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刺中任何東西。“是......魔?”夏禮向陳拂衣征詢答案。陳拂衣拉住夏禮,在熱鬧的夜市裏奔跑起來。他們穿過兩條街道,拐過一個彎,最終停留在街角的一家店門口。這是一家酒吧。門口張貼的海報上寫著今晚表演的樂隊,陳拂衣和夏禮不認得,但他們在凡人中人氣似乎很高,不斷有人進入酒吧前還要給海報拍張照片。夏禮不太確定道:“進去嗎?”陳拂衣頓了頓,抬腳踏上了酒吧門口的台階。第33章酒吧裏環境昏暗, 隻有頭頂的射燈投下紅紅藍藍的燈光。酒吧一角舞台上的樂隊正在演唱,舞台附近擠滿了人群。陳拂衣在混雜的氣息中徑直走向一個角落,半包圍的卡座裏坐著兩個男人, 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男人鉗製住了另一個男人。鉗製人的男人穿著深藍色襯衫,領口大開,一撮狼尾小揪墜在腦後, 拿黑色發圈綁起, 騷氣又性感, 是那種在酒吧坐著不動都有人主動請喝酒的生物。而被他鉗製住的男人長相還算大眾, 可猙獰的眼神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扭曲。陳拂衣走在前, 夏禮隨後, 等他看清卡座裏坐著的人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深藍色襯衫在感知自己的結界遭到侵入的時候便抬起了頭, 雙眉挑起:“喲?好久不見啊。”陳拂衣不認得此人,這句好久不見顯然是和夏禮說的。夏禮掃了他一眼,又看到他手裏住著的男人,轉身就走:“走錯了。”深藍色襯衫“哎”了一聲,“急著走幹什麽?你現在跟著新上司啊, 哥們管理中心的?那這玩意兒你們帶走唄。修得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多丟我們魔修的臉啊。”說完,他手上用力,將男人弄昏過去後扔到了陳拂衣麵前。陳拂衣瞥了一眼昏迷的男人,這才是他們追的魔, 一身邪惡氣息被強行壓在體內, 離撐爆渾身經脈不遠了。此人之前應當是馬上完全入魔, 不知何故跑進了這家酒吧, 撞到了這個修魔的手裏。陳拂衣身後,夏禮已經走遠,即將離開酒吧。深藍襯衫玩味地看著陳拂衣:“他很不聽話是吧?”陳拂衣抬眼,“與你何幹?”“你知道我是誰嗎?”深藍襯衫仿佛來了興趣,“我知道他很多”“與我何幹?”陳拂衣不等深藍襯衫說完便打斷他,至於地上已經被廢了的魔人,他並不理會,“管理條例第一千二百三十七條,抓到任何奇怪生物自行提交管理中心,不得隨意處置。”陳拂衣本來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劍修,何況這人還是跳過他先和他的劍進行了堪稱挑釁的對話。深藍襯衫見陳拂衣走的幹脆,一時愣在原地。這人到底誰啊?不行,他要先去看看夏禮的新上司到底是誰。查了一圈靈鏡,深藍襯衫給自己整迷糊了。【薑徊:兄弟,你對象那把劍,新跟了個劍修到底什麽來路啊?九霄山的劍修現在那麽強?進出我的結界當進出自己家門一樣。】【薑黎:好像是現在修真界排第一的劍修吧,你關注他幹什麽?】【薑徊:那不是劍修帶著那劍靈來我店裏晃了一圈麽,那小劍靈脾氣見長啊,看見我掉頭就走,連招呼都不打。】【薑黎:鄙視.jpg 你別有事沒事去逗他,小心再給你一劍穿胸。我看哪個大羅金仙還來救你。】“嘖。”薑徊撇撇嘴,摸了摸自己右胸口,瑪德,不說也就算了,一說還真就隱隱作痛。但這點痛還是沒能阻止薑徊被挑起來的興趣。說白了,他薑徊就是閑的,他當即打算去跟著小劍靈和他的新劍修,看看他們到底是個什麽相處模式。陳拂衣追到夏禮的時候,他正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手裏小木劍攔著一隻搬運了半個米粒的螞蟻,後麵整齊的螞蟻團隊立刻變得混亂起來。