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一個多星期,他其實也很想他師父,但他的表情繃住了,問道:“不是要開會嗎?” 婁鬱道:“太想你了,來見你一麵再走。” 他說道,“為了急著見你,我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紀瀾看了看。 黑褲加黑襯衣,雖然仍是一身黑,但哪哪都透著小心機,他沒忍住笑了笑,剛讚同地“嗯”了聲,就見他師父掏出了一枚戒指。 戒指通體漆黑,上麵幹幹淨淨,沒有任何裝飾。 它像是把周圍的光都吸進去了似的,沒反出半絲光線。 紀瀾一時竟不知他師父是什麽意思。 婁鬱看一眼他的表情,笑著問:“需要我單膝跪下嗎?” 紀瀾覺得他師父三千年想了這麽多事,肯定連求婚場景都想過了,不太可能搞得這麽簡單。 不過他師父現在這性格,他也說不準會不會真的神來一筆,幹脆直接用神識探了探戒指,發現是一件法器。 婁鬱知道糊弄不了多久,主動拉起他的手給他戴上,說道:“我親手做的防禦法器。” 他家瑞白這殺傷力,他不擔心他弄不死對方。 但現在的修為畢竟太低,他擔心瑞白將來遇見危險沒有保命的手段,便做了這件法器。 “是件越級法器,”他說道,“記得神識注進去讓它認主。” 他摸摸徒弟的頭,不舍地笑道,“好了,吃飯去吧,我得回去了。” 紀瀾望著他的身影消失,摸了一下手指的戒指,被早晨的驚喜弄得有些愉悅,除了不能和師父多待一會兒外,沒別的瑕疵。 他一邊回食堂吃飯,一邊想著趕緊打完了去找師父,然後跟著紀泓他們走到操場的等候席一坐,見他那位揚言要去開會的師父溜溜達達地又過來了。 他去換了一身衣服。 西裝褲,白襯衣,金框眼鏡……斯文敗類的婁老師又來了,全場沸騰。 紀瀾:“……” 夠可以的,你套路還挺多。 婁鬱身邊跟著一個穿著休閑服的人,二話不說走過來就坐在了紀泓的身邊。 紀泓正在喝水,見狀掃他一眼,直直對上他的臉,當即猝不及防地嗆了一口。 周圍人的關注點都在婁鬱的身上,根本沒有留意其他人,這時見一向穩重的紀泓是這個反應,全往那邊看了看。 隻見他身邊坐著一位三十左右的帥大叔,看不出具體修為,但由於打扮很正常,他們都沒往別處想,隻猜測可能是熟人。 紀泓萬萬沒想到這位明陽真人如此別具一格,竟把頭發剪短了,導致他一開始也沒往他身上看。 明陽真人不僅剃了頭,還在這段時間裏學會了五個字。 他掏出手機往前一遞,笑眯眯地對他看中的徒弟道:“親,加個微信。” 紀泓:“……” 他木著臉解鎖手機,加上了這位真人。 另一邊,婁鬱端著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到了紀瀾的麵前。 他不撩人了,也不像早晨那麽熱情和不舍,整個人十分正經,說道:“陪個朋友過來,聽說你也小組賽出線了,順道來看看你。” 紀瀾見到他的那一刻就都明白了。 敢情他今天壓根就不開會,而是早已決定來看自己比賽,甚至連明陽真人會過來,搞不好都有他在推波助瀾。 他在眾目睽睽下站起身,乖巧道:“老師好。” 婁鬱點點頭:“緊張嗎?” 紀瀾道:“還行。” 婁鬱溫和道:“放平心態,後麵還有試煉呢,切磋有這個成績已經不錯了。” 紀瀾道:“是。” 兩個人正正經經,就是對再普通不過的師生。 但眼神沒糾纏,心裏卻都被勾得發癢,婁鬱忽然有點上癮,便多聊了幾句。 親傳弟子們都在周圍坐著。 他們第一次見婁鬱,人家就是一身大學生的打扮,所以他們完全不覺得他換衣服有什麽不對。此刻他們把這二人的氣氛看進眼裏,心想果然是他們想多了,魔族的占有欲那麽強,又怎麽可能找替身? 楊景善也看了一會兒,默默往溫豐嵐的身邊一湊,低聲問:“不知道?” 溫豐嵐一聽就懂。 這意思是在問婁鬱不知道瑞白的真實身份。 他嘴角一勾,回給對方一個好看的微笑。 楊景善:“……” 明白了,是故意的。 他抓心撓肝,實在沒忍住又問了一句:“那?” 