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賀看著樓連舔手的動作,目光幽暗,嘴裏在很輕地說:“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樓連好心情地搖頭:“不啦!”  我有喜歡的人噠!  成賀又問:“那還吃嗎?你還吃得下其他的嗎。”  樓連又搖頭:“吃不下啦。”  成賀:“可我幾乎還沒吃呢,就當是陪我最後一次好嗎?”  樓連:“好。”  他伸出手,揉揉腦袋上貓耳朵的位置,那裏現在雖然沒東西,但隱隱發癢,讓他有種把耳朵放出來的衝動。  成賀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問道:“怎麽了?”  “耳朵癢。”  “……”成賀看著那明顯是腦袋上麵的位置,一筷子菜到了嘴邊,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滿腦門的問號,“你喝酒了?”  雖然做這魚羹裏確實放了黃酒,但還不至於就醉了吧?  好在樓連反應快:“呸,頭皮癢,半個多月沒洗了。”  成賀:“……”  之後的半個多小時,餐桌氛圍可以說是貫徹了“食不言”的精髓。  樓連不知怎的總覺得渾身都癢癢,他有點懷疑自己可能對什麽東西過敏了,於是到處撓,脖子手臂肚子小腿,弄得成賀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幹脆眼觀鼻鼻觀心吃飯畢竟樓連的解釋是,不止是頭發,其實他澡也半個多月沒洗了。  樓連想,如果這樣成賀都對他有意思,那他是條真漢子。  等成賀終於吃完這頓散夥飯,樓連起身想走,結果剛站直,膝窩忽然一陣癢得鑽心,他彎腰去撓,結果一肩膀撞在桌角上。  成賀第一時間來扶。  樓連臉都丟光了,紅的要命。  走到外麵,成賀說:“我開了車,送你一程?”  樓連連忙擺手:“不用麻煩。”  成賀:“沒關係,不麻煩。”  “真不用,我自己回去比較快。”說完,樓連想將胳膊從成賀手裏□□,卻發現被抓得更緊了,兩人拉扯間,用的力氣都越來越大。  樓連有些反應過來了,危險道:“你什麽意思?”  成賀卻說:“像你這種別人家的孩子,沒打過架吧,我一個能打你仨。”  景頤樓本來就不是給普通消費者階層吃的,它地處偏僻,後邊就連著酒店以及一些娛樂設施,樓連不知道的是這整塊地方被客人們叫做景頤山莊,是個聽名字就能猜到內容的地方。  山莊占地麵積很大,這也直接導致了,樓連環顧四周都沒看見一個人,不知不覺中成賀已經把他帶到了一個很偏的地方。  成賀繼續說:“人許下諾言,就要實現是不是?”  樓連聽明白了:“又想用強的?知識的海洋還沒洗幹淨你的腦子?”  成賀笑得無辜:“誰讓你越看越漂亮呢,我太喜歡你啦,跟我唄,我從來不虧待情人的。”  “哦。”樓連點頭,“那來吧。”  “……什麽?”幸福來得太突然,成賀一下子沒接受得來。  “剛好我癢得慌,來啊,來打啊。”  樓連也不掙紮著把手抽出來了,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彎腰,另一隻手從後扣住成賀的肩頭,左腿橫掃,一使勁,幹脆利落地把人摔了出去!  “不是說能打我三個嗎,”他把忍不住溜出來的尾巴塞回去,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一隻在眼前蹦的大老鼠,生氣倒談不上,就是忍不住想去玩,“人說下的話,就要實現是不是?起來起來。”  秦方飛有一點擔憂是對的,他總是怕把樓連關得太死會憋壞,所以才同意樓連白天“出去玩”事實確實如此,貓跟溫和忠誠的狗不同,它們生來就是捕食者的角色,更何況樓連還是隻田園最強狸花貓。  所以現在成賀非常成功地把樓連被理智壓製的本能點燃了。  成賀聞言,齜牙咧嘴地起來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樓連已經飛快撲了過去,抬起右手,在即將碰到臉的最後一刻由爪變拳,狠狠擦過成賀的臉頰!  沒有實質性傷害,但成功給成家太子爺破了相。  “……操。”成賀反應倒也快,側身甩開樓連飛快後退,不可置信看著眼前這朵“小白花”,然而小白花又衝了過來,他隻好伸出手臂格擋,被迫進入打架狀態。  某種程度上成賀並沒有胡說,他真是從小打到大的,打架也很有一手。  問題是他沒打過這樣的架啊。  眼前這人不像是打架,像是遛狗,東打一下,西搗一發,跟玩兒似的,偏偏速度極快,成小少爺還真招架不住。  ……這人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學霸嗎。  還是磕了藥上頭?  樓連越打越爽,有種解放自我的錯覺,渾身都舒坦結果一不小心用力過了頭,直接把成家太子爺拍暈了過去。  成小爺暈過去前那種驚怒恐懼參半的神情,總算讓樓連的理智逐漸回籠。  幾乎在成賀軟下去的刹那,樓連也跟著倒了下去,他虛脫般坐著,再也控製不住耳朵和尾巴,齊齊冒了出來。  