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死!”愛麗絲瘋狂地敲著桌麵,把桌麵上的酒震得蕩起了波紋,“他該死!” 愛麗絲罵的是張委員長,就是他收了賄賂做出了放與x希x獨x家。棄邊緣星球的決定。而且他為了蒙騙軍隊隻讓軍隊帶走資源不讓他們帶走人類,居然還修改了聯盟軍艦的雷達顯示係統, 也就是因為這個,軍部在一次戰鬥中損失慘重,這才徹底收回軍隊控製權。然而就算是這樣,在這之後的這些年裏,張委員長也一直沒有放棄過這種做法。現在帝國占有的聯盟星球裏有一半都是這麽送出去的。 愛麗絲又唱起了那首古怪的歌,在常先生和凱倫聽來她調子荒腔走板,歌詞也含糊不清,不知道愛麗絲怎麽這麽喜歡這首歌。 “這歌……唱得是什麽啊?”常先生試探著問。 “唱得是一對夫婦呼喚女兒回家。”愛麗絲答。 “好像是唱得一對父母找女兒吧?”海葵摸了摸後腦勺,不確定地回答道,“我記得是這個意思來著。” 大翅一言難盡地聽著她唱歌,不禁緊閉雙眼:“這是你自己編的歌吧?” “扯淡!上回我還在酒吧裏聽見一個女的唱呢,唱得還挺好聽的,跟我媽唱得一樣。” “說得跟你真的有媽一樣。” 海葵撲上來敲了大翅一下:“我不是從小就被人偷出來的!我記得我有媽好不好?” 雖然海葵對於父母的印象也就僅僅止步於這首歌了。 大翅這回沒反駁她,隻是哎呦哎呦地叫,求饒說:“好好好,從小就被人偷出來,不會吃飯不記得有媽的是我,好不好?是我。” “本來就是你。”海葵撇嘴,突然眼睛一亮,指著天上的一個小點,“你快看那是什麽?是不是軍部的人來找我們了?!”第75章 chapter 75 “是嗎?”大翅上前一步,遠遠地看著大氣層上飄下來的一架飛船。他們從戰機上落進這個星球的時候渾身上下的裝備都在大氣層裏燃燒殆盡了,現在隻憑肉眼看還真沒辦法觀測敵我。 “應該是吧?”海葵眯了眯眼睛,“船艙下麵是武器架,民用飛船都沒有這個構造。” 大翅點點頭:“那就應該是了。還是浮遊炮的基礎架,除了艦隊旗艦級別的之外沒有飛船有這個構造。” 海葵興奮地朝天上又看了看,臉色突然一變:“不對!” “怎麽了?”大翅對於武器的敏感度不如海葵,看著緩緩接近的飛船不解地問。 “蓄能炮!”海葵扯著大翅的衣領撲到在地,大翅反應也快,一個前滾翻帶著海葵躲到一塊石頭後麵。 幾乎是同時,天空中的蓄能炮擊中地麵,飛石嘩啦啦地打在他們藏身的石頭上,大翅和海葵互相扯著胳膊蜷縮在石頭後麵慶幸地舒了一口氣。 “是誰?”兩人眼中同時閃出疑問,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那架飛船已經著陸了,著陸架架在地麵上,把鬆軟的地麵砸出了一個坑。 “那兩個人在哪兒呢?” 飛船上“嘩啦啦”跑下來三十多個人,大腹便便的王常憫牽著一隻小狗似的係外生物從著陸架上走下來。 “是那個胖子!”透過炮彈炮炸飛揚起的灰塵,海葵看到王常憫下了飛船,那張滿臉橫肉的臉她一輩子也忘不了,“是那個用對艦隊炮轟隊長的胖子!” “冷靜!”大翅拽了海葵兩把才終於捂住海葵的嘴,“看看他們想幹什麽。” 三十多人下了飛船就打開了生物搜救係統,一看就知道是來找大翅和海葵兩個人的。好在“鯨落”隊員的皮膚下平時都埋著屏蔽係統,隻要他們想藏那誰也不能通過碳基生物的生物反應找到他們,除非王常憫像嚴遠洲找季西風一樣通過精神頻率波動來找人。 海葵趴在石頭後,小聲地說:“他們是來找我們的。” “我看未必,”大翅悄悄扯了一截布條,一邊說話一邊把布條往鋼筋上綁,“我們多半隻是順帶的。” “喂!你不是不想用我的鋼筋嗎?” “事急從權。”他用牙咬斷了布條,“等回到a係星域,你想要鋼筋的話我給你找一個工地,你隨便拿。我猜那胖子肯定是來找隊長的。” 海葵也沒閑著,那根鋼筋已經被她掰得不成樣了,她再怎麽還原也沒辦法像大翅一樣把它當刀用了,她幹脆就把兩根鋼筋擰在一起,直接拿在手裏用。 “你怎麽知道?” 海葵一邊掂了掂那個被她臨時改造,不知道捏成什麽樣的鐵疙瘩,一邊看了一眼大翅。 搜尋他們兩人的三十個人已經快要走到他們藏身的這塊石頭背後了。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同時起身,拉住石頭後的一個人的脖子,鋼筋沒入血管。 “當然是因為他跟隊長有仇了!”大翅一邊抽出鋼筋,一邊甩了甩血,到了現在還有閑情逸致回答海葵的那個問題。 海葵把她手裏那個鐵疙瘩從對麵人的腦門上收回來,嫌惡地看了一眼鐵疙瘩上的血:“跟隊長有仇,那就是跟我有仇了。” 大翅用手裏的鋼筋挽了個劍花:“那巧了,咱倆一樣。” “搶他們的飛船?” “走著。” 兩人一拍即合,一人一個,在三十個人裏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看起來倒是有點雌雄雙煞的意思。 隻是氣得不遠處的王常憫站在起落架上連手裏的繩子都握不穩了,幹脆撒手把那隻係外生物往前一放,跟放狗似的命令道:“去!給我咬他們!” 那隻狗一樣的係外生物是專門培育出來的,雖然融合的基因不太好,但勝在係外生物戰鬥力都很強悍,撲上來就咬,就連海葵都往後避了一步。 大翅拉住海葵的胳膊,揮舞著那根鋼筋迎了上去:“海葵!你還記得隊長叫我們的那套拳法嗎?” “記得!” 大翅手裏的鋼筋被那隻狗“哢吧”一聲咬了個粉碎,他甩甩手,重心自然降低擺出了一個起手式:“咱們給這胖子耍一個?” 海葵解決掉麵前最後一個敵人,環顧四周,一看隻剩一個狗似的係外生物和一個胖得連路也不怎麽能走的王常憫,便興奮地搓了搓手:“來一個!” “弓步衝拳!”那隻係外生物被正麵打中,鋒利的獠牙在大翅的小臂上擦過。 “小心它的牙!”海葵興奮地提醒了他一句,“反身外擺。” 大翅應聲而動,腰身側轉,外擺腿踢出,那隻生物像一隻真正的狗一樣被踢出幾米遠。 “行步三米!彈腿、旋風腳!” “側劈腿!” 一條筆直的腿高高從空中落下,這一踢的力量最起碼有幾百斤,那隻係外生物再強也是個培養出來做寵物的玩物,能擋這麽一段時間已經是種族優勢了。 王常憫起初還信心滿滿地看著他們,到現在已經臉色蒼白,轉身就往著陸架上跑。 “海葵!他要跑!攔住他!我們要上飛船回a係!” “得令!”海葵應了一聲,擼起袖子,口中念叨的那套拳法還沒完,“行步七米!騰空飛腳!” 行動不便的王常憫被海葵一腳正中背心,摔了個實實在在的狗啃泥,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脖子上就已經被抵上了一個醜不拉幾的鐵疙瘩。 “快走!我們要回a係星域!”海葵在背後扯著王常憫的脖子,手裏的那個鐵疙瘩頗具威脅性地抵住了他的脖子,見王常憫低頭看她的鋼筋鐵疙瘩還瞪了瞪眼睛,“看什麽看!再醜也能把你弄死!” 王常憫這才算是真正反應過來,帶著她顫巍巍地一步一步地走進飛船。飛船內部當然有他自己的人,但那些人看見他被掐著脖子也不敢輕舉妄動。 海葵和大翅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徑直走到主控室,跟主人似的朝主控台的駕駛員下令:“讓開!” 駕駛員看了一眼王常憫,王常憫惜命得很,當即下了命令:“快讓開!” 大翅接過了那個駕駛員的位置,坐在主控台前先是看了一眼飛船參數,還不由得感歎了一句:“旗艦級別的飛船啊,真是財大氣粗。這些年貪汙了不少東西吧?” 王常憫腿肚子都嚇得不打彎了,他雖然把自己看得很高,但自從進了政府係統都有快十年沒見過真刀真槍了,更別說碰上海葵這種野蠻人了。他聲音顫巍巍的,答道:“沒……沒……” 好在大翅也隻是隨口一問,對他是不是真正的貪汙興趣不大,不然海葵得跟著聽王常憫“沒……沒……”沒個十幾個字。 “能用嗎?”海葵最關心的還是自己什麽時候能回去。 “能啊。”