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綰接過話道,“這樣看來,並不是我的人送錯了,也不是她們點錯了,一定是那庫房的人裝錯了。而且是在我們都點過後裝錯的,至於是不是裝錯了,我想大家都明白。王爺一定不能放過這些人,居然背著主子做這種事,太可惡了。”


    謝芬聽孟綰這樣說,連忙走了過來對著周易恒一禮道,“王爺,這大年下的,庫房本來事就多,不經心也是有的。”


    孟綰抬眼看謝芬,微微一笑,“大嫂此言差矣,若是多裝一份或是少裝一份許是她們累了唬了眼,可一下子卻多裝出那麽多,而且還是三家同樣的數量,這也太巧了吧?”


    謝芬一愣,想了想道,“那就是拿錯了,怕是把三包看成二十包了,王爺也知道,庫房那些婆子,粗手粗腳的......”


    “大嫂,據我所知,那鹽巴和糖送回來可都是大袋子裝的。就是咱們家平時用也是裝入壇子裏取用方便。更別提這送年禮的,自然要一袋袋稱好後再裝。怎麽?這些婆子是不識人間煙火的?裝的時候居然連鹽和糖都分不清?”


    一句話謝芬自接不下去,扭頭看胡氏,心道,不是我不幫忙,實是我也不知道如何說了。


    周易恒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事情不對,他中午著實氣壞了,以為真是孟綰為著出去玩,沒有安排好下人,由著點錯數,裝錯車。自己憋著一肚子火想要借著這個機教訓一下這兩口子。


    如今讓他們一說,這裏麵真是太多漏洞了,但讓他相信是庫房婆子弄錯的,他是不信的,畢竟整整六十包鹽巴,哪個婆子敢這樣大膽。


    周易恒心中有了計較,歎了口氣,轉過身看著胡氏。胡氏瞧著周易恒一臉了然的神色,無奈地站了起來,剛想說話,隻聽周錚道,“我看二嫂說的在理,必是那些婆子心太大了,想著趁年下多掙些銀子,用這種障眼法。”


    “沒錯,三弟說的對,這群勢力眼,仗著在府裏資格老就敢打這樣的歪主意。我想,她們定是想把這糖偷偷弄出去,怕是買通了趕車之人吧,卻沒得機會,這才鬧出這樣一個烏龍來。”周鈺拍了拍周錚的肩膀,一臉義憤填膺樣。


    胡氏連忙說,“哎,都怨我,年底本就事多,偏我這身子這幾日沉,出了這樣丟人的事。好在沒有大礙,倒讓鈺哥媳婦受了委屈。”


    說完去拉孟綰的手,輕輕拍了拍,一臉的關心。


    孟綰紅著臉道,“不管怎麽說,也是媳婦沒做好。媳婦瞧著庫房怎麽罰,我們清和園減一半去罰。”


    “洪媽媽,把今天點數和打包的婆子都給我趕出去,大年下的先別發賣了,過了年再說。”胡氏冷聲道。


    “王妃這樣不服眾呀。”周鈺笑道。


    “哦?什麽意思?”


    “庫房這幾日忙成那個樣子,管事媽媽就不去瞧著?不去盯著?尤其是今天送的年禮還是胡家,謝家和洪家這樣的至親和好友,就由著她們裝錯?要我說,這擒賊還先擒王呢,對不對?不過,也不排除管事媽媽是真不知道的可能,但一個失職卻是逃不掉的。孟氏,孔媽媽今日在庫房沒有盡職,我看你就下了她的權力吧。”


    孟綰上前道,“是,妾身也是這樣想的,把事情交給她,就算與她無關,也是監管不到位,這個責任是該她負的。”


    孔媽媽連忙上前,一派恭順模樣,“老奴甘願領罰。”


    聽兩口子這樣一說,胡氏恨的牙都癢癢,好嘛,這是在這裏等她呢。明知道那庫房管事的是自己得用的媽媽,這要讓自己如何是好。


    “二哥說的沒錯,娘,我瞧著您也下了庫房管事媽媽的職吧,總要給大家一個交待才是。”周錚上前冷靜地道。


    周易恒點了點頭,這件事這樣收場是最體麵的,雖然他對胡氏這樣做不讚同,但長久以來讓他對胡氏針對周鈺的事都是持支持態度的。隻這件事實是胡氏做的太糙,根本經不起推敲。


    “還有那趕車的呢?”周鈺又道。


    “趕車的?”胡氏聲音明顯提高八度。


    “對呀,剛剛說了,那些婆子背著孟氏派去點數的人多裝了那麽多,一定是想著借趕車的送出去。隻她們應該沒想到,孟氏的人一路跟著送出去,沒有得手的機會,所以沒成。這趕車的必然也有那貪圖小利之人。”


