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歡一進公司,渣男其實就注意到了。一個男人,也許不知道公司裏有幾個帥哥,但一定知道公司裏有幾個好看的姑娘。隻不過礙於離婚的事,渣男沒敢動手。生怕才一上手,就被家裏的黃臉婆抓到把柄。 不過忍了這麽久,家裏的那個黃臉婆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還拿了大筆錢出去旅遊,看起來像是在散心。渣男觀望了這麽久,見她一點回來的意思都沒有,確定危機已經過了。最近又一直被迫吃素,再一次看到胡歡單獨守在辦公室裏時,渣男終於按捺不住自己。 “這麽晚還沒下班?” 複印機裏的紙用完了,胡歡正在放新紙,猛地聽到背後有人出聲,嚇得她手一抖,一整疊幹淨整潔的a4紙全都掉到了地上。 “怪我,走路太沒聲音了,是不是嚇到你了?”渣男見狀,連忙道歉,蹲下去幫忙撿紙張。撿紙時十分規矩,沒趁機去摸胡歡的手。發現兩人靠得太近,讓胡歡有些不適的時候,撿完東西,渣男站起來,紳士地往後退了兩步,保持安全距離。 段數還挺高,這要是普通涉世未深的女孩,光憑這一點,不說會愛上,但是肯定會產生好感。哪怕這好感無關情愛。 胡歡埋頭把整理紙張,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對渣男感激地笑了笑:“謝謝老板。” 胡歡這張臉,才十八九歲的樣子,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嬌嫩得像早晨才沾了露水的花瓣一樣。她這一笑,猶如春花綻放,看得渣男心裏一動。 渣男麵上不動聲色,心裏火熱,迫不及待地想要摘下這朵美人花,讓她沾上獨屬於他的‘露水’。 不過飯要一口一口吃,美人也要一點一點地征服。男女之間的這點事,要你情我願才有意思。隻要一想到能讓這麽個美人主動地解開她身上的衣服,渣男心裏就是再急,也有了耐性。 “大家都下班了,你怎麽還沒走?都這個點了,還沒吃飯吧?”渣男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走,我請你吃飯去。像你這麽能幹的員工,餓壞了可是我們公司的損失。” 胡歡假裝沒聽出渣男在‘能幹’兩個字上若有似無的重音。慌忙推拒道:“不用了。老板你先去吃吧,我還有一點就複印完了。到時候回家的時候,我隨便找家小吃店就好。” “這怎麽能行。明天複印也來得及,我還指望你畢業後能正式來公司上班。現在你就把身體餓壞了,你說以後我還怎麽壓榨你?” 像是被對方的幽默感染到,胡歡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許多,猶豫地看了一眼打印機後,這才點了點頭。大不了她明天早點過來,趕一趕工也就好了。 “你第二天真的早起趕工了?”小樓裏沒其他人,俞知樂捧著手機,光明正大地開小差。他坐在電腦桌前,聽胡歡講故事聽得津津有味。這可比電視劇精彩多了。放在桌子上,新泡的藕粉都涼了,俞知樂也沒顧得上去喝。 “那必須。”電話那頭,胡歡毫不謙虛地自誇道:“我很敬業的,做戲就要做到位,第二天天才亮我就到公司了。” 借著加班,一起吃了幾次飯以後,兩人就熟了起來,一天比一天親近。渣男偶爾會給胡歡抱怨家裏的妻子。說他們其實已經沒感情了,隻是妻子覬覦財產,貪得無厭,彼此僵持住了,這才沒離婚。 “你不知道聽到那句話,當時我多想站起來打爆他的頭!”本來胡歡是想說打爆他狗頭,不過同為犬科,這樣說太侮辱狗了,臨說出口時,胡歡默默地把話改了。 “幸好我敬業,及時克製住了。反正那渣男就瞎幾把撩,開始表現對我的好感。還訓斥了那個總給我穿小鞋讓我加班的女同事。” 渣男長得還不錯,事業有成,年紀也不大,才三十多,正是成熟有魅力的時候。這麽一個男人,對自己一往情深,不惜訓斥了他的得力助手來給自己出氣。他甚至還帶點苦情性質,這些疊加起來,輕易就能把小姑娘騙得團團轉。讓小姑娘忍不住感動、心動,繼而想要溫暖他那顆被妻子傷透的心,拯救對方出苦海。 於是在渣男告白的時候,胡歡假裝猶豫了下,在對方保證會和妻子離婚,並且娶她以後,就故作矜持地答應了。成為了男女朋友,難免就會卿卿我我,情熱之時,那啥啥也就理所當然了。 “我弄了個傀儡跟他親密,我自個站一邊,隻要是在公共場合牽手啊親吻什麽的,就全拍了下來。”要幹這一行,胡歡特意去查過,用針孔攝像頭還有在私密場所裏錄的像,因為來源不合法,並不能拿去當法律證據。所以拍床照什麽是不可能的了,床照流傳出去,隻能給對方增加輿論壓力,造不成什麽實質的傷害。再說了,即使和對方啪啪啪的是傀儡,胡歡也不願意這麽犧牲。 不過胡歡也不想輕易地放過渣男:“我把照片發給了他的出軌對象。” 渣男的出軌對象一直以為,渣男沒和她聯係是因為現在風頭緊,為了財產,短時間不見麵她能忍,也能理解。誰知道這些都隻是渣男哄騙她的鬼話,人家早就另外勾搭上比她更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了,哪還想得起她。 胡歡在渣男邀請她去酒店的時候,拍下傀儡和渣男入酒店房間的畫麵,然後把房間號碼發給了小三。小三早就急了,見狀,也顧不上給她發這些東西的人有什麽心思,直接就衝了過來。 渣男完全不知道他的出軌對象在趕來的路上,傀儡洗過澡,穿了條薄薄的真絲睡裙出來。這裙子是渣男買的,睡裙極短,領子也開得很低。長腿酥胸,該遮的都沒遮住。看得渣男恨不得化身為狼,渣男一把攬過傀儡,上下摸索就準備開吃。 然後,他就摸到了個硬邦邦的東西。 都是老手了,哪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麽。渣男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胡歡,怎麽看,這都是個妹子啊。 傀儡伸手從床頭抽了個套套,對渣男邪魅一笑:“親愛的,驚不驚喜?”說著,傀儡就伸手去拉渣男:“人家雖然是第一次找男朋友,不過我研究過了,肯定不會弄痛你的。讓我們一起度過美好的一夜吧~” 肯定不會弄痛你的。 肯定不會弄痛你的。 傀儡的話回響在渣男的耳邊,雖然不喜歡男人,但現在信息大爆炸,多少也了解過男男那啥的渣男,心底還剩下的那點僥幸,頓時就跟蒸發的露水一樣,徹底消失了。渣男看著傀儡千嬌百媚的臉,胃裏一陣翻滾:“嘔”第9章 第九個求職者 看到渣男吐了,傀儡故作關心地急忙忙走過去,伸手就要扶。渣男吐完一抬頭,就看到傀儡麵帶焦急的樣子。 這臉,這胸,這腿,這他媽居然是個男的? “嘔”不能再看了,渣男一把推開傀儡,跌跌撞撞地抱住垃圾桶不放。這段時間他到底是和什麽玩意在柔情蜜意? 男人哪來的大胸,人妖啊這是。 渣男一想到自己居然差點和人妖滾床單,頓時惡心得不行。真要滾一起了,裙子一掀,誰上誰下都還是個問題。萬一被這種人壓,這個問題不能細想,一想渣男在胃裏泛酸的同時,菊花也忍不住跟著一緊。 胡歡扛著攝像機,仔細地把渣男狼狽的畫麵一幀不漏地全都錄了下來。哪怕不能拿去做證據,但是相信以前女主人的性格,肯定會很樂意收下獨自欣賞。 就當是送給事務所開張以來,第一個客人的福利了。 不枉他出來前,特意給傀儡安上了大寶貝。效果果然拔群! 就在渣男快把胃都一起吐出來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幾個警察衝了進來:“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這裏有人嫖娼。” 看到外人,傀儡尖叫一聲跑到衛生間去穿衣服了,沒人擋著,為了不背上招妓的罪名,渣男隻能忍著惡心解釋道:“警察先生,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和他是正式交往的朋友。” 正式交往,上酒店開個房怎麽了?這也犯罪? 也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搞自己。渣男皺眉,開始懷疑到底是家裏的黃臉婆,還是剛剛跑到衛生間的那個人妖。但看起來又都不像,黃臉婆旅遊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動向。看人妖剛剛那樣子,也不像是他找來的。 渣男懷疑來懷疑去,正覺得誰都有嫌疑,誰又都沒有嫌疑的時候,警察後麵擠進來一個人。小三在外麵聽到渣男的話,氣得眼睛都紅了,質問道:“你們倆正式交往,那我呢?