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和季酒其實是十分相似的性格,哪怕外表看起來再成熟或天真,也掩蓋不住骨子裏本質的乖張。 季酒眼巴巴:“那我們能將這些食物都搬回去嗎?” “嗯,是你找到的,都是你的。”司殷遠頷首,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寵溺的話,“給基地和公會的份例由我這裏補。” 獵人守則中,凡是獵人找到的物資必須分出百分之四十給基地,百分之二十給公會,剩下的便是本次任務參與獵人能夠分配的。 這樣輕狂的話從司殷遠的口中出來便成了合理,他隻需要在回程的時候多抓點可食用的畸變物給基地,就能補足。 季酒小小的歡呼一聲,“那我們要怎麽把它們運到船上?” 司殷遠金眸帶著幾分寒意瞥向了陳兆年:“自然是需要分配一下勞動力,不出力的人帶回去也沒用。” 明晃晃的威脅。 就是這個人教壞了季酒,情節十分惡劣。 陳兆年眼睛一黑,他已經知道季酒不是想象中的草包美人,現在看季酒和司殷遠的互動,也明白是自己一開始就搞錯了,與其說是季酒抱住了司殷遠大腿,還不如說是這個恐怖男人被季酒釣得死死的。 麵對氣場強大的司殷遠,他甚至不敢有任何的怨言,隻能唯唯諾諾的應下。 之後的半天時間,他都在計寧和半糖人的陪伴下一車一車的往船上拉回物資,再加上路上還有不少畸變物,幾乎半條命都要被磨沒了,腦子倒是因此清醒了幾分,終於不再自己對著石頭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 俞飛塵忍不住感歎:“果然這種自我的神經病還是需要比足夠狠的人來治。” 司殷遠背著手站在他身後:“嗯?” 俞飛塵被抓了正著,秒慫:“我去幫他們盯一下人!再這麽慢,太陽出來了都不一定能走。” 說完就直接跑掉了。 船上隻剩下季酒和司殷遠,月光的籠罩下季酒也被蒙上一層極為溫柔的柔霧。 看起來很安靜,如果他手上的動作不是在喂黑霧吃空的鐵罐頭就更好了。 司殷遠趕緊製止:“...別亂吃東西。” 季酒手疾眼快的將最後一個罐子用黑霧吞掉,抬起頭時滿臉無辜:“唔?” 金焰忍不住又偷偷的跑出來,它在黑霧麵前不停的變幻形態,試圖跟它交流。 告訴它不能亂吞東西。 一會變成狼的形狀,一會又變成其他東西,完全看不出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瞬息之間就能收割性命的異能。 形態圓圓如同小煤球的黑霧默默觀賞了半響,張開嘴:嗝。 金焰:被萌到了。 它緩緩在黑霧麵前做出中槍倒地的動作。 司殷遠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的金焰和季酒的黑霧玩耍,嗯,他的精神力好像真的不太聰明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是我高估了司隊,下個劇情點一定讓他開竅!回基地就開!第57章 小醋精 他們用比來時還少上一天半的時間回程, 在海岸線邊駐紮等待的兩名獵人看到他們來激動得像是過年。 獵人a淚眼汪汪:“恭喜你們平安回來,海上的日子一定很難捱吧!” 獵人b同樣的感動:“你們太辛苦了。” 他們上前一步還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突然說不下去了, 一臉呆滯的看著還在船上吃海鮮燒烤的幾位。 想象中的艱難半分沒有, 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出海去做任務,像是去夏威夷旅遊剛回來。 反倒是他們兩個駐紮留守的人每天靠著營養液度日還要麵臨大量的畸變物侵入更加嚴峻。 俞飛塵一腳踩在欄杆上,拿著烤好串起來的一條鮁魚衝他們揚了揚:“來吃點?” 海裏的畸變物並不比陸地上的少,而且幾乎都是他們不認識的, 唯一的不同就是大陸上畸變物很多都改變了口感變得難吃,而大部分的海底生物發生畸變後味道沒有改變,甚至更加美味了。 烤出來的味道也極香。 兩名獵人對視一眼, 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見了堅定不移的原則。 異口同聲道:“吃!” 他們利落的上船, 甚至還自帶了碗筷。 其中一位掏出了末世後很珍貴的酒, 感歎道:“這可是我準備在基地外出意外後給自己存下的最後一口念想, 打算真的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喝了再上路的。” 不過船上的海鮮看起來實在是太誘人了, 還有那麽多變異後個頭其大的螃蟹海蝦, 這種時候不喝點酒簡直說不過去。 酒是好酒, 一打開就能聞到飄過來的酒香。 季酒十分警惕看向飼主, 他還沒忘記那天飼主喝了酒後一直壓著自己欺負,第二天醒來還什麽都不記得的事情。 從那時候起他就決定一定不能讓飼主沾酒。 