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轉職為後天打灰聖體的幾人,在親手砌好最後一塊磚之後,整個人都是軟的。


    在曆經世界之內的幾年世界,虛空之外的不知道多少年後,自從創世以來為止,至今最大的宏偉巨構——足以將整個世界包裹起來的宇宙胎膜總算是建造完畢。


    實際上胎膜的內部體積遠比世界本身的體積要大太多太多了,中間一大片地區都填充著各種用於穩定宇宙胎膜內部規則環境的類星天體,比方說恒星,黑洞,噴流等等現象。


    在哈姆親手調整命運線,調整到腦袋都快冒煙之後,連帶著可以運轉的恒星係也總算是手搓出來了,這裏是正常的恒星係,不是一不小心就會變成颶風戰魂的那種類型。


    中間的這些空缺地帶,預計將會在未來作為世界新的緩衝擴張地帶,畢竟規則回歸,那麽相應的本身的世界規模也要擴張才行。


    至少在未來或許很快就會有人發現,原來星球大氣層是能夠飛出去的,那些目光所及的也都是貨真價實的星辰,他們的未來將會大到超乎以往的從前任何一刻。


    原先的胎膜內部體積,甚至能夠把墨菲斯托包進去,還能在裏頭跑兩圈,但是在最後一塊胎膜的碎片也補上之後,整個胎膜似乎一瞬間發生了許多不能解釋的變化,一瞬間變得渾如一體,甚至還在微微的起伏擴張。


    特別是像是哈姆之類的赤成,在一瞬間似乎有了一種回到母親對羊水裏麵的感覺……有一種突然變成了女鬼赤身裸體的在宇宙中飄蕩的即視感。


    那是前所未有的舒暢,那些烙印在靈魂之中的規則自動接駁了該世界的新生,渾身連身子骨都感覺舒暢了很多,連帶著這些天來熬夜打灰的精神損耗都好了。


    “哈,所以說……是終於……建完了嗎……”


    “應該是的,不然無法解釋剛剛那種來源不明的異常現象……引力黑洞天線回收作業啟動——”


    在胎膜內部的微觀小型宇宙中,堪比星球體積的巨型納米金屬矩陣,開始回收那些散布開來模擬成引力黑洞的小型衛星,除了部分必要維持星係內運轉的之外,一些過於靠近期行星的都得回收。


    等待原生態黑洞也產生之後,這些東西也會一並回收,畢竟所需要的是一個自體融洽,而並非需要長期外力維持的環境。


    貝拉興奮的看著外麵這親自由自己一磚一瓦搭建出來的內部宇宙,眼裏閃爍著與星辰一般無二的光輝,俗話說人的欲望是會膨脹的,看到這樣的環境,突然就不想搞什麽焚天神兵了,她想要開顏麵!


    對比起因為是蘿卜,所以活力和性質都無窮無盡的貝拉,哈姆和阿爾白等人都隻想著去摸魚,上了這麽多年的班,總算是看到退休的兆頭了。


    外圍的墨菲斯托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為最為關鍵的第一階段工作總算完成了,這些天來揮的錘子都快把他的手累酸了。


    然後開始巡視著自己的作品……宇宙胎膜外表來看,就像是一個圓潤的橢圓形球體,外層表麵是如同星空般的浩瀚景色,光華瑰麗——


    實際上建造之初外表形狀可沒有那麽規整,畢竟是他是親自手搓和一錘子一錘子敲出來的,你能指定到哪兒去呢?這一切的變化都是發生在他把最後一塊碎片給按上去之後才發生的。


    因為完整便是圓,原先宇宙規則的自我機製自動融洽縫合,自動補全了那些他沒有注意到的微小部分,融為一體,雖然同樣的不算很穩定和脆弱,不過對比起先前僅僅是建立在光中的虛幻過往,已經不知是好到哪裏去了。


    建造的過程對他來說也並不簡單,不過隨著這本身宇宙之旅的力量越發熟練的運用,他總算是把進度跟上來,並且將之徹底完善——雖說僅僅隻是掌握了個大概,但是給他的感覺已經跟他剛掌握之初截然不同。


    如果說先前的他隻能輸入幾個固定指令,那麽他目前就已經勉強有了能力進行自我編撰,光是這麽一點微不足道的進步,他就有信心將之前的他給吊起來打。


    “目前第一階段的初始胎模已經鞏固完成,如果是我預料之中的完整的話,應該就能承受住終焉的衝擊。”


    完整之理融匯自洽,與終焉終於勉強形成了一對負一的局麵,至少不會被隨便幹碎了,這也是他預料之中會取得的結果,雖然名頭也掛著宇宙兩字,不過和真正的宇宙仍然差得多了。


    畢竟,哪怕是整個銀河係,對於整個可觀測宇宙來說,也不過隻是滄海一粟,更何況目前這個小小的都沒達到銀河係規模的微型宇宙胎模呢?


