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遇神/和舉國朝拜的神君官宣了 作者:喬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神君意外瞥他:“你看得懂?”小崽子不學無術,居然還看得懂字畫?楚棲一臉不服氣:“我又不是傻子。”他雖然不認識字畫,但麵前這副這麽突兀,幾副字裏頭唯一的一副人像,怎麽可能看不懂?神君淡淡笑了一下,沒心思考他,道:“回去睡吧。”“我想跟你一起睡。”楚棲被揪著後脖領子丟了出去,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雙長襪:“右廂三間房,自己挑。”楚棲心裏不滿,但也未得寸進尺,他穿好襪子,轉身往廂房去,路過窗口,看到神君依舊站在那副畫前站著,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挪腳。楚棲看了片刻,實在太冷,一邊嘟囔著一邊朝廂房跑去。迎麵遇到青水,後者抱著拂塵默默看他,眼神隱隱有些放空。楚棲喊了他一聲,問:“你怎麽在這兒?”“你是不是把自己當主人了……”楚棲晃了晃頭,頗為得意:“不是我,是司方。”青水心口發悶。“哎,我問你。”楚棲戳他一下,道:“司方是不是特別喜歡一幅畫?”“你說漾月仙君的那副字?”楚棲一愣:“那副字是司方寫的?”“都說了是漾月仙君。”“他不就是漾月仙君?”那個傳說中貌賽月華的神仙。“那是人間杜撰,漾月仙君是真正存在的,不過存在感極低……如今已經很多年沒有消息了,仙君很喜歡他的字。”青水白了他一眼:“算了,你一個凡人,知道什麽。”楚棲沒在意他的嘲諷,他一向隻在意自己的目標:“你怎麽說那是副字?那分明是副畫,一個紅色的人站在一條奇怪的江邊,旁邊還有紅色的花。”“你說的是中間那副?”楚棲點頭。“胡說什麽,那畫我看了上千年了,就是一副字。”“是人!”“定是仙君嫌棄你不學無術,給你施了障眼法,叫你好能看懂,免你自卑,你呀你呀,可不要辜負仙君的好意了,以後多學點東西吧,他這是慈悲為懷,誠心渡你呢。”“……”楚棲回到廂房,低頭看了一眼腳上的襪子,然後彎腰把腳塞進了鞋子裏。誰要他渡。既人世苦我,我自還之以苦,他要敢叫我以德報怨,我便將他拽下神壇,陪我做一對地獄鴛鴦。“哼。”第13章 楚棲素來是個沒心事的,無論身在何處,目的如何,首要任務還是先讓自己舒坦。他很快把自己收拾妥當,爬上了鋪著軟褥的床榻。神君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固然看著樸素,但到處都是恰到好處的舒適。楚棲裹著神君的衣服在上麵打了個滾兒,然後一拉被子蓋住自己,沒過一會兒,鑽進去一聞,滿被窩都是神君的味道。大寶貝的衣服也是大寶貝。他放鬆地閉上眼睛,身體也完全舒展了開。剛被接回皇宮裏的時候他也有一個大床,軟軟的床褥還有溫暖的棉被,床頭還點著安神的爐香,楚棲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是來到了仙境。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宮人叛變,楚冀帶人進來刮花了他的臉,楚棲求了饒,認了錯,未曾換來對方半分心慈手軟。他滿臉是血的掙紮,楚冀轉著小巧的匕首,含笑望著他,眼神之中滿是撕裂美好之物的驚豔。後來他帶人離開,楚棲便捂著臉鑽到了床底下。不舒服的時候找個安全的地方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就會舒服很多,這是楚棲短短十六年的生涯裏學到的最有用的經驗。實在疼的厲害,便縮在床下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臉被凝固的血粘在了地上。那一夜,讓楚棲明白,世上沒有仙境,也沒有桃源。他清理了床底的血,讓那裏變得幹幹淨淨,然後再也沒有睡過那張大床。狹隘的床底讓他好像回到了林中的山洞,他知道如果有人想要偷襲必須移開那張大床,這個前提條件給他帶來了足夠的安全感。他倒還沒有對神君完全放下戒心,但神君那樣清高孤傲之人,應當不會行半夜偷襲那種齷齪手段,楚棲躺了一會兒,又翻下來拿桌子抵住了門,這樣隻要有人推門,他就會立刻發現。