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推。他像是早有預料,從外麵繞了一圈,走到剛才那間房間的外麵,然後剛好看到那個纖細窈窕的身影半個身子爬過窗戶,正要跳窗逃跑。葉瑟:“……”神明一步步走近,單手將慌亂的小東西拎了起來:“你撩撥完後,不能自己逃走。”手指輕輕觸碰柔軟而有彈性的翅膀,指尖感受到了那種粘膩,然後他輕輕吻上額頭上的小角。葉瑟渾身像是從熱水中爬出來一樣滾燙粉紅,腳趾蜷縮,匆忙地找理由掩蓋;“你,你別動,這是我問輝流局借的道具,等會要還,別弄破了!”“弄破了,我賠。”葉瑟一個激靈:好家夥,你要幹啥,還能弄破翅膀和犄角?後背甚至能想象出疼痛,葉瑟這才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他闖大禍了。講道理,光明神這種悶騷老處男,動了感情的第一步不該是真誠表白、清純牽手、曖昧擁抱之後才是接吻、上榻嗎?葉瑟盯著那雙沒有波瀾、卻給人恐怖威壓的眼睛,腦袋暈乎乎的。為什麽他一上來就這副要把他吞下去的模樣。光明神看透了他們的把戲:“祈禱宴上,你不是和局長合謀,刻意來引誘我動心的嗎?”“不,不行!”葉瑟死命掙紮,突然一口咬住光明神的肩膀,“動心是動心……更多的,是另外的價錢!他們沒付錢呢!”“那你叫我一聲,我放過你。”葉瑟停下掙紮,睜大眼睛看著他。光明神湊到他耳邊,正人君子般:“叫我的名字。”“名字?”他湊到葉瑟耳邊:“世間已經忘記我的名字,可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名字是鬱。”聲音空靈平淡,但在葉瑟頭腦中激活了宴會中孤獨神座的畫麵。光明神雖然被世間敬仰,卻連名字都被遺忘在長河裏,作為故人,即使他們關係很差,此時卻生出幾分兔死狐悲的淒涼來。明明是很熟悉的名字,現在叫出口卻顯得陌生。葉瑟輕輕呼喚他的名字:“鬱。”冰涼的嘴唇奪走了他的呼吸,鬱似乎很激動,經年來塵封的名字終於再有人能叫出口。“唔唔唔”葉瑟:好家夥,說好放過我呢?騙子!魅魔的身體很敏感。葉瑟在他的挑逗下不由自主地放軟了腰肢,渾身越來越燙,極為濃烈的芝士香快要吞沒他,讓他近乎敞開地擁抱即將到來的愛撫。可他心裏不願意!我又不是人類,為啥要獻身給這個道貌岸然的悶騷老東西?!葉瑟眼中充滿了倔強和氣憤,身體卻在魅魔的天然反應下變得無比敏感、渴望,矛盾又無奈中,他快要溺死在神明的深吻裏。終於,趁著換氣的空擋,葉瑟狠狠咬住他的下唇,然後一腳踢開他,落到地上,和被驚擾、欲拒還休似的轉身就跑。鬱遵守了承諾,沒有追他,隻是將那一片背影收入眼底,久久沒有移動。他找到了他的欲望。-“我要辭職!”局長從辦公桌上的一大堆文件中抬起頭,語重心長地說:“小葉啊,你幹的好好的,辭什麽職呀?”葉瑟表情猙獰:“你們這個職場太危險了!我不想獻身。”“可是小葉,我們問你能不能去魅惑神明,你自己很積極的啊。”葉瑟語塞。以前在神界,誰都玩不過他,任他挑逗都不敢過界的;誰知道那個悶騷光明神開了竅,這樣反客為主?看老對頭動心,的確好玩,但不能這樣被反客為主,搭上自己。局長忽然出聲:“小葉,你身上怎麽了?”我的魅魔特征都收回去了,謊稱是道具已經扔掉了啊!葉瑟不解地低下頭,沒有發現不對。局長將辦公桌上的小台鏡轉了過來:“你看看自己的脖子。”葉瑟一抬眼,如墜冰窟!漆黑蜿蜒、繁複詭異的紋路在他的脖子上一路蔓延,緊貼著喉結下方形成一道項鏈似的花紋。“我,我昨天扮做魅魔勾引神明時,在身上畫的紋路,”葉瑟皮笑肉不笑,“沒洗幹淨。”他敷衍地和局長聊了一會兒,立刻回自己的房間,一路上呼吸急促。