陳拂衣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走了。”夏禮借著陳拂衣的力道站起身,“你不問那是誰?”陳拂衣看他一眼,“他是誰和我們有什麽關係?”說罷,熟練地打開手機軟件打了輛車,帶著夏禮返回了酒店。蘇有幸掐準了時間,劍修和劍前腳踏進酒店房間門,她後腳就蹭進來。“喂喂喂,你們一晚上跑去幹嘛了?”老狐狸根本不拿自己當外人,進來就找了個沙發做好,坐姿是要多山大王有多山大王,“那個養小鬼的晚飯時候忽然說身體不適,小喜去查了一下,小鬼沒了啊,你們處理掉了?怎麽處理的,陳拂衣你可以啊,還會這種溫和手段。”陳拂衣:“......你就來說這個?”蘇有幸眨了眨眼,茫然道:“不然呢?我還要關心啥?我當然是關心我的演藝事業啦,萬一她出點什麽事情,我們這個節目黃了怎麽辦?我好不容易要火了。”陳拂衣:“交給當地玄學協會了。你還有事?沒事可以走了。”蘇有幸屁股還沒坐熱就被送客,覺得相當沒有麵子,“我還有話說。”陳拂衣示意她說,夏禮攤在床鋪上一直神遊天外,根本不在狀態。蘇有幸清了清嗓子:“我還要說導演請的大師說是明天到,明天驅驅鬼就繼續上工,反正人類大師這種生物什麽水平我們都知道,別嚇著人家大師就行了。好了,我說完了,我要走了。注意,是我要走了。”陳拂衣打開門:“嗯,是你要走了。”送走蘇有幸,陳拂衣挪步到夏禮的床邊,伸手取走了他身側的小木劍,“要睡去劍座上睡。”夏禮掀起眼皮:“你有強迫症嗎?還不讓我睡床上?”陳拂衣剛取出的昆侖木劍座就擺在床頭,他抬手拂了拂劍座,慢條斯理道:“我不覺得你睡在床上會比睡在這裏舒服。”倒還......真是。夏禮於是原地變成本體,就賴在床上不動。劍修一聲不響地將他小心拾起,安放到劍座上。對酒吧裏的事情果然半個字也不問。第二天一早,蘇喜硬著頭皮在門口敲門,萬幸他們在酒店裏不練劍,不然蘇喜又要為自己美麗的皮毛哭泣淚流。和大師對接的導演直接把大師請到了拍攝的小村莊,攝製組其他人統一由大巴接送,當然有些嘉賓有保姆車就自行前往。到了村口,就看到總導演和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站在一起。夏禮看到男人,眉頭立馬皺了起來,陳拂衣腳步一頓,眯起眼,臉上難得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蘇有幸抓了一把頭發,低聲道:“這請的是個什麽東西啊。”薑徊敷衍了兩句導演,臉上帶著笑意首先迎向了站在前麵的蘇有幸,嘴上說著“那我先看看環境。”眼神卻繞著蘇有幸打量了一圈。其他嘉賓見狀,有的人就不免聯想到蘇有幸持續走低忽然上升的咖位,聯想到養小鬼,晦澀的眼神飄到蘇有幸身上,蘇有幸冷哼一聲,瞪了一眼薑徊,“看什麽看,當了大師以為我不認識你啊。”想東想西的其他人:“?”好家夥,他們認識啊?薑徊“哈哈”一笑,“嗨呀,好久不見,蘇姐美貌不減當年。我這不是閑著沒事幹,接個外快嘛。那邊兩位,是蘇姐的新朋友?”蘇有幸算是品出來了,薑徊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衝著陳拂衣和夏禮來的。她走到夏禮和陳拂衣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你們昨晚幹什麽了?地頭蛇這就打上門了?不過沒關係,姐姐可以罩著你們。”夏禮的拳頭已經捏緊了,昨天他忍了,今天還找上門,薑徊就是欠揍。“謔”夏禮的突然暴起嚇到了攝製組其他人,薑徊一閃身躲過夏禮的拳頭,夏禮立刻掃腿接上,動作比什麽武俠電影流暢多了。“我現在又相信華夏武俠片了。真的是民間有高手啊。”不知是誰感歎道。