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毀掉了母親唯一的遺物。  也毀掉了要贈予莊宴的承諾。  少年時他在波江星域、陳家和邊境之間輾轉,是條一無所有的喪家犬。  現在分明已經獲得了許多東西,但是在莊宴麵前,好像又都算不了什麽,總是顯露出狼狽。  到了少將宅,一前一後地進屋。莊宴牽著陳厄上樓,仿佛alpha有多脆弱似的,必須小心翼翼地對待。  陳厄在房門口頓住腳步,低頭看了看莊宴。  “很晚了,去休息吧,”他說,“別影響考試。”  “明天沒有,後天才繼續考。”  好像是這樣。  最後還是讓omega跟進來。陳厄罕見地動作偏慢,於是莊宴幫忙整理出換洗衣服和毛巾。  也許是從小被寧華璧教的好,他其實很會照顧人,性格也體貼溫順。  陳厄問:“那你不用複習了嗎?”  “早就複習好了,”莊宴抬眸,“你是不是在趕我走。”  “……”  不是。  陳厄微微僵著,還是先進浴室。  然後溫水灑下來,他什麽也沒想,像往常一樣飛快地洗完澡。  整個過程不過十來分鍾,出來的時候,莊宴依然留在房間裏,還沒離開。  omega坐在椅子上,睫毛低低垂著,手裏拿著之前送給陳厄的畫。  ——這說來還是是第一次,莊宴進alpha的臥室。  就算是再親密的關係,也要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間。他之前,一向都是這樣做的。  所以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當初畫的煙花和素描,竟然一直放在陳厄床頭邊上。  莊宴抬起眼眸,望向陳厄,卻發現高大英俊的alpha比自己還要不自然。  陳厄領口有些潮,發尾濕漉漉地往下滴水。他眼窩深,眼睛裏沉澱著又重又暗的情緒。  “……陳厄。”莊宴輕輕喊。  “嗯。”  莊宴語氣溫柔:“之前全麵戰爭時期,也有一些行星毀於戰火。那時候設計院就已經開始研究修複技術,現在發展了這麽多年,隻要7c的破壞程度沒超過8級,一定能重新修複好。”  陳厄沉默地凝望著莊宴。  “就是可能會和原本的,稍微有點不太一樣。”  因為是修複的。  莊宴又說:“而且這張煙花畫得不是很好,等下次過生日,我重新送你一張更漂亮的。”  陳厄蹙著眉,讓莊宴過來。莊宴隻是從椅子上站起來,稍微走近一點,就被alpha抱在懷裏。  “小宴,”他生澀極了,“先別說話。”  陳厄最擅長把情緒和渴望全都壓抑回去,仿佛沒有任何想要的東西。就算上次受了傷,也是獨自忍耐,一個人慢慢地修養。  很少像現在一樣,幾乎掩飾不住對莊宴體溫和安撫的需求。  莊宴聲音悶悶的,從他懷裏傳出來。  “可是我想說。”  陳厄放開莊宴,眉心微蹙,但還是揉揉他的頭發。  “那我聽著。”  “你標記我好不好?”  陳厄喉結微微提起,聽到莊宴繼續——  “不然,你是不是經常覺得,我沒那麽喜歡你。”  alpha指尖刺了一下,被戳痛了似的煎熬。  莊宴有雙小鹿一樣的眼睛,純粹青澀。在夜幕和燈光的交織下,眼尾泛著薄紅。他也許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並不確切地明白,這會有什麽後果。  直到被環著腰扔到床上,酒精氣息傾覆下來。完全來不及掙紮,手腕也被按住。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陳厄露出這種沉默凶狠的模樣。床上的布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莊宴咬著下唇,喘不過氣地別開臉。  天幕上卷雲舒展,露出半輪柔和素白的月亮。