好在司殷遠對這東西不感興趣, 一直低頭專心給他烤著魚。 俞飛塵大大咧咧指著船上兩個烤爐道:“我們隻有兩個燒烤架,你看你想在哪邊吃。” 兩個獵人對比了一下, 一個燒烤架是他們幾個大老爺們全擠在一起吃, 另外一個燒烤架隻有司隊和季酒在吃。 這都不用選擇, 當然是選擇人少的燒烤架。 俞飛塵看見他們拿著魚靠近季酒那邊的燒烤架, 眼中浮現幾分同情。 季酒對於加入進來的兩個人沒什麽反應, 他抱著自己奶白色的碗十分乖巧的坐在飼主旁邊等著肉熟, 看起來就像一隻乖乖等待投喂的小貓。 直到半小時後,兩名獵人才終於明白剛剛俞飛塵眼中的那抹同情從何而來。 半小時!整整半小時! 別說是吃海鮮燒烤,他們的筷子根本來不及靠近燒烤架上麵的肉就沒了。 季酒吃得又斯文又快,無縫銜接不帶休息。 靈活的小舌頭一卷,魚肉就從刺上脫落,然後吐出完整的魚骨。 難怪其他人情願全擠在一個燒烤架上也不過來跟季酒一起吃飯,兩名獵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季酒身邊堆起了一堆完整的魚骨,趁著飼主沒注意的時候黑霧慢慢爬上桌子把上麵的魚骨吞掉。 司殷遠似有所覺的抬起頭,就看到魚骨已經少了一半。 “...” 季酒默默收回黑霧,露出了一個極為乖巧的笑,像一隻幹壞事被抓包的小狐狸,討好的朝眼前的人甩甩毛茸茸的尾巴。 司殷遠決定不給他烤魚,轉而給他烤起了螃蟹,螃蟹肉雪白細膩,哪怕不加調料也很鮮美。 過了一會,季酒給黑霧喂了三個螃蟹殼,邊吃邊喂。 喂第四個的時候又被抓包了。 司殷遠:... 他幹脆接過烤好的螃蟹,親手幫他剝肉,然後再把螃蟹殼銷毀。 堂堂公會首席,將人照顧得無微不至,恨不得連飯都喂了。 兩名沒吃到什麽海鮮但是已經被狗糧塞飽的獵人:嗝。 ... 離開了海島後陳兆年見識到外界的一切遠比想象中還要可怕,他們經過「廢市」的時候那些曾經的高樓大廈外牆都被植物所侵占,各種長相惡心醜陋的畸變物時不時從路邊竄出。 下水道的裏麵也全是畸變老鼠和一些畸變蟲子,它們會在晚上的時候出現攻擊行人,如果睡覺沒有人守夜很容易遭遇危險。 甚至有樹畸變到跟一棟樓一樣大,跟現在的地球比起來,人類實在是太渺小了。 陳兆年逐漸自閉,成天抱著石頭跟著人走,人隻要一離開他的視線,就會陷入巨大的不安中。 半糖人的性格好,這幾天幾乎是被他賴上了,走到哪都有他在身後,司殷遠幹脆就派了半糖人負責監督他。 關於教會跟那個種子的事情還有待商議,陳兆年作為重要證人必須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到了基地後,司殷遠將人放到了守關人那登記。 半糖人跟著他點點頭:“我會看好他的。” 一名s級的獵人要想看住一個人是很輕鬆的事情,哪怕教會那邊會派人搗亂,半糖人也能及時反應。 可奇怪的是任務結束後教會並沒有馬上派人來打聽,仿佛他們對這件事極其的不上心。 最激動的當屬狐眼,他知道司殷遠回來後就直接從閉關了好幾天的實驗室中直接趕來,衣衫不整的樣子像是幾天都沒合眼。 狐眼聽完他們的話後捶胸頓足:“你們拆投影儀的時候怎麽就沒觀察仔細!” 司殷遠習慣的等待他發完瘋,恢複正常後才開口:“最近教會那邊沒動作嗎?” 狐眼搖頭:“我一直呆在實驗室裏,不清楚。” 研究院其實算得上是基地最與世無爭的勢力,狐眼和前院長都懶得參與其他勢力的糾紛。 裏麵的人更是大部分都決定將自己的一生獻給偉大了科研,研究出末世的真相。 狐眼想了想道:“不過他們最近好像減少了很多活動,似乎是從那次倉庫失竊後。” 想到這件事狐眼就覺得大快人心。 “教會的人請了糾錯員調查,到現在也沒有發現問題,那教主倒是有意思,他堅信這件事不可能信徒搞鬼,絕對是外人幹的,可是幾乎將基地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那批物資去哪了。”狐眼聳肩,“可除了他們的內部人員還能有誰能進入倉庫。” 吃了人家半年祭品存貨的小草在旁邊安靜的揪著海星玩。 外麵活著的畸變物沒有合理的理由是不能進入基地的,於是小草便給海星填了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儲備糧。 經過重重檢驗得出這是一隻無攻擊能力的輕微畸變生物後才被放了進來。 狐眼沒意識到罪魁禍首就在旁邊,關於這個話題他也隻是隨口一提,更重要的問題並不在於此。 他神色焦灼:“沒有了最關鍵的證據,僅憑一個你們從海島上帶來的人就想證明教會有問題,怕是很難。” 司殷遠挑眉:“不需要打草驚蛇,隻要他們有所隱瞞就一定會留下尾巴。” 狐眼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有想法解決這件事了。 司殷遠很了解他,其實他又何嚐不是一樣了解這位好友,外人眼中正直的司隊長,實際上做事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