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眨眼,謝心淺已經衝過去把人抓了下來,瞬間在酒店大堂打成一團。他們二人身手相當,一時間誰也不能拿對方怎麽辦。直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謝心淺這才猛地停了下來。慌亂中,顧星野撞到了一個戴墨鏡的女人。女人黑發如瀑,嘴唇紅豔,身上帶著很濃的香水味。謝心淺不太習慣這種味道,下意識屏住呼吸,往後退了兩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顧星野剛才撞了人一下,連忙低頭道歉。然而當他看清來人後,又霎時睜大雙眼,驚喜道,“藝雯姐?你來啦?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沒弄疼你吧?”“沒有,”黑長直美女取下墨鏡,露出一雙明豔的桃花眼,淡淡道,“雖然酒店被劇組包了,但還是注意一些。”顧星野有些不好意思,他還想說些什麽補救,裘藝雯卻已經越過他走向厲聞修。“厲老師,”裘藝雯笑了起來,犖犖大端的衝厲聞修點頭,“好久不見了。”厲聞修頷首,神情有些冷淡:“嗯。”裘藝雯卻似乎早已習慣他的冷淡,自顧自的聊了起來。顧星野沒人搭理,隻得過來找謝心淺。他碰了碰謝心淺胳膊,一臉八卦的表情:“你覺不覺得,他們兩站在一起就是一幅畫。”看著不遠處那兩道高挑的身影,謝心淺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顧星野卻覺得自己很有眼光,繼續喋喋不休的說:“都說藝雯姐是因為厲哥才答應來做配,當時我還不信呢,現在看來估計八.九不離十。畢竟當初他們合作時,可炒了好一陣子的cp,現在都還有不少活躍的‘聞藝’cp粉。可惜這部電影是個玻璃片兒,那麽漂亮的藝雯姐竟然給你當情敵。”謝心淺舉起拳頭,瞪他:“你還想打架?”“……”顧星野下意識想挑釁,對上謝心淺的眼神又有些慫,最後還是坐了回去,翹著二郎腿懶洋洋道:“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謝心淺不想再看這個礙眼的家夥,徑直轉身離開。不遠處,裘藝雯還在和厲聞修聊天。“我本來也想早點進組,最好能在島上玩玩,但是工作太忙,實在走不開。”裘藝雯有些遺憾的說,“我還是第一次來潿海島,也不知道這裏有什麽好吃的。”厲聞修:“你可以問問別人。”“我眼前不就有一個嗎?”裘藝雯笑了起來,“晚飯能帶我一起嗎?”厲聞修還沒回答,那一頭,謝心淺已經轉身回了房間。看著謝心淺消失的背影,厲聞修眸色暗了一瞬。“沒想到竟然是裘藝雯,這部電影真的是明星雲集啊,”周明跟在謝心淺身後進屋,也有些感歎,“我可以找她要個簽名嗎?”謝心淺在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喝了兩口才淡淡道:“隨你。”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到時候禮貌一些。”“那當然!”周明高興起來,問謝心淺晚飯有沒有安排。謝心淺說沒有,讓他直接叫酒店送餐。惦記著要簽名,周明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間,有些緊張的說想先走。謝心淺沒為難他。幾乎是周明剛離開,房間門鈴就響了起來。他以為是酒店送餐的人到了,卻不曾想開門一看,站在門口的人卻是厲聞修。謝心淺本來想叫一聲“厲老師”,然而不知想起了什麽,又咽了回去,隻是道:“你怎麽來了?”厲聞修挑了挑眉:“我不能來?”謝心淺:“你不是要陪裘老師吃飯嗎?”“沒,”厲聞修淡淡道,“讓顧星野陪她去了。”謝心淺“哦”了一聲,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兩人站在門口幹站了一會兒,謝心淺這才想起問厲聞修來意。“有場戲想和你排練。”厲聞修說。謝心淺:“……”“可以嗎?”厲聞修問。這個理由他無法拒絕,隻得問:“幾點?”厲聞修看了眼手表,恰好身後電梯打開,服務人員送了餐過來。“時間也不早了,”厲聞修建議道,“一起吃個飯,吃完飯直接開始?”謝心淺:“……”這是要在他房間裏一起吃的意思嗎?果不其然,下一刻厲聞修便跟著服務人員一起進來了。人都進來了,謝心淺自然不可能再讓他離開,隻是慶幸周明給他點了三個菜,也不至於吃不飽。