樓連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方才暴打太子爺的記憶還在,但是總覺得陌生,有點像像人氣急了會口不擇言,事後覺得挺無厘頭一樣,那種完全被本能支配的感覺讓他有些後怕。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樓連幾乎沒打過架,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麽能打的一天,跟練了武功似的。  抱著尾巴壓了好一會兒驚,樓連才站起身,用成賀的指紋給對方的手機解了鎖,而後發了條信息給最近聯係人,是個小跟班,他打字讓跟班們來接他們主子。  成賀沒有大礙,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樓連煩躁地揉了揉耳朵,寄希望於對方能知難而退,並且沒那麽閑真用投資商的名頭來搞他。  安頓完成家太子爺,樓連幹脆直接變回了貓,把衣服褲子收進尾巴裏,輕輕巧巧躍上了離得最近的大樹。  幾個起落間,就沒影了。  而在方才兩人打鬥的暗處,多出了一個人影,陽光下那人的發絲泛出金色光澤,嘴角勾起意味莫名的笑意。  “真的是九尾靈貓,還是隻小九尾……”他對著電話那邊輕聲說著什麽,“天地間終於又誕生了如此神物,天佑我族。”  作者有話要說:古有白娘娘喝下雄黃酒,今有秦貓貓牛飲三白羹本相畢露咳,魚羹裏當然是有些不應當有的東西的,否則貓貓不會這麽瘋。  話說,你們見過貓抓老鼠嗎?它們抓到老鼠並不會吃,會扔著玩兒,雖然挺殘忍的,但那是天性=w  太子鼠雖然渣,但害挺慘。  ps我家大貓還在感冒,仿佛也染了貓咪阿冠,心力交瘁……第42章 元月之妖(8)  樓連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去,而是在這個空曠的地方亂竄,從這棵樹跳躍到下一棵樹,方向隨機。  有一身“技能”在,他不用擔心自己會迷路,隻是發泄般、風馳電掣地跑。風合著葉劃過兩隻貓耳朵,撓得裏麵的絨毛有微微的癢。  不知過了多久,等心中那股騷動終於平息下來,樓連坐在一棵大樹下,看著天空發呆。  火燒雲漸漸侵占天際,暈染開漫天的初霞。  樓連依稀記得,樓遠山死的那天,也是這樣漫天的霞,但還要更紅,像血。  再往前,與先生分開的那天,仿佛也是……  樓連的目光中閃過迷茫。  他不記得了。  回憶像是陳舊畫卷,早已褪色泛黃,看不清原貌。  ……往事休要再提,想不起來就不想。  樓連非常豁達地跳上樹枝,然後在枝葉繁茂中憑空消失了去,尾巴發起熱,是動用了能力瞬移。  樓連悄悄傳送回了家。  還是熟悉的黑暗,還是熟悉的床底。  房間裏隻有一雙腳,屬於女人的。  是君老太,樓老爺子不在家。  老人正在織圍巾,兩根長針繞著褐色毛線來回穿.插,餘光看著電視機,那裏正放著一檔抗日戰爭片,絲毫沒注意到床下探出了一個貓腦袋。  樓連無聲地舔爪子,打哈欠。  在他有限的記憶裏,外婆似乎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人。與樓老爺子相反,她會為幾塊錢計較得失,以往每當爺孫倆一道去菜市場,樓遠山總會唏噓感慨樓連與菜販“商量價格”的架勢,身上頗有他外婆的影子。  如果眼前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那麽為什麽……會複活呢?  明明橘花從沒提到過“複活”這種事。  如果下次再見到橘花的話,一定要把這件事問清楚啊,還有關於給天欲雪酒吧打工的事情。  畢竟據阿銀所說,橘花在那個白天根本就沒班,甚至於本身的存在都不被別人所知道,又為什麽要讓自己去替班?  “線兒長,針兒密,含著眼淚繡紅旗……”  君老太的歌聲突然傳來,嚇得樓連瞬間縮回腦袋。  不過這也讓樓連的心情由陰轉晴,感覺身心都被淨化了。  又蹲了會兒,聽著君老太唱完了七八首歌,樓連就瞬移去了外麵這輩子“出生”的地方。  流浪貓很多,什麽花色的都有。  大概又是本能作祟,樓連忍不住加入了它們的行列,甚至嚐了一口被野生飼主放在這裏的貓糧。  他吃了一粒,略微返潮,味道平庸,不合口味。  樓連:“he……tui。”  “?”路過的雜色小黃貓靈巧閃開了,並回以怒視。  “……”  觀察過後,樓連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自個兒長得非常漂亮帥氣,哪怕在一堆田園貓裏,也是最幹淨靚麗的崽。  他存了點臭屁心思,故意在貓堆裏走進走出,流浪貓們見他是個新麵孔,也都好奇地湊過來,嗅嗅蹭蹭。  有幾隻母貓甚至在他腿邊打滾,柔軟地喵喵叫喚,尾巴勾來勾去,樓連一開始不知道它們在幹什麽,直到看到了不遠處有兩隻滾著滾著就疊到了一起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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