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唯一的人魚,所以被盯上了嗎? 顧瑜正考慮著,把這事告訴藺洲或是研究團隊的人。 一個黑影就猛地朝他撲了過來,熟練地跳進他懷裏,還發出了一聲軟乎乎的喵嗚聲,聽起來可憐巴巴的。 顧瑜愣住,看到懷裏的球球,什麽都還來不及想,就先下意識抱著貓進了自己的房間。 然後,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換做以前,他肯定肆無忌憚地擼貓,捏耳朵,按肉墊,摸尾巴,像個變態一樣強行埋肚皮吸了,但現在知道了球球和藺洲之間的聯係,他抱著球球就像拿著個燙手山芋,手足無措。 多碰一下,都覺得自己是個色批,在占人便宜。 所以他動作僵硬,還俯身蹲下,準備把球球放到地上。 可球球怎麽可能願意。 它會偷偷摸摸跟蹤顧瑜,出現在這裏,就是因為藺洲的精神體感知到了本人強烈的情緒,在衝動驅使下,再次背著他離家出走了。 球球立刻用兩隻小爪子抱住他的手腕,死活不鬆開,還睜著一雙濕漉漉的貓眼,又無辜又委屈地看著他。 明明是一隻貓,但這眼神比狗狗眼還厲害,完全掌握了讓人心軟的精髓。 果然,顧瑜停住了,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把它的爪子拿開,而是問:“球球,你是自己偷跑過來的嗎?” 球球:“咪嗚~” 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顧瑜說:“我送你回去,你是藺中將的精神體,應該在他那裏。” 球球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聽到了這麽殘忍的話。 這下,顧瑜伸手過來抱它,它一點都不黏糊糊鑽他懷裏了,反倒是躲什麽似的,一下避開他的手,逃到了一邊。 顧瑜追過去,球球就用兩隻爪子牢牢抱住床腿,像是一隻被主人強迫洗澡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的倔強貓貓。 顧瑜強硬扯它出來帶走也不是做不到,但怎麽可能舍得用太大力,平時抱球球都溫柔又小心,所以他握住圓嘟嘟的爪子拉了兩下,就有些沒轍。 他想了想,還是打開光腦,打算和藺洲說一聲。 但光屏浮現時,也彈出了他之前沒關掉的貓舍頁麵。 和球球長得很相似的孟買貓圖片,上麵還有著一行顯眼的標語—— 與貓結緣,相伴一生。 瞬間,球球猶如晴天霹靂,整隻貓都傻了,陷入了呆滯狀態,就連抱床腿的爪子都無意識放鬆了,一副大受打擊傷心欲絕的樣子。 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顧瑜,仿佛在質問——你不愛我了嗎?你要拋棄我,去找別的貓了?! 球球雙眼潮濕,大概是想哭出來,更有優勢,讓顧瑜心疼它,但很可惜,貓貓不會因為情緒落淚,它又煩躁又焦急,控製不住用貓尾巴纏住了顧瑜的手腕,像是拴住了,顧瑜就不能扔下它。 顧瑜被他看得心虛了,像是自己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但,這是藺洲的精神體…… 顧瑜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伸手放在球球的頭上摸了摸,順手又輕捏一下它的耳朵,很遺憾地說:“為什麽你不是我的精神體呢?” 球球喵喵直叫,我也想啊! 又過了好半晌,顧瑜才哄好了球球,讓它放開了床腿,中間不乏保證自己不會逛貓舍,不會養除了球球以外別的貓,不會拋棄它等等。 雖然知道,這些話說出來,藺洲也很可能會聽到,但對著球球那可愛的樣子,顧瑜實在狠不下心來。 他想,這事是他和藺洲之間的社死,球球就是一隻可愛的貓貓,它又有什麽錯呢? 反正藺洲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精神體的事了,現在就裝作還是把球球當成貓,最後放肆rua一把,之後再收手,不占藺洲的便宜了。 顧瑜抱起了球球,撓下巴,捏肉墊,順毛摸摸,但當然,更過分的吸貓肚皮捏鈴鐺是不敢了。 擼貓好久,顧瑜都還是不滿足,大概是想到以後可能很難有機會再擼了,非常舍不得。但怎麽也還是要把貓還回去,不然等藺洲上門來找,就很尷尬了。 顧瑜抱起球球,打算去藺洲那,但球球反應很快,抱住了門,不肯走。 “我說了不會不要你,下次還可以再來找我呀。”顧瑜低聲說,哄著球球。 隻是這個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藺洲還會同意借貓給他嗎? 如果不肯,球球偷偷過來找他,也不能怪他吧? 顧瑜有點狡猾地這麽想著。 球球終於願意鬆開爪子,乖乖任他送回去,還很黏人地蹭了他一下,毛絨絨的觸感極好。 顧瑜笑得兩眼彎彎,同時又忍不住想,要不是清楚知道球球是藺中將的精神體,其實還真不敢相信,一人一貓相差太多了。 