    他是把原先宇宙的殘骸拿過來鍛造的沒錯,不過從能級還有時間能力等方麵考究,他怎麽也不可能鍛造出一個等同於前世可觀測宇宙級別的宇宙出來。


    因此目前的宇宙胎膜真的就隻是個胎膜,處於幼生階段……這讓說的話好像也不太對勁,類似於原先宇宙的備份.分卷壓縮.(改zip)


    而解壓這個壓縮包的辦法就是先前所提到過的奇點計劃,也就是說,製造出一個無限縮小,無限能量的極度微縮的奇點,然後重新製造一次宇宙大爆炸。


    這個大爆炸將會以極為劇烈的衝擊,波動外層宇宙胎膜,不過因為本身就是原先宇宙規則的原因,爆炸不會將胎膜炸毀,而是會將其像是一鍋湯一樣的融入其中,然後逐漸消解外層胎膜,規則也會逐漸融入其中。


    最後是徹底消解的胎膜,內部的星辰和規則會開始按照預定計劃散播擴張,然後整個宇宙就會變成一個原先模樣,不斷擴張的真正的宇宙。


    然後縮小和能量——整整兩個無限這個難題攔在他的麵前,如何做到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不過目前他偏過頭去。看向了更加遙遠的虛空深處。


    “嘭……”


    某種震懾人心的聲音,然後是大片大片如同玻璃般破碎的聲音。


    按理來說虛空沒有任何的物質,暗之力也早給一下他先前的吸走了,所以啥都不存在,那麽這聲音是從何而來?


    “聽到了吧……各位……”


    莫名的心悸,連同沒有身體內部器官的貝拉也同樣捂住自己的心口,原本還嘻嘻的在座幾人臉色瞬間沉寂了下來。


    那是源自靈魂本源的自我終結,以及對生命的徹底消亡,連同存在都會被徹底抹去的恐懼。


    那是源自宇宙最後保障手段,對曾經舊日的一切的一切的送葬的存在,也是昔日一切已經被掩埋的破敗過去的最終聚合,所有終點之終點,一切的一切歸根溯源的那個唯一的點。


    聲音還在從虛空中傳來,並且變得越來越頻繁,並且又新增了如同重錘敲擊般的聲響,越來越近,同時那源自根本的恐懼也越來越深——聲音到底從何而來?


    答案很簡單,因為連虛空本身都在破碎,那種所謂的聲音,是源自底層規則的回響,是作為宇宙根本邏輯的框架的破碎,所有人都能感知到這種聲音。


    原本在旅遊中的克洛伊突然眉頭一皺,日常給兩小隻上課的菲兒也突然蹲下,然後捂住自己的胸口,所有人在一瞬間都感受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心悸。


    猶如是已經提前看到並預知了自己的死相,以及那最終會前往的末班車,車輪轉動的聲音猶如真正的死神一般寸寸的磨碎了那原本恐懼的心靈,而能夠做到這種事的來者……已然顯現。


    紅……還是紅,一片漆黑之中突兀就出現了一抹不可言語的黑紅之色,投入的目光也被其攪碎,周圍的虛空也被其卷入,在出現的那一刻,一切一切末路的終點就已然被錨定。


    哪怕是原先的宇宙規則之中,有關於此的規則都在一瞬間被強硬的改寫,並且不由自主地為其讓路……隻因那是最初,也是最後的抉擇。


    “終於來了啊……”


    墨菲斯托已經預料到了,他感歎一聲,然後毫不猶豫的把身體內部已經膨脹到超越星球規模的巨大赤紅色烙印給踢出去。


    那道赤紅色的光輝在體表閃過的時候就迅速被卷入其中……融入遠處那緩緩襲來的更加深邃的赤紅。


    聲音的腳步逐漸停息,而遠處的黑暗,浮現出了另一片秘密麻麻的璀璨星辰,遠比宇宙內部胎膜還要浩瀚的星空,正在逐漸的迫近。


    一片席卷開來的毀滅風暴裹挾著一大片白色的亮光,將所過之處,盡數崩碎成血紅色的終末。但仔細一看,那並非是亮光,而是一顆又一顆的星辰。


    每一顆星辰都如同一顆閃耀的恒星,其擴散開來的光芒僅僅是一片就能照亮大片的黑暗,而此刻卻密密麻麻的連成一大片,短暫的將虛空都渲染成了一片刺眼的白光。


    但是那光芒之下是毋庸置疑的毀滅,是象征著絕對的終末,背後搖曳著一道細長的光流尾巴,隱約閃爍著黯紫的微光。


    一次親切友好的打招呼,墨菲斯托已經明白了。


    身高不知應該以何物去計數,龐大星空巨獸微微的一跺腳,然後散開來的能量就仿佛是在腳底下炸裂開來一片星空的海洋,無數個恒星在此刻燃燒熄滅,然後又重新的點亮爆發時候的光輝與其不相上下的爭鋒。


    光子反射護盾……這個太空的技能之一目前已經被魔改成了,可能也就隻有名字和原先還有點相似的樣子,本質上已經是一種融合了大量的各種規則的概念性防護。


    性質包括大量的類似於不可破壞,不可移動,形態固定,耐久無限……等等,你能想到的大多數開掛選項,全部被附加在了這麵透明的,如同一條浩瀚銀河般的長城護壁之上。


    然後是星辰與星辰之間的碰撞,激蕩出的無數遠超超新星爆炸的火花,在牆壁之間閃爍,然後猛然爆發。恢宏的巨壁硬生生被密密麻麻的群星轟出一個又一個的凹陷空洞。


    “吼!!!!”


    然後是一聲滾滾如雷般的咆哮,麵前的大片虛空徹底破碎,顯露出黑紅的身形比此前的更加龐大猙獰,緩緩踏著過往一切廢墟的殘骸,向著那最後的聚合走去。


    同樣。不甘示弱的墨菲斯托也緩緩的向前慢慢踏去,兩者之間的火花在沒交戰之前就已經燃燒成了焚天火海。


    一者的目標是最終的毀滅,一者的目標是新天地的開拓,遠比水不容火,一山不容二虎來的激烈的爭鬥。


    一者乃掌握宇宙之理的永恒之獸,譯者是最終末路的終焉之獸,是有與無,存在與否,-x對+∞的戰。


    終焉的二番戰。


    “開始吧。”


    他咧出了久違的看到強敵時候的欣喜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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