就是晚餐氣氛過於安靜,甚至能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謝心淺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直到服務員把餐具收走,他這才擦了擦嘴,尷尬道:“要排哪一場戲?可以開始了。”厲聞修:“吵架那場戲。”劇本謝心淺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瞬間就想起了他指的是哪一場。8月,白景年和唐風進入熱戀期,也就是這時,潿海島來了一位客人於露,不露畫廊創始人,藝術鑒賞家,也是唐風的經紀人。在潿海島的兩個月裏,足足兩年沒有新作的唐風終於迎來了自己爆發期,創作出了一係列高質量作品。作為他的經紀人,於露得知消息後買了張船票登島,說是要對唐風的畫作進行評估,考慮是否要展出或者出售。剛開始,白景年還以為於露像唐風說的那樣,隻是他的經紀人。然而接觸下來才發現,於露和唐風還有另一層關係,青梅竹馬,粉紅知己。得知這點後,白景年心中開始釀起了一壇成年老醋。爆發點在一個午後,白景年和唐風在泳池泡著看書,於露穿著比基尼詢問能否加入他們。白景年沒說話,用餘光偷偷打量著旁邊的唐風。後者正帶著墨鏡躺在池邊,泳褲鬆鬆垮垮掛在後腰,露出大片被曬成蜜色的肌膚。唐風連眼睛都沒睜開,懶洋洋的說:“隨你。”於露赤腳踏入水中,坐在唐風身旁和他聊工作上的事情。於露說他這次的作品很優秀,說已經有人預定了他的作品,說希望他盡快回去,已經有買家等不及要看他的畫展。於露越說距離唐風越近,等全部話說完,人已經緊緊挨著唐風。塗著紅色指甲油的腳指頭入水,在水下有一下沒一下的勾著唐風。“咚”的一聲響,白景年手裏的書掉進了泳池。唐風這才取下墨鏡,有些詫異的往泳池裏看了一眼。原本懶洋洋的他,卻在看到旁邊的那隻塗著指甲油的腳時猛地怔了一下,唐風轉過頭,看向於露的視線淩厲起來。後者卻仰頭衝他笑了笑,明媚嬌憨。白景年已經起身離開。“景年!”唐風扔掉墨鏡追了過去。後者卻已經捧著本濕噠噠的書回了房間。回到房間後,白景年把被打濕的書扔在窗台,看也不看一眼便埋頭撲進被子裏。窗外蟬聲陣陣,海浪規律的拍打著沙灘。有風吹來,卻吹不散身上黏膩的觸感。好熱,濕度也很高,和北方清爽的夏天一點也不一樣。南方的夏天黏糊糊的,數不清的細小的水汽吸附在皮膚上,仿佛炸彈一粒粒炸開,渾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癢。白景年被抬手抓了一下,然而那種癢的感覺卻更明顯了。就在他還想繼續撓時,一隻手突然住了他。“你長痱子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白景年翻了個身,用屁股對著他。唐風在床邊坐下,緩慢而溫柔的撓著他後背的皮膚:“癢也別抓得太重,不然會破皮感染。”“那又怎麽樣?”白景年拍掉他的手,又拉過被子蓋著自己腦袋,甕聲甕氣道,“妨礙你和經紀人談工作了嗎?”“生我氣了?”唐風隔著被子揉了揉他腦袋,語氣中帶著一點兒無奈。白景年不說話,隻是伸手推他。推不動,又把枕頭砸在他身上,讓他滾。“我以為那是你的腳。”唐風把枕頭重新放回床上,沒有一點兒脾氣。“女人的腳你都分辨不出來嗎?”說起這個,白景年火氣更大了,他一把掀開被子,氣衝衝道,“而且當時我離你那麽遠,我怎麽用腳勾引你?”他明明語氣很凶,眼眶卻楚楚可憐的紅了起來。唐風心都要揪了起來。“好,是我錯了,是我眼瞎,連你的腳碰起來什麽感覺都不知道。”唐風的大掌滑到被子底下,一邊說葷話一邊哄他,“讓我多摸摸,摸一摸我就知道是你了。”“滾。”白景年踢了他一腳,卻也不再繼續掙紮。再然後,二人的展開就有些少兒不宜……謝心淺閉上眼,不敢再繼續腦補下去。所以厲聞修要找他排練這麽少兒不宜的一場戲?謝心淺頓了頓,有些遲疑:“不然還是換一場吧……”“為什麽要換?”厲聞修側眸看他,“你害怕被我摸腳?”摸腳……厲聞修摸他的腳……謝心淺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臉霎時就紅了。他萬萬沒想到,厲聞修竟然就這樣說出來了。雖然劇本就是這麽寫的,看上去也沒哪裏不對勁,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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