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森湊到他的耳邊,用氣聲輕輕道:“知道啦!”溫熱的氣息噴在耳蝸,帶起一陣又麻又癢的電流,司宣陽猛地一哆嗦,腦袋縮了一下,用看神經病似的眼神看了眼鬱森,深呼吸一口氣,竭力抑製住想把人爆炒的衝動,麵無表情地加快了步伐。鬱森看著他的一係列反應,笑得花枝亂顫:大學生真好玩!-------------------------------------但後麵一段路他也收斂了許多,一是鬱森知道,玩遊戲得適可而止,二是......在這種地方,他也得保存保存體力才行!粗略地估算了時間,這會兒都已經入夜了,他們從便利店逃得急,沒拿什麽吃的東西,為了安全,今晚的晚飯估計沒得吃,還是少點戲弄人的心思比較劃算。又走了一段路之後,鬱森提議輪流休息,以便恢複體力。不休息是不行的,但這種地方待久了容易生變,況且手電筒的電力也維持不了多久,算一算,他們仨每人守兩小時、睡四小時,等再走出隧道時,外麵應該就天亮了。三兩下商量好後,鬱森守第一個兩小時,另外兩人找了塊幹爽一點的地方,就放心地閉眼了,呼吸逐漸平穩。鬱森有些詫異,司楠能這麽相信他倒是不意外,可這個隻認識了不過兩三天的暴躁小孩兒竟然也能在這種情形下放鬆神經,卻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對我的信任已經到了這地步了?可之前分明還很嫌棄啊,鬱森歎了口氣,靠得離司宣陽近了一點,這次難得沒有被躲過去。盡管這一天下來,彼此身上的味道都已經變得不太好聞了,但他還是覺得,靠近些比較舒服,心裏有一種奇異的充實感。-------------------------------------三人在輪換下度過了一夜,等鬱森被司宣陽喊醒的時候,麵前突然放大的棱角分明的臉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睡眼惺忪的表情顯得有點懵。司宣陽:“怎麽了?看不見?”說著還在他麵前揮了揮手掌。“......這麽近還看不見?我又不是瞎。”鬱森無力地拍掉他的手掌。“嘁,我也覺得你不瞎,”司宣陽站起身嘲諷,“你是裝瞎。”鬱森:“......”清醒之後三人便沒多做停留,沿著隧道重新往前走。沒吃晚飯也沒吃早飯,加上隻睡了四個小時,鬱森明顯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提不起來,他覺得自己掩飾得挺好,卻沒想司宣陽似乎也看出來了,小眼神兒往他這邊瞟了好幾下。傻不拉幾的,看著就讓人想捉弄。鬱森衝他呲牙:“再偷看就把你眼睛挖掉!”司宣陽腦袋僵硬地擺正:“......”“啊?怎麽了?什麽挖掉?”司楠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跳。“沒事,我逗弟弟玩兒呢。”鬱森笑笑。“哦,玩兒吧,”司楠顯得很大度,“別玩兒壞了就行。”司宣陽冷笑,身體裏的火藥又給點著了,凶嫂子不行,凶凶親哥還是很在行的:“......司楠你要是再嗶嗶老子就把你頭給砍下來當球踢。”說著還顛了顛手裏的斧頭。司楠識趣地閉了嘴,習以為常地遠離了他兩步。鬱森樂了,嗤笑一聲:‘嫂子’這個假身份還真好用。又走了一段時間,在鬱森心裏都有些不耐煩了的時候,他們總算是通過了市中心的前一個站台。這個站台裏喪屍的數量已經是肉眼可見的多了一些,鬱森三人對視一眼,各自心裏都有數:越到市中心,喪屍的數量應該就越多。一顆心被提起來,他們走得更加謹慎,好在這段路的燈箱更多,已經完全不需要手電筒就能看清周遭一切了。地上的軌道形狀明顯的扭曲,輕微的腳步聲讓人心裏的慌亂感更加抑製不住。“前麵有一節廢車廂。”司楠眯了眯眼睛,“咱們是到了吧?這個離萬物長生科技公司最近的中心廣場站。”“應該是,當心點兒。”司宣陽握緊了斧頭。再往前走了一段,鬱森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眯了眯眼,腳步忽然停滯:“臥槽!”司宣陽條件反射地舉起斧子,飛快地往四周張望:“怎麽了?”“那節車廂裏......怕全都是皮卡丘啊......”鬱森盯著前方喃喃道。“皮卡丘?你是說喪屍?”鬱森定眼再看,果然,透過有些混沌的車廂玻璃,能看到裏麵呆滯移動的十幾具人形,那樣呆板往複的行為一看就不可能是正常人。司楠他們也看清了:“我滴老天爺啊,他們不會衝出來吧?咱們還要從那旁邊上去的......”“應該不會,車廂是完好的,門是關著的,”鬱森看得仔細,“憑裏麵的十幾個喪屍,一時半會兒應該衝不爛車廂玻璃,不過我們得加快速度比較保險。”三人鬼鬼祟祟地摸到站台旁邊,站裏慘白的燈光還在工作著,照得如同停屍房,鬱森已經能夠看見牆壁上泛黑的血跡了。即使動作夠輕,但要從車廂旁邊爬到站台上,這麽近的距離,不被發現是不可能的。鬱森第一個爬上去,剛爬到一半,身後‘咚’的一聲敲擊就如同在耳邊撞響。他回頭,半傾斜著的車廂玻璃上,一個麵目猙獰、如同凶魂般的鬼臉就直直地映入眼簾,眼球淒白,嘴巴張得如碗口一般大,牙齒在玻璃上凶猛地磨著。鬱森的心跳漏了一拍:“......”看多了這種東西真的會折壽的!“別看,快上!”腳踝突然被一隻手給握了一下,鬱森撇頭過去,對上司宣陽略顯擔憂的目光。鬱森頓時就樂了,他的確被嚇了一跳,但也不至於被這種‘憐愛弱雞’的眼神洗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