,看大人奄奄的樣子,小竇酥想了想,也去尋了木頭,吭哧吭哧地也開始雕刻了。但是……小竇酥似乎也沒啥雕刻的天賦。堅硬的木頭在手中怎麽也變不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最後還是竇雁青看不過了,主動拿過他的刻刀,嘩啦啦地一陣削,很快就冒出了一個人影形狀。小竇酥看到這一幕,抿了抿唇沒說話,眼睛卻比平時亮了幾分。竇雁青也不在意,反而很開心,小竇酥沒有直接跑開,而是願意繼續看著他雕刻,已經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了。他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起了各種小技巧,大概是小竇酥很少有願意聽他說話的時候,竇雁青說的也更多了,到後來甚至還感慨了一句,“當初閑著沒事,就拿著木雕雕小玩意兒,雕的最多的,就是你娘……”說到這裏,竇雁青的聲音頓了頓,時候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轉了個話題,“有時候也會雕些其它動物,見得最多的,當然是戰馬,除了……我雕的最好的就是馬了。”一邊說著,一匹駿馬就從他刻刀下徐徐成型,竇雁青的刀功確實不錯,那馬連身上的毛發都清晰可見。要不是還能看出是木頭雕刻而成,或許就該擔心這馬下一瞬就揚蹄而去了。也就衝著這手藝,小竇酥到底沒在這人提到他娘時轉身就走。小竇酥選擇性的假裝聽不到。好在這人還算識趣,知道他不想聽,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小竇酥也就按耐下心,繼續學習。雕刻的事確實不是一夕之間就行的,小竇酥在竇雁青這裏呆了一陣,覺得他嘮嘮叨叨,講的技巧卻翻來覆去就是那些,感覺他沒什麽好教的之後,小竇酥拍拍屁股,拿著木頭找楚去了。對,他家大人還在吭哧吭哧的練雕工,而小竇酥拿著自己剛剛雕的小玩意兒,高高興興的向楚分享自己剛剛學來的技巧,然後坐在楚身上,也跟著吭哧吭哧的刻起了木頭。被用完就丟的竇雁青:“……”有一丟丟心塞,對,就一丟丟而已。想想兒子與自己坐了一個下午,竇雁青的心情就瞬間明媚起來。而這樣明媚的心情,直到他的下屬匆匆趕來,向他說了些什麽。竇雁青沒敢耽擱,隻能匆匆與楚打了個招呼,又看了小竇酥一眼,就匆匆跟著他的人走了。小竇酥坐在楚旁邊,全程麵無表情,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那人說什麽一般。楚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腦袋。正在忙活手中之事的小竇酥下意識的在楚手上蹭了蹭,然後才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楚。楚想了想,道,“不管什麽時候,這裏都是你的家。”小竇酥的眼眶,頓時就紅了,他低下頭,悶悶的嗯了一聲。等他再次抬頭時,手中已經多了一物。那是一個木頭人,一看就是他泥身的模樣。沒辦法,他的泥身實在太有辨識度了。先不提臉刻的像不像的問題,畢竟一個泥人,塑造的再像人,也和本人是有些差距的。所以木雕臉什麽樣根本不是重點。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是泥身,自然是那個抱在手裏的藥杵,和那個背在身後的藥簍,完全就是照著泥身的模樣刻的好吧。楚看了看小孩手中已經初具雛形的木雕,再看看自己手中連人形看著都不太像的木頭塊,第一次開始意識到,自己在雕刻這方麵,大概是……真的沒有天賦了。被個小孩子比下去了,楚感覺有點憂傷。要不是小竇酥太小了,有虐待小孩之嫌,他都想把雕刻的事教給小竇酥去做了。直到小竇酥手中的雕塑越來越像,而他手中的木頭還在和刻刀做抗爭,楚終於放棄謔謔木頭的想法,放過了那些可憐的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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