第60章 撲扇翅膀  那一整個晚上的感知都顛倒而混亂,像是在極冷和極熱之間煎熬。  莊宴甚至被折騰出一些淚,不是因為疼或者難過,而是忍耐不住的本能。  他細長的手指抓著床單,咬著下唇忍耐。脖頸上掛著的銀白鏈子在晃,陳厄粗糙的指尖把它撩起來,觸感落在後頸上肩上,簡直像是被火燎過。  陳厄聲音低啞地讓莊宴轉過來。他顫了一下,很乖地配合,但抱著枕頭企圖把臉遮住。  枕頭還是被抽走了,漂亮青年哭得鼻尖發紅,睫毛濕漉漉一片。  那時陳厄勉強頓了頓,下頷線條很硬,額角有汗。  他捉著莊宴的手腕,又去碰omega的眼角。眼淚也是燙的,莊宴帶著微顫的鼻音:“別、別笑話我。”  陳厄擰著眉,壓抑生疏地親親莊宴。他真的一點也不會安慰人,莊宴越被親,就哽咽得越厲害,呼吸都帶著滯澀的潮氣。  “很痛?”陳厄問。  半秒後,莊宴輕輕嗯了一聲,抓住alpha的衣服下擺。  他悶聲悶氣的:“你再親親我,不要停。”  就算被吻著還是很痛,相比之下後頸被咬破的傷口甚至都沒那麽難受了。他狼狽又委屈,接著被陳厄抱起來,側臉埋在alpha頸窩裏。  鼻腔裏全是酒味,和一點點香皂的澀意。  像是將醉未醉,莊宴昏昏沉沉地放鬆下來,仿佛生病一樣發熱。後頸被陳厄揉著,alpha幾乎是在汲取溫暖,沉鬱迫切地親吻。  最後聽到細碎的,羽毛摩擦的聲音。  莊宴淚眼茫然地睜大。  整個世界都是晃的,陳厄眉心緊皺。翅膀從他身後舒展,白色羽毛蓬蓬地炸開。  alpha激動而窘迫,翅膀不受控製地揚了一下。他咬破莊宴的嘴唇,笨手笨腳地去蒙莊宴的眼睛。  結果捂了一手濕漉漉的淚,又連忙放下。  莊宴連眼角都是腫的,黏黏糊糊地索取安慰。陳厄抿抿唇,低頭順他的背。  “聽說下次就不痛了。”  “……嗯。”  過了一會兒,莊宴小聲說:“讓我碰碰你的翅膀好不好?”  單隻的翅膀感覺柔軟溫暖,反正從這個角度,也看不到陳厄背上殘疾的地方。  他沒什麽力氣,就用濕潤的目光望著陳厄。  alpha按了按莊宴的眼角。  他沒說好。  但是翅膀自己覆過來,飛羽蹭了蹭莊宴的手臂。  莊宴也很笨拙,甚至不太確定該怎麽碰。隻好跟小朋友牽手一樣,勾著翅膀末端順滑柔韌的羽毛。  陳厄垂眼看莊宴,蛻去戾氣之後,alpha顯露出饜足溫和的神情。  莊宴覺得陳厄應該是喜歡被自己碰的。他缺愛,甚至意識不到自己隻要被稍微好地對待,眉心就會舒展。  像是一種無意識的示好,或者撒嬌。  想對陳厄更好一點,但現在又困又累,還疼得厲害。  反而是陳厄先幻回人類形態,揉揉他的後頸,說:“小宴,我帶你去洗澡。”  “……”  莊宴連走過去的體力都沒了,隻好被陳厄抱著。一邊被擦洗,一邊亂七八糟地想,幸好明天沒有考試。  透過單麵玻璃,能看到外麵的院子。這個季節濕氣重,灌木和花叢間有非常薄的白霧。  他仰頭問:“你明天要回軍部嗎?”  “不回。”  頓了頓,陳厄說:“這段時間先不回去,工作都安排好了,就在家裏。”  莊宴困倦地伸手,捉住陳厄的手腕。alpha問他:“怎麽了?”  “那一起睡。”  “……”  “陳厄,”莊宴說得直白又可憐,“沒有你的信息素,我會很難受的。”  陳厄親了親他浸濕的發心。  回到床上之後,莊宴很快就睡著了。第一次被正式標記的omega,讓不穩定的信息素弄得依賴又脆弱。就連在夢裏,也要尋求alpha的體溫。  陳厄卻沒怎麽睡。  他在床上躺了一夜。莊宴跟小動物似的,要一直被揉著後頸,不然就會發出委屈的哼鳴。陳厄耐心地安撫,直到清晨,天蒙蒙亮起來的時候,才打開光腦,又看了眼莊宴的考試時間表。  明天從下午兩點,考到晚上五點。  後天隻有早上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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