    周銘不能再裝鵪鶉了,因為那些人都是由他安排的。


    “父親,是我大意了,既然這樣,也按庫房婆子那樣處置了吧。”


    周易恒看了一眼周鈺,點了點頭,“老大媳婦去辦這件事,對於這樣吃裏扒外的下人,咱們府裏不能留。等著過了年,再選好的進來就是了。”


    ------


    “嘩啦”胡氏把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掃到了地上,濺起的碎瓷劃破了小丫頭的手,小丫頭卻不敢吱聲,由著那血流了出來。


    周錚衝著丫頭擺了擺手,“去叫她們進來收拾了。”


    說完,拿起帕子為胡氏擦起手來,“我早就說過,那周鈺不對勁,等著我這邊調查他的傳回信再說。可您偏偏不聽,一定要在年底給孟氏上上眼藥,怎麽樣,吃了這樣大的虧。”


    胡氏由著兒子給她擦著手,沒錯,這虧吃的太大了,損失了庫房的管事,還有那些為她所用的。那趕車並跟車的也都是自己人,且因著車馬房是歸著外院管的,自己能安排這幾個人實是費了心思的,這下倒好,一窩給端了。


    “我原以為孟氏是個蠢笨的,設一個簡單的套也就是了,就是發生什麽,周鈺也不見得會為她出頭,就算為她出頭,王爺也不見得會相信她。這樣借著這個機會,就算我不在分派管家的權力給她,其他人也說不出我一個字來。最重要的是,等著明年把王氏的嫁妝冊子交出去時,不管她瞧不瞧得出來,我都有話懟她,哎,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若早知道是這樣,我就周全一些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原本您就不該把精力放在孟氏身上,明知道她是個拎不清的,且還有春桃在那等著,從那下手盡夠了。”周錚揉了揉額頭。


    胡氏拉起兒子的手,“是我不好,回頭我讓洪媽媽去瞧瞧你奶娘,若是得了機會,再叫她進來就是。”


    “算了,別讓她再回來了。上次就該讓她榮養的,偏您又把她調到庫房去了,也罷,她年紀原本也大了,回去就回去吧。再回來目標太大,若是被周鈺再針對,不值得。她兩個兒子現在可都是擔著重要的事做呢,別再讓周鈺因著她再鬧出幺蛾子來。”


    周錚現在身邊最得用的小廝就是他奶娘的大兒子。


    胡氏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隻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不然如何?這件事布置的漏洞百出的,您還以為象以前一樣,隻消您說出個原委,父親一鞭子下去連給周鈺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娘,那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不管怎麽說,周鈺娶了親了,就算做給懷南侯府看,父親也不會再由著您說什麽是什麽,連問都不問就發落周鈺了。”


    胡氏呼出一口氣來,是了,自己還按以前打法針對周鈺是不成了。今天周易恒的態度就很讓自己擔心。


    以往哪次針對周鈺時,王爺不是拿起鞭子就打,然後雷厲風行地處置,根本不會聽周鈺多說一句話。


    可今天,王爺不但聽完了,還讚同了周鈺的話,按著他的意思去辦,這可不單單是給懷南侯府麵子的事。


    “錚哥兒,你說你父親對周鈺不一樣了,是指什麽?”


    周錚搖了搖頭,“具體什麽事,我倒沒瞧出來,隻是感覺。孟氏剛剛進門的時候,父親還忍不住經常對周鈺發脾氣的。可您想想,自從上次周鈺掀了凳子後,父親對著他可再沒想動過鞭子了。”


    胡氏看著兒子意味深長的眼神,點了點頭,“沒錯,是這樣的。這樣可不好,總要再想想法子。”


    “那就後話了,再有什麽,一定要好好部署。好了,娘,您也不必上火。那庫房誰去做管事媽媽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許是一開始做的不如奶娘好,時日久了也是可以的。至於車馬房,我再想辦法,回頭我與大哥送兩壇好酒去。娘現在把宮宴上的事細細謀劃好,那可是頂頂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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