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不動的劍在這時有了動作,用劍穗輕輕纏住了她的食指尖。 白夫人在這一刻終於控製不住,流下了眼淚,淚水滴落在劍身上。 “就不能…偶爾像這樣回來看看我嗎?”白夫人看著自己被劍穗纏繞的指尖,但很快就被淚水模糊得看不清了,“非要我當作,自己做了個開心的夢,然後現在夢醒了,你不得不走了嗎。” 鍾樾就站在旁邊,但是一句話都沒說。 他看見寶劍鬆開了劍穗,從桌上起來,又用劍穗去取了紙巾,小心翼翼地給白夫人擦眼淚。 隨後,劍又繞著白夫人飛了兩圈,搖搖晃晃一蹦一蹦的。 白夫人原本還哭著,這會兒莫名地就被劍的這種活動方式逗笑了。 “他說,他不能添麻煩,不能常來見您。”鍾樾轉述道,“但他會用他的方式逗您開心。” 白夫人頓時露出驚喜神情,張了手臂就要擁抱劍。 白鷺被嚇得驚慌失措,生怕傷著她,竄高了飛上去,硬生生在天花板上撞了一下狠的,啪地摔回了地上,就地滾了兩圈。 “怎麽了?”白夫人大驚失色。 “撞疼腦袋了,正在嗷嗷叫。”鍾樾無可奈何地解釋道。 - 鍾樾帶著白鷺走後,白夫人獨自坐在屋裏讀信。 信寫了滿滿一頁,全是字,她一行行讀下來,嘴角總忍不住溢出笑容。 她一直特別喜歡孩子,但與白景涵結婚多年,都一直沒有過孩子。 起初她到國外去做了許多檢查,都沒有問題,這時醫生建議“讓先生也住院看看”。 白景涵住院當天,就真相大白了。 雖然他留過洋,是個新派人,但卻是個頂要麵子的人,於是他們家對外便說,是白夫人身體不好,而老爺十分疼愛夫人,便沒讓夫人生孩子。 事實是,白景涵確實很疼愛夫人。夫人想要什麽就給什麽,每年都休假帶夫人旅行,夫人喜歡熱鬧愛辦宴會,就放手大操大辦。 於是孩子的事情,便成了白夫人埋在內心深處的一個不起眼的結。 她也很愛自己的丈夫,但那個結不會消失。 直到白鷺的出現,白鷺圓滿了她。 白夫人正沉浸在回憶裏,房門在這時被敲響,她手忙腳亂地收好信,白景涵已經推門進來。 “藏著什麽?”白景涵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異樣。 “沒什麽。”白夫人用手死死擋著抽屜口。 白景涵走過來,伸手拉開抽屜,果然看見了裏邊的信,勃然大怒:“這又是誰給你送的?” 他伸手就要取,她便與他爭搶:“這是寫給我的,關你什麽事兒?” “人家寫信把你騙去,我怕你是又要上當!”白景涵手下一用力,脆弱的信撕拉一聲被撕成兩截。 “白景涵!”白夫人大叫著撲上去,“你還給我!” 白景涵將信打開,果然又是“白鷺”的字跡,他簡直不敢相信,一手將半截信揉成團,一手死死抓住妻子的手腕:“你中了蠱了你知不知道!” “他不是妖怪!”白夫人哭了起來,她掙不過對方,眼看著剩下的半截信也被搶走,“他傷害過我嗎!他給我寫封信向我告別不可以嗎!” “我不想聽你說他!”白景涵大喝,脖子上青筋暴起,當著她的麵將信撕碎,又震聲重複了一遍:“不許你再提他!” 她從沒見過他如此可怕的模樣,但也隱約意識到了這才是他的本來麵目,她以前不過是活在他的底線之下。 而她為什麽不能碰他的底線分毫?因為她低於他!她是他的所有物! 白夫人在這個瞬間明白過來,心裏涼得徹骨,索性也不哭了,但眼淚仍顧自地流下來,仿佛是眼睛那兒開了水閘。 “直到你不再提他為止,你不許踏出這個房門半步!”白景涵大聲道,大步出門去。 她聽見門上鎖的聲音,隻覺得越發諷刺,大聲哭道:“我就要提!就要提!你隻管鎖住我!你是個王八蛋!” 白景涵陰冷著臉色走出去,家裏的用人紛紛點頭避讓。 老爺現在的神情太過可怕,就是隨時拿槍.斃個人都不足為奇。 走到茶室時,他迎麵撞上兩個有點兒眼熟的用人,又一時想不起這兩人是誰。 杜蓮主動上前來,開門見山地直說道:“老爺可是在為那妖怪一事心煩?” 白景涵正欲發火,對方竟然大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 “我等對伏妖之事略通一二,此妖乃朱鷺寶劍,身附邪氣,曆來作惡多端。”