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塵大早便是離去,神清氣爽。馮紅衣起身洗漱,望著浴桶中漂浮的花瓣,不住出了神,憶起昨夜之事,一時臉生紅雲,暗生甜蜜歡喜,但轉念一想,那人影已經遠去,又徒增幾分落寞。


    劉媚兒上門造訪,“咚咚”敲響房門,這才匆匆穿了衣,劉媚兒見那清水出芙蓉,眼前一亮,驚道:“紅衣姐,你又美了。”旋即又打趣問道:“感覺如何?孤男寡女嘖嘖嘖。”


    馮紅衣一甩手,浴桶中水珠濺起,打了一下劉媚兒手心,馮紅衣嗔道:“貧嘴,才有多少本事,便敢取笑姐姐我了。”


    劉媚兒手心吃疼,正欲反駁,卻是一驚,想起適才馮紅衣那輕輕一甩手,內藏諸多門道,一顆水珠打在手心也極疼,不似尋常武師所能為。


    便問道:“紅衣姐,你莫不是…”馮紅衣點頭,喜道:“由師入宗啦。”劉媚兒也覺心喜,拱手道:“恭喜恭喜,紅衣姐天賦非比尋常,可讓媚兒好生羨慕。”


    劉媚兒說道:“紅衣姐,你這般厲害,以你的條件,莫說青寧郡了,便是到更大的去處,也不知多少人求之不得,若這般看來,紅衣姐你天高地廣,前途無量,與林塵糾纏太深,反倒得好好斟酌才是。”


    話剛說完,馮紅衣淡淡道:“媚兒,難道你覺得,我馮紅衣是那般人嗎?”劉媚兒這才覺自己說錯了嘴,連連道歉。馮紅衣輕輕一歎,讓她先行下去,她自個靜一靜。


    劉媚兒欠身行禮,道:“好。”轉身離去。


    望著劉媚兒背影,馮紅衣心道:“媚兒啊媚兒,你是不知,便是再多好男兒,在姐姐眼中,也不如林郎半分好。”


    雖知劉媚兒並無惡意,但與林塵之事,她不願旁人多嘴,此時讓她下去,並非肚量狹小,而是表明態度。


    劉媚兒關了門後,才暗出一口氣,她心不在焉,走了數米,腦海不斷閃回屋內的場景。心道:“慘了慘了,今日口直了些,惹得紅衣姐不悅了。紅衣姐脾氣好,先前怎般玩鬧逗樂,也不見她真正生氣過,但這次定是生氣了。”


    劉媚兒又想道:“紅衣姐前途無量,無論出於何種角度,都該搞好關係才是。


    待姐姐氣消,我再去尋她好好道個歉,想來也無多大事。隻是我瞧紅衣姐雙目含春,既有追憶眷念之意,又藏分離哀愁之怨,怕是對那林塵用情不淺。卻也是我自找的,人家剛與情郎分別,正心有不悅,我偏偏在這當口,說那些糊塗話,誰能不氣?”


    劉媚兒心中安定,不由覺得好奇,那林塵是有多大魅力,竟將馮紅衣魂兒勾走了。含春樓中有百花,一花一美人,各有各姿,各有所長,可謂是爭奇鬥豔,讓人眼花繚亂。


    有的花兒花開正盛,招蜂引蝶,與青寧郡年輕俊傑,多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更難算清白。有的花兒明生得嬌豔,卻鮮少露麵,一心紮根泥土中,吸收養分,茁壯生長。


    但無論何種花兒,皆心知肚明,逢場作戲可以,但萬不可輕易動心。若動了心,是憂是惱是恨是喜,可就全不能由自己了。


    ……


    林塵行於街道,昨夜小宴之事,尚未完全發酵,故一路還算順遂,也不算揚名。他回去途中,路過一家酒樓,點了兩份醬香鴨、醬香肘子、花生、二兩燒刀子,用荷花紙包裝好,便是朝張老畫鋪子走去。


    昨夜他意在雙修,實沒料到發生這麽多事,路途尚遠,林塵嗅到手中美食香氣,不由一陣心神蕩漾。


    思緒飄散,想起昨日先後與劉青雲、湖子真、王柔、周一流等少年高手交鋒。他雖皆能取勝,但贏得實不算美。


    此刻回想,便覺自己經驗粗淺,昨夜對戰,他還可做得更巧,更快,更妙。更是想道:“擂台上我能勝過他們,但生死對決,卻是未必,我不通兵器,終究就弱上他們一籌。”


    “那湖子真號稱拳棍雙絕,那日奪鈴之戰,他施展棍法確實精妙,設身處地,我正平拳法,除非用以拳罡,否則難以威脅到他。”


    “且我武技終究太少,因正平拳練至隨意而動,中途變拳為腿,徒增了出其不意的變化,但除這些外,我卻也不會其他的了。”


    林塵深刻反思,並未為昨夜大勝,感到半分得意,甚至覺得經過考驗,查出諸多平日不知的缺漏。但也實知練武一事,並非一朝一夕,縱使有所缺漏,也需一步一腳印,慢慢磨礪自己。


    急切不來。


    穿過轉角,張老畫書鋪映入眼簾。林塵已有數日沒來,是憂慮潛龍幫尋他麻煩,平白遷怒張老畫。但數日風平浪靜,不見有麻煩尋來,他又念及張老畫年歲已大,總該過來看看。


    然去到書鋪時,鋪前積一層灰,顯然數日未曾開門。他輕一敲門,張老畫推開鋪門,見到林塵,便笑道:“你今日不忙了?”