你把我放在哪裏?”至於渣男家裏的老婆,在小三心裏早已經出局。 “是你報得警?”胸大無腦的廢物,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就亂報警。渣男在心裏暗罵了句,連忙對著警察解釋道:“誤會,都是誤會。警察先生,這位是我前女友,我們分手的時候不太愉快。她估計是沒走出來,心裏不忿,這才故意報假警,想讓我丟臉。” “前女友?想和我分手就直說,還冤枉我?誰報警了?今天要不是追過來,我都還被你蒙在鼓勵,不知道你另外找了個美嬌娘。”原以為自己穩穩能上位的小三,當即就炸了。說好的避風頭,結果避著避著,現在倒好,風頭都讓別人給搶走了。 還避個屁! 渣男剛想安撫對方,衛生間裏,換好衣服的傀儡梨花帶雨地走了出來:“你有女朋友?你不是說隻有一個分居要離婚的前妻嗎?” “騙子!算是我看錯人了,我們分手吧!”傀儡摔門而出。 這麽勁爆?! 原本以為隻是個普通的嫖娼案,沒想到居然是渣男左擁右抱,家裏有老婆,外麵還有兩個女朋友的修羅場。小三報警抓小四什麽的,今天真是長見識了。明白不是招妓以後,警察們看完熱鬧,離開時還體貼地給渣男關上了門。 “臥槽,這麽刺激的啊!”俞知樂目瞪口呆,甚至還有些想看現場:“可惜那會我不在。”俞知樂話裏滿是遺憾之情,聽得胡歡忍不住笑出聲來。 功成身退的胡歡,早已經把在公共場合拍到的各種親密照,還有和渣男一起進酒店房間的照片全都拍了下來,連帶著渣男送的各種禮物,一起打包交給了前女主人。有這些照片在,渣男婚內出軌可以說是證據確鑿。要是還不夠,當天在場的警察也全都可以拉出來做證人。這個婚,渣男不想離也得離了。而且他作為過錯方,前女主人隻要請個稍微給力點的律師,想讓對方淨身出戶也不是不可能。 “我估計他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道是誰報的警。”說不準還以為是小三,畢竟小三來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哪怕解釋了,以渣男的性子,估計也是半信半疑。變回男性的胡歡,肩膀上夾著手機,一邊動手撕雞腿,一邊說道:“就算他反應過來,是我報的警也晚了。我跑都跑了,找得到人算他倒黴。”可不是倒黴麽,到時候自己還能以被騷擾為借口,光明正大地揍他。 這麽想著,胡歡甚至有些後悔,之前入職的時候沒留下真正的信息,以至於渣男沒辦法順著線索找過來。要不然趁機揍一頓他豈不是美滋滋。 要不自己再變回之前的樣子,去渣男麵前晃一圈? 胡歡心裏打起了壞主意。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了,胡歡暫時把這想法放到一邊:“我前女主人不是說渣男送的禮物都歸我麽,出於職業精神,我沒收,”哪怕是邊緣職業,也是有規矩的。幹這行的,都是收錢辦事,辦事的過程中拿的東西,按規矩,最後都得還回去。胡歡想要長久地做下去,當然不能壞了規矩:“我前女主人人好,一看我死活不收,不僅爽快地付了尾款,而且還給我介紹了其他客人。我這是要財源廣進啊,不說了,有空請你出來吃魚。” 雖然不知道魚有什麽好吃的,一點都比不過雞,不過胡歡嘴上大大咧咧的沒把門。但實際上還是很尊重大妖的喜好的。 聽完八卦,完全不知道胡歡心裏有什麽危險想法的俞知樂一本滿足。喝光杯子裏的藕粉,俞知樂幹勁滿滿地準備繼續開始工作。 胡歡的事務所生意都紅火起來了,自己也不能落後才對。 但是吧,他這個工作,還真不是有幹勁就可以的。 俞知樂洗幹淨杯子,往裏麵扔了兩朵幹菊花,燒了壺開水泡菊花茶。看著菊花在杯子裏舒展身姿,再看看空蕩蕩的小樓,俞知樂心裏就忍不住犯愁。感覺再這麽下去,他遲早得著急上火。再怎麽吃藕粉喝菊花茶都沒有用。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俞知樂在喝了兩天的菊花茶以後,終於有客上門。第10章 第十個求職者 比菊花茶敗火效果還好的這位救星叫白翼。這名字聽起來和白林像兩兄弟,俞知樂差點以為他也是隻百靈鳥。 好在俞知樂沒來得及開口,白翼就先說話了,這才避免了尷尬。 “我本體是白蟻。”白翼的長相十分高大英俊,娛樂圈裏走硬漢類型的小生該有這長相。