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敏銳地察覺到了岷殊的殺意。


    他迅速後退,同時大叫:“她若是殺死我!就證明她就是邪惡力量的擁有者!隻有殺了她才能拯救世界!隻有殺了她才能回歸神的懷抱!”


    更遠一點的地方,小小的水窪被異能引動,化作水流飛向神使,在他的背後凝聚成一對栩栩如生的翅膀。


    岷殊沒有動作,冷眼看著他發表臨終感言,也看看他有什麽手段。


    然而等了半天,他除了速度比正常人快一點,就隻剩下那一對汙水凝聚而成的,並不潔白也不透明,反而發黃發綠不知融合了什麽排泄物的汙水翅膀。


    不會擁有異能以來,他的異能都用來搞這些不實際的東西了吧?


    岷殊這樣想著,心中不解又茫然,直到確定他真的除了一雙翅膀什麽都沒有之後,才打了個響指。


    一直維持在神使前後的兩堵空氣牆瞬間壓縮,隻見血花迸射,血肉的爛泥落進了汙水裏。


    那些狂熱信徒像是根本就沒有預料到這一幕。


    一個個目瞪口呆:“神、神使死了?”


    “怎麽可能就死了……神使可是神明在人間行走的代言人。”


    “是她!是這個擁有邪惡力量的女人!我們必須殺了她才能在死後回到神的懷抱!”


    狂熱信徒們的視線集中在岷殊身上。


    恰好此時周隊長陳琨瑤回來,見到這一幕連忙攔在前麵:“做什麽!安靜!”


    狂熱信徒:“她殺了神使!”


    周隊長一愣,她站得不遠,但聽陳琨瑤說話聽得入神,再加上岷殊殺人的手段實在是太快速了,之前也沒有爭吵打鬥的聲音,她也就沒有察覺。


    剛才聽到神使和狂熱信徒喊話就馬上過來了,卻沒想到還是沒趕到岷殊殺人之前。


    神使身份確實特殊,但是人都死了,避難所這麽多人還需要有人照拂……


    周隊長心中很快分清楚了輕重。


    她嚴肅道:“神使早就已經列入了基地的逮捕名單!他非法傳教!散播恐懼!還多次不經允許搞大型集會!若不是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早就把他抓起來了,現在雲嵐殺她,也是得到了避難所所長和所有高層授意的!”


    這話一出,除了那些狂熱信徒,其他人都冷靜了。


    不管周隊長說的是真是假,想清楚的都意識到她要保住雲嵐了。


    岷殊也沒想到周隊長竟然會站在她這一邊。


    然而,她要殺的不隻有神使一人。


    下一秒,一朵朵血花炸開,肉泥落地時發出黏膩的聲響。


    有人摸了摸臉頰上的血液,發出驚恐的叫聲,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竄著想要遠離這裏。


    “殺了她!邪惡力量!這就是她的邪惡力量!”


    當意識到死的全都是狂熱信徒時,這些信徒聯合了起來,他們能夠被召集起來來到實驗樓廣場,正是因為他們各有本事。


    這些信徒裏,隻有一小部分異能者,但這些普通人們竟然玩刀耍棍的都有,甚至還有人掏出了槍。


    砰砰砰——


    連續三槍瞄準了眉心,然而每一槍都被一道看不見的牆壁擋在前麵。


    岷殊隻是掃了那位神槍手一眼,他就被碾成肉泥掉在了汙水裏。


    “不不不……我不是信徒!我是被逼著信這個的!別殺我!別殺我!”


    有些狂熱信徒已經迷失得不顧生死,但也有一些可能被傳教的時間還不夠長的,嚇得涕泗橫流,瘋狂求饒。


    岷殊卻沒有放過任何一人。


    隨著本就是濕潤的地麵被血液染紅,不隻是狂熱信徒,就連那些避難所的異能者們也看不下去了。


    有人操縱植物,試圖捆綁岷殊的雙手:“你這是在濫殺無辜!”


    周隊長也又驚又怒:“雲嵐你這是在做什麽?還不住手!”


    岷殊被領域護在其中,不為所動地將這些信徒殺至隻剩下最後一人。


    她平靜的視線,落在那群依舊站在她身後,但已經瑟瑟發抖的大學生身上,道;“你站在他身邊。”


    大學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那個嚇得尿褲子的男人。


    “我,他?”


    岷殊眉頭剛皺,大學生屁滾尿流地去了。


    她微微一笑:“在你之前,我允許你向他傳道,你應該也不願意讓你的神就此失去信仰吧。”


    男人本來怯懦的神色,不知被她那句話激怒,突然變得強勢起來,他道:“我神才是這個末世的拯救者,你這個邪惡的女人,終有一天會死在我神的手裏!”


    他看向大學生,雙手上舉,開始了虔誠的傳道。


    “末日之災,是邪魔所至,我等隻要跟隨神的旨意……”


    一點白話文,不深奧也沒深度,普通人聽了頂多皺皺眉頭走開,脾氣暴躁一點的被這樣的人攔下可能會爆粗口。


    但是這個大學生,就如同入迷一般,又像是看到了幻想,隨著男人的描述露出喜怒哀樂。


    這些情緒多次變換又交疊,最後化為一種似是悲天憫人又仿佛虔誠無比的神色。


    這樣一場傳教,平時隻在神使的“行宮”能夠看到,普通人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別說周隊長她們了,就算是那些之前還叫著岷殊濫殺無辜的人,此刻都沉默了。


    先不提一個沒有學過表演的人類如何短時間內變換那些極端的情緒表情。


    就說那大學生此時此刻,仿佛完全被洗腦的模樣,就看得人後背發涼。


    “這、這是怎麽了?”


    陳琨瑤難以置信地發問。


    岷殊:“那位神使確實是雙係異能,可他的雙係卻不是水係和預言,而是另外一種,我稱之為傳播。”


    匆匆幹下來的周教授接話道:“傳播?”


    “信仰就像病毒,隻要傳播給一個人,一個人就會傳播到另一個人身上,這種傳播無法逆轉隻能打斷。”


    岷殊伸手在那個大學生頭頂一捏,一株細細的菌絲幾不可查的出現在她手上。


    異能者的目力都很好,周隊長又站得最近,看清楚這東西之後,不由皺眉道:“這是什麽?”


    大學生也突然恢複了正常,他嚇得腿發軟:“那個……剛才我頭上那個是什麽東西?”


    “萌發的孢子。”岷殊淡淡解釋道:“隻要是神使的信徒,身上就都有孢子,孢子萌發成菌絲之後,就可以傳染給別人。”


    周教授心中發冷:“這些被傳染的人以後會怎麽樣?”


    “信徒,自然有信任之人或者神。”岷殊看了一眼依舊烏壓壓的天空,笑了笑道:“在他們信仰之人,或者說神出現之前,這些孢子平時隻有傳染的作用,不過就是讓人越來越信仰那位人或神罷了。”


    “出現之後呢?”


    “信徒為了神明可以獻上一切。”


    岷殊看著周教授等人因為恐懼而發白的臉龐:“那位神明若要救世,那他們就會不遺餘力的拯救,若那位神明想要滅世,他們也一樣會不遺餘地的毀滅。”


    “你們希望等到神明降臨時,再考驗ta是善是惡嗎?”


    周教授毫不猶豫:“殺!全部殺了!一個都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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