    林塵舉著燒鵝,道:“抽空也該來瞧瞧你。”兩人入了書鋪,今日不抄書,隻飲酒。林塵見書鋪維持原貌,心中一歎,不由覺得哀傷,“張老畫年紀大了,我若不來,他便開不了鋪了,可我惹了潛龍幫,又不可常來,唉。”


    他正想問張老畫有無後人,但一瞧他老伴都沒一個,哪來什麽後人?便收住了嘴,不必去說那傷了人心的話。


    張老畫喝著林塵買來的小酒。他歲數大,氣血不足,按理不該碰酒,但無奈偏好這口,林塵也隨他意,總是買來些酒,又添些小菜,兩人邊吃邊聊。張老畫道:“小塵啊,我卻也想好了,我活不長了,書鋪也打算關了。”


    林塵一愣,道:“關了後,你怎麽生活?”張老畫道:“我攢了錢財,夠棺材本了。你不必擔心,倒是你,憑你的能力,日後靠那采春的夥計,也能活得滋潤。”


    張老畫道:“書鋪既關,我的畫作又賣不出去,你瞧上那幅畫,便自拿去便是。”


    林塵心道:“看來這次是真要關門了。張老畫不修武,壽元終究有限,我縱使悲傷,此事卻終究難免。”他也不客氣,當即在字畫鋪中走了起來。


    最終看中兩幅畫,一幅“遊子采春圖”,畫中有七八個童子踏春,神情頗為歡快,畫功頗為獨到,屬於越看越有韻味。一幅“碧海潮生圖”,此畫筆功一轉,不描細節,大開大合,卻能寥寥數筆,勾勒出那獨特意境。


    張老畫笑罵,“你小子,真不半分客氣,偏就挑中兩幅最好的。”


    林塵笑道:“那我給您放回去?”張老畫笑罵道:“拿著快滾,快滾。”林塵將兩幅畫卷好,一溜煙離開書鋪。


    心中卻道:“這兩幅畫實非凡品,我自入書鋪前,便掛自鋪中,初看隻覺毫無獨特之處,但日子久了,時不時眼睛瞥過,便漸感不凡。”


    林塵回頭,又道:“老張提起關門選畫時,眼睛暗瞥兩幅畫,想是想將兩幅畫給我,我便先拿著。書鋪關了,又非老張去世了,待我局麵穩定,再與老張相見,他若要回去,我給他便是。”


    林塵思緒清晰,將兩幅畫塞入乾坤袋中,朝家中趕去。昨夜雙修,他受益匪淺,隻是不得機會,尋一清淨之地好好體悟。


    他不覺加快步伐。


    ……


    回到院中,林塵花些時間,砍柴燒水做飯。如今他修為大漲,全身氣勁充盈,做事效率極高。且正平拳拳意普通,他拳融會貫通後,便是連燒水砍柴,也能算作練習拳法。


    正平拳已到盡頭,然林塵依舊毫不懈怠,待家務雜事一一處理完畢,林塵關門之時,朝張大伯家望去一眼,見自地蛇之事後,張大伯一家便投宿親戚,一直不曾歸來。


    林塵關好房門,盤膝而坐,內視自身。經昨夜苦修,修為已至武師七重,每次陰陽同修之後,便覺全身煥然一新,從筋骨血肉,到五髒六腑,全增強一般。


    雖說武師隨境界增長,肉體也自會變強,但林塵卻知,自己這份增長,乃是隨雙修而來,昨夜大戰,無論是湖子真、周一流等,修為均比他高,但論肉身、氣勁總量,卻是林塵占優。


    哪怕是周一流,也沒讓林塵用出全力,更別說那夜過後,林塵修為再進一步,由六轉七,氣勁充盈足有三餘層。


    林塵心神又沉,腦海中一尊黑白磨盤顯露,昨夜進張極快,黑白磨盤已然轉至三十六圈,是為一大周天。


    他太初陰陽訣,總歸小有所成,多年修陰陽,朝飲陽氣,夜采陰氣,修得陰盡陽盡,此時此刻,觀想黑白磨盤,陣陣明悟湧上心頭。


    他再睜眼時,眼底自有陣金芒閃過,右手化做手刀,悍然劈出,隻見一計金色掌刀,自手中飛出,頃刻劈在牆壁之上。


    “轟”的一聲,那牆壁搖搖欲墜,殘留有被大火灼燒後,焦黑的痕跡。


    林塵大驚,但緊隨其後,便是無比虛弱,適才他使出的能力,名為“朔陽刀”,是太陽之力的一種體現。


    催的的為太陽之力,林塵先天伴隨陰陽二氣,但從不知如何運用,黑白磨盤轉三十六圈後,總有所悟。


    那朔陽刀並非武技,可視作周青蛇的蛇腹軟手一般,先天便有的特異能力。但憑借林塵如今實力,揮出三刀後,便也徹底脫力了。


    但無論如何,有“朔陽刀”為底牌,林塵武師一境,可橫行無忌,即便麵對武宗,也絕非無還手之力!


    林塵低頭,目光落至手掌,方才使出朔陽刀,使得他右手殘留太陽之力,纏繞一抹金光,頗為神異,他若此時用以對敵,隻怕拳法威力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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