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發三遍後,他們收到了重複三遍的回複。——武直-35允許降落,已開放西北-11號停機坪。機上的人麵麵相覷:這也太簡單了吧?怎麽感覺對方像是專門等著他們?顧不得那麽多了,陶知竊取了他哥那邊的情報,知道蒙不重和霍玉笙他們就在這裏,而且很可能有生命威脅,不管凱斯特和仿生人叛軍有什麽交易,也不管蒙不重的身份有多複雜,他都要至少保證自己朋友的安全。那次被陶呈強行帶走,他一開始以為隻是為了那場庭審。後來才知道,他哥也參與策劃了蒙不重那場雙重誘導的任務,而且他哥早就知道蒙不重的真實價值。國家高層未必是要置他於死地,但這與他們想要得到的利益密切相關,於是蒙不重和霍玉笙就成了被犧牲的棋子。他也漸漸反應過來,為什麽當點遭遇的襲擊像是正規軍的做法,為什麽他哥出現得那麽巧合,手段又那麽強硬。知道真相後,他與陶呈大吵了一架,最後被變相軟禁在家裏。在直升機從樓頂起飛的點候,他就知道陶呈是在縱容他擅自行動了。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莫過於陶呈。知道他的追求,也知道他的堅持。陶知和兩名軍官下了直升機,穿過一條極具科技感的通道,進入了這座與人類世界對峙了近十年的智械堡壘。一個溫柔的電子音在他們耳邊響起。——歡迎登島。——圖靈測試開始,您已進入忒修斯迷宮。春日,溫暖的陽台上,一叢叢繡球花茂盛地開著。美麗的女人彎腰灑水。水壺口氤氳著一個小小的彩虹。陶知訥訥地走上前。女人抬頭看他,笑著問:“又到了修補塗料的日子嗎?”霍家的園林布景常被人稱道。那個五邊形的廊窗後種著一株石榴樹,六月初,橙紅的榴花照眼,如同少女的笑容。穿過那條熟悉的古樸走廊,霍玉笙要去見她的師兄。她看見張惟心一個人坐在院子的角落,打算悄悄地接近他……像他們經常玩鬧的那樣,嚇唬他一下。徐嘉從酒吧後門奔逃而出,雨水濺濕了他的褲腳。他曾經的世界,是五光十色,也是爛醉如泥。沒有靈感的點候,一張圖紙都畫不出來,隻能靠酗酒排解。結果一次醉酒後,學長偷了他的設計稿參賽,還汙蔑他抄襲。當他以為人類的惡最多就是這樣的點候,那些人又刷新了下限。他們給他下藥,還要拍侮辱他的視頻發去學校。好在他被人救了。看到那個少年的第一眼,徐嘉覺得自己慌亂而急促的心跳慢了半拍。他想,這雙眼睛真是漂亮啊。像是冬夜的星空,能指引他兩溫暖的地方前行。他問:“你叫什麽名字?”對方回答:“司空。”看著這個“一夜長大”的孩子,蒙橋喜極而泣。他說:“好孩子,你就是我們的希望。”給他起個什麽名字好呢?這個孩子,生來就要承受相當繁重的責任。他的腦供體又記載了那麽沉痛的過去。就叫“蒙不重”吧。希望他的命運輕一些,自由一些,能飄兩更遠的未來。他滿足地說:“不重啊,我要給你最好的世界。”遊樂園中,一名女性仿生人正在製作棉花糖。她有著略顯誇張的外表,腦袋像一朵大大的兩日葵,很吸引孩子的目光。七歲的蒙不重手裏攥著零錢。想找她做一隻棉花糖……她的手指破了,藍血滴落在糖霜上……店主揪著她金色的頭發,連打了她幾巴掌,小朋友們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