他看官方資料的時候,似乎有寫到,精神體在一定程度上,真實地反映了本人的性格。 真的嗎? 高冷嚴肅的藺中將還會像球球那樣撒嬌黏人? 顧瑜實在想象不出那畫麵,但真的很想看看。 因為藺洲是他的監護人,在最一開始,藺洲就將自己在基地裏的房間號告訴了他。顧瑜抱著球球,直接就去了藺洲的住處。 離得並不算太遠。 不過,一路上,球球都有些煩躁不安,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甚至用肉墊踩他的胸口,有點貓咪踩奶的感覺。 隻要不是用有倒刺的貓舌舔,他不疼,就也不在意,軟乎乎的肉墊觸感,按摩還挺舒服。 顧瑜安撫地順毛摸摸。終於站定在藺洲的房間門口。 大概是知道他來了。 剛到,眼前的門就打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藺洲一直守在門口等著。 高大的身形,籠罩下來一片陰影。 藺洲看起來像是剛洗過澡,頭發濕潤淩亂,穿著寬鬆的休閑服,比平日隨意很多,減弱了臉上的銳利和冷硬,顯得不那麽難以接近。 顧瑜注意到他身上帶著的水汽和涼意。現在天氣已經開始轉冷,洗澡應該都要用熱水了,他居然還能衝涼水澡。 驚訝了一瞬,顧瑜將懷裏的球球遞了過去,說:“球球跑來了我這,給你送回來。” 藺洲眸光沉沉地看著他,很沉默,頓了一下,才伸手將貓接過來。 但沒能成功。 球球用兩隻爪子死死地抱住顧瑜的手,渾身上下都抗拒著回去,連貓尾巴都卷起來,不肯被藺洲碰到。 實在難以想象,這是藺洲的精神體,嫌棄自己的主人嫌棄到這份上,屬實難得一見。 顧瑜一邊高興於球球黏他,一邊又覺得很尷尬,像是做了壞事拐走別人重要的東西。 他往前伸手,球球麵對著藺洲,突然有點凶地喵嗷了幾聲,像是在罵他什麽。 顧瑜驚奇。 精神體也會凶本人的嗎?這算不算自己罵自己? 藺洲終於似忍耐不住,強行把貓撈過來,寬大的手掌按在它背上,下一秒,球球就化為細碎的光點,飄進他的身體裏。 顧瑜手裏一空,沒了重量。 “謝謝。”藺洲道謝,垂眸看著顧瑜,又移開視線,似乎因為很少說類似這樣的話,問得有些不自然,“……要進來坐一下嗎?” 他向後一退,側過身體,邀請他進屋。 顧瑜一眼就能看到裏麵的部分擺設,簡單但很整齊幹淨,很有軍人的特點。 顧瑜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搖了搖頭,禮貌客氣說:“我就不打擾了,藺中將您好好休息。” 語氣是剛見麵時的生疏客氣,仿佛這段時間的相處都化為烏有,又回到了起點。 他甚至下意識用了您。 藺洲雙眼一下暗了下來,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看著顧瑜走了。 精神體會擅自跑出去,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剛發現的時候,他還擔心暴露,但在顧瑜把貓送回來時,他心裏又猛地一沉。 是不喜歡他的精神體了?還是說…… 藺洲僵立在門口,過了許久,才像是回過神,關上門,走進屋內,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仿佛成了一座石像,異常沉默。 不知什麽時候,精神體黑貓又跑了出來。 它蹲在藺洲身旁,毫不客氣地撓了他一爪子,不滿地喵喵直叫,尾巴用力拍著沙發。 但藺洲毫無反應,被撓了好幾下,連個眼神都沒給。 然後,球球像是撓得沒意思,歇了下來,隻是將爪子輕搭在他腿上,低低地咪嗚一聲,莫名像是一聲歎氣,很人性化,甚至透著幾分同情。 藺洲終於忍不住了,大手按在黑貓頭頂,讓它滾了回去。 一臉難掩的煩躁。 卻又不知該怎麽做才好。 而另一邊,顧瑜從藺洲那裏離開,稍微走遠了,就忍不住鬆了一大口氣。 他都有點佩服自己,在那樣社死的情況下,還能和藺洲正常交談。他現在一看到藺洲,就忍不住想到貓鈴鐺,簡直要命。 因為有些心不在焉,顧瑜一個沒注意,就走錯了路,走到一條比較偏而少人的路,還撞見了人。 似乎還是不該看到的一幕。 霍戈靠在牆邊,藤聽春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揪住他的領口,將他拉下來,放肆地親著他的唇。霍戈的手則摟著他的腰,低頭任他施為,宛如一個忠心聽話的騎士。不管藤聽春做什麽,他都不會拒絕。 不得不說,這像是電影裏的畫麵。 顧瑜愣了一下,隨即就想悄悄離開。 但覺醒者五感敏銳,幾乎在顧瑜出現的刹那,他們就發現了。 藤聽春在霍戈懷裏轉頭,看向顧瑜,臉上沒有被發現的羞窘,而是很坦然,翹唇笑了起來。 他和霍戈分開,然後拉著他一起走過去。 “好巧,又見麵了。” 本人都表現得那麽自然,顧瑜就也無視了剛才的事,神色如常。 藤聽春接著說:“對了,上次忘了問,你覺得我說的那個方法好嗎?” 顧瑜頓了一下,才想起來是誘導的那個,隻可惜他還沒實施成,就被美色耽誤了。一想到藺洲的胸肌,他的臉色就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