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們都是夜食性的植物!”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天色徹底變暗,太陽下去了。 周圍那些如同仙境的植物在瞬間變得猙獰,藤蔓張大獠牙,花苞吐出膿液,綠葉出現嗜血鋒邊。 一切都是在寸秒之間發生的,後麵跟來的獵人有幾個不注意防備的馬上見了血。 大部分獵人都有所準備,避開了最近的植物攻勢。 可是植物園的植物種類實在是太豐富,各種奇怪的攻勢難以躲避。 更恐怖的是那層發光的白色絨毛,居然像是層盔甲保護著這些植物不遭受任何攻擊。 火燒水嗆都不管用。 季酒晃了一下身形,他腳下居然是踩著一片巨大的畸變龜背竹葉片,變成土色的龜背竹難以分辨和土地的差別,一陣天旋地轉後,這層層層疊疊糾纏圍繞的植物居然直接讓他和飼主分開了。 再一回神身邊就是危什那雙煙灰色的眼眸注視著自己。 危什攬住他的腰:“跟我走吧,珍寶。” 前方爆發一股驚人的金浪,司殷遠渾身血脈都充斥著憤怒。 “那個瘋子。”危什低低咒罵一句,手一揮,無數植物撲向金浪。 幾乎是半個「仙境」的植物都自願成為一堵牆擋住那個人。 季酒被帶著走,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你的異能果然是操控畸變物。” “不。”危什見司殷遠果然被那麽多畸變物擋住,語氣都變得輕鬆了些許,“我的異能是「思維篡改」,我隻是篡改了那些畸變物的思維。” 包括讓圍繞在血教周圍的畸變物喪失攻擊性,讓大量畸變物集中攻擊人類基地,都是他通過篡改思維達到目的。 季酒揚起白白淨淨的臉:“米迦勒之花呢,也是你朝它們傳送的思維嗎?” 危什頓了一下:“那是我的異能副作用,「思維篡改」是侵入思維,我的思維自然也會摻雜進入它們之中。” 是他對米迦勒的執念太深,影響到了那些畸變物。 危什突然勾唇笑了:“你還想問什麽,我願意一一解惑。” 季酒歪頭認真想了想,居然還真的接著提問:“你變異在了哪裏?” 每個血教的人都是因為變異被人類拋棄,作為血教創立人,他又變異在了哪裏。 光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 難道是跟江宜一樣用了某種遮蓋方法? 看出他的疑惑,危什大笑,笑得很誇張,連腰都直不起來。 眼神中卻沒多少笑意。 季酒默默看著他發瘋,危什緩緩站直:“抱歉,失禮了。” 一雙煙灰色的瞳孔帶上令人作嘔的深情,他張嘴吐出兩個字:“腦子。” 腦子怎麽發生變異? 季酒眼神浮現疑惑,他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 這個真實的疑惑明顯取悅了危什,他搖頭晃腦:“我的思維會被畸變物吸收,當然也會受到畸變物的影響,每次我使用異能,我和畸變物的思維就會逐漸共通,可惜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他突然低頭輕嗅了一口季酒:“我已經沒有任何作為人該有的思維了。” 所有人類的共情、善良都被摒棄,他將自己活成了一個怪物。 四周變得很安靜,危什輕柔的拿下一片不知道什麽時候飄到季酒頭上的花瓣:“你還記得當初末世剛開始的時候,你在窗邊救下了...” “記你媽!!!” 一記趕來的重拳狠狠砸向他的鼻梁,直接將人揮出了兩米遠。 向來冷靜自持的司首席難得爆了粗口,看向他的眼神滿是狠厲,如同在凝視一灘爛泥。 微微淩亂的黑色作戰服傳來殺機的痕跡,那些能滅掉一個中型基地的植物,在他手下居然連十分鍾都撐不到。 季酒終於笑了,垂眸看向狼狽摔在地上的危什,輕聲:“我的飼主來接我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雲吸草的寶們~要完結倒計時了ovo第95章 捏小鴨嘴 金色的焰火將男人的身後帶出一片烈烈景色, 腳下和身後全是化成金絲的焰,形成流暢的弧度。 他站在那,就像被光加冕, 眼中沒有半分憫意, 隻有果決的殺伐氣息在不斷翻滾。 被一拳揮倒在地上的危什看起來沒有任何以往裝神弄鬼的風度,和他對比起來更像是個狼狽的瘋子。 