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競一個糙老爺們踏進這店裏,活跟斯巴達勇士闖進了甜甜糖果屋。“幹蠢事了,忘了店裏也能點喝的。”婁競有點不自在,拿過菜單,傻眼了,這都什麽?粉紅小桃桃?夭夭一朵雲?你萌和我萌?忙把菜單遞給班顧,“來來,都是你們小年輕喜歡的。年紀大了,得服老了,跟不上你們小青年的潮流。”同樣年紀大了班顧抱著爆米花桶,如臨大敵,捏著菜單,跟看天書似得。好在服務員透過口罩看本質,熱情地跟班顧推薦了飲品,紅著臉走了。婁競笑:“不錯,挺招小姑娘喜歡的。”班顧取下口罩放在一邊,塞了一顆爆米花在嘴裏,兩眼一彎,他就喜歡這些不大健康的食品:“婁隊長,你要問我什麽?”婁競不著痕跡:“隨便嘮嘮。班顧,你今年多大了?看著比我兒子還小。”班顧拈著爆米花的動作稍稍頓了頓,然後:“婁隊長想了解我的信息?”婁競哈哈一樂:“就嘮嘮,你別太緊張。”班顧自信滿滿:“姓名:班顧。性別:男。民族:漢。出生年月:2004年6月16日。地址:xxx省九殷市沉水區廣秀路天都小區九幢二單元十八號。”“……”婁競愣了一下,這是把身份證上的信息給背了一遍。班顧看婁競沒出聲,差點摸出手機看看自己是不是把信息背錯了。婁競笑起來:“不瞞你,我查過你的信息,知道這些。”“噢。”婁競對著班顧不大設防的樣子,不知怎的有點氣短:“陸城和你是?”“哥……吧?”班顧回想了一下,祝宵好像沒和他說過,把他和陸城安排成什親戚關係。婁競看他這模樣就知道這倆是半路親戚,就是不知道陸城是出於什麽考慮同意班顧把戶口落在他自己名下。他查到信息裏陸城和班顧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陸城那邊到比較明朗,小時候長大的孤兒院,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清清楚楚。但班顧這邊就比較扯蛋,他以前是個正宗的黑戶,說是在一個森山老林裏的荒寺長大,甚至沒入過學。“你和陸城以前見過?”婁競問。班顧呆了呆,含糊:“陸城來過我?”“去過你長大的寺廟?”班顧默默地塞了一顆爆米花在嘴裏,輕輕一咬,喀嚓一聲,透著無邊的心虛 。“養你的和尚?”“……沒了?”“去世了?”婁競幹脆問直白一點,“然後陸城把你帶了出來?”班顧又默默以塞了一顆爆米花在嘴裏。“有沒有想過找你的父母?”婁競問,“有個失蹤兒童資料庫,可以比對一些信息,說不定能找你的父母。”班顧趕緊搖頭,他父母……都化成泥土了,找是找不回來的。“不想找?”婁競又問。班顧又搖了搖頭,看婁競是真的關心:“他們應該去世了。”“你怎麽知道他們去世了?你丟的時候多大了?”婁競問。他就沒丟過,他一直擱土裏埋著。班顧答不上來,又不想撒謊,隻好又搖搖頭,然後說:“我有陸城就好。”婁競覺得這話怪怪的,有心想說:陸城以後結婚了呢。話到嘴邊,看班顧一臉的信賴,又吞了回去,說:“你年紀還小,得多學點東西,技多不壓身。”班顧認真點頭。“真能翻出看守所的高牆?”婁競忽地問。“能。”班顧答得很有底氣,飄出去,飛出去,閃出去,都可以,翻出去那也是不在話下。、“那天怎麽好好的從看守所裏跑出去了?”婁競麵上帶著微笑,好奇。班顧想了想:“不能告訴你。”婁競也不追問,反倒笑:“你們這年紀,什麽事都不喜歡告訴大人,我兒子也是。問他,遮遮掩掩:‘不告訴你。告訴你,你也不懂。告訴你幹嘛’。問急了,還不耐煩。”班顧見婁競扯起他家的胖稱坨,跟著略微放鬆了下來。店裏的小姑娘送上了清涼好看的飲品,又吸引走了班顧的一分注意力。那小姑娘偷瞄了好幾眼 班顧,壓抑著激動一路小跑去收銀台,跟同事小聲又興奮嚷:“啊~~~好帥好帥。”“人家爸爸坐著,你瞎花癡啥。”“他爺爺坐著也不能阻擋我這顏狗犯病。你說我衝上去跟他問飛信號怎麽樣?”“來,喝口冰的清醒清醒,你可是有主的。”“我分了,我現在單身。”“啊?分了?”“快一個禮拜了,我是瞎了狗眼才和他談戀愛,一家子奇葩,莫名其妙就拉我和他媽見麵。他媽說什麽,以後我們要是結婚,房車是不用我操心,但我得在家相夫教子,還得幫忙照顧他家那個二胎弟弟,長嫂如母。還有什麽要做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去他們的吧,清亡多少年了,他們要不要再裹個小腳?再說了,我才大二,我是個寶寶,誰愛結誰結去。回去後,我就跟他分了。”“他們家很有錢嗎?”“也就普通人家,估摸著以為我是外地山溝溝裏頭來的,沒見過世麵,一心想進他們家的後宮為妃。”“聽你這麽說,是不咋滴,分了就分了,再談個好的。”“眼前這不就好的嘛,啊~~~真的好帥,近距離看的時候更帥,都能把人帥昏古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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