重新回到被窩,楚棲簡單思考了一下接下來的打算。比如怎麽把大寶貝搞到手,怎麽能讓他教自己法術,怎麽才能早點報仇雪恨……他是個記仇的人,一點點小事都能記恨很久,能報的一般當場就報了,報不了的就先放著,也不糾結,反正人生那麽長,機會總會有的。楚棲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這一覺睡的很沉,還做了個香甜的美夢,夢裏又按著神君啊嗚啊嗚啃了一身口水,鬧得人家臉頰緋紅,衣發散亂,誘人得很。一覺醒來,忽覺肩膀劇痛。楚棲皺著臉翻身躺平,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迷瞪了一會兒,這才慢吞吞地偏頭掃了眼肩膀。神君的寬袍染上了血跡,楚棲坐起身把袍子拉開,裏頭的單衣已經被血染透了。這裏的傷他洗澡的時候其實處理過,可惜昨天晚上睡的過於放縱,大約側睡時壓到了。楚棲對自己的身體十分上心,他下床開始翻箱倒櫃,沒找到藥,目光瞥了一眼外頭的天,已蒙蒙亮,忽然眼珠一轉,趿拉著鞋去拉開擋門的桌子,噔噔噔跑向了神君的住處。那裏已門窗緊閉,遠遠望去無從窺探,楚棲彎腰把鞋提起來,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在門口躺倒,還故意拉開寬袍,把染血的中衣露了出來。躺了一會兒,又忽然想起什麽,坐起來把鞋穿上,再次躺倒。或許是失血過多,也或許是因為姿勢原因,他迷迷瞪瞪又有點犯困。但他是專門來討神君憐惜的,自然不能真睡了,楚棲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耐心等待神君出門。一盞茶過去了,兩盞茶過去了……神君沒出來。楚棲睡著了。房門終於被拉開,司方神君穿戴整齊,外麵天色已經大亮。經過昨夜一晚調息,他的傷勢已經好了五成,靈力也恢複了三成。神君抬腳準備步出,忽聞底下傳來呼吸聲,略作猶豫,將腳縮回,低頭看向地上的物體。眼皮一跳。怎會暈在此處?他皺眉蹲下來,伸手去探楚棲的脈搏。楚棲在聽到開門聲時就醒了,並反應極快地想起了自己的處境。他常年與野獸打交道,習慣性地掩飾行動氣息,竟連司方都沒發現。趁他蹲下,楚棲驀然坐起,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確定他一時半會兒跑不掉,還咯咯笑了一聲。那笑聲清越,如珠落玉盤,竟有幾分天真稚氣,仿佛在說:又抓住你啦。神君自閉,伸手來扯脖子上的手臂。“哎呀。”楚棲凶他一聲,不滿地收緊手臂,兩隻手肘在神君腦後交疊,形成倒三角。這個動作瞬間讓兩張臉拉近,神君下意識後仰,躲開他貼過來的臉,卻忽然一個不穩,坐在了地上。更自閉了。楚棲順勢欺身,眼珠又黏在了他臉上。不知道是不是神君今日的美貌給他下了蠱,楚棲感覺頭有點發昏,他湊過去想親親對方,卻忽然被一隻手擋住。神君目無表情:“你若再這般放浪輕浮,不守規矩,我就丟你下山,讓你自生自滅。”楚棲沒吭聲,也沒再進一步。神君冷冷道:“起來,回屋去躺著。”楚棲一邊看著他,一邊說:“我不舒服。”“你發燒了,自然不舒服。”原來是發燒了,難怪頭昏昏的,楚棲皺了皺眉,有些擔心:“那怎麽辦呀?”還挺會心疼自己。神君輕嗤,道:“你聽不聽話?”“聽的。”“先起來。”“不要。”聽話,但不起來。神君繃著臉,瞥了一眼他的肩膀,不過這一會兒,那血跡暈染的麵積又擴大了一些。他擰眉,耐心道:“你的傷要處理。”“你抱我。”“……”神君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西瓜,隨時準備把他劈了。“楚棲。”“要叫小七。”“……”明白了。小七可以聽話,但規矩得按小七的來。邏輯自洽,完美。不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青水的聲音從右廂傳來,是昨日安排好的,今天要帶楚棲下山買衣服。兩人姿勢實在過於不雅,避免驚嚇到神侍,神君終於動了。一手環住黏在身上的家夥,一手撐地起身,然後挾著楚棲退回室內,並揮袖關上了門。楚棲雙腳懸空,走到一半,過大的鞋子掉在地上,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