光看外表,完全不能想象到他的本體是什麽。反差實在太大了,白蟻才多大一隻。而白翼,人高馬大就不說了,哪怕身上穿著衣服,薄薄的衣料也根本遮掩不住他的肌肉。 昆蟲的壽命大多短暫,白蟻中,除了蟻後之外,其他白蟻都不是長壽的品種。白翼能成精,天賦和運氣缺一不可,可以說是很難得了。 白蟻是害蟲,來之前,白翼猶豫了好久,最後實在按捺不住本能了,這才咬牙過來:“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麽特長,我就想蛀木頭。” 一隻白蟻,不蛀木頭的人生,還能是完整的人生? 沒有木頭蛀,完全失去了活著的樂趣好麽! 成精以後,白翼依舊對蛀木頭愛得深沉。在他眼裏,木頭既是他的食物,也是他最愛的磨牙玩具。蛀木頭的過程裏充滿了樂趣,一天不蛀,牙齒就發癢,有事沒事,他總想找根木頭來磨一磨。 本來這也沒什麽,天底下有哪隻白蟻不吃木頭的? 但是他成精了啊,國家對成精的妖怪管得嚴,妖精不能做任何對人類和國家有害的事情。平常打打擦邊球也就算了,真要放開了蛀木頭,他能把大小興安嶺都給蛀空。 過足癮了,死期也就到了。 好不容易成了精,白翼還想長長久久地抱著木頭開開心心地過日子,並不想找死。 “也不需要太多,隻要每天有木頭給我蛀就可以了。變成人形後,我其實能吃人類的食物。”對自己的殺傷力很清楚的白翼沒敢太為難俞知樂。怕大妖到時候不耐煩,翻臉一巴掌把他拍死。白翼很理智,他也沒指望過上頓頓有木頭,一次抱兩根,吃一根扔一根的奢侈日子:“人類的食物當正餐,木頭隻要足夠當零食點心解解饞就好。”就跟人類吃辣條似的,用不著吃飽。 誰也不會把辣條當飯吃,指望吃辣條能吃飽。 俞知樂都被這樸素的願望震驚到了。不過了解了下白翼的食量後,考慮到環保問題,白翼的願望再樸素,也挺難完成的。別以為零食吃起來量就不大了,有些人就專愛吃零食。不吃的時候想得抓心撓肺的,吃的時候,一吃起來控製不住。 雖然白翼現在看起來挺有自製力的,不過誰知道以後怎麽樣。俞知樂才剛這麽想,很快就發現自己看錯對方了。 白翼有個屁的自製力。 注意到白翼時不時飄到辦公桌、地板,還有屋裏其他木製品上,充滿了食欲的垂涎眼神。那種餓了三四天,水米未進的感覺。俞知樂忍不住站了起來,擋到辦公桌麵前。 雖然他也擋不住多少,但這是公物,損壞公物要自掏腰包賠償的。這個月工資都還沒拿到,可不能倒給錢出來。 看到俞知樂隱晦的動作,白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克製住自己的目光,抱歉地說道:“我之前被一個人類小孩養著,很久沒吃木頭了,猛地一看到食物就有點控製不住。”白翼沒說的是,其實在過來的路上,看到各種人行樹的時候,他就已經饞得不行了。為了不違規,他花光了身上僅有的積蓄,在花木市場買了個盆栽啃掉。 本來是想解解饞。但是木頭這東西,一直忍著不吃也就算了,一旦開戒了,真的就刹不住。不僅沒過癮,反而更饞了。看著小樓裏一水兒的實木裝飾,白翼隻覺得自己的牙齒在蠢蠢欲動。木香氣都快把他的口水勾出來了。 壓抑人家的天性,明明食物就擺在麵前還要讓他餓肚子,這未免也太不人道了。俞知樂都有些不忍心了。辦公桌上正好放著一個木質的地球儀,這是俞知樂後來添置的擺設,不是公物。 一個地球儀也沒多少錢,就當請朋友吃點心了。俞知樂拿起地球儀遞給白翼:“吃吧。” 大妖竟然這麽平易近妖。 白翼抱著地球儀簡直感激涕零。一米九多的大漢,愣是眼淚汪汪地看著俞知樂,看得俞知樂有種欺負了人詭異感。 捧著地球儀,白翼吃得格外珍惜。但再怎麽珍惜,地球儀總共就那麽大,很快就吃光了。吃完以後,稍微解了點饞的白翼,努力地拉開自己落到其他木製品上的視線,轉移注意力似的,說起了他之前的經曆。 說來也是可憐。 現在不是流行養寵物麽,隻要給自己找個主人,就能過上有吃有喝的日子。 這樣美好的生活,除了當寵物之外,上哪找?! 白翼果斷跟風地變回了本體。 但由於他是隻白蟻,不像貓貓狗狗那樣,哪怕髒了點,也有充滿愛心的人把他們當流浪動物抱回家養。白蟻這種昆蟲,別說帶回家了,路人看見,不一腳踩死都已經是好的。白翼的尋主路格外坎坷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