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男生之間這樣開玩笑的是挺多的,但問題在於......他和司楠正在談戀愛啊。鬱森纏繃帶的手法很輕,纏之前還噴了一點藥,現在涼絲絲的完全不痛,司宣陽突然間就覺得那股無力的感覺越來越重,還夾雜著一絲酸楚,像潮水一樣席卷了全身,他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麽盯著鬱森的頭頂發呆。“ok,完美!”鬱森打了個響指,抬起頭,正正對上司宣陽有些茫然的雙眼。那眼神幹淨透徹,看得他心頭一顫。“......你怎麽啦?傻了?”“啊?沒有。”司宣陽的目光落到腳腕處打了個蝴蝶結的繃帶上,笑了一下,笑容很輕,幾乎看不出來。“少女心式的包紮,這次就不收你錢了。”鬱森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來。屋外傳來司楠的催促聲:“你倆好了沒?我們都帶齊東西了,該走了,晚了會不安全。”“催命啊,來了來了!”第23章 新婚快樂(十一)大街上依舊是一片荒涼死寂的樣子,此時正當中午,烈日高懸,走在街上卻絲毫都不覺得熾熱,反而有一種寒意一直在身邊縈繞。司楠走在司宣陽和鬱森的中間,不停地瞟著這兩人,他總覺得這倆的氛圍有問題,可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方麵的問題。要說不和,可他了解鬱森,鬱森對於看不慣的人,是不可能為那個人專門在旅館找紗布繃帶的,而司宣陽這條他從小看到大的暴龍,雖然脾氣大,但喜惡都是擺在臉上的,他倒是看出來了司宣陽厭煩洛雨,至於對鬱森的態度......還真是難以言說。三個字:微妙啊......這目光太赤裸裸,鬱森想不理都不行,不耐煩地扭頭:“我好看嗎?”“好看,你最好看了。”司楠對於這樣的問題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標準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司宣陽垮起個批臉:“......”“哦,再看弄死你。”鬱森十分淡定。“......”司楠:他為什麽要走這兩人中間?根本得不到一點陽間的反應好嗎?林見川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他們走到城外,再沿著官道走了一段路之後,他才指著不遠的小山包說:“那地方的山腳處就是亂葬崗。”“嘖,這荒郊野外的,殺人拋屍還真方便。”鬱森道。“這宋寧秀,死得真不值。”“當怨鬼這幾百年也是不值的。”司楠道,“還耗得咱們去挖屍骨,死這麽多年,骨頭都長一樣,這咋認啊?”他見氣氛沉重,想著調節一下氣氛,於是賤兮兮地又跑到鬱森旁邊:“不像我鬱哥,鬱哥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司宣陽瞥他一眼,表情冷漠地加快了步伐,走到隊伍的前頭去了。鬱森看著他的背影,惡狠狠地給了司楠一肘子:“你他媽咒我呢是吧?”“冤枉啊!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來著!”司楠齜牙。“行,那等會兒屍體裝好之後,麻袋你提。”鬱森挑眉。“......那不是還有陽陽嘛,再不濟還有林見川和洛雨,”司楠支支吾吾,“再說這麻袋是我找到的,這一路也是我拿著的,該換換手了。”“懂不懂什麽叫有始有終啊寶寶?”鬱森拍了拍他的頭,優哉遊哉地往前走了。......他們走到亂葬崗的時候,著實是驚得定在了原地。半晌,鬱森才傻眼道:“為什麽都是......新鮮的?”在他們的預想中,亂葬崗存在了那麽多年,天天風吹日曬,能看見的屍體大抵都成枯骨了,哪能想到真實的亂葬崗,竟然是一個壘滿屍體的深坑。而那些屍體還都是未曾腐化成白骨的,模樣清晰,頂多是身上有一些屍/斑和碳化了的肉,層層疊疊,像一個屠宰場。幾隻灰黑的禿鷲在半空中盤旋,對鬱森他們視而不見,偶爾降下來啄幾塊屍身上的爛肉。好在並沒有難聞的屍氣,不然按照這屍體數量,恐怕他們待不到半小時就得熏死在這兒。“......我腿軟了。”司楠後退兩步,就這麽瞥過去,他都能看到幾個死不瞑目的屍體,一雙黑不透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們,得人心裏發毛。“靠,林見川,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們是這種情況?”林見川倒是誠實,歎息道:“告訴了怕你們就不敢來了。”“來了我也想立刻走了。”鬱森蹙眉按了按咽喉和胃部,他有些幹嘔的欲望。“別啊,來都來了。”林見川苦笑,“不趕緊完成任務,一直住在這裏不是更得慌。”“可是這樣要找到何年何月啊,這裏的屍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風吹雨打的還千年不腐,可別什麽時候蹦出個僵屍來,那不就跟上次的喪屍城一樣了。”“這樣是不好找,”司宣陽皺了皺眉,舉起手上的鋤頭看了看,又看了眼司楠拿著的在雜物間找的鐵鍬,道:“鋤頭應該有作用,不然這麽普通的東西,不會和蠟燭一起掉落下來。”他將鋤頭舉過頭頂,刺目的光線射在鋤刃上,亮得像塊鏡子,可他移了幾個角度,都照不出目之所及的任何東西。心裏大致有了答案,司宣陽問林見川:“亂葬崗的範圍就是這個屍坑?還有其他地方嗎?”林見川愣了愣,馬上指著屍坑的左麵說:“那邊還有一塊兒墓地,但就不像這邊堆得這麽......整齊,有的直接被扔在墓碑邊,有的埋了半截身子在土裏,觀感更不怎麽樣。”“帶我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