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想醒來,是不想忘掉那段記憶,可是我沒有忘啊,我可以帶著你一起尋找回憶,再陪你重新走一遍我們在係統中走過的地方。雖然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到19歲了,但我可以陪你到29、39、99……久到我們兩個人100歲,久到了下輩子都不分開。” 莊秋白在蔣雲川的臉上吻了吻,認真地說:“下輩子,我一定會先發現你,無論你躲在什麽地方,無論你站在哪裏偷偷看我,我都會第一時間找到你,到時候由我來跟你表白,由我來給你送情書。” “由我來對你說。” “蔣雲川,我愛你。”第36章 儲存記憶 不知蔣雲川是否在沉睡當中聽到了莊秋白所說的話。 第二天張醫生例行查房,看到蔣雲川躺在床上,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入院整整三周。 蔣雲川終於蘇醒了過來,27歲的蔣雲川跟19歲時相比,氣質更加沉穩,眼神更加疏離。 如果莊秋白沒有通過醫療係統去他的內心世界走了一圈,可能還是會像曾經一樣,跟他保持應有的距離。 但如今不同,他知道蔣雲川這幅冰冷的外殼下住著一個深情款款的可愛鬼,於是當他醒來,主動撲到他的身上,緊緊的抱住他。 蔣雲川下意識地將他摟在懷裏。他似乎徹徹底底地忘了全部的治療過程,看莊秋白的眼神也如婚後這幾年一樣,保持著該有距離。 一個人擁有兩個人的回憶確實有些難熬,莊秋白本想等蔣雲川出院開始幫他恢複記憶,卻沒想獨自忙碌了三周的廖文傑直接登門造訪,親自把他帶到了公司,開始了新項目的工程。 在係統裏麵待久了,莊秋白都差點忘了,他其實很忙,每次一有新項目就要起早貪黑,很晚才能下班。如果放在從前,他可能會在公司休息,可如今知道家裏有人等他,無論多晚,他都想要趕回去看看。 不過現在已經淩晨兩點了,蔣雲川大病初愈,應該已經睡了。 莊秋白把車停在家門口,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本想悄悄地換鞋上樓,就看到蔣雲川穿睡衣坐在沙發上,正麵無表情地借著微弱的燈光夜讀。 莊秋白看不到醫療麵板,不知道他還沒有睡覺,悄悄地走到他的跟前,問道:“在等我啊?” 蔣雲川一怔,立刻翻了一頁書,嚴肅說:“為什麽等你,我在看書。” 莊秋白靠在沙發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了一眼蔣雲川翻開的書頁,用手指了指。 蔣雲川低頭,才發現自己正在“細心研讀”這本書的目錄,不好過多解釋,果斷把書丟在一邊,瞥了莊秋白一眼,“怎麽這麽晚還回來?” 莊秋白開車的時候用光所有精力,此時靠著蔣雲川的肩膀昏昏欲睡。 蔣雲川怕他難受,側了側身,為他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莊秋白最近一直在為蔣雲川回憶係統裏麵的事情,從第一次投擲開始,從他們一起去了空中餐廳。 “昨天說到哪裏了?” “約會。” “對……約會。”莊秋白閉著眼睛,嘴角上揚:“我們第一次約會,去了遊樂場,你好像是第一次去那種地方,跟我一起坐了雲霄飛車,一起玩了旋轉木馬,雖然我們兩個大男生一起坐在旋轉木馬上有點奇怪,可你還是玩得很開心……” “是嗎?” 蔣雲川見他睡眼朦朧,抬手將他抱了起來。 莊秋白順勢摟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上。反正蔣雲川也不記得了,他便肆意妄為地添油加醋,“是啊,我們在那裏拍了很多照片,有好幾張你都笑出來了。” 蔣雲川說:“我不信。” 莊秋白費勁地睜開眼,“為什麽不信?我還能騙你嗎?你不僅笑了,還特別大方的抱著我親了好幾下,根本不像現在這樣板著臉不愛笑。” 蔣雲川立刻糾正:“我沒有笑,也沒有親你好幾下。” 莊秋白狐疑道:“你為什麽這麽肯定?你不是都忘了嗎?” 蔣雲川眨了眨眼,而後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莊秋白,“是忘了,除非我們再去一遍,不然我想不起來。” 莊秋白說:“可我們當時過去的時候隻有19歲,現在我們兩個加起來都54歲了,再去遊樂場會不會有點不合適?” 蔣雲川說:“有什麽不合適?遊樂場不允許年滿27歲的成年人入場嗎?” 莊秋白說:“當然不是,如果你想去,我們可以再去一次。” 蔣雲川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步步把他送回房間,幫他蓋上被子,才嚴肅地說:“以後如果加班到這麽晚,還是住在公司吧。” 莊秋白半夢半醒,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雖然蔣雲川看似忘記了所有,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近,“那你還會等我嗎?” 蔣雲川說:“不會。” “騙人。”莊秋白往床裏麵挪了挪身子,給蔣雲川空出了一個枕頭的位置,“你已經等了我很多年,我不能再讓你等了。” 蔣雲川聽他說完,耳朵微微紅了起來,他握著莊秋白的手躺在他的身邊,聽著他微微的呼吸,輕輕地將他摟在懷裏,“那以後,我去接你……好不好?” “這麽晚你還要接我啊?” “你為了我都能淩晨驅車從公司趕回來,我去接你,又有什麽關係?” 