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聽起來很普通,好像又有點別的意味。莊宴終於安穩下來,呼吸輕輕的,撩在陳厄耳根。  “我是不是根本沒送過你什麽?”他忽然問。  比起陳厄贈予自己的項鏈、少將宅的空間和權限,以及母親遺留下的星星。  “那幅畫。”陳厄說。  莊宴想,那真的是沒什麽。  可是陳厄側頭親親莊宴的眉梢,仿佛已經非常滿足似的。  也許對他而言,被人喜歡的感覺,本身就是彌足珍貴的饋贈。  -  因為怕來不及,這兩天考前,莊宴都提前半小時被送到考場。  alpha多說了一句考試順利,然後交代莊宴:“我在附近等你,考完光腦聯絡。”  “好。”  最後一門課的考試出乎意料地簡單,甚至還有好幾道教授曾經在課後講過的例題。  算法一模一樣,莊宴做完又檢查了兩遍,幹脆提前交卷。  秦和瑜也差不多同一時間,從考場走出來。  莊宴笑著跟小秦同學打了個招呼,然後掏出光腦,發信息告訴陳厄自己已經全部結束了。  alpha回複很快:“等我十分鍾。”  莊宴:“好。”  然後從408發給自己的庫存裏,翻出一隻霸王龍崽害羞捂臉的表情包。  抬頭看到小秦同學一直瞟自己貼著隔絕片的後頸,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樣。  莊宴:“……”  秦和瑜期期艾艾:“小宴,那什麽,你是不是……?”  “嗯。”  小秦同學:“……嗷。”  那一瞬間秦和瑜有點不敢開口,怕說什麽話題都變成g。  他左思右想,艱難地接了句:“說起來,考試終於結束了,這個假期還得趕競賽的事情,我打算幹脆不回家。”  莊宴也盡量自然地問:“那你就留在宿舍嗎?”  “對,順便找個兼職。”  聊幾句別的話題,氣氛終於從最開始的尷尬中擺脫出來。秦和瑜斜眼問:“對了小宴,你的選題選得怎麽樣了。”  莊宴低頭看看地麵:“有些想法,但難度太大了,選定的話,說不定拿不了冠軍。”  秦和瑜:?  好大的口氣。  但想想莊宴的水平,他不禁又好奇起來:“你的想法,該不會比之前的航空港還難吧?”  莊宴點點頭:“可能難一百倍。”  “……小宴,我勸你不要衝動。”  莊宴抬眼問:“那你呢?”  小秦同學說:“我可不一樣了,我昨晚想了三個方麵的主題,每個都比航空港簡單。準備這幾天回去再思考思考,選一個最容易出彩的。”  莊宴忍不住笑了:“好啊,加油。”  說了幾句,小秦同學下午還有別的選修考試,得先趕去吃飯。  臨走前,他又猶豫著,甲宴拉過來輕輕地問:“小宴,你最近看新聞了嗎?”  莊宴搖頭。  alpha回來之前,他忙著複習準備考試;回來之後,這兩天又過得亂七八糟的,哪有機會打開新聞網。  “陳厄好像惹上一點麻煩。”小秦同學說,“就是最近的熱點,你……你有空的話稍微看一下。”  莊宴說:“好。”  離陳厄抵達應該還有一會兒,莊宴靠在考試場地的牆邊,打開光腦掃了一眼新聞。  ……都是跟之前那場流星雨和炸毀開普勒第七行星相關的事情。  好幾家持有私人星球,人脈遍布政商兩界的名門望族,在媒體上公開發言,抗議陳厄獨斷專行的決策和行動。  換而言之,就是自身利益因此而受損。  這都是附在水麵上的消息,水底應該還藏著看不見的冰山和洶湧暗流。  莊宴想,難怪這幾天,陳厄都像休假一眼,根本不回軍部。  可是這樣好像很不應該,他連自己alpha身上的事情,還是通過秦和瑜和新聞來知道的。  過會兒陳厄到了,莊宴開門上車。  被親了一下之後,莊宴垂著眼眸,不太高興地讓陳厄看了看自己的光腦屏幕。  陳厄隨意掃了一眼,伸手給莊宴拉好安全帶。莊宴唇抿得很平,表情裏全寫滿了擔心。  alpha頓了頓,卻流露出很淡,而又溫和的笑意。  莊宴:“……你都不跟我說。”  陳厄啟動懸浮車,聲音偏低:“沒必要,這種幾天就過去了。