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想,或許可以讓他學習一下付出,人若在世間有了牽掛,無需他人耳提麵命,自然而然就會主動學習處世之道。“你,你要……”楚棲眼裏的雀躍幾乎要飛出來了,他難得矜持起來,按捺住上揚的嘴角,不確定道:“你要把它送給我啊?”“喜歡麽?”“嗯!”楚棲很大力點頭,眼睛都在發光:“喜歡!”“那我就把它交給你了。”“好!”楚棲像被授予了勳章的將軍一般,瞬間挺直了腰杆兒。神君眼神溫和了一些,提議道:“給它取個名字吧。”這世上,無論什麽東西,一旦有了名字,感情就立刻會變得不一樣了。楚棲很是認真地想了一會兒,他平日裏不學無術,這會兒大腦空空,想了半天,才略顯不好意思地說:“叫它小九好不好?”“小九?”神君思索:“為什麽取這個名字?”“這個,是你送我的嘛。”楚棲邁開腳步,一邊圍著他轉圈,一邊一本正經地給這個俗氣的名字賦予意義,道:“既然是定情信物,那一定要取一個有意義的名字,小九,意味著我們兩個在一起天長地久……”“……”神君張嘴,剛要說什麽,楚棲忽然轉身,他油乎乎的雙手背向身後,上半身前傾,骨相姣好的臉直直朝神君貼了上來。神君頓時繃緊身體,脖頸後移。楚棲麵容含笑,眼神卻陡然溢出抹極盡張揚的占有欲,牢牢鎖住了神君俊美的臉龐。“你說……”他甜甜蜜蜜地問:“叫小九,好不好呀?”神君:“……”那眼神實在過於露骨,他輕輕偏過了頭,避開對方的視線。手指撫上桌上玉杯,才發現裏麵無水,神君口幹舌燥,眉頭微皺,道:“你不要誤會,這不是定情信物。”“那是什麽?”楚棲不知何時繞到了他背後,微涼的長發從他肩膀滑落,少年的下巴虛虛放在他肩膀,嘴唇貼在他耳邊,好聲好氣:“你不要害羞嘛。”他的呼吸像羽毛一樣搔刮在耳畔,神君又一次偏頭,楚棲看的有趣,忽然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發出老大的‘啵兒’響。神君豁然起身,抹臉喝斥:“楚棲!”“我又不是故意的。”他一支棱,楚棲立刻慫,縮著腦袋給他扣鍋,凶巴巴:“誰叫你長得那麽好看。”神君鬱鬱望他片刻,陰沉著臉拂袖而去。楚棲又來了勁兒,兩步追到亭子邊邊,探頭羞他:“小氣鬼,略”楚棲很快抱著他的定情信物回了房間。楚棲聽話素來是選擇性的,隻聽自己在意的、高興的部分,至於別人還說了什麽,表達了什麽意願,關他屁事。他常年受傷,包紮十分在行,手腳麻利地給小九處理好了傷勢,然後便抱著它來到窗前,趴在上麵邊賞月邊賞神君送的鳥。“你都吃什麽呢?“他托著腮,望著小九道:“這兒也沒別的鳥可以打,難道我以後要天天下山給你買吃的不成?”“聽說它喜食人眼。”青水恰好路過準備去給神君送新做的花糕,道:“你哪兒弄得這麽個凶物?”楚棲又擺出了小人得誌的模樣:“司方送的。”“神君……”青水一臉古怪,道:“怕不是故意給你這麽個玩意兒,好叫它夜晚啄了你的眼,免得你天天在他麵前晃來晃去煩得慌。”“那他該啄自己的眼睛才是。”青水哼了一聲,沒再理他。楚棲目送他漸行漸遠,思索了一會兒,又來看小九,伸手碰了碰它的喙部,若有所思。小九喜歡吃人眼,這有點麻煩,因為這兒的人他都很難打得過。他愁眉苦臉,忽然靈光一閃,直接從窗台翻了過去,一路跑向了神君的住處。青水與神君正在說話,乍然見他進來,前者先有了火氣,後者則好像習以為常,問他:“怎麽?”“我明天跟他一起下山。”雖神君本就有此打算,但楚棲提的過於突兀,他還是多問了一句:“何事?”“買衣服呀。”楚棲略帶不滿去指青水:“今日他嫌我給你丟人了呢,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罵我瘋瘋癲癲。”青水忙解釋:“我是想讓他趕緊回這邊院裏,畢竟那些人他都不認識。”“那個什麽大鵝宮的人還欺負我。”青水繼續解釋:“是,聽楓師兄,護您心切,說了些不好聽的。”“他還推我,推了一路。”青水開始麻:“我是因為……擔心小公子與客人發生衝突。”“那些大鵝可真了不起,仗著比我會點仙術就血口噴人,欺負我是凡夫俗子,不通法術,還說我配不上你。“青水:“???”他懷疑自己被人抹了記憶,為什麽印象中沒有這一段?