杜蓮說,“如果老爺願意,我們可以攜手誅殺此妖。” “你們有辦法?”白景涵不耐煩地問,隨後敏銳道:“想要多少錢?” “我們不需要錢。”杜蓮擺了擺手,“誅殺此妖後,我們將其劍身分為兩半,一半歸我們,一半歸你。” “我要它做什麽?”白景涵皺眉。 “此劍乃一大上古神兵,並非凡鐵。”杜蓮說,“聽聞老爺喜好收集子彈,此乃獨一無二的好素材…” 白景涵聞言,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鍾美人:又有人看上了我的大寶劍555 大寶劍:(毫不知情地蹦跳轉圈中) -感謝在2021-07-01 00:34:13~2021-07-03 01:44: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黃黃黃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3章 白瓷碗。 鍾樾將白鷺從白家背回來,看見邱煜他們正在院子裏打撲克。 短短數日,這幾人已經成了老牌手,各種奇珍異寶被押上桌麵,玩得不亦樂乎。 鍾樾從他們身邊經過時,他們玩得正入迷,連招呼都沒打。 “白虎要輸了。”寶劍一覽全局,作此判斷。 “讓他輸…”鍾樾突然反應過來,趕緊問:“邱煜,你拿的什麽做抵押?” 邱煜那粗長如鞭的毛尾巴原本正快樂地抽打著地麵,此刻給嚇得一縮。 倒是朱冀主動替他招了,從地上拾起一個白瓷碗:“喏,成色真不錯。” 鍾樾一看那碗,便怒道:“邱煜!” 幾人是頭一回見鍾樾動怒,都停下了手裏動作,轉頭看來。 隻見鍾樾伸手一拍,邱煜就從人形化作了小白虎模樣,正欲逃竄,被鍾樾眼疾手快拎住了後頸。 “你動我吃飯的碗?”鍾樾將他拎到臉跟前。 小白虎大氣不敢喘,勉強抬了一下胖乎乎的前爪:“你…你不從沒用它吃過飯嗎。” 鍾樾眼神一凜,將邱煜擱回地麵,點了一下虎腦袋,他就不受控製地開始追自己的尾巴。 “哎鍾樾、鍾樾,暈暈暈…”小白虎越轉越快,可就是停不下來。 朱雀此刻便棲息在牆頭,洋洋得意地撲扇起翅膀,發出嘎嘎嘎的怪叫。 鍾樾從地上小心拾起白瓷碗,手指輕撫了一遍確認沒沾灰,又冷冷看了眼轉得像個陀螺似的邱煜。 他舍不得用這碗吃飯,隔個一兩百年才用一次,用來盛最幹淨的白米飯,鹽油不沾。 白鷺趴在他肩頭看戲,打量了一眼那隻碗,白瓷碗表麵內裏都光滑無暇,雖然沒有任何花紋裝飾,但就是比他見過的任何餐具都高貴。 感覺這已經不能作為餐具,而是一件用於欣賞的藝術品。 能看出鍾樾很寶貝這隻碗。 鍾樾見碗完好,沒過多久氣就消了,伸手點了點白虎腦袋,小白虎總算停止了旋轉,吐著舌頭暈頭轉向地軟倒在地。 “神匠,打牌嗎?”歸見邱煜是不行了,牌局上三缺一。 “不打。”鍾樾拒絕,帶著瓷碗進屋去。 白鷺一到房間,就迫不及待變回人形,裹著布撲上來,抱住鍾樾的腰。 鍾樾心情頓時徹底好了,笑著揉了揉白鷺的發,將瓷碗擱在旁邊桌上,伸手回攬住他。 “今天我們做什麽?”白鷺從白家回來,沒了煩惱,待在鍾樾懷裏笑。 “什麽做什麽?”鍾樾越看他越喜歡,也不覺得膩味。 “戀人之間做的事啊,說好每天做一件的。”白鷺提醒道。 抱過親過約會過那啥過,他還想嚐點新鮮的。 鍾樾一眼就看出這劍色迷迷的,他其實也有更進一步的想法,但不清楚做法,隻怕會傷著對方。 白鷺天生就怕疼,萬一疼緊了產生陰影就不好了。 鍾樾想讓他覺得舒服,讓他感受到自己是被珍重對待的。 “樾樾…”白鷺等了半天,忍不住抱著他蹭了蹭,吻上他的嘴唇:“你在想什麽呢?” 鍾樾原本就想著那樣的事,被他一吻呼吸就沉了幾分。 低眼一看白鷺,白鷺臉紅了。 這劍明明很會想,反應卻很單純。 鍾樾很輕地笑了,將他往房間角落的浴缸拉。 兩人大白天洗了個澡,這次白鷺搶著要動手。 他沒有經驗,動作自然很生硬,但他嘴裏說的那些話,總讓鍾樾臉熱得不行。 “樾樾…有水出來了。”白鷺仔細觀察著,“是從哪裏出來的啊,是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