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衣冷笑了一下,看向白柳和丹纓:“你們還在猶豫什麽?難道真想承認這個冒牌貨的身份,將鳶尾地拱手相讓?”


    “她再厲害,也不可能獨戰百妖、千妖,更何況她的修為,還遠遠沒到玉帶蝶君的境界!”


    然而四周的妖,麵麵相覷,低聲討論。


    “她有鳶尾蝶戒,怎麽會不是玉帶蝶君?”


    “是啊,誰能從玉帶蝶君手上,拿走鳶尾戒?香蝶早就叛變,她的話,也不足為信。”


    “白柳大人他們雖然厲害,但我們鳶尾地缺一位真正的妖君啊!”


    “隻有十境妖族,才有資格稱為妖君,一境之差,就是天壤之別!”


    白柳目光閃動,思付起來,在衡量寧扶桑的實力。


    丹纓則指甲掐入手心,猶豫不決。


    但寧扶桑可不會給他們商議對策的時間,她手心向天,微微一抬,方圓十裏的鳶尾劍葉,拔地而起,化為劍雨,殺向鐵衣!


    附近的小妖,紛紛躲到安全之地。


    花海處,就隻剩了寧扶桑和三隻妖。


    飛葉如劍,氣勢如虹,猛地在鐵衣眸中放大,他運起妖力抵擋,劍葉還是突破了他的防禦,從銅牆鐵壁般的身軀穿過,留下一個血窟窿。


    白柳和丹纓的動作,忽地一滯,聚起的妖力,緩慢散開。


    要知道鐵衣腦子雖然不好使,但他的肉身,卻是三妖中,最強橫的一個,說是銅牆鐵壁,一點也不為過。


    然而他卻連對方的一擊都沒有接住。


    白柳眸光幽暗,心中生出一股惘然,“難道九境和十境之間的區別,當真有這麽大嗎?”


    鐵衣悶哼一聲,吃了虧,顏麵大失,不肯罷休,剛剛是他大意輕敵了,否則絕不會連一招都擋不下來。


    他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猛衝出去,大喝道:“死!”


    寧扶桑原地不動,衣裙被猛烈的狂風吹得獵獵作響,手指點在一片鳶尾劍葉上,綠色的葉子,仿佛世上最鋒利的寶劍,唯有飲血方能饜足。


    無與倫比的霸道力量,穿射出去,這時,白柳一步踏出,拽著鐵衣,離開劍葉的路徑。


    “你攔我做甚!”


    鐵衣暴怒吼道,心裏也有對兩妖袖手旁觀的不滿。


    說好的結盟,守住鳶尾地,結果最後就他獨自出力,鐵衣能有好臉色才怪了。


    兩個叛徒!


    如此膽怯,簡直是丟盡尊嚴和臉麵!


    白柳並未動怒,他給了丹纓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出手幫忙壓製住鐵衣。


    白柳正色對洞府台階上的少女道:“鐵衣冒犯妖君大人,但罪不至死,還請大人息怒。”


    這是承認寧扶桑的身份了。


    她緩步走下台階,半空中全部懸停的“飛劍”,隨著她的步子,輕柔地落回地麵。


    寧扶桑行至三妖麵前,看著鐵衣,又問了一遍:“本君是玉帶蝶君嗎?”


    鐵衣緊閉著嘴,不肯答話。


    白柳暗中傳音給他:“這女妖明顯殺妖不眨眼,會動真格,你難道當真想死不成?有個台階,還不趕緊下!”


    白柳當然是想保住鐵衣的,縱然鐵衣無謀,但他實力強橫,是三妖同盟必不可缺的支柱。


    如果鐵衣被斬殺,他和丹纓的處境,隻會越發艱難,就真的完全無法和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妖,相抗衡了。


    鐵衣冷靜下來,不情不願地開口,“見過玉帶蝶君。”


    寧扶桑輕輕一笑,轉身向洞府走去。


    一場大戰,就此消弭。


    三妖跟在後麵,進到洞府赴宴。


    其餘想來巴結的小妖,自是無緣得入。


    丹纓恭敬地獻上寶物:“此件寶衣,由天邊第一縷紫氣成絲,織就而成,名喚紫煙玉羅,請大人笑納。”


    白柳奉上的,則是一對妖骨鞭,溫潤細膩,猶如上等無暇美玉。鐵衣來的時候,並不相信是玉帶蝶君回來了,因此沒準備什麽寶物,幹脆直接送了一筆靈石。


    反正靈石在妖界不值錢,但是對於修煉靈力的妖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


    從前的玉帶蝶君為了保證洞府靈氣充沛,會在地下埋靈石,改造居所環境。


    座位上的妖,雖然不知道是從何處而來,但總歸是修煉的靈力,他送靈石,也挑不出來什麽錯。


    觥籌交錯間,白柳舉杯問道:“不知大人,尊號是哪幾個字?”


    他也好下去查查對方的來曆跟底細。


    寧扶桑麵具下的唇角勾了勾,淡然道:“本君自然是玉帶蝶君。”


    鐵衣、丹纓:……


    我們都承認你入主鳶尾地了,還裝什麽?自己的名號,有這麽說不出口嗎?!


    白柳嘴角扯了扯,很快恢複如常,笑道:“是白柳失言了,我自罰一杯。”


    他說著,仰頭將酒一飲而下,這酒飲得卻沒什麽滋味,隻是暗道:“這妖城府極深,連半點線索也不肯透露,是個棘手的。不過她的境界,隻是剛剛到知境,想來是個還未揚名的散妖,沒有領地,又知道鳶尾蝶君隕落了,才跑到這裏來鳩占鵲巢。”


    宴會過後,三妖又私底下開了個小會。


    白柳的洞府中,丹纓夫人捏著一顆漿果,眼神怨毒,“現下怎麽辦?難道真的奉她為主嗎?”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丹纓也就問問,試探其他兩妖的口風。


    他們占據鳶尾地,就是為了自己有朝一日,成為妖君後,擁有現成的領土和勢力,如今卻來了個摘果子的,誰能樂意?


    鐵衣重重捶在桌子上:“呸!她想得美!老子遲早有一天,將她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白柳遲遲沒有說話,丹纓急道:“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都什麽時候,還裝深沉!”


    “她分明就不是鳶尾蝶君,憑何占據鳶尾之地?”


    丹纓簡直要氣炸了,一股暴虐的情緒,在她五髒六腑亂竄。


    白柳歎息道:“就算我們知道她不是鳶尾蝶君又能如何?”


    “她要以假亂真,成為真正的鳶尾蝶君,僅憑我們的力量,可阻止不了。”


    “最麻煩的是,她有鳶尾蝶戒,鳶尾地那些搖擺的妖,隻認這身份的象征,她戴著玉帶蝶君的鳶尾蝶戒,那些妖,就會自動跟隨她。”


    丹纓憤恨猜想道:“肯定是玉帶蝶君當年和湄喜妖君一戰後,受傷嚴重而隕落,戒指被她撿了去。”


    鐵衣冷哼道:“她能突破妖君修為,多半是消化了戒指中的寶物,真是叫她撿了個大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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