他猛地甩上門,然後拿出便攜簡易測試器,趕緊測量自己的法力強度。這台小機器的水晶珠裏流轉了燦爛的光芒,越來越亮,最後砰地一聲爆炸了!這些天和神明的接觸,葉瑟獲取了很多能量,身體越來越強。而作為魅魔,他的等級也逐漸升高,淫紋不止出現在腰腹部位,身體任何部位都有可能出現第二道。一旦到了這個階段,普通的肢體接觸就再也滿足不了他了。而且,他已經習慣來自神明那樣無比強悍的感情了。你和光明神的糾葛,無法撇清。葉瑟盯著鏡中自己,呼吸混亂,眼神凝重,喉結微動。黑色的繁複花紋隨著動作輕輕起伏,喉結上下滾動間,形狀隨著皮膚微變,又旋即恢複了原裝,誘人而迷幻。忽然,他的通訊器響了。局長在那頭無比和藹:“小葉啊,我決定需要認真對待你的辭職申請。介於你是神侍,我不能對你的辭職做主,所以剛剛聯係了神明,將你的申請告訴了他。”葉瑟:“?”與此同時,他的房門被敲響了。此時他最擔心聽到的聲音在門外:“葉瑟。”葉瑟下意識捂住脖子上的淫紋,慌亂地左右張望:有什麽辦法擋住?!三分鍾後,門開了。鬱身上仍是一襲純白的長袍,金發藍眼,神情平靜:“你要辭職。”葉瑟坦然:“沒這回事,局長瞎說的。他一天天老不正經的,就瞎亂說。”遠處的局長打了個噴嚏。空氣中莫名的緊張氣氛忽然消散。鬱的眼神慢慢下移,落到他的脖頸上:“這是什麽?”“choker,一種裝飾品。”葉瑟坦然,“最近很流行。”鬱的眼神有些不認同。這種裝飾品緊貼著脖子,似乎有控製呼吸的意味,隱隱帶著暗示。“你別這樣看,我戴choker還不是因為你。”鬱終於露出了情緒:“我?”“昨夜,你在我脖子上留下了指印。”葉瑟挑眉,“我得遮一遮。”鬱立刻收回眼光,嗯了聲,不再問了。葉瑟將他的眼神全都收在眼底,心裏愈發警惕:千萬不能在他麵前放鬆,不論怎樣都必須保護好自己的衣服,不然淫紋可就暴露了。到時候,這種怎麽都擦不掉、洗不幹淨的紋路,可就不是“畫上去”可以解釋的了。“我今日要工作,需要侍從。”葉瑟乖巧地跟著他出門,去總部和高層開會。一路上,他音樂感覺大家都在側目觀察兩人。終於,他們到了會議室。執行部長昨天早早就喝醉了,在葉瑟出場前就睡著了,今日一來,感覺自己似乎不認識這個世界了。他見到神明時,像是通了電,渾身顫抖,哆嗦著行禮:“神,神明好”葉瑟皺眉。執行部長好奇怪哦。執行部長的視線一直跟隨著神明,直到會議開完,他仍神不守舍。終於,他忍不住了!“神,神明,我可以提問嗎?”他鼓起勇氣,用手觸碰自己的下唇做示意,“您,這兒,怎麽有傷?”隨著他的動作,葉瑟轉過頭,這才發現鬱的嘴唇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痂!那是昨夜被他咬的!這點小傷,再不用治愈術就要自己痊愈了!光明神竟然還特意把它留著,是生怕別人看不到嗎?光明神麵對提問,輕笑了聲,罕見地笑彎了眼:“昨夜被咬了口。”這就是悶騷老處男開竅後的騷包表現嗎???葉瑟坐在原地,震驚且無語。在座的所有人全都倒吸冷氣,視線齊刷刷地落到了葉瑟身上。桌子底下,執行部長給他比了個大拇指。葉瑟:“……”他的通訊器閃了下,一條短信赫然在屏幕上。局長:【原來你早上來辭職是穿上褲子就要無情啊!還好我沒答應你!我絕對不會幹對不起神明的事情!】沒有!我堂堂邪神,行得正坐得直,清清白白在人間!葉瑟表情扭曲,終於忍不住了,憤怒地瞪向鬱。鬱一邊翻動文件,另一邊輕輕撫摸他氣炸的頭發,平和而縱容,仿佛在安撫過夜後不安的靈魂:“不要鬧。”眾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小情侶初嚐禁果之後真的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