薑徊萬萬沒想到小劍靈居然直接在人類麵前動手,束手束腳的人反而變成了他,他一邊躲閃一邊道:“你幹什麽,我就是來驅鬼的,你們導演請我來的啊。”眼看著夏禮出手越來越狠厲,薑徊腦門上都沁出了汗珠,陳拂衣忽然切入戰局,以手做刃,狠擊在薑徊衝著夏禮脖子去的右手手腕上,另一手在輕拍了一下夏禮的肩膀。“請閣下嚴格遵守自己說出的話。”薑徊趁機脫離夏禮的攻擊範圍,被陳拂衣敲擊的手背在身後甩了幾下。嘶,這廝力道夠可以的啊。“我說什麽了我?”薑徊緩了緩腕骨的疼痛,才回了陳拂衣一句。陳拂衣不再說話,被他按住的夏禮這個時候可還不打算停手呢。蘇有幸急忙道:“驅鬼啊。你是來驅鬼的,你管我們幹什麽?你要是不好好驅鬼,我直接舉報你的通行不是,舉報你的資格證。”薑徊:“......”瑪德,他會個鬼的驅鬼,早知道不用驅鬼大師這個身份混進起來了,直接整個投資商不是美滋滋?請了薑徊的導演經曆了“完了完了,怎麽就打起來了呢?”到“好家夥,看來大師是有點真功夫在手上的。”再到“原來他們大師還有資格證,是正規大師沒錯了。”情緒跌宕起伏,堪比過山車。夏禮眼底隱隱漫上紅光,陳拂衣輕捏著他的後頸一下又一下安撫他。薑徊一看夏禮的狀態,本能地躲遠。甚至想給他兄弟打電話,緊急報告一下自己可能玩兒脫了,讓他兄弟帶著對象趕緊過來處理一下夏禮。結果薑徊電話還沒撥出去,仿佛被陳拂衣半擁在懷裏的夏禮居然冷靜下來了。薑徊驚呆了,直勾勾盯著陳拂衣和夏禮看。陳拂衣側身將夏禮完全擋住:“閣下禮貌呢?”第34章蘇有幸是在場最希望這事兒趕緊消停的人, 趁著現在沒人動手,她立刻推了一把薑徊:“別看了, 快幹活。”薑徊還沉浸在陳拂衣讓夏禮冷靜下來的震驚當中,嘴裏重複著“不可能啊。怎麽做到的?”身體一動不動。蘇有幸忍無可忍踢了他一腳。被九尾狐不加收斂地踹這麽一腳還是挺痛的,薑徊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扭曲,蘇有幸狀似哥倆好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低聲威脅道:“你可以去驅鬼了嗎?大、師。”薑徊無法,隻能裝成很會的樣子, 在村外踩了幾個點,又模仿記憶裏部族祭祀祈福的時候的動作,胡亂揮舞了幾下手臂。“咳,這小鬼已經被我收了。你們放心拍節目吧。”薑徊很快告辭離開。他要去告訴他兄弟, 陳拂衣牛逼啊,還能治得住夏禮,這肯定不是普通劍修。薑徊走的很急,聯係他的導演連尾款都沒來得及和他結算。等導演再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的秘書接了電話, 告訴導演這小鬼除起來沒難度,就不要他們的尾款了。可給導演高興壞了, 省一大筆經費。導演組在那邊連連誇大師的好,蘇有幸和夏禮陳拂衣湊在一起翻白眼嚴謹一點來說, 是隻有蘇有幸和夏禮在翻白眼,陳拂衣沒有那麽豐富的表情。蘇有幸一邊翻白眼一邊吐槽:“靠, 他會個毛的抓鬼。”夏禮比蘇有幸更直白, 直接評論道:“煞筆, 欠揍。”這場抓鬼鬧事裏, 所有人中最緊張的當屬蘇曉筱。她生怕大師當場點出她養小鬼, 還好大師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她不知道自己的小鬼已經被解決掉了,畢竟她聽說的反噬比她現在的狀態要嚴重的多。她現在隻是感覺人有些疲憊,好像重感冒那樣昏沉,早上勉強用風油精提了提神後,蘇曉筱打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今天的事情。現在最讓她擔心的事情過去,蘇曉筱就又開始思考,她的小鬼究竟去了哪裏。或許她應該和當初介紹她買小鬼的接頭人聯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