溫豐嵐知道這是在問瑞白的態度,再次給他一個微笑,頗為意味深長。 楊景善:“……” 瑞白竟也是願意的嗎? 也是,瑞白若不願意,根本就不會搭理對方。 單身大齡男修士再次望向那對師生,這次隻覺吃了滿嘴的狗糧,勉強控製住表情,滄桑地收回了視線。 第38章 假正經的師生寒暄沒持續多久,婁鬱和明陽真人便被校長請上了觀賽席。 順道一起被請走的,還有溫豐嵐外加那一群來陪紀瀾的親傳弟子。選手區頓時寬敞了不少,出線的尖子生們坐著沒動,暗暗看了紀瀾一眼,對他有些好奇。 觀眾席此刻也在議論紛紛。 先前婁鬱欽點紀瀾為課代表,兩個人傳過幾天的八卦,但很快就平息了,之後這麽久都沒再有過別的事,導致人們都忘了這茬。但如今先是溫豐嵐,再是一群古人,現在連婁鬱都來了,搞得他們都快好奇死了。 三班的人看向紀源:“你哥和會長究竟怎麽回事,為什麽那群古人會圍著他轉?” 紀源最近的心情十分不美妙。 他都不清楚這些事是怎麽發生的。 隻是一次秘境之行,紀瀾和紀泓的關係就變好了,然後紀瀾補考通過,會長收了紀瀾為徒,再來他身邊就多了一群古人。 這次紀源本以為他會在選拔裏快速被淘汰,結果他竟一路小組出線了。 紀家三個人隻有紀源坐在觀眾席,對比極其強烈。要不是想看紀瀾倒黴,他今天都不願意出門。可誰知比賽還沒開始,會長竟又來了。 他是不會幫著紀瀾宣傳的,也就沒對人說過紀瀾拜了婁鬱為師。 但這事一天不爆,他就一天惴惴不安,總擔心哪天睡醒後滿世界都是婁鬱收徒的消息,到時紀瀾將會一舉成為最風光的人,他可就難受了。 他正思考這二人的關係會不會曝光,聽見同學的問話,笑得有些勉強:“我哥一向不喜歡我,怎麽會對我說這些。” 班上的人道:“你都沒問過?” 紀源歎氣道:“問了他也不說啊。” 班上的人看著他,心想這兄弟情確實挺塑料的。 紀源實在不願意談那個貨,見老師上了擂台,說道:“開始了。” 不算付海帆他們那種特殊組,小組共八人出線,加在一起就隻打五場,便隻設了一個擂台。 分組同樣是電腦隨機的,第一場就有紀瀾。 他頂著眾人的視線站起身,邁上了擂台。 五班的人連夜弄了一堆應援牌,見狀急忙舉起來給他加油,連班主任都在跟著吼。 紀瀾忽然覺得他們班上的人也蠻可愛的,笑著對他們揮了揮手。 他站好等著老師喊開始,直接亮出了他師父給的法器。 隻見戒指整個散開,迅速變成一對羽翼。 羽翼很薄,幾乎透明,如若珍寶似的輕輕將他攏在了中間。 全場嘩然。 他們在論壇看過他昨天的比賽視頻,基本都是靠近對方三招帶走,這是第一次開局就亮法器。 是人們分析得對,他果然藏了殺手鐧,還是古人給的一堆法器裏這個比較好用? 紀瀾在嘈雜的聲音裏摸了摸羽翼,發現手指能穿過去,這東西竟不會耽擱他打人,貼心極了。他愉悅地勾起嘴角,拎著棍子就衝向了對手。 尖子生同樣看過他的視頻,知道他出招又快又刁鑽,便不給他貼近的機會,直接用一套法術打了過去。 他是木靈根,攻擊比昨天的木靈根厲害許多,招式也繁雜,木箭、木樁錘、食人花和專門纏腳的藤蔓連番上場,一套下來,沒人能毫發無損。 眾人隻見紀瀾周圍瞬間長出一堆花花草草,全都往他身上招呼,不禁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他穿過層層阻礙重新現身,再次拉近彼此的距離,那黑色羽翼依舊護著他,整個人半點事都沒有。 尖子生沒有氣餒,這次全換成了木箭。 他往前一揮,箭矢頓時密密麻麻飛射而去,隻聽一陣不絕於耳的“砰砰”聲,木箭打在羽翼上,“嘩啦啦”掉了一地,完全紮不透。 尖子生:“……” 全場觀眾:“……” 要臉嗎? 紀瀾仗著有護體法器,往前衝得毫無壓力。 尖子生被逼無奈,隻能暫且禦劍飛上半空。紀瀾的靈氣少,得省著點用,照例不往上追,站定等著他接下來的攻擊,同時把翅膀也收了。 尖子生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