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言冽以嘴喂了兩口水後,周舟搶過他手中的杯子大口喝了起來,喉嚨的幹燥和痛感消散些許,但還是很痛,畢竟長達六七個小時的哭喊真的很費嗓子。


    周舟拍開他的手,自顧自地躺下,緩慢側過身子,背對著他,一聲不吭。


    “昨天給你輸了營養液,現在該餓了吧。”裴言冽起身繞到另一邊,坐下,低垂著頭凝視著周舟麵無表情的臉。


    【別跟個沒事人似的和我搭話。】


    【拜你所賜,我現在和廢人有什麽區別。】


    周舟隻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就閉上了眼,他蜷縮了一下腿,一股鑽心的劇痛從臀部傳來。


    靠,百分百裂開了!


    他緊皺著眉,痛得齜起眼,眼皮亂顫。


    雖然閉著眼,但他一直豎著耳朵,偷聽裴言冽的動靜,聽到床墊發出輕微的聲響,接著傳來腳步聲。


    【走了?】


    周舟很想睜開眼看看,又怕忽然對上他黑沉沉的眸子。


    胡思亂想半分鍾後,腳步聲再次靠近,當對方的手觸碰到自己後腰處時,周舟才猛然睜開眼,“做什麽!”


    “上藥。”裴言冽嘴角緊抿著,一下扒開他的小短褲,周舟此時動一下就痛,哪裏敢大力掙紮,隻憋紅著臉,任由冰涼的膏狀物塗抹在自己傷口上。


    尖銳的刺痛瞬間消失,他微瞪起眼,有些驚奇。


    “兩個小時後,痛感會恢複。”裴言冽沉聲解釋。


    “哼。”


    周舟冷哼一聲,偏開頭,不讓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


    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臉有多難看,他抬手摸了摸頸側明顯的牙印,心下又湧起陣陣怒意。


    “人人敬佩的裴上將,居然淪為強j犯,這種事情,你怕是做了無數次了吧。”周舟冷聲諷刺,語氣裏透著自己也不知道的酸。


    他知道裴言冽不是這種人,但還是受不了這口氣,壓根不給裴言冽好臉色。


    裴言冽塗完藥,垂眸盯著他後腰處明顯泛紅的掌印,那晚,自己握著他腰的手是用了多大力氣,才會留下這種痕跡。


    從周舟昏迷到發燒直至退燒,已經過了三天,期間他寸步不離,看著他壓抑的低吟,還有對“裴言冽”的想念,以及對自己的排斥和怒意,裴言冽隻覺心髒痛得厲害。


    他在周舟身上留下了滿身曖昧的痕跡,他內心卻一點兒也不滿足,因為周舟否認自己是裴言冽,他在對方心裏,沒有一席之地。


    “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裴言冽又拿了藥酒,不輕不重地在他後腰處按摩。


    周舟不置可否,腰間的酸痛感在那隻大手的揉搓下,漸漸減輕。


    【嘖,別說得好像是我上了你似的!還第一個男人,變態變態。】


    裴言冽吃軟不吃硬,自己再硬氣下去,隻會自食苦果。


    他索性放鬆身體,任由對方伺候自己,在他昏昏欲睡之際,一股濃鬱的米香味鑽入鼻孔,霎時腹如鼓鳴。


    裴言冽眸色一暗,自然聽到了他肚子的抗議聲,他盯著周舟肉眼可見紅了的耳朵,嘴角微勾。


    “給你熬了粥,多少吃一點。”裴言冽把他摟坐起來,有些生疏地用勺子裝了粥,接著放到唇邊感受溫度,待不燙嘴了,才遞到周舟嘴邊。


    周舟張嘴喝了一口粥,眸光微閃,普通人在未來星際喝上一口粥,他自然知道有多不容易。


    但以裴言冽的身份,新鮮的米麵和蔬菜肉食隨手拈來,他在書中世界吃了兩個多月的美食,一時吃不慣滿含高科技的營養液,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飽了。


    不消片刻,裴言冽手中的碗見了底,他看著周舟意猶未盡的表情,以及對方一閃而過的紅潤舌尖,呼吸重了幾分,他壓低聲音問:“還要嗎?”


    感受到臀部下方的異動,周舟全身一緊,想起身離開他的懷抱,咬牙低罵:“禽獸!”


    裴言冽一手緊摟著他的腰,一手拿著碗,把下巴搭在他肩膀處,呼出的氣息灼熱燙人,“對不起,但我不後悔。”


    “嗬,你可以閉上嘴,選擇沉默。”周舟不敢再動一下,嘴巴卻不饒人。


    “我不想看到你和其他人親密。”裴言冽輕咬著他紅彤彤的耳垂,嗓音低啞富含磁性。


    “霸道,惡劣,蠻橫無理,衣冠禽獸,變態……”周舟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其他詞了。


    裴言冽一一回應,沒有反駁,任由他罵,待周舟開始沉默後,才問:“為什麽不告訴我事實,那個女人不是你的女朋友。”


    “調查我?”周舟磨了磨牙。


    裴言冽輕輕摩挲著他脖頸處的牙印,聲音透著一絲冷意,“你光腦微網裏麵有太多涉及sq的好友,我已經替你做了清理。”


    sq?


    【究竟誰更sq,還有手銬和皮帶捆住自己,特麽的!】


    周舟:……


    【你這樣的行為太過霸道了吧!】


    自己微網裏麵大半都是近幾年加的追求者,學校的、路上搭訕的、遊戲認識的,少說上千個。


    但真正和周舟談戀愛的卻沒幾個,周舟懶得刪,畢竟微網上刪除好友很麻煩,不能同時選中,得一個一個去刪。


    他抬起手腕,打開光腦,點開微網,看著虛擬屏幕內幹淨得隻剩家人、好友、同學老師等幾百人,其他全沒了。


    他啞口無言,朝裴言冽投去一個“你有病麽”的眼神。


    幾千個好友剩餘幾百個,光是刪除好友至少得花費幾個小時吧。


    他翻了個白眼,內心的怒意被無語取代。


    “堂堂上將,居然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周舟嘴角輕抽幾下。


    “從高中到現在,你至少交了十幾個女朋友,交往時限短則一天,長則一個月,你在她們臉上唇上撂下的吻,待你恢複之後,再找你算賬。”裴言冽幾乎是咬牙擠出的話語,胸口被醋意填滿。


    “不帶你這麽算的!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那些都是過去式,你哪來的資格對我秋後算賬!”周舟一秒爆發,回身扯住他不知何時套上的衣服。


    “我很小氣,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隻要這事兒你做過,我就無法忍受。”裴言冽低頭吻了吻他的唇,眼裏流露出偏執和瘋狂。


    周舟一時失語,唇瓣傳來的刺痛讓他回神,他偏頭躲開裴言冽冰涼又薄軟的唇,心下叫苦不迭。


    裴言冽還沒恢複記憶就這麽難纏。


    想起袁恒之前發來的信息。


    裴言冽在自己離開後瘋了。


    瘋到什麽程度,周舟無法感受。


    他再也不想經受這種痛苦又熬人的懲罰,他仿佛徘徊在天堂和地獄,痛苦和歡愉交織在一起,令人畏懼。


    裴言冽目睹他一閃而過的驚恐表情,伸手輕輕掐著他的脖頸,輕聲道:小舟,別讓我有機會在你脖子套上鎖鏈。”


    周舟咽了咽口水,喉結在他掌心上下滾動,來來去去就這麽一句:“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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