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栗小小聲問身邊人:“她能活下來嗎?”  傅莫殃黑沉沉的眸子掃了她一眼, 很快又重新收回:“嗯,能輕易拿出紅桃公會邀請卡的人,至少也是元老級別。”  這樣的人不會輕易折損。  見陳栗將視線長時間停留在她身上, 又忍不住吃味。  傀儡師拿起了木偶, 抱著它一直走到台中央。  陳栗看得很緊張, 他沒有在木偶上看到任何絲線,可是操縱木偶戲的話,沒有絲線要如何控製?  突然一道細碎的光從傀儡師的手腕上掃過。  是錯覺?  陳栗湊近了點,想再看得仔細點。  緊接著耳邊突然一熱,男人湊近低聲問:“很好看?”  被嚇了一跳的陳栗下意識將眼睛瞪得圓圓,如同一隻受驚的倉鼠。  傅莫殃不僅沒有半分悔改,甚至覺得頗為有趣,伸出手想撥弄一下他卷翹的睫毛,還沒得手就被用力打了一下。  陳栗凶巴巴:“不要擋住我。”  傅莫殃頗為可惜的收回手,帶著酸意:“她的表演和昨天我的表演哪個更好?”  陳栗一臉莫名其妙:“她都還沒有開始...”  話沒說完,底下就生了變故。  原本乖乖在傀儡師手上一動不動的玩偶突然動了起來,它站起來朝觀眾席和vip觀眾席的位置分別鞠了兩個躬,調皮的紅靴子在地上踢踏。  女舞者忍不住道:“這是怎麽做到的?”  他們沒看見傀儡師有任何動作。  傀儡師臉色變得難看:“不是我操縱的。”  她手上突然一疼,低頭看見手腕上出現極細的一圈勒痕。  是透明絲線!  陳栗眯了眯眼睛,他剛剛果然沒看走眼,傀儡師的手腳上都多了一圈透明絲線。  不仔細看很難分辨。  傀儡師牽起嘴角:“原來是這樣。”  她快速拔出裙擺下綁著的刀,用力往手腕上一割,崩的一聲透明絲線斷了一條。  “媽媽!!”木偶張嘴說話了,它圓圓的小臉出現恐慌的表情,“媽媽不要割開我們的聯係!”  木偶原本靈活的右手隨著她割斷右手的絲線也變得無力聳拉。  木偶猙獰的撲過去,嘴裏發出滲人的童音:“媽媽!媽媽!媽媽!”  傀儡師一腳踹開它,很快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左手,肉眼都難以捕捉的絲線被她準確挑起絲線。  木偶瞬間哭喊得更大聲了:“媽媽!”  傀儡師眉頭皺都沒皺,直接割斷左手。  木偶的左手也聳拉下來了。  一直在旁觀的joker突然微笑:“隻有一個玩偶的表演未免太單調了,讓我來幫你把表演變得更精彩吧。”  說完打了個響指。  五隻破棉花熊從裏麵走出來,同手同腳走到中央抬起頭,用沒有眼睛的破棉花洞看著她。  用紅色線縫的笑臉顯得很粗糙。  它們說,讓我們來幫你吧。  “滾開!”傀儡師尖叫一聲。  那些破棉花小熊全都爬上她的身體,軟軟的身體貼著她卻像是被針紮產生疼痛。  因為這瞬間的偏差,她準確無誤的刀鋒稍微下手重了點,直接劃破了腳踝的肌膚,鮮血瞬間染紅白色襪子,卻沒有繼續擴散。  血珠被未斷的絲線吸收了。  更準確來說是被木偶吸收了。  原本透明的絲線一下子像是被點燃的導火線,鮮血將絲線染紅變成一條顯眼的血線,從傀儡師的腳踝一直連接到木偶的腳踝。  木偶一動不動停下了。  “它在幹什麽?”陳栗忍不住問。  傅莫殃:“吸收、轉換。”  “轉換?”陳栗這才發現剛剛還硬邦邦一看就是木頭材質的玩偶,外表正在逐漸發生細微的改變。  從硬變為柔軟,顏色也逐漸趨近膚色。  陳栗有些不確定:“它在變大?”  很快他就發現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隨著越來越多的鮮血通過那條血線傳輸到玩偶那裏,它漲大的趨勢也逐漸明顯。  傀儡師技術高超,可雙拳難敵四手,五隻棉花小熊一起撲過來幹擾她,嘰嘰叫著完全讓她無法挑斷絲線。  一下子就錯過了最佳打斷時機,玩偶漲到了三米。  最後一隻棉花小熊被刀徹底劃破肚子掏出所有棉花,才終於站不起來。  傀儡師轉過身麵對那巨大的玩偶。  身份一下子對調了過來。  三米的身高和一米六比起來,她變成了更小、更像玩偶的人,從操縱者變成了被操縱者。  傀儡師不敢輕舉妄動,她快速低頭割斷腳踝上兩條絲線,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  果然,玩偶殘忍的笑了:“媽媽,你來不及了。”  