大翅點點頭,把飛船的目的地坐標調到a係星域範圍內,“這個旗艦投入使用時間還不長,現在還能開著出去再打一架。咱們去哪兒?” “去首都星。”海葵難得聰明一次,“要是隊長回去的話肯定會到首都星,軍部和委員會都在那兒。還有……” 大翅補充道:“還有嚴組長。” “對對對!”海葵匆匆點頭,“還有嚴組長!要是隊長受了傷也一定要交給嚴組長來處理了。” “對啊。”大翅選定了目的地,“要是隊長受了傷……”他還沒說完就自己轉過頭呸了一口,“呸呸呸!說什麽呢?我們兩個沒受傷,隊長也不會受傷的。” “對!八爪也會安全地回到首都,‘鯨落’的四個人,一個都不能少。” “一個都不能少。” 海葵挾製著王常憫靠在觀景舷窗旁,看著寬闊的星海不由得對那個已經活膩了的a係星域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歸屬感。 平生第一次期盼著趕快回家,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第76章 chapter 76 “韓首長,請您在關卡空間站稍作停留,我在空間站上儲存了一支試管,請您幫我拿回來吧。” 季西風頂著昏暗的燈光,在電子屏幕微弱的光下敲出一行字來。 嚴遠洲還沒醒,也不知道他是什麽做派,每天一定要拉著季西風一起睡,好像不抱著就沒有安全感似的,騷擾得季西風想安安生生睡個覺都難。 過兩天就又要上手術台了,這次他更放心一點,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死馬當活馬醫唄。 隻是有件事他一直放不下,逮住了機會才跟韓敬謙聯係上,給他發了個短消息。 在d-72上遇到的那一老一少始終讓季西風難以釋懷,如果叛軍已經掌握了這樣的技術,那這種生物到底是怎麽製作出來的? 也許這些東西拿到首都星來會有一個結果。他這樣想著,個人終端上突然劃過一個消息,來自韓敬謙。 “你放心養傷,至於那支試管,我會親自過去幫你拿的。” 韓敬謙不輕易承諾,但話一旦說出口就沒有做不到的。季西風聽他這麽說可算是放心了不少,精神也隨著鬆懈下來。 嚴遠洲溫熱的呼吸打在他耳邊,被子裏存著他們兩個人的溫度,在首都星的冬天裏顯得格外溫暖誘人。 季西風習慣了每天高強度的訓練,為了時刻保持清醒睡硬板床,乍一睡這種柔軟的床既覺得舒適又覺得恐慌。他有點害怕自己被這種溫柔的力量俘獲,從此以後再也回不去那種高強度訓練的生活了。 但是偶爾一天總沒關係吧?季西風心裏想著,調整了一下姿勢又躺了回去。他握著嚴遠洲放在枕邊的手,窩進了他懷裏。 真暖和。 季西風放心地合上了雙眼。窗外是首都星天光微亮的冬日,雪花靜靜地飄在樓上街上,打在透明的玻璃上。胖虎和小樹待在樓下的客廳裏,樹枝和魚鰭纏繞在一起平穩地休眠著。 這一睡就是三個小時,季西風再次清醒時天光已經大亮了。雪花積在附近的建築上,反射著烏雲下透出的陽光。為了防止光汙染,大樓的玻璃幕牆已經自動調整成了磨砂模式,透過玻璃看外麵就是一片霧蒙蒙的,看起來又安靜又祥和。 “醒了?”嚴遠洲雖然早就已經醒了,卻不願意爬起來,幹脆半躺在床上看書。 自從那天之後,被精神暴走的餘波影響,再加上嚴遠洲大概知道自己暴露了個徹徹底底,幹脆不再在季西風麵前裝那個正人君子的老好人模樣,反而成了另一種極端。 季西風甚至覺得自己碰上了一個還沒出幼兒園的小朋友。 不過好在這種異常也沒持續多長時間。嚴遠洲約摸著是麵具待久了就摘不下來了,本性也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又被他封印回去,隻是在兩人私下相處的時候時不時冒出來。 “嗯。”季西風是職業養成的習慣,三秒就清醒,五秒就爬起來穿衣服,結果被嚴遠洲死死摁在被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