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宣陽本想讓鬱森在房間裏休息,卻被鬱森以‘房間又不是最安全的,一個人遇到危險都孤立無援,你不怕回來就發現我被蘭斯啃成一具屍體了嗎’給堵了回去。但現在鬱森又有些後悔了,地下室空氣不好,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簡直勾得他反胃。昏暗中,司宣陽伸過來了一隻手,緩慢而有力地牽住他,輕聲說:“不要急,慢慢走。”鬱森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司楠卻愈發覺得詭異了,特別是在他認為這兩人之間有貓膩之後,他倆不管怎樣的互動,在他眼裏都像是裹了一層朦朧的粉色泡紗。讓他這當哥哥的是心驚膽戰啊!......下完台階之後,地下室因為頂頭的通風窗能透進一點古堡外地麵上的陽光,所以光線比樓梯間要亮得多。但視野清晰了,這場景卻有些讓人難以接受。最具衝擊力的就是地下室正中的血池子,血腥味在這兒已經非常重了,血池子裏血液的粘稠度看著並不像是清水稀釋過的,而就是純正的鮮血,以一種特殊的手法讓它能不在短時間內凝固。池子不大不小,卻也足夠三四人共同在裏麵沐浴。四周是飛濺的鮮血,地上、牆壁上,都有暗紅的痕跡。其中一麵牆上掛滿了各種刀具和尖刺,刀尖鋒利,根本不用試就知道,一刀輕輕劃下,絕對能出昨晚女鬼身上的那種傷痕。如果不是其他幾麵牆上的雕刻壁畫,這間屋子更像一個行刑的殘酷暗室。司楠蹙眉道:“這吸血鬼真變態,吸血都不夠,居然用鮮血來泡澡!太奢侈了!”“所以說每晚那些女鬼就是死在這間屋子裏的幽魂吧。”洛雨道。“真夠可憐的,被放幹了血而死,死後卻也變得跟吸血鬼一樣渴求鮮血了。”鬱森走到司宣陽身旁,“你在看什麽?”“這些壁畫,”司宣陽指著牆上,“大多數都是描繪怎麽避開要害割傷口,好讓血放出來的時候,人是活著的狀態。”壁畫畫得抽象,但人臉的猙獰和扭曲卻勾勒得恰如其分,讓人看著都心底發寒。鬱森順著壁畫描繪的過程,在另一麵牆上找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你們過來看,這件衣服是不是掛鍾掉下的那件粉色披風?”“誒?還真是!”司楠驚訝地懟近了臉。壁畫的色調多是暗紅、鮮紅、橙黃和黑色的,這件淡粉披風雖然畫得不具體,但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他們那件還不知用途的衣服。“這是在做什麽?吸血鬼好像在吸這粉衣人的血。”司楠道。鬱森看了眼這幅壁畫頂頭的滿月,以及旁邊吸血鬼逐步走進棺材的畫麵,遲疑道:“或許......他在月圓之夜會變得虛弱許多,這粉衣應該是個儀式,可以在那時候殺死他。”作者有話說:病弱寫著真的好爽,下本書想通篇病弱了,兄弟們是想看病弱攻還是病弱受?第36章 古堡血族(八)“掛鍾給的東西一般都會是對我們有利的。”洛雨道,“會不會那粉衣服還有別的作用?”司楠挑眉笑笑:“那待會兒你穿上試試看唄。”“......要試也是你先去試。”洛雨臉色微紅。鬱森盯著牆上的壁畫,把下巴搭在司宣陽的肩膀上,輕聲道:“看起來,在這地下室裏死的人,沒有上千,也有成百了,那屍體都去哪裏了呢?”一陣涼風從通風口躥進,司楠不禁打了個寒顫,顫聲道:“你別嚇我。”“怎麽啦?人家的冤魂都和你共度良宵了,還怕一具不能動彈的屍體做什麽?”“神他媽共度良宵!鬱哥你還是不是人了!?”“不是了,今晚不做人了。”鬱森歪頭瞥著司宣陽,眼裏笑意瀲灩,狡黠得像隻狐狸。司宣陽不動聲色,麵無表情,但耳廓卻在昏黃的燭光中一點一點紅起來,映成一抹殷紅如血的顏色。司楠有意觀察這兩人的互動,心底裏那些僥幸的幻想瞬間涼了一大片。......從地下室裏出來,大概是沉悶的空氣呼吸久了,鬱森忽然感覺有些頭暈,心髒跟擂鼓似的跳個不停。他撐著司宣陽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來,從大門灑進來的橙色陽光像是腦海中一圈又一圈無法消散的眩暈光環。他感覺司宣陽在緊攥住他的手,手心都出了汗。鬱森抿了抿唇,唇瓣幹裂到已經有了一點微小的血口子。鐵鏽味兒在舌尖迸裂開的瞬間,那些古堡中亂七八糟尖銳的聲音又開始在他的腦袋裏肆虐,像遊走的蛇,流竄到身體的每一處地方,顫栗的酥麻止不住地侵襲上了身體。麵前司宣陽的聲音在放大,鬱森使勁兒地聚焦視線,看著司宣陽俯身焦急的麵容,扯著嘴角苦笑一下:“別擔心,你親我一下,我就好了。”一如既往的調戲。恍惚間,麵前的人似乎怔了一下,然後他感覺後腦勺被一個暖到發燙的手掌托住,臉不自覺地順著力道上揚,幹裂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覆上了一片柔軟。“!!!”他感覺周遭都失去了聲音,在夕陽中變得靜悄悄的,腦子裏那些嘈雜的詭譎笑聲也在瞬間像是被關在了隔音室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片濕潤柔軟的觸碰上,像個橙色的夢。司宣陽的睫毛近在咫尺,舌尖慢慢將鬱森幹燥蒼白的唇瓣描摹得有了一些正常的顏色,然後緩慢地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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