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上回害邱煜受了槍傷,白淼敵不過他有錢有勢,隻能變成貓上他家把他抓了個稀巴爛,現在頂著帶疤的臉來見他。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回心轉意。”張居安笑了,將手撐在化妝桌上。 “不可能。”白淼眼神中透露出殺意:“讓開,我要上台了。” 小麗一見此情此景,就給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那是什麽眼神?”張居安很不滿意,“那個來曆不明的窮小子有什麽好?看把你迷的。” “這不關你事。”白淼冷漠道,“再碰他一次,我讓你好看。” 別看他是隻小白貓,他如果生氣了,事情可是會很嚴重的。 他可以…他可以把他再抓個稀巴爛,抓個半身不遂,抓到他喊媽媽,白淼凶巴巴地想。 “你該不會真以為,你能當一輩子的歌女吧。”張居安用暴發戶的模樣輕蔑地看著他,“隻要你跟我,我保你一輩子豐衣足食…” 白淼徹底發了怒,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張居安被扇得臉背過去,差點兒轉了一百八十度,而白淼則提著裙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嘖。”張居安捂著臉,眼中滿是憤怒,“別不識好歹。” - 鍾樾和家中幾人步行來到麗都歌舞廳,幾乎是最後一批進場的客人。 “你們別跟著我啊,說好假裝跟我不認識的。”進門前,邱煜對他們幾個說。 “搞什麽啊,悄悄跟誰談戀愛呢?”朱冀問。 “我弟弟。”白鷺指了指旁邊的巨幅海報,隨後轉過頭:“你裝凡人,哄騙我弟弟做什麽?” “你弟弟是女的?”朱冀驚道,“這麽美的弟弟!” “你明明和他一塊兒騙我。”邱煜提醒道,“你們還給我整了四個孩子。” 白鷺頓時啞口無言,心虛地轉過了頭去,和鍾樾撞上視線。 鍾樾眼看著他又將視線移開了。 從昨天開始,白鷺就不怎麽和他說話,甚至晚上也沒找他一塊兒睡了。 鍾樾隻覺得莫名其妙的,他不過是稱讚自己男友漂亮,對方就不高興了。 他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隻覺得白鷺在耍小孩子脾氣,在糾結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鍾樾這一整天心情都不好,白鷺不理他,他就也不理白鷺,兩個人剛熱戀了沒幾天,竟然就冷戰了。 這冷戰來得太突然,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吵架,隻是突如其來地不搭理對方了。 鍾樾懷疑自己不懂戀愛。 以前他和白鷺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一直好好的,怎麽改成戀愛關係以後,矛盾就出現了呢。 鍾樾隨著幾人進入歌舞廳,走在最後,歌舞廳內已經熄了燈,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 邱煜拿的是白淼給的二樓vip入場券,轉眼就不見人影,鍾樾他們坐的則是一樓比較靠後的普通座。 歸沒來,年輕人的歌舞他不愛聽。於是朱冀鍾樾白鷺三人摸黑找到位置,依次坐下。 “人真多。”朱冀低聲說了一句,“我跟你倆坐一塊兒,不打擾你們辦事吧?” “辦什麽事。”鍾樾和白鷺同時冷冰冰地說了句。 朱冀給冷得一哆嗦:“你們怎麽了?” 鍾樾懶得回答,白鷺目光盯著幕布未拉開的舞台。 很快,音樂奏響,聚光燈從天頂降落,幕布拉開,歌女“白玫瑰”亮相。 全場充斥著歡呼尖叫聲,主要都是男人們的聲音。 “哇,真是美女啊!”朱冀也跟著鼓起掌來。 台上的白淼很快便開始唱今晚的第一首歌,底下的男人們用粗獷的聲音大聲跟唱,鍾樾的心思則完全不在演出上。 他心想,自己該不該主動和好。 但他都沒理解白鷺不高興的原因,要怎麽去哄他? 鍾樾想了很久,最終將手臂擺在了挨著白鷺的扶手上,這是他的示好。 但就在他的手肘蹭到白鷺手肘的那瞬間,白鷺將手縮了回去。 就因為這麽一個小舉動,鍾樾覺得心像突如其來被刺了一下,又麻又疼。 他忍不住開口,像朱冀那樣拍了拍手,望著台上道:“這白玫瑰真漂亮。” 黑暗中,白鷺狠狠地皺起了眉。 “神匠都覺得漂亮,那就是真的漂亮。”朱冀還不明所以地應和道,“白虎這家夥真行,隻不過他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鍾樾沒回應,舞台上燈光頻閃,音樂鼓點急劇敲響,這是一支舞曲,台上的白淼邊唱邊跳了起來。 “是,他很漂亮。”