星球都炸完了,他們能有什麽辦法?”  “那你呢,”莊宴問,“不會有事吧?”  陳厄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用鼻音應了一聲。  莊宴也不確定這究竟是什麽意思——究竟是沒事,還是陳厄打算自己一個人扛著。  他忍了一路,終於回到少將宅的院子裏,alpha汲低T諼葑憂啊! 〕露蠐醚凵袷疽猓讓莊宴先下去。  莊宴沒拉開車門,湊過去用手碰碰alpha的側臉。剛觸碰到,就被用力捏住。陳厄箍著他的手腕,閉著眼睛吻他。  不是之前在外麵,像蜻蜓點水一樣的接觸。  車廂空間封閉狹窄,姿勢也有些別扭。但alpha強硬極了,莊宴指尖顫了一下,幾乎要被吻出薄淚。  陳厄終於放開的時候,他因為缺氧,臉頰透紅,呼吸急促。  alpha用指尖按了按莊宴的唇。  “咬破了嗎?”  莊宴眼睛濕漉漉,輕輕搖頭。  陳厄說:“嗯。”  然後揉揉莊宴的後頸,不自然地喊:“小宴。”  莊宴仰起臉,又被亂七八糟地親了。陳厄像野生動物,蹭他的眼角和耳垂。淩亂的鼻息灑在耳畔臉頰旁,他心口有點慌,聽見alpha艱澀的聲音:  “我喜歡你關心我。”  說完那句話,下車進屋,陳厄一直都不肯用眼神瞟莊宴。  顯然alpha自己,也非常不習慣這種袒露真心的話。  陳厄連正式的喜歡都沒講過,被莊宴問了,就嗯一聲默認。  他脾氣冷硬,言辭笨拙。他是依賴莊宴這樣溫柔包容的性格,才能像現在一樣平和融洽地相處。  際榘放好,莊宴像前兩天一樣,湊過來讓alpha幫自己揉揉後頸。陳厄睫毛垂著,按了兩下,問:“你的期末考全結束了?”  莊宴:“嗯。”  然後就陳厄被咬了。  不怎麽會說話的人,在行動上倒擁有一種凶狠的本能。莊宴又被惹哭了,然後無聲無息地流了點淚。  陳厄甲約旱氖址旁謁唇邊,意思是疼了就咬。但莊宴不太會,也下不去口,隻是很輕地貼上去蹭一蹭,親吻一樣的力度。  alpha沒辦法,甲宴翻過來,像順毛一樣胡亂地順他的後頸和脊背。  其實不是一直都那麽難受。  但因為考試已經結束,陳厄比上次更久。他蹙著眉,神情間比莊宴還顯得克製與忍耐。直到莊宴要喘不過氣了,他才勉強放過omega,又低又啞地說了句:“小宴,腿並攏。”第62章 撩  陳燃知道消息的時候,是在流星雨的第二天下午。  他隻隱約聽說,軍部炸了幾顆行星,卻沒怎麽注意。直到隔天,才接到律師的電話。  之前卞薇曾經求陳鴻飛幫著起訴,要把陳厄手上的開普勒7c拿回來。陳鴻飛忙,於是在法院裏登記的是陳燃的名字。  官司拖了好幾年,畢竟原告是國會議員,被告是軍部少將。雙方都經常不在中央星,於是開庭休庭,反複延期。  按下接聽鍵的那一刻,他還以為是又要延期開庭。可是聽到第一句話,陳燃就忍不住皺了眉。  對方說,開普勒7c已經因特殊原因而損毀。他彬彬有禮地詢問,陳家是想繼續打官司,還是考慮轉換訴訟方向,同其他受害者,一起協商向軍部索賠。  “什麽叫特殊原因?”陳燃忍下怒氣開口。  這個解釋起來就更麻煩了,律師多說幾句,陳燃就失去耐心,打斷道:“行了,直接整理郵件發給我吧。所有權也要爭,索賠也要強,你先忙著,月底一並結賬。”  掛了電話,陳燃登陸新聞平台,皺眉看了幾眼。  那個時間點,星大的期末考剛進行到一半,陳厄剛回到少將宅不過半天。連篇累牘的報道剛被刊登出來,陳燃慢慢翻過去,心裏逐漸升騰起怒火。  他覺得這像是在被挑釁。  從自己的尊嚴,到父親與陳家的尊嚴,都她媽像個笑話——陳厄下令炸毀開普勒第七行星的時候,怎麽可能沒注意到7c也在其中!  陳燃垂著眼眸,打通卞薇的電話。他說:“喂,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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