傀儡師目露嫌惡:“我沒有你這麽醜的娃。”  她決定這次回去後把家裏所有娃娃都丟掉。  玩偶的嘴像個梯形,說起話來一張一合:“媽媽,我們來玩遊戲吧。”  它下意識忽略了傀儡師的話,高興地拍起手,幾乎和一個球一樣大的眼睛緊緊盯著傀儡師。  “遊戲!遊戲!我們來玩娃娃吧!”  數十條紅色血線突然從它身上竄出,毒蛇一般朝傀儡師的方向衝去。  魔術師差點失聲:“小心!”  傀儡師往地上一滾,避開了大部分血線,卻還是被其中一條纏繞住了脖子。  她馬上停下所有動作,小心翼翼仰起頭。  那鋒利的血線能輕鬆將她的頭顱割下。  玩偶的童音在膨脹後也變得極為粗狂,像是用了劣質大叔變聲期的小孩:“玩娃娃,我和媽媽一起玩娃娃。”  傀儡師眼神變冷,她既是“媽媽”又是“娃娃”。  剛剛躲開的血線又和吸血的水蛭般攀了上來,很快十幾條血線將傀儡師手腳都纏住了。  玩偶咯咯咯的笑,沒有半點天真,隻有殘忍的開口:“娃娃跳舞。”  它突然一屁.股坐了下來,在台中央專心玩起了自己的娃娃。  血線牽製著肢體開始奇怪的扭動,傀儡師難以控製自己的肌肉,哢嚓一聲清脆傳來,她居然是被操縱著活生生把自己的左手往背後擰去了,形成一個詭異的姿勢。  傀儡師發出慘叫,冷汗淋漓,右手卻堅持緊緊握住刀片,哪怕手掌心被劃出傷口。  玩偶更興奮了,它動了動手指,綁在傀儡師腿上的絲線就動了,血線將傀儡師的腿掰成一條直線,尖銳的疼痛不斷傳來。  越是如此,傀儡師握著刀片的手就變得更緊,她不甘心的抬起頭。  明明、明明自己已經知道這該死的玩偶弱點了...  又是哢嚓一聲,這一次是右小腿被擰斷了。  魔術師慘白了臉色,再這樣下去她會被那個惡心的巨大玩偶給玩弄致死的!  她不想眼睜睜看著夥伴死亡,可她又能做什麽?  她什麽都做不了,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傀儡師的痛喊持續傳來,她沒有半點放鬆,隻想抓住那弱點,巨型玩偶卻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隨著慘叫逐漸微弱,魔術師也逐漸難過,她伸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本意是想讓自己喘氣,卻摸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東西。  帶著彎鉤的木嘴...是那隻木鸚鵡!  魔術師眼睛猛地爆發出亮光,一下子掏出木鸚鵡,拔下它的頭。  手上木鸚鵡的頭發出呼救:“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語調語氣居然傀儡師的一模一樣。  那玩偶停下了擺弄“娃娃”的手,空洞的視線直直看向魔術師手上的鸚鵡頭。  魔術師嚇了一跳,趕緊丟出鸚鵡,玩偶的視線隨之轉動,居然放棄了自己的“娃娃”,轉而手腳並用爬向木鸚鵡。  也是這麽一瞬間的解脫,傀儡師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意誌,拖著一條廢腿和廢手撲上玩偶的身體。  飛鏢師的助手:“她瘋了不成!!還不趕緊割斷身上的線!”  陳栗卻不這樣認為,割斷血線隻能緩解一時的危機,隻要她還在馬戲團還是傀儡師的身份,後麵就還會被繼續控製,倒不如趁著那道具還有用,拚上一把。  沒想到木鸚鵡道具由傀儡師送給魔術師,最後還是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傀儡師手腳並用,一下子攀到了玩偶的背上。  玩偶毫無所覺,嘴裏喊著媽媽,撿起地上的木鸚鵡頭。  木鸚鵡機械式的發出聲音:“救命啊!救命啊!”  001出聲解釋:【這是道具鸚鵡學舌,使用這個道具可以在五分鍾內拉走鬼怪仇恨,這個傀儡師應該是發現玩偶的弱點了。】  沒有讓人失望,傀儡師猛地舉起刀插入玩偶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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