白鷺說道,“而你就喜歡漂亮的。” 鍾樾終於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白鷺的手腕,無法理解地壓低聲音問他:“你這兩天是怎麽了?你是不喜歡我那些收藏品嗎,我可以扔掉。” 這話出口,鍾樾發覺自己真是瘋了。 白鷺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們在靜默中對視了一陣,舞台上的燈光將他們的臉龐映照得忽紅忽藍。 隨後,白鷺慢慢移開視線,站起身來:“我不舒服,要回去了。” “白鷺。”鍾樾眼看他是又想回避,意識到這樣下去他們又得繼續冷戰,強行將他拉回了座位上:“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有什麽事情跟我說。” 鍾樾突然想到,這件事說不定與白鷺的心結有關。 而心結又跟白鷺一直在惦記的“那個人”有關。 鍾樾忽地起了怒意,抓住白鷺手腕的力道不再溫柔:“你說,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把“那個人”給解決掉。 不管“那個人”是否還活著,鍾樾是決計不會讓出白鷺的。 “我不說,我說了你就不喜歡我了。”白鷺竟然直接張嘴說胡話,“我好不容易才和你在一起…” “哎你們這是怎麽了?不要吵架啊,現在正看演出呢。”朱冀連忙勸和。 鍾樾和白鷺依然在用眼神對峙,這時台上歌聲忽然停止,前排傳出異樣的騷動聲。 “白玫瑰!白玫瑰!!!!”男人們著急地吼叫著。 白鷺連忙起身踩上椅子蹦著去看,鍾樾長得比較高,站起來就看見了 白淼在歌舞中被什麽絆倒了。 待他從地上爬起來時,前排人懵了懵,隨後傳出此起彼伏的驚叫。 白鷺呆愣愣地看著白淼被刮破的洋裙前襟,幾乎完全忘了剛才與鍾樾吵架的事。 “我的老天。”朱冀不敢置信道。 白淼穿的那條白紗裙布料極為輕薄,現在他半邊胸膛袒露在空氣中。 就在這時,邱煜翻身上台,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白淼。 白淼自己也愣了,反應過來才連忙伸手遮擋,卻明顯晚了一步。 “是男人!”前排還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叫道:“白玫瑰是男人”第75章 “我其實是男人。” 場麵徹底混亂了。 舞台下的觀眾老爺們大聲喊叫著,甚至有一隻皮鞋砸了上來,打在了匆忙趕來的舞廳保鏢的後腦勺上。 白淼此刻茫然地睜著眼,視線焦點好一會兒才落在邱煜臉上。 邱煜什麽也沒說,隻皺著眉,護著他。 舞台底下,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像一鍋沸騰著的熱水。 “真的是男人嗎?白玫瑰真的是男人嗎?” “一個男人竟然穿成這樣!實在是太惡心了!為什麽非得裝成女人模樣!” “真是世風日下,快把孩子們帶走,莫要學壞了去,做這等丟人現臉之事!” “這就是麗都歌舞廳的頭牌?我早說了他有副裝腔作勢的模樣,少了幾分韻味,原來是假女人!” 待保鏢們全部衝上來,拉開陣線後,舞台的幕布重新放下,才將他們與外界隔開。 一刻鍾後,白淼仍舊穿著被撕破了的白紗裙,披著外套坐在自己的休息室裏。 對麵坐的是麗都歌舞廳的管理者一個被叫做“蝶姐”的女人。 “這種事也是意料之中,你不必緊張。”蝶姐一臉淡定地抽著長煙。 白淼保持著沉默,最終開口道:“我應該要向大家道歉。” “道什麽歉?”蝶姐冷眉一挑,拿煙管抽了一下他的手,“咱們合同上說好了,白玫瑰是以女性身份出道的,你就是女人。” “我不是。”白淼否定道,“大家也都看見了。” “看見什麽了?”蝶姐的煙管這回打在白淼胸脯上,“不就是這兒平坦了一點兒嗎,多大點兒事?” 白淼皺起了眉:“……” “我們剛給你談好了生意,馬上你就要成我們這兒第一個發唱片的歌女了。”蝶姐慢悠悠地說。 換言之,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哪兒能出這樣的差錯? “我還是想跟大家說清楚,我再這麽繼續下去,會有更多人被騙…”白淼堅持道。 “那可不行。”蝶姐一口否決,臉色變得極其陰沉難看:“你這麽做是在毀約,一旦你公開承認自己是男人,我們在資金上信譽上都將會蒙受巨大的損失。你的意思是,你有能力承擔所有的損失費嗎?” 白淼瞬間說不出話來,他根本沒有那麽多錢,他的錢都捐給愛貓協會去了。 “放心吧。”蝶姐又抽了一口煙,得意地吐出煙霧,“這次的事情,我們會為你打點清楚,你隻要一口咬定自己是女人就好。” “如果他們不相信呢。”白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