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萊昂像是被激怒了,信息素頓時像狂暴的颶風,頃刻席卷了西裏爾,血液被凍住,力氣被抽走。 西裏爾雙腿一軟,脫力似的綿軟無力,正要倒在地上,卻被alpha錮在了門板上。 強大的信息素籠罩在西裏爾身上,後背浮出一層冷汗,恐懼如蛆附骨,沿著他的四肢百骸,爬到了腺體。 西裏爾克製不住地想臣服與自己高匹配的alpha,就在這時腦子冷不丁想起一個人說的話—— 雖然基因決定了ao的強弱,但信息素是互補的,所以不要畏懼alpha,尤其是不要畏懼跟你融合度高的alpha。 因為隻要你想,再強大的alpha在你麵前都是紙老虎。 你要學會讓他反過來‘臣服’你。 西裏爾努力克製著本能,他釋放了安撫的信息素,仰起頭,唇瓣顫顫地吻上了眼前的男人。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西裏爾生澀地撬開他的唇縫,進一步吻他。 反應過來的科萊昂,收斂了鋒利的獠牙,目光變得溫柔,他捧起西裏爾的臉回應著他。 - 漆黑的三角鋼琴前,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在黑白琴鍵上笨拙地跳躍,曲子彈得也斷斷續續。 青年的手修長白皙,仿佛上好玉石精雕而成,但此刻他的十指卻像被一條隱形的線綁住似的,每一根手指都無比僵硬。 身後的男人氣息攝人,聲音卻含著惡劣地笑,“你不是開過演奏會,怎麽彈成這樣?” 西裏爾沒有說話,身子抖得厲害,曲子也不成調。 科萊昂的唇貼著他,在耳根留下連綿的吻痕,嗓音溫柔的像被酒熏過似的,“你母親為什麽叫你加西?” 見西裏爾不說話,科萊昂動了一下,“嗯?” 西裏爾猛地咬住了唇,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眼睫跟著簌簌抖落,他別過頭,喘息濕重。 科萊昂不依不饒地追過去,咬著西裏爾的耳垂,繼續磨他。 七八分鍾後,不堪折磨的omega顫巍巍地說,“隻是……名字而已,朋友跟家人……都會這麽叫我。” 隻有特別親近的人,才會在私下叫他加西。 - 腺體被alpha鋒利的齒牙咬開,一股不屬於自己的信息素像月下的荊棘,蠻橫地絞住一株一株玉蘭。 純白脆弱的花瓣,被荊棘利刺貫穿,搗碎,淌著汁凋零進泥土中。 西裏爾雙眼緊閉,眼淚滾落,像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夢魘。 omega的本能讓他眷戀alpha的氣息,可這場獻祭又像是挖出自己一半的血肉,才能填進另一個人。 他痛的渾身都在抖。 科萊昂額角青筋突顯,在即將失控時,他繃住了自己,勉強找回理智,抑製著本能,眷眷不舍地鬆開了那截溢著香氣,不斷挽留他的後頸。 科萊昂將西裏爾抱到懷裏,吮著他的唇瓣,舔舐他的眼淚。 “加西。”科萊昂嗓音暗啞,他用鼻尖蹭了蹭西裏爾,安撫著不知道為什麽恐懼的omega。 “別哭,我輕一點。”第24章 科萊昂帶西裏爾來餐廳隻吃了一頓飯,第二天兩個人都沒出房間,還是家政機器人從廚房拿了兩份餐點回去。 那天餐廳裏的星盜們下流的討論著,科萊昂在床上怎麽折騰omega。 直到隔天,兩個人一塊出來吃飯,星盜集體噤聲,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omega沒受任何傷,隻是後頸有一塊深色的印記——那是成結標記後,留下的信息素沉澱色。 印記會隨著身體的新陳代謝消失,滯留的時間要看標記者的信息素強弱。 有些alpha為了在床上盡興,會對omega進行臨時標記。 沒有哪個alpha能抵擋齒列咬破omega腺體,注入信息素的快感。 但沒人會跟床伴做成結標記,因為一旦成結兩個人的命運就會死死綁到一塊,這可比星際婚約法更牢固可靠。 雖說現在有洗去標記的手術,可這種手術非常痛苦,無異於給全身換一次骨髓。 誰都沒想到科萊昂對這個omega居然是真的! 陸鹽在廚房盯著西裏爾後頸那塊印記,下頜繃緊,神情冷然,一股無法言說的滋味充斥著胸腔。 這種不清不楚的憤怒,一直持續到廚房工作結束,陸鹽帶著食物回去。 赫淮對omega的情緒一向很敏銳,察覺出陸鹽不佳的心情,眼底乍現出一抹狠戾。 他問:“有人惹你了?” 陸鹽:“沒有。” 赫淮接過陸鹽手裏的食物,心道,分明就是有的樣子,但他的omega不是那種受了氣,打掉牙齒,還要連帶著血一塊咽的人。 陸鹽突然說,“西裏爾被科萊昂成結標記了。” 赫淮並不意外,上次西裏爾來找他,就隱約透露出這樣的意思。 科萊昂自從把西裏爾帶回來,就一直沒碰過他,不是科萊昂紳士,他是打算等到西裏爾發情期再飽餐一頓。 赫淮意外的是,陸鹽會因為這件事不高興。 