下意識開口想為大阿宮辯駁,楚棲卻忽然橫了他一眼,皺眉道:“你怎麽還不走?”比理直氣壯與恬不知恥,楚棲說第一絕對無人敢說第二。到底是在神君麵前,青水不敢與神君的心上人硬碰硬,隻能識趣道:“小侍先行告退。”他一走,楚棲就又蹭到了神君身邊,摟他手臂,滿含期待:“你是不是應該教我一些防身的法術?”“我不收徒。”“我不做你徒弟,你教我就行。”“我不教人。”神君抽手起身,柔滑的袖口流水般從楚棲懷裏滑出,便是這般舉止,也是月朗風清,優雅得宜,楚棲看在眼裏,心中陡生不悅,惡念乍起,他一把握住神君的手指,腳下用力一勾對方的腳。全然未曾想到他會突然出手,神君身影一歪,楚棲便氣勢洶洶地撲了上去。白衣堆疊,風霽月明的神君被迫後腦接地,硬生生被按在了身下。他呼吸微亂,眸光閃動:“楚棲……你如果再敢唔……”何止再敢,日後還敢。大寶貝清潤無瑕,冰清玉潔,誰見了不想動手動腳。神君唇瓣被攫,渾身僵硬,楚棲不理不睬,隻管憑本能汲取,還重重咬他一口。許是被咬疼,神君睫毛一顫,忽地揮袖,楚棲那點兒力道在他麵前還是太不夠用,當即便撞翻小桌摔出半米。神君呼吸急促,臉頰赤紅,手中驀然幻出一柄長劍,凜冽劍尖直指楚棲:“你這孽障,本尊不記前仇,饒你性命,你竟還敢為非作歹!”“我錯了。”楚棲立馬抱頭,苦著臉蛋從劍下打滾兒,直接滾到牆角離他老遠,哼哼唧唧:“哎呀錯了錯了,我不是這樣想的……定是有人給我下蠱了。”“花言巧語,扯空砑光!”楚棲飛快地透過掌心瞄他一眼,見他怒不可竭,機靈地轉移話題:“敢問仙君,我明日什麽時候來尋你學習法術?”“我何時說過要教你法術?”“哦。”楚棲十分失望,悶悶道:“那你的療傷聖藥,能不能給我一點呀?”“不給,滾出去。”楚棲可憐兮兮:“我知道在這裏有神君相護定無人再敢傷我,可之前的疤痕太醜了,我,我想去了……好不好呀?”話到最後,竟有幾分卑微乞求。十七歲的少年,正是注重儀貌的時候,怎麽可能不在意身上過於醜陋的疤痕。神君抿唇,不知想到什麽,逐漸平複呼吸,揮袖地丟給他一個白玉小瓶:“滾。”楚棲開心地撿起來,磕頭道:“謝神君賜藥。”今日收獲頗豐,楚棲不再留戀,爬起來轉身便走。行至門口,忽聞他道:“站住。”回頭,一本書迎麵丟來。楚棲急忙接住,眼神困惑。神君背過身去,語氣森冷:“若你能自主學會此書前半卷,本尊便破例收你入門,若學不會……日後再踏此門,我便打斷你的腿。”楚棲眼睛鋥亮,當即應了:“好!!”意外收獲增加,楚棲更不留戀,扭頭飛快地跑走了。神君靜靜佇立片刻,緩緩轉過來,放鬆身體盤膝坐下。他取過桌上玉壺,倒了杯茶,端起來一飲而盡。喉結滾動,神君抬手,緩慢而用力地擦了一把嘴唇,軟嫩的觸感依舊殘留,不減反增,口腔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柔滑之物攪弄的感覺。神君麵目陰沉,不得不運功調息,壓下體內躁動。果真是孽障。那本書想必能攔他幾年,屆時再用沒天賦把他打發了便是。孽障這會兒已經回了廂房,聽到聲音的小九扭動鷹頭看了過來,楚棲對它一笑,舉起手裏的東西炫耀:“別急,等我學會這個,天天給你吃人眼。”說罷便爬上床,專心致誌地研究起來。“……前半卷,引靈入體,嗯?”第15章 所謂的引靈入體倒是跟仙術館那日看到的入門功法十分相似,隻是比那本描述的更為一目了然。楚棲很小的時候因為捉不到吃的,意外摸索出了一種調息之法,可以讓他在滴水不進的情況下存活一個月左右。與這引靈入體極為相似。上回楚棲忙著要捕神,沒有耐心看下去,這回得神君親自贈書,他便不再馬虎,認認真真地運氣跟著走了一圈兒。一個時辰後,楚棲麵前的書被翻動,來到了後半卷化虛為實。午夜淩晨,醜時剛過,神君的房門忽然被人拍響,“師父,師父!師父!!”入定的神君不予理會,但那叫聲卻抑揚頓挫,餘音繞梁,嗷嗚不絕。隨著那聲音逐漸喊出節拍,神君臉上覆上寒霜,他睜開眼睛,五指張開,一把戒尺現出身形,神君一把握住,提尺拉開房門。“本尊說了,若你再敢登門,就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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