莊秋白沉默了許久,久到蔣雲川以為他睡著了,才聽他說:“蔣雲川,你是不是都記得?” 蔣雲川明顯一怔,貼在床上的背脊也跟著僵直起來。 “你當時留在係統裏,並不是,不想醒過來吧?” “你是不是在想辦法為了自己儲存記憶?” 蔣雲川沒有明確回答,半晌才問:“你是怎麽發現了?” 莊秋白往他的懷裏蹭了蹭,“因為你根本不會隱藏啊,以前我沒有發現你喜歡我,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麵想。可自從知道知道你喜歡我以後,你的一言一行,全都暴露出你心中所想,我一猜就猜到了。” 蔣雲川的臉又更紅了幾分,假意咳了一聲。 “你為什麽要假裝不記得啊?” 蔣雲川不語。 莊秋白繼續咧著嘴猜道:“該不會是想借著回憶,打算跟我重新約會一遍吧?” 蔣雲川有點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惱羞成怒,“不行嗎?我們不是合法伴侶嗎?別說是約會,就算是……” 莊秋白原本還在醞釀睡意,聽到這話一下子睜開眼睛,趴到他的身上問:“就算什麽?” 蔣雲川一時語塞,想要下床,卻被莊秋白壓在身底。 “就算你保留記憶。我也會跟你再走一遍咱們曾經走過的地方,除了遊樂場,我們還要去明大觀星,還有去籃球場合影,我在你沉睡的時候,說得每一句都是真話。” “蔣雲川,我愛你。” “我想跟你成為真的伴侶,而不是有名無實的婚約者。” 他說得認真,一邊說著,一邊解著蔣雲川的睡衣紐扣。蔣雲川一雙黑亮眼睛像是染了墨,好像一張巨大且溫柔的束網,將莊秋白徹底包裹了進去。第37章 有名有實 一夜雲雨,終於有名有實。 明明說好休息一天,再去遊樂場故地重遊,莊秋白卻又一次被廖文傑拉到了工作崗位上。 蔣雲川眉頭深鎖,幾次三番想要把電話打到廖文傑的手機上,想要莊秋白回家休息,想了想,最終還是尊重他的工作,穿上一件外套,親自開車,來到了莊秋白的公司前台。 身在職場,無論哪個圈子,都認識蔣雲川其人。 城邦集團的前台姑娘是個職場新人,雖然認識蔣雲川,卻並不知道蔣雲川與莊秋白之間的關係。 本以為蔣少爺大駕光臨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剛準備聯係廖文傑,就聽蔣雲川說:“我找莊秋白。” 前台姑娘眨了眨眼,立刻要把話機換到莊秋白的辦公室。 蔣雲川趁她還沒有撥通,打斷道,:“在此之前,你不需要問問我是什麽人嗎?” 前台姑娘說:“我知道您是蔣氏集團的蔣少爺。” 蔣雲川皺了皺眉,良好的教養無法讓他對一個有禮貌的姑娘,提出任何質疑。 隻得嚴肅地點了點頭,聽著這位姑娘跟莊秋白報告了自己的家門。 五分鍾後,莊秋白匆匆從電梯裏走了出來,他走路不穩,禁欲的西裝下麵藏滿了蔣雲川昨晚在他身上啃咬出的痕跡。 “你怎麽來了?” 蔣雲川依舊站在前台,“等你下班。” 臨近傍晚,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莊秋白下樓的時候拿了幾份文件交給前台,剛要和蔣雲川一起離開公司,就被蔣雲川橫抱了起來。 新來的前台小姐明顯吃驚得倒吸了口涼氣,蔣雲川滿意地點了點頭,抱著莊秋白一路走出了城邦的大門。 莊秋白由他抱著,看出他在前台小姐麵前假裝走錯路一樣的轉了一圈,笑著問:“怎麽了?” 蔣雲川在別人麵前一向稱莊秋白為自己的愛人,此時又不太好意思明說,隻得硬邦邦地說:“前台那位姑娘似乎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莊秋白說:“她是新來的。” 蔣雲川說:“所以我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一聲。” 莊秋白早就猜到他是這個目的,不禁問道,“你們公司新來的員工,也全都知道我們之前的關係嗎?” 蔣雲川突然停下腳步,本不想說,猶豫了幾秒,還是別別扭扭地說道:“當然。” 這段時間,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雖然說話還是不多,但麵對莊秋白的某些問題,也會盡可能的多用幾個字回答出來,哪怕有些事讓他覺得害羞,他也會坦白地說出來,以免再像學生時代那樣錯過。 而莊秋白並不知道,從他們結婚的那一天起,蔣雲川在公司內掛的官方履曆就變成了已婚,已婚對象正是城邦集團工程部總監,莊秋白。 每一個加入蔣氏的員工都會在蔣雲川的履曆上看到莊秋白的名字,哪怕這個人剛入職一天,也知道年輕的蔣總有一位姓莊的愛人。 晚上回到家中,莊秋白住了五年的臥室已經被鎖了。 他的行李全部被收了出來,枕頭放在蔣雲川的床上,衣服放在蔣雲川的衣帽間。 蔣雲川也有工作要忙,陪著莊秋白一起吃過晚飯,看著他躺在床上休息,轉身去了書房。 莊秋白並不覺得很累,隻是腰有一點點疼。他躺在床上睡不著,想了想,去了書房,敲了敲書房的門。 蔣雲川應了一聲,本以為是管家過去送茶,抬眼看到莊秋白,問道:“怎麽不睡了?” 莊秋白說:“睡不著,想過跟你待會。” 也對,吃過晚飯剛剛8點左右,莊秋白從來沒有睡得這麽早過。 “那你如果有什麽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哪有那麽嬌氣,你先忙吧,我自己找本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