他擦掉嘴邊的鮮血,目光仇恨瞪向司殷遠。 又帶著點難以發覺的恐懼。 他怎麽也想不到他居然能這麽快解決那些畸變物,「仙境」裏的植物是他精心挑選過的, 連奪取生機的金焰想要攻破應該也得費好些功夫,他怎麽會... 突然那些金焰在他麵前變換了形狀,聚在一起成為一個純度更加精準的光球, 周圍不再是焰火而是帶著微微電光的, 劈裏啪啦發出帶著殺氣的聲音。 這股殺意不是從主人身上而來, 而是異能本身對他的濃烈殺氣。 危什不可置信瞪大雙眼:“你的異能純度提高了?” 從他得到的各種消息來看, 這個人的異能都隻是蠻橫霸道的奪取殺機, 金焰也隻是一種形態變化, 隻要他想還能幻化出各種形態, 可什麽時候起那異能不再是單純的奪取生機, 竟是達到了另外一個層麵的進化。 司殷遠沒搭理他,主動過去將季酒拎起來, 上手拍了拍他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灰塵:“怎麽這麽不小心?” 聲音中的斥責仿佛他隻是主動離開一小會去哪裏玩了。 不過確實也是如此,如果季酒不願意, 沒有人能將他帶走。 季酒則是軟軟的任由他拍灰, 和剛剛單獨麵對危什時麵無表情的冷臉完全判若二人。 危什見他們這幅樣子, 眼中出現些許嫉妒:“原來如此, 預言是這個意思。” 先知婆婆的預言中曾經說過他的異能是最強的, 是全人類的希望。 指的並不是之前的司殷遠, 而是現在的他。 季酒仰起頭:“他們都說你是遇見我後才變得更厲害的。” 司殷遠勾唇:“是。” 金焰如果遇不上黑霧,它永遠無法成長成現在這樣。 旁若無人的樣子讓危什胸腔內囤積的怒火更甚,他悄無聲息站起來,突然自他腳下竄出十幾條帶著尖細牙齒的藤蔓,撕咬著撲上。 司殷遠的反應速度很快,形成的光球直接向前砸去,在火光中季酒看見了危什轉身逃跑的動靜。 他想也沒想直接追了上去。 那能輕鬆殺死畸變物的焰火在他穿過時變得如同溫柔細雨,輕拂過他的時候沒帶起半分傷害。 哢嚓一聲是子彈打穿骨骼傳來的細碎聲響。 帶著彌漫開的血腥味。 危什控製不住的發出痛哼然後單膝重重砸下,他不可置信的回頭看。 一縷白煙從槍管中飄出,季酒單手舉著槍,薄唇抿緊臉上滿是漠然:“你跑不了了。” 同時在內心發出小小的歡呼。 好耶,他早在之前看電視的時候就很想試試看說這句台詞了。 真酷啊。 小草自我陶醉.jpg 煙灰色的瞳孔中出現痛色,危什聲音嘶啞:“你是真的一點也想不起我了嗎?” 季酒收起每個獵人都配備的作戰槍,誠實的搖頭。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下起了雨,雨水衝刷著他的傷口將鮮血不斷帶出。 他仿佛全然不在意的翻了個身:“三年前,我被一群渡鴉追著跑到一棟房子,那是我跟你的初遇。” 說起渡鴉,季酒眼中浮現幾分憤怒:“我記得。” 從後麵為他遮雨的司殷遠皺起眉,有些吃味:“記得什麽?” 危什眸中一動。 季酒毫不猶豫:“當然是記得那群壞渡鴉啊。” 這句話讓司殷遠忍不住勾起唇角:“哦?” 危什表情徹底變得灰敗。 季酒:“當時有群渡鴉想占領房子,被我吞噬掉的時候不小心遺漏了幾隻,後來它們就一直在小區內散播危險不要靠近的消息給其他畸變物。” 害得他最後沒有東西可以吃,隻能把自己哼哧哼哧□□找飼主。 從始至終他的回憶裏都沒有危什出現。 也許那時候的他也有注意到那個弱小的人類,隻是從未放在心上,談何記住。 他也不是為了救人,隻是單純將侵犯了領土的渡鴉吃到罷了。 沒想到就招惹了一個瘋子。 整整三年,危什也從一個弱小的人類變成能篡改數千畸變物思維的覺醒者,在思維被其他畸變物同化的同時也將三年前的那一場救命之恩變成了執念。 危什雙目赤紅:“記不得沒關係,隻要你願意跟我走,我們就能一起在末世中活下去,至於其他人類,最後都會死。” “因為他們隻是卑劣的失敗種,隻有成為進化種才能活下去,隻有一個方法能成為進化種!!!” 直到最後他幾乎是聲嘶力竭在嘶吼。 隨著高亢的最後一個字落下,地底下瞬間拔地而出幾十條腰粗的血管,在空中不斷揮舞著。 危什愣愣的抬起頭,煙灰色的眼睛被揚起的風沙激得留下眼淚:“要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