陸鹽不是不高興,他更像是囫圇吃了一塊發臭的魚,還被魚刺卡住了喉嚨,吐不出,咽不下,說不出的難受。 明明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他對西裏爾的態度很微妙,陸鹽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 “你的那個粒電容瓷弄得怎麽樣了?”他發著悶氣,“到底什麽時候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巴塞羅號秩序健全,安全措施也毫無漏洞,光靠他們倆很難離開這裏,隻能向聯盟政府求救。 不過不能用巴塞羅的網絡發送求救信號,因為網絡跟聯盟政府那邊不是一個。 巴塞羅號不可以,但他們搶劫的星艦網絡可以,隻不過每次登上星艦,科萊昂都會屏蔽信號,任何訊息都發送不出去。 赫淮倒是想出一個辦法——可以用能量幹擾磁場,爭取幾分鍾的時間跟他父親聯係。 粒電容瓷是幹擾能量的重要材質,這些年赫淮一直在收集,其實他隻需要粒電容瓷裏的稀有金屬。 陸鹽從來沒有這麽急迫的表露過,他想離開這裏的心思,赫淮不知道什麽事刺激到他了。 看著神色鬱鬱的陸鹽,赫淮說,“再去兩趟空間補給站,差不多就能湊夠稀有金屬了。” 發完脾氣,陸鹽逐漸恢複平靜,理智跟著回籠。 他淡淡地說,“算了,還是謹慎一些吧,這麽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會兒。” 赫淮安撫暴躁的omega,“如果你在這裏待煩了,過幾天我們去安全囊待一晚。” 巴塞羅號內部不僅有著最先進的安全係統,還會定期在小行星帶附近巡視。 安全囊就是星際‘巡視車’,外型像一個巨大的鴕鳥蛋,儲存的燃料可供在巴塞羅號1000公裏附近巡視。 為了減輕負重,安全囊裏什麽娛樂措施都沒有,因此星盜們都很討厭這種艙外活動。 陸鹽倒是很喜歡,這讓他有種勞改犯放風的感覺,沾赫淮的光,他可以時不時進行艙外活動。 赫淮一靠近,陸鹽就聞到一種若有若無,安定神經的氣息,臉色不由緩和下來,他輕‘嗯’了一聲。 - “加西!” 女人的聲嘶力竭伴隨著槍響,一顆子彈鑲進她的眉骨,血跟淚痕交錯。 她望著西裏爾,唇微微翕動,似乎想要說什麽。 看著自己母親額頭的血窟窿,西裏爾什麽都聽不見,什麽也來不及聽見,就從夢中驚醒,他大口大口喘息著,臉上還掛著淚。 旁邊的人沉默坐起來,用手揩去omega臉上的淚,“又做噩夢了?” 西裏爾怔怔的,許久才垂眸低聲說,“嗯……夢見你們殺死我父母。” 科萊昂的動作一頓,臉色恢複了淡然,“我不知道他們是你的父母,如果知道就不會接這個活兒。” 西裏爾像個提線木偶,僵硬笨拙地一寸寸扭過頭,他茫然地看著科萊昂。 他想問,如果他們不是他的父母,或者他跟科萊昂的匹配度沒那麽高,他父母就該死是嗎? 西裏爾的眼睛閃爍著淚光,像支離破碎的結冰湖麵,科萊昂低頭吻了吻他泛紅的眼角。 “我知道你沒有原諒我,可能也不會原諒,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能做的,我能彌補的就是對你好,以後……” 在西裏爾空洞的注視下,科萊昂沒再繼續說下去,他不喜歡omega這樣的眼神。 科萊昂扣住西裏爾的後腦,強勢地吻了上去。 他將他揉在懷裏,錮在雙臂間,牢牢掌控著這個omega,掠奪跟侵占著他。 西裏爾沒有任何回應,不管科萊昂怎麽撕咬,始終都咬著牙,一聲也沒吭,這換回來alpha更強勢的對待。 事後西裏爾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像是從水裏撈出似的,渾身濕漉漉的,身上都是斑駁的痕跡。 科萊昂從身後抱著他,不停撩撥著他後頸的腺體,但也隻是親吻,沒有再咬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西裏爾才啞聲說,“我餓了。” 科萊昂立刻清醒,輕聲問他,“要吃什麽?” 西裏爾眼皮疲憊地垂著,並沒有回應科萊昂。 科萊昂沒生氣,耐心問,“要喝奶油蘑菇湯嗎?我去給你煮。” 西裏爾點了點頭,科萊昂這才下了床。 alpha離開這個房間後,西裏爾支起眼皮,冰藍色眼眸平靜寂寥,毫無波瀾。 - 赫淮故態複萌,晚上又開始蹭陸鹽,後頸溢出的信息素有著極強的攻擊性。 同類排斥也適用在alpha身上,a素具有天生的排他性,尤其赫淮還不是個普通的a。 濃鬱的信息素像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凶悍跋扈,一聞到同類信